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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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點了點頭,對於江湖中的事,他本知之甚少,自然也想不出誰會殺了幽冥鬼姥和梅大夫,也不可能給媚兒提供什麽線索,事實上他也不希望媚兒插手其事,想了想道:“那你準備怎樣?繼續幫那個楚鴻,追查凶手?”
媚兒搖頭道:“不了——這並不是我今天特地來這在目的,你今天已經下令,和鬼府解除聯盟,斷絕往來,我自然也不會再幫他們了。楚鴻是我自幼的玩伴,做為鬼府的少府君,卻如此的任性胡來,我想就算鬼府傳到了他的手中,他也成不了氣候。”
徐玉點了點頭,提到楚鴻,他就沒來由的生氣,堂堂一個鬼府的少府君,除了陰謀詭計暗算人以外,就隻能躲在女人的背後求其保護,他打心眼裏就瞧不起他。但聽媚兒的言下之意,她應該有別的事找他,當即岔開話題說道:“如今杭州城亂得很,若是沒有必要的話,我們合歡門最好不要卷進去。”
媚兒聽了,說道:“不錯,你的想法和我一樣,我也是這個意思,還有就是那個上官轅文的來曆,我大概有些印象了。”
徐玉吃了一驚,道:“媚兒,我不是叫你別找去打聽那個上官轅文的嗎?太危險了。”
媚兒見他語言中隱隱有責怪的意思,但擔憂卻溢於言表,心中不禁大喜,道:“下次不會了,事實上這次也是意外,若非我恰巧看到了他使出幻影虛渡的輕功身法,我也不會知道他是誰?”
“幻影虛渡?”徐玉吃了一驚,問道,“他會使幻影虛渡那能證明什麽?”
媚兒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怎麽什麽也不知道?當即好奇的問道:“你不知道嗎?”
徐玉苦笑,搖頭道:“沒聽說過。”
媚兒不解的道:“難道你不知道,幻影虛渡乃是和平島絕學,曆代以來,隻傳島主,從不外傳嗎?既然那個上官轅文會幻影虛渡,那就可以肯定他的身份了。”
徐玉也不知是椅子沒放好,還是什麽別的原因,猛然身子一側,連人帶椅子一起栽到在地,媚兒和如蘭等見了,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問道:“你沒事吧?怎麽了?”
徐玉一邊搖頭答道:“我沒事!”一邊卻掩不住心中的震驚,天啊——那個上官轅文在幹什麽?事實上今天他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曆,是以如今從媚兒的口中證實,倒沒什麽意外,但讓他吃驚的卻是——既然幻影虛渡從不外傳,那上官轅文幹嘛要教給他?他可不是和平島的人,如果將來證實了自己確實是羅天魔帝的骨肉,以和平島與羅天聖教這麽多年的仇怨,他是絕對會把自己大卸八塊扔南海裏去喂鯊魚的。而且,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好象也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是非拜他為師不可了,否則的話,他為了幻影虛渡不外傳,唯一的辦法就是宰了自己。
但是,更讓徐玉不解的卻是——上官轅文決非笨蛋,他既然認識謫仙子,自己的相貌跟她如此相似,難道他就沒有懷疑過自己會是謫仙子的子嗣?幽冥鬼姥在一見著他的時候,就問他和謫仙子是什麽關係?可是,如果他懷疑過,哪怕隻是偶然想到過,也應該知道,自己非常有可能就是他的老對頭,羅天魔帝是子嗣,他為什麽還要傳他幻影虛渡?據說和平島絕學甚多,如果他真的對自己有好感,隨便傳他一兩手武功就是了,實在沒必要把曆代以來隻傳島主的幻影虛渡傳給他?而且還要收他為徒?
媚兒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眼見他臉色陰晴不定,忍不住打趣笑道:“就算他是和平島主,你也犯不著嚇成這樣啊?”
徐玉苦笑,道:“他想收我做徒弟。”
“我知道,你說過,你告訴他你是合歡門的門主沒?如果告訴過他,他還堅持的話,那你拜他為師也沒什麽。”媚兒依然笑道,“他武功很高,人品也好,有這樣的師傅是福氣。”
“人品也好”,徐玉在心中叨咕,他承認他武功高,但人品?還有待商酌,以著他對他的了解,他可不敢指望做了和平島主的徒弟,會有好日子過。對了,上官轅文應該知道他是現任的合歡門門主,他難道想冒天下之大不違,收自己這個邪魔為徒不成?他可是正派中人的領袖,天下正道的表率,怎能如此任性胡來?或許他還有別的目的?
