雪國 十二 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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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回到客棧的時候客棧的大堂裏麵突然多了七個人我看見太子轉過頭來對我笑他說我們也住這裏。
太子對我說在這個世界中到處都有暗殺的高手鳳凰和烏鴉是最厲害的兩個人可是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我和我的手下住在你們附近你們有什麽事情盡管可以找我或者差遣他們去做盡管我們的幻術可能比你們差很多可是在這個暗殺的世界裏強者和弱者不是靠靈力的強大來區分的。
在那間客棧裏麵我們又見到了那個玩球的漂亮的小孩子店小二告訴我他是店主的兒子店主有事情出了遠門於是把他留下來交給他照顧。當我看見那個小孩子的時候沒想到他還記得我他走過來對我說哥哥陪我玩球好嗎?
當聽到他叫我哥哥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幾百年前在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大人而釋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我抱著他走在凡世風雪冰天的路上釋躺在我的臂彎裏麵安靜地睡去表情溫暖因為他是那麽信任我。在他心裏麵我一直都是他的神。可是他最最信任的神卻將劍洞穿了他的胸膛。將他的血灑滿了大雪覆蓋的地麵。
我抱著那個小孩子用力地抱著一瞬間我產生了幻覺覺得我抱著的孩子就是釋。我小聲地說好釋哥哥陪你玩。
我的眼淚流下來滴在我的手背上。
那間客棧其實比我們看到的要大很多我們居住的聽竹軒隻是很小的一個部分在這個客棧裏麵有著小橋流水也有著櫻花滿園在我們的那間房間背後還有個長滿凡世各種植物的花園有著如同凡世鮮血一樣的紅色梅花也有著我最喜歡的柳樹隻是還沒有長滿柳絮沒有開始飄零出一片一片的傷感和頹敗。
暮色四合。似乎凡世的夜晚來得格外迅捷而且轉瞬就完全沒有光亮。刃雪城中即使到了夜晚周圍的積雪和千年不化的寒冰以及恢弘的白色宮殿都會反射出柔和的月光或者星光。可是在這個客棧裏卻不是黑暗似乎有著令人感覺壓迫的重量整個客棧裏隻有在院落門口掛著幾個紅色的宮燈那些宮燈在風中飄搖不定那些微弱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熄滅除此之外就隻有自己房間裏的一盞油燈。
店小二將我們五個人安排在南麵的一排房間當我走進自己的房間的時候暮色已經濃到看不清楚房間裏的東西了於是皇柝走過去將那盞油燈點燃就在皇柝背對著我們的時候月神悄悄地在我背上寫了四個字我抬起頭望著她她沒有任何表情皇柝已經轉過身來他說王您早點睡吧。要我為您布置防護結界嗎?
不用了你小心保護你自己。
我送他們幾個出去看著他們房間裏麵的油燈一盞一盞亮起來我才關好門。
我想靜下心來因為這幾天生的事情太多從遼濺的死到現在的熵裂我隱約覺得西方護法的行動已經完全展開了可是我卻找不到進行防範的切入口。
我左麵的房間是潮涯右邊是皇柝再兩邊是月神和片風。而熵裂和他的那些手下就住在我們對麵的北方的淺草堂裏在南北中間是個大約有七八丈的空地中間有著濃鬱的長青鬆柏和嶙峋的山石。
在那天晚上當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我的屋頂上的腳步聲準確的說是我感覺到的因為那個人的動作實在是精巧細膩完全沒有出任何聲音隻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屋頂上肯定有人。
正當我準備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我的油燈突然熄滅我的眼睛無法適應突然的黑暗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幾道破空而來的風聲幾點寒光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我突然從床上躍起來朝旁邊掠開一丈那些寒光幾乎貼著我的長袍飛過去我的肌膚甚至都可以感覺得到刺骨得寒冷我不得不承認剛才我幾乎就死在那些寒光之下那些寒光可能是尖銳的冰淩或者袖裏劍或者毒針但無論是什麽都差點要了我的命。
在我橫向掠開的刹那我突然反手向上一揮一道冰刃急射屋頂我聽到瓦片碎裂的聲音以及鋒刃割破肌膚的聲響然後有人從屋頂上跌落下來。
我衝出房間然後看見皇柝站在南北房屋中央的空地上他正在往北方的屋子飛快地走去他聽見我打開門的聲音對我說王看見一個黑色衣服地人嗎?他剛從你的屋頂上跳下來。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沒有轉過身來看我。
我說不要讓那個人走掉。
於是皇柝身形展動如同一隻逆風飛揚的霰雪鳥我從來沒有想過皇柝的幻術也是如此高強我一直以為他隻會白巫術的。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於是轉身奔向潮涯和月神的房間。
和我預想的一樣月神不在房間裏麵。可是讓我感到無法解釋的是潮涯居然也不在房間裏麵。她會去什麽地方?或者她是不是已經被西方護法的手下或者就是被西方護法殺掉了?
我感覺到冰冷從腳下一點一點地升上來。
片風出先在我的身後我說和我一起去北邊的那些房間有個暗算我的人現在正在裏麵。
當我趕到北方的那些房間時皇柝已經站在那裏了。他胸口的長袍被鋒利的劍刃割出了一道很長的口子。
他轉過來對我說王那個人穿著黑色的夜行衣我剛才在山石那裏和他交過手他善於使冰劍我胸口的被他的劍鋒掃了一下然後他就突然一閃身竄進了這邊的房間。
誰的房間?
