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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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鳴衍抬頭望著天花上的降神摩訶浮雕出神采兒蜷在他的腋下柔軟光滑的雙腿糾纏著他的身體。這時采兒也醒來了隻是為這樣的姿勢羞愧難當半伏在素鳴衍的身上不敢動彈呼吸也是細細的輕輕的吐在他的胸口上。
巫彌生推門進來看見如雲秀堆在素鳴衍的胸口采兒從順滑如水的綢被裏露出白嫩柔滑的香肩。巫彌生微微一怔看見素鳴衍轉頭望來的銳利眼神躬身告了個罪闔門退了出去。
此時素鳴衍對摩揭伯岑僅有的一絲好感也蕩然無存了。摩揭伯岑縱容他成為一個驕縱淫奢的王族子弟素鳴衍就無需對巫彌生和顏悅色從摩揭伯岑嘴裏知道的檀那旃可不是知恩圖報的主特別有外人在場巫彌生不經過通報、擅入內室已是大違規矩。
想著巫彌生大概在外麵平息心裏的惱怒素鳴衍心裏不無快意伸了一下腿將惟一完整的左腳從采兒溫柔香豔的纏裹裏掙紮出來。
采兒再無法裝睡小手撐著素鳴衍的胸口輕盈的身子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從敞開的領口素鳴衍將手伸向她的懷裏一對小兔一樣撞人的**就在他的手心素鳴衍隻覺身體裏麵或者是腦袋裏麵很深很熱的地方給輕輕震蕩了一下。
采兒手臂一軟嚶嚀一聲無力的趴在素鳴衍的身上**整個兒貼著素鳴衍的手心。貼了那麽一會兒才紅著臉從素鳴衍的手裏掙脫出來還是說:“巫大人還在外麵候著采兒先伺候殿下洗漱。”
素鳴衍冷冷哼了一聲說道:“讓他在外麵候著。”
卻是在外屋候著的侍女聽著裏麵的動靜或許受巫彌生支使端著洗漱的銀盆開門進來采兒側著身子整理衣裳。從門隙裏看見巫彌生青色衣襟素鳴衍也不敢太放肆坐起身子采兒接過盛水的銀盆伺候他淨臉。
等洗漱完畢素鳴衍將香豔的清晨細細回味了一番卻覺得這樣的王子生活還不賴端足架子這才讓人將巫彌生喚進來問話心裏卻有些遲疑:巫彌生能什麽有緊的事必須趕早過來說?
“殿下的傷勢漸愈此時已無大礙有些事需殿下親自過問。”
“哦。”素鳴衍側起身子摩揭伯岑與巫彌生隻怕他露出馬腳與羽嘉官員會麵時也讓他謹行慎言難道有什麽事必須要六王子的身份去處理?
巫約生將素鳴衍的疑惑盡收眼底小心的選擇言辭將事情解釋清楚。六王子檀那旃乘車出遊套車的雷雲獸突然癲狂左右親衛反應不及讓雷雲獸將車中的六王子銜走遁入山林。從已知道的線索來看問題隻可能出在雷雲獸與左右親隨身上雷雲獸不知所蹤隻得去追究左右親隨的罪責數十女侍與近百名親衛都羈押在羽嘉郡都事院的大牢裏。
羽嘉都事院無權追究此案但是希望此案能在羽嘉境內定下結論免得日後帝都追究羽嘉官員的責任於是便來勉強還在病榻上的素鳴衍親自過問此事又能試探這位年少驕奢的六王子心裏還有多少怒氣多少可以讓六王子將多餘的怒氣泄到那些失職的親衛與近隨身上。
摩提伯岑拿自己頂替檀那旃素鳴衍焉能不知雷雲獸之所以會狂態大必是摩揭伯岑暗中搗鬼。素鳴衍揮揮手讓采兒與其他三位侍女出去待門掩上壓低聲音問巫彌生:“摩提先生是什麽意思?”
“殿下對屬下一貫殘暴。”
素鳴衍目光落在《帝範》之上帝王的殘暴就是讓每個人將敬畏刻在骨子裏。
“摩揭先生說我還是一個多疑的人倒不知十六歲的王子會有多少的心機?”巫彌生微微一怔聽不出素鳴衍這話裏的意思正要開口問他卻見素鳴衍揭被下了地上隻用一隻左腳站在床邊右手扶著青銅床柱對他說道:“麻煩巫大人扶一把。”
坐著錦榻在眾多侍衛的簇擁下素鳴衍與巫彌生、采兒來到羽嘉都事院。
羽嘉郡孤懸帝國疆域西南隻有一座主城四座軍事附堡羽嘉南邊便是數百裏荒漠與迦南國隔絕開來北麵與燕雲荒原之間隻有少量低陵平原可供種植人口不足三萬駐軍倒過此數。
雖然如此羽嘉郡都事院卻修得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築在城中心的一座高台上九十九級石階與台下的凡塵俗土相接仿佛立在雲端的神廟。
素鳴衍隨素鳴戈進過一次羽嘉城但是下民低賤的腳步不許踏入城中的主道此次卻以青嵐朝六王子的身份次造臨此地讓素鳴衍心裏生出無盡的虛幻之感。坐在錦榻之上讓侍從抬上高階仿佛身處雲端那一刻素鳴衍隻覺得與那個未曾謀麵的檀那旃溶為一體在那瞬間素鳴衍覺得自己就是檀那旃一個新的檀那旃。
大廳裏傳來激烈的爭吵聲素鳴衍凝神一聽卻是那個叫尤溪的中年武者在爭辯:“我等統屬京畿衛戍軍司即便有失職之處也輪不得羽嘉監察院來問責你們攔著不讓我去見殿下究意是何意?”