媚兒眼見他一付狼狽的樣子,雖不明白他和那個上官轅文之間到底有什麽事,但也沒有問,當即正色道:“還有一件事,很重要。”
徐玉見她說著鄭重,忙道:“什麽事?”
“那個曾大牛師兄妹的來曆我雖然還沒有打聽出來,但卻知道了另外一件事”媚兒說道,“剛才我派出去的眼線回來的時候,已經身受重傷,隻對我說出了一個大概就身亡了,說是他們師兄妹來杭州的目的不為別的,隻是為了你——而且,他們還有一位高手也要來,就是曾大牛師傅,但他們找你到底是為了什麽,卻不知道!你與他們認識多久了?”
徐玉不解,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出曾大牛師兄妹想把他怎樣?他和他們並不熟,但曾大牛性格豪爽,屢次出手搭救自己,若說他對自己有歹意,好象也用不著如此大費周折,聽媚兒問他,當即歎了口氣,道:“我和他不是很熟,否則,我也不會讓你幫我打探他底細了。”
媚兒想了想道:“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暫時不讓你離開杭州,但具體是為了什麽?卻不知道。哎——你怎麽盡惹些可怕的麻煩?”
徐玉搖頭道:“是麻煩惹我,我什麽時候去招惹過麻煩?”心中委實不知道那對師兄妹到底在搞什麽鬼,葫蘆裏賣什麽藥?原本以為讓自己假冒他們門派中的少主,隻是綠蘿胡鬧,心中還想著,隻要他們不追究這事,自己也實在沒必要插手他們門中的事,畢竟冒充一下他們的少主,自己好象並沒什麽損失。但如今看來,好象沒那麽簡單了,暗想不管如何,明天約他倆來水雲軒好好談談,一來是為了秦皇寶藏的事,二來也好趁機探探他們的底。
媚兒聞言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還有就是鬼府我已經跟楚鴻說清楚,既然他想置我們合歡門門主於死地,那麽,我們兩派之間,聯盟取消。所以,為了我合歡門考慮,還請門主修書一份,送去羅天聖教,以示友好,單以我們的力量,還遠遠不不能和他對持,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結交。”
徐玉明白,她顧忌的極有道理,既然羅天聖教早就想吞並他們這兩派了,一但知道了合歡門與鬼府決裂,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縫的好機會,雖然自己和楊先之交好,但卻也不敢保證什麽,當即道:“也好!可這個該如何寫法?”
媚兒想了想道:“你就寫合歡門老門主已經過世,現在由你掌管合歡門,並且因為你和楊先之關係比較友好,所有想和羅天聖教聯盟,並願意每年上供黃金一百萬兩,以供盟資等語就行。”
雖然徐玉從沒說過,但媚兒卻知道楊先之在羅天聖教中的身份,心想仗著這個關係,和羅天聯盟應該沒問題,畢竟如果他聰明的話,也應該明白,先擺平了鬼府,才可以來找合歡門的麻煩,如果不聯盟,隻要他一但攻擊鬼府,為了各自的利益,合歡門還是會相助。而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如果羅天聖教先選擇和鬼府聯盟,吞掉合歡門,那就完了,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搶在鬼府之前,先把書信送到。
徐玉卻哪裏知道這些江湖門派伎倆,聞言驚問道:“你說什麽?上供黃金一百萬兩?幹什麽?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們和羅天聖教聯盟,每天都要給他黃金一百萬兩?”
媚兒看了他一眼,道:“江湖中的規律,弱肉強食,這沒什麽好奇怪的,而且一百萬兩黃金也不算大數。”
徐玉搖頭,驚問道:“那我們以前和鬼府聯盟,有沒有給過他們黃金?”
媚兒搖頭道:“我們和鬼府隻是相互合作利用關係,沒必要給他們進貢。”
徐玉眼見即蓮已經鋪紙研磨,歎息了一聲道:“我可真是個敗家子啊——剛剛接掌了合歡門才這幾天,就捅出了這麽大的簍子,每年黃金一百萬兩,那是什麽概念?”
