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白靜,史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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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7月。

    在南開大學深造三年的白靜,終於迎來最後一年的實習期。

    在舍友們迷茫無措,不知去處的時候,白姑娘帶著閨蜜趙楠整理鋪蓋,直奔太穀。

    “你……你認識長上網的人?”趙楠有些吃驚。

    太穀這個地名因長上係企業而火爆全國,在媒體上的曝光率超高,據說在那裏斥資三千億,要打造成世界第九大奇跡。

    “認識一些。”白靜回答的很含蓄,眼神中出現向往。

    這樣,大概就可以每天都和他在公司見麵了……

    “哦。”趙楠努努嘴,沒想到一向簡簡單單的白姑娘,看上去這麽有背景。

    ……

    長上係企業家大業大,擴張迅速,但底蘊不足,每年都要招五千名高校新生充實公司,適者生存,在張上定下每年都要淘汰公司5%的員工後,企業狼性自然出來了,競爭足夠激烈。

    此刻的張同學正在會議廳開會。

    一千座食品廠已經建起來七百多座,有三百座開始生產,其他還在上流水線設備。

    長上集團的劉德順,蘇櫻等高管全部在列。

    張上:“按照我以前的想法,我們的食品廠要複製市麵上所有類型的食物,自產自銷,少了中間環節,利潤一定足夠大。但後來逐漸體會到不搞開發,不搞創新,不搞技術的企業,其實沒有太大意義,走別人的路隻不過是舊藥換新藥,沒出這個框架,對社會無益。”

    “最近我參加高峰論壇,有行業大佬告訴我,我國食品行業真的很可憐,老百姓可以選擇的食品真的很少,你搞了一個旺旺雪餅,身後跟出來一百家雪餅,老百姓能選的就隻有旺旺雪餅,或者康師傅雪餅,米多奇雪餅,而那些跟風者從沒有想過,雪餅是用大米做出來的,你為什麽不用大米開發一種新食品呢?”

    “經過我的調查,比如玉米這種原材料,在美利堅有一千種吃法,可以加工成一千種食品供老百姓選擇,而在我國。”張上深深地一歎,“隻有95種食品。”

    隻是一個對比,參加會議的都被震撼了……

    張上:“所以,我們長上食品廠的責任來了,食品深加工是一個前途無量的行業,在我國的市場,在世界的市場,連飽滿都談不上,隻要開發一種新食品,前期一定是壟斷地位,足夠暴利。”

    “從今天開始,我們長上食品廠要走上研發之路,成立神農研究院,食品深加工任重道遠,已經在產的三百座食品廠不變,後期的七百座都要加工新食品。”

    “實在創造不出新玩意,就去國外取經,將他們的東西搬過來,或者走訪國內,找那些地方特色,不出名但可以用流水線生產的美食,拿下專利權,將他們的食品發揚光大。”

    “還有將來要建的1000座生活用品廠也一樣,能研發絕不山寨。九十年代,東西難賣,但包括自行車啊,冰箱啊什麽的,全都很結實很耐用,二八大杠騎十多年不壞,可到了我們現在,自行車和冰箱的質量,大家嗬嗬就好。”

    “東西好賣了,老板們偷工減料了,質量差得要死。我們長上係企業不以追求利益和搶占市場為目標,質量第一,把90年代的造物精神拿出來,將那些偷工減料的都給我擠垮了。”

    “我們長上工廠的未來願景……用質量擠垮同行業者!”

    劈劈啪啪……會場掌聲如雷。

    願景很美好,能不能忠實的貫徹下去,難說。

    “白靜來了。”見開完會,史可推門進來,對張上附耳說了一句。

    張同學點頭,又吩咐兩句,離開會場。

    這一年,史可也三十歲了,依舊單身。

    公司裏追她的人能排成加強連,但這個溫柔的少婦對其他男人從來不假顏色。

    相處這幾年,張上怎麽會不懂她的心思,可有句話說得好:“太監不能管國事,二奶女秘書萬萬不可混用。”

    孟苓和史可的明爭暗鬥,他多少清楚一些。

    一個是自己的貼身秘書,生活安排,各種事物都歸她管,公司大事也逃不出她的耳目,張上接觸的人,她基本都接觸過,圈子高得怕人。

    令一個是公司掌舵的,掌控欲極強,妒心很厲害,就連張同學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拿不住她,哪怕睡過了……

    “家裏還好麽?”張上隨口問。

    “唔?”史姑娘一身天藍色白領製服,兩手在腹前抱著文件夾,皮膚白膩得如象牙,成熟豐腴的美熟婦真看得人賞心悅目,笑著說:“還好。”

    “家裏請保姆了麽?”