沒有看清楚。可是他的劍卻掉在這裏。
他抬起手手上有一把冰劍誰都可以看出那絕對不是凡世的東西那是用幻術凝聚成的劍鋒利且有靈力凝聚在上麵。
可是當我從皇柝手上接過那把劍的時候我卻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為那把劍的劍柄上不知道有什麽東西讓人覺得格外滑膩這是劍術裏麵最忌諱的因為如果一個人連劍都握不穩那他絕對使不出最好的劍法。可是能夠傷皇柝的人絕對劍法不會弱。
在他說話的時候住在北邊房間裏的人全部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站在走廊裏麵。
熵裂最早出來因為他根本沒有睡依然穿著同白天一樣的衣服甚至頭都梳理得很整齊英氣逼人全身散出花一樣的味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如同天空上最閃耀的星星。
他問生了什麽事?
我說有人在我的屋頂上他剛剛對我進行暗殺。
我看到熵裂的神色變了。
他轉過身看著那些人然後他對皇柝說你看見他的確是穿的黑色夜行衣?
絕對是。皇柝望著出現在走廊裏的人冷冷地說。
那麽從你追趕他看見他奔入這邊的屋子到現在一共多少時間?
不是很長。
不是很長是多長?熵裂問。
我突然明白了熵裂的意思於是我替他問夠不夠一個人重新換好衣服?
皇柝一字一頓地說絕對不夠。
站在熵裂旁邊的就是那個英俊的配劍少年我現在知道了他的名字叫伢照他同熵裂一樣穿著白色的睡袍睡袍裏麵是一套白色地睡衣赤腳頭沒有梳理柔順地披散在肩膀上。
那個白天衣著華麗高貴可是身份卻最低的老人名字叫潼燮他批著一件白色的狐皮披風披風裏麵是件藍色的繡著一隻青龍的真絲睡袍看著那隻青龍我突然想到現在自己就是呆在西方護法青龍的領地上可是麵對越來越詭異可是完全沒有線索的事情我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同熵裂一樣還沒有睡的人還有那個白天正坐在軟塌上的那個婦人她叫銥棹她的旁邊是那個和她一樣坐在軟塌上的那個肌肉很達的男子熵裂告訴我他的名字叫魚破可是他卻顯然已經入睡了他是被吵醒的因為他的臉很紅眼睛裏麵全部是血絲頭淩亂顯然是經過一場大醉。我明白一個人在大醉之後被人吵醒是件多麽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沒有問他問題。
而那個戴著透明手套的用毒的婦人熵裂說連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隻知道她的外號而她的外號卻隻有一個字那就是:針!她穿的卻是一件純黑色的柔軟的睡袍奇怪的是她的手上依然戴著那個透明的手套難道她連睡覺的時候都戴著?
我問皇柝你是不是說暗殺的人穿的是黑色的衣服?
是。
那麽會不會是她?我指著針問皇柝。
不會。
為什麽?
因為那個暗殺您的人穿的是緊身衣而針卻是穿的寬鬆柔軟的長袍這種衣服在行動上特別不方便會出特別重的聲音。有經驗的暗殺高手絕對不會穿著這種衣服行動。
所以這裏隻有你的懷疑最大。我轉過頭去看著那個白天彈琴的女子說。熵裂告訴我她的名字叫花效曾經是一家青樓中的有名的琴師。
她說為什麽?
因為隻有你裹著一件寬大的灰色長袍我很想看看長袍下麵是什麽。
你以為是什麽?黑色的夜行衣?
也許是也許不是。
然後我看到花效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說如果我說不呢?
那麽你會立刻死在這裏。熵裂輕描淡寫地說可是我知道他說過的話總是有效而且絕對有效。一個人若是到了他這種地位每次說話都會變得小心而謹慎因為說錯一句話就可能永遠沒有機會去糾正犯下的錯誤。一錯就是死。
花效低著頭咬著嘴唇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我看到皇柝手上已經凝聚好了靈力因他的左手開始隱隱出銀色的光芒我也將左手的無名指扣上好防備花效突然的逃跑或者進攻。
可是花效沒有逃走也沒有出手隻是她脫下了那件灰色的長袍。
看到她脫下來我就已經後悔了因為裏麵沒有夜行衣根本就什麽都沒有。她裏麵竟然沒有穿衣服。
花效咬著嘴唇我看到她眼中已經有了淚光。
我轉過頭去對她說對不起是我弄錯了你穿上衣服吧。
月神和潮涯呢?熵裂問我。
她們兩個人沒有在房間裏麵。
那你為什麽不懷疑她們?熵裂看著我他的目光變得格外尖銳而寒冷如同閃亮的針尖。
不會是月神。我淡淡地說。
為什麽?這次問的是皇柝。
我望著皇柝想起那天晚上他和月神的針鋒相對我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定有秘密。隻是皇柝一直沒有告訴我月神也沒有說。於是我問皇柝你為什麽那麽懷疑月神?
我不是懷疑月神我是懷疑每一個人。
那麽我來告訴你為什麽。在我進入那間房間的時候月神在我背後寫了四個字:小心油
燈。那盞油燈是你點燃的你點的時候沒有現已經隻剩下一點油了嗎?將燈油放掉的人肯定是精確計算過的那些燈油剛好可以支撐到晚上他來暗殺我的時候因為當突然進入黑暗的時候人的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
那麽潮涯呢?皇柝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潮涯為什麽不會在房間裏麵。她應該是會呆在房間裏的因為她的身體一直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我看大家還是先回自己的房間等明天再說。
那麽月神和潮涯怎麽辦?
沒有辦法隻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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