一邊說著,一邊提筆向紙上寫著,想著這個是自己第一次寫給那個應該是自己父親的人寫信,因此上寫寫想想,一柱香的時間還沒寫上十個字,媚兒在旁邊看得大不耐煩,笑道:“你隨便寫寫就是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徐玉隨手將桌上的那張紙揉碎,扔在一邊,思來想去,實在不知該如何措辭,站了起來,來回在房裏走了幾步,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拿定了注意,問媚兒道:“莫老板的珠寶拍賣會是不是定在五月初五舉行?為期三天?”
媚兒不明白他為和會在這個時候問這個毫無瓜葛的問題,但還是答道:“沒錯!”
徐玉點了點頭道:“等莫老板的珠寶會結束後,我去一趟京城,去見見這位魔帝。”口中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筆遞給了媚兒,道,“你隨便寫吧,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寫好。”
媚兒愣了愣,她看了一眼徐玉為難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還是接過筆來,道:“我以你的名義寫,等下你簽個名就是了。事實上,你根本就不用多想,這封信很可能羅天魔帝連看都不會看。”一邊說著,一邊迅速的在紙上寫了起來,她可沒有徐玉的顧忌,自然想什麽就想什麽了。
徐玉卻不解的問道:“你說這封信他不會看?”
“是啊!”媚兒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大部分這種書信,都是他手下的回報一聲,他做個決定就是了,難道他還會自己一份一份的拆了看不成,所以你根本就不用顧忌什麽。而且,如果他同意聯盟,就就寫得再不客氣,也沒關係,隻要不罵他就行。否則的話,就算你跪在他麵前求他,他也不會看你一眼。”
徐玉沒有說話,暗想這個羅天魔帝的脾氣好象蠻大,可能未必好相處,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父親,看樣子以後相處未必有什麽好日子過。隨即又啞然失笑,自己想到哪裏去了,人都還沒見著,居然就想著以後如何相處了——想起師娘的話,當年在那個亂葬崗的破屋子裏,割血喂自己的年輕人,應該就是他了,隱隱之間,他對這個羅天魔帝,有著一種期待,但也有著一種懼怕,這也就是他連一份信也不敢給他寫的原由。同時忍不住暗罵自己,是怎麽了?不就是羅天魔帝嗎?好象自己對那個和他齊名的和平島主,可是從沒在意過?還不是一樣的和他嬉笑怒罵,就算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沒能在他的心中勾成威脅,但對於這個羅天魔帝,他卻有著一種排斥,一種與生具就的懼怕。也許是上官轅文從一開始的時候,就給了他輕佻的感覺,所以才讓他對他毫無懼意,這樣的解釋通嗎?或許那個羅天魔帝確實就是他的父親,自己心中有著血脈相連的感覺?
“好了,簽個名吧!”媚兒這時已經寫完,遞給他道。
徐玉看了看,見信裏麵的內容就是媚兒剛才給他說過,隻不過措辭比較謙恭客氣,當即接過筆來,在落款處寫道:“晚輩徐玉拜上”。
媚兒接過看了看,道:“好了,我連夜叫人送去京城,這就告辭了,你身上有傷,早點休息。還有,千萬注意曾大牛師兄妹倆。”
徐玉點了點頭,知道她晚上找自己的最主要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這份信,眼見她告辭出去,忙叫過阿大,吩咐送她。自己卻滿腹心事,哪裏睡得著覺,在床上翻來翻去,等五更天後,方才覺得眼皮沉重,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醒來的時候,卻已經天色大明,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眼見即蓮端了水進來,尷尬的訕笑道:“都什麽時候了,我睡死了,你也不叫醒我。”
即蓮溫柔的笑了笑道:“還早著呢,多睡會有什麽打緊了。”
徐玉想起昨天晚上和楊先之商量的秦皇寶藏的事,當即吩咐即蓮道:“你等下去莫府,幫我把綠蘿請來,讓她把他師兄曾大牛也一並找來,就說我要離開杭州了,有急事找他倆。”心想媚兒不是說過嗎?他們師兄妹的目的,就是要把他留在杭州,如今聽到他要走,焉有不來之理?想到那個曾大牛把自己給耍得夠慘的了,自己總算也找著了機會,騙他一次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