    “嗯,請了三個,還安了監控。”

    “聽說你弟要結婚了?”張上依稀記得史可有個癡呆兒弟弟。

    “……嗯,不過彩禮要得有點高。”

    “錢不是問題,姑娘人好麽?”

    “嗯,村裏的,挺樸實,家裏有一個妹妹,兩個弟弟,生活困難。”

    “彩禮準備給多少?”

    “五十萬,外帶城裏一套房,讓她家人搬來太穀住,畢竟我以後也會定居在這裏。”頓了頓,細若蚊聲說:“因為有你。”

    “嗯……”張上裝作威嚴地樣子應一聲,思考一下說:“彩禮和房我來出,你跟我這幾年不容易,公司越來越大,管理崗位缺人,你調去事務部當部長吧。”

    “我不要。”史可有點急。

    “不要個屁,小老婆和女秘書不可混用,這是我們煤老板的至理名言。”

    “……”史可愣住,細細揣摩這句話的意思……欣喜、激動、情不自抑。

    張上:“再給我找倆秘書接你的班,要醜的,不起眼的那種。”【日久生情這種事誰都說不來,畢竟每天在一起,除非你實在看上眼的才能杜絕。】

    史可:“……我明白。”

    ……

    以張上的想法,其實白靜來公司上班,沒必要從基層做起。

    當過超市總經理的人,管個一兩百員工應該是挺輕鬆的,咱正是用人之際,你趕緊頂上來才對。

    奈何張同學坐電梯還沒下去,從前台接待小姐的神情中,敏銳的白姑娘就察覺到了,趕緊給他來短信。

    “你別管我,讓我自己來。我不想被當猴。”

    張上嘴角抽抽,有點煩躁地又按了電梯99樓,“回吧回吧。”

    史可,“回哪?”

    “回我辦公室。”

    “這批畢業生已經差不多集合完畢了,你不是說要親自給他們培訓嘛?”

    “額……”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訓吧。”

    ……

    張上沒有給白靜特殊的關照,也不準史可出麵,想從基層做起,一步一步走上來,是件好事。

    於是白姑娘在培訓完成後,按照所修的專業,企業管理學,連帶趙楠被分配到一家食品廠裏頭……坐辦公室。

    初來乍到,沒有想像中的激烈競爭,隻是平淡得無所事事,像公家單位坐辦公室的,閑著沒事掃掃地,擦擦桌子,整理一下上邊下發的指令和文件,如此簡單。

    前一星期,兢兢業業,懷著緊張和不安,生怕哪裏做得不對。

    十天後。

    趙楠生無可戀,兩手捧著臉,肘子撐住桌麵,“唉,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我堂堂985大學的畢業生就幹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知道公司怎麽想的?”

    而在桌子對麵,白靜捧著一摞書,全是關於長上係企業的書籍,包括《企業文化》《我們的願景和目標》《如何快速膨脹的長上係》等等。

    對於趙楠的嘮叨,白姑娘抬頭看了她一眼說:“如果你閑著沒事幹,可以把辦公室打掃得一塵不染,不管誰進來,都覺得我們辦公室好幹淨,好清新。”

    “我又不是搞裝修的,弄那麽清新幹嘛?”趙楠不以為意。

    白姑娘不再說什麽了……

    五個月後,同宿三年的閨蜜趙楠,拿著實習生每月的1500塊工資,終於在第89次嘮叨過老天無眼,長上集團無珠,令良才埋沒後,憤然寫下辭職信。

    白靜沒勸,隻是幫她收拾行李,送到火車站,叮囑以後常聯係,目視趙楠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這五個月,5000名應屆畢業生,在長上係企業自己主動走掉的超過4000名。

    而剩下的,經過再次培訓,有八百名發配全國各省市,充實分公司,一躍成為小主管。

    另外200名留在太穀,各食品廠,長上網三大分區,成為部門主管的助手。

    白靜姑娘也升職為廠長助理。

    這一晚,楊芯叫張同學回家吃飯。

    朱曦最近得了好多獎,什麽百花獎提名之類,到處領獎,都沒時間回來。

    說實話,張上是有點怕白靜的,大概做了虧心事,怕鬼敲門,見人家就心虛。

    楊芯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對兒子長期不歸家很有怨念。

    朱曦在的時候還經常回來吃飯,隻要朱姑娘出去,這家夥可算放羊了,一星期都不帶見麵的。

    有些事情家裏人心知肚明,據說那個柳琴領養了孩子,名叫“張柳音”,你姓柳,孩子姓張,怎麽個意思?

    不用想都明白……

    張上十有八九是去那過夜了。

    甚至楊芯還見過那孩子,真是太親太招人愛了……太穀就這麽點大,賣菜都在菜市場,碰著不算稀奇。

    “靜靜,你今年25歲了吧?”

    “嗯,26虛歲了。”

    “不小了,該找對象了。”故意撇張同學一眼說。

    “……”白靜怔了怔,“阿姨,我……”

    “嗯哼。”張上故意重重哼了一聲,手一抖,筷子掉地下了。

    彎下腰去撿,掩飾尷尬,隻見在他旁邊的白姑娘雙膝合攏,兩條雪白誘人美腿大半露在外,幾乎可以窺見大腿根部緊實圓潤的肌膚。

    本來想讓白靜找個男朋友算了,可這一刹那,占有欲,私心,張上覺得,隻有我才能擁有她……渣就渣吧。

    白姑娘似有所感,本能地馬上夾緊雙腿,並未失態。

    往桌下看去,見自己兩條粉腿露了大半,細滑光嫩,確是耀眼誘人……再往下望,頓時四目相接……

    小臉紅了紅,那眼神沒有責怪之意,也沒有扯低裙擺的動作,夾膝的兩條白嫩美腿仍舊大半露著。

    抬頭很自然地說:“阿姨,我覺得我還年齡,不想過那種早早結婚生子的生活,在事業上有所成一直是我的目標,多等幾年吧。”

    “再等幾年就老了。”

    “那我就不嫁了。”

    “……”楊芯啞口無言,在桌下用力踹了兒子一腳。

    張上一臉黑線,趕緊爬起來。

    飯後。

    朱曦不在家,不好留白靜在家裏過夜,送姑娘回去是張上的責任。

    “媽,我爸晚上回來不?

    “回來了。”

    “那我晚上不回來了。”

    “又不回來?”

    “嗯,那個……我有點事,晚上的飛機。”

    楊芯不好說什麽了,哪怕清楚他說謊。

    白靜家的老宅,佛有修成正果時,人有洞房花燭夜。

    對於白姑娘來講,這一夜是痛苦的,很疼。

    對於張上來講,土炕變成了他的戰場,一個陌生新鮮的戰場。

    他像一個初上戰場的新兵,不懂得地勢,不掌握戰情,不明白戰況,不會使喚武器,跌跌撞撞地在一片白皚皚的雪地上摸爬滾打。

    他頭腦發熱,興奮無比,一點兒也不知道這仗該怎麽打,隻是憑著矯健、英勇、強悍、無所畏懼、使不完的熱情和力氣沒頭沒腦地發起衝鋒。

    在最初的戰役結束之後,他有些上路了,有些老兵的經驗和套路了。

    他為戰場的誘人之處所迷戀。

    他為自己勢不可當的精力所鼓舞。

    他開始學著做一個初級指揮員,開始學著分析戰情,了解戰況,偵察地形,然後組織部隊發起一次又一次的衝鋒。

    他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精神高度興奮。

    他看到他的進攻越來越有效果了,它們差不多全都直接擊中了對手的要害之處。

    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這和他所經曆過的那些戰爭不同,有著完全迥異但卻其樂無窮的魅力。

    他越來越感到自信,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個軍人,是個英勇無敵的戰士。

    他不必在戰爭麵前手足無措了,也不必拘泥了,不會無所建樹了。

    對於一名軍人來說,這似乎是天生的,僅僅一夜之間,他就由一名老兵成長為能主宰整個戰爭局麵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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