“問責?隻怕不是問責這麽簡單殿下身受重創又遭驚嚇你急著求見殿下難道藏著別的心思?”
素鳴衍覺得羽嘉郡總督蘇蓋文在他麵前的聲音溫和動聽此時聽來骨子裏卻有一股寒氣側著頭問巫彌生:“摩揭先生在不在裏麵?”
“先生是待罪之身怎能登堂入室?大殿裏是羽嘉邊防軍司、監察院、郡都事院的官員還有羽嘉郡主祭大人。”
“六王子殿下駕臨都事院。”素鳴衍正回想羽嘉總督、郡監察官、主祭的嘴臉讓守值在殿前披甲衛士的高聲唱號嚇了一跳。
總督蘇蓋文領著大小十幾個官員一起走出來簇擁著素鳴衍進入大廳。六王子還未成年沒有封爵位序比一郡的主政官員都要低卻是蘇蓋文為了平息他心裏的怒火將高高在上的帥位讓給素鳴衍。
素鳴衍慶幸沒傷著臀部坐在高高在上的帥位之上望著離自己最近還在十步之外的眾人想著《帝範》的話:王者永遠在眾人之上不管形式上還是精神上。
尤溪給綁得嚴嚴實實臉上劃開幾道豁口青甲已給卸去白袍染滿血汙幾乎辨不出原來的顏色看見素鳴衍冷漠、毫無表情的高倨帥位之上卻不正眼看他沉毅冷俊的麵容微微扭曲著想起六王子以往的刻薄寡恩心裏直透寒氣。
給尤溪捆綁的人是個中好手打的繩結牽引著不讓尤溪直起頭顱素鳴衍拿眼角餘光細細觀察著這位帝都高手年約四十二三麵容沉毅雖然被捆綁得嚴嚴實實但是身上仍有著不甘屈服的勇毅與倔強。倒不知未成年的王子讓他有什麽好畏懼的素鳴衍盡量使得顯得冷漠刻薄一些尤溪的眸子微微收著那是畏懼的神色。
素鳴衍默不言語冷漠的望著下麵的羽嘉官員。
給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兒行禮蘇蓋文心裏多少有些不甘聲音有些僵硬:“殿下在羽嘉受了驚嚇羽嘉之過。雷雲獸突癲狂事有蹊蹺我下令徹查此事據實稟報殿下。”等了許多隻聽見素鳴衍冷冷的哼了一聲微微吐了一口氣小心選擇言辭仔細不觸及六王子敏感的自尊心並且使自己的聲音更加悅耳一些“雷雲獸走遁山林尤溪、卓士吉隨侍在殿下身側隨後率領眾親衛追出。巫彌生將殿下救回之後微臣讓人尋回尤溪、卓士吉卻現卓士吉杳無蹤跡尤溪與眾親衛沒有捉住雷雲獸也不返回羽嘉卻在荒野紮下營來。若非微臣得人報信率人將他等捉回羽嘉真的無法給殿下交待了。”
蘇蓋文說完這話卻將冰冷的眼神落在尤溪的身上。
尤溪屈膝跪下說道:“尤溪不能保護殿下讓殿下身遭荒獸欺淩殺不可惜但是眾親衛對殿下忠心耿耿還望殿下網開一麵。”
“忠心耿耿為何卓士吉迄今還杳無音信?”
尤溪不看蘇蓋文徑向素鳴衍求情:“卓士吉為殿下心憂隻身鑽入密林尋找殿下或遇凶險也說不定還望殿下體恤下情。”
卓士吉便是那個灰袍術士素鳴衍那日藏在樹上聽見卓士吉與尤溪之間的對話卓士吉應是那種極端自私之人或許覺得檀那旃已無生還的希望也顧不上還在帝都的家人隻身逃入荒原之中。
素鳴衍心想:我繼續沉默下去蘇蓋文是不是會將尤溪的弑主之罪坐實?
素鳴衍沉默不語尤溪與蘇蓋文在大廳上激烈爭辯。蘇蓋文要將羽嘉的幹係抹得幹淨便要將所有事都兜在尤溪的頭上羽嘉的官員無一不是這麽想時不時親自上陣汙蔑尤溪一把。
倒時從尤溪的爭辯中素鳴衍知道了許多摩揭伯岑也沒告訴他的事。這才知道摩揭伯岑讓他出場的用意。檀那旃的一些秘事也隻有昔日近隨才會知曉。這些事若不是尤溪要極力為自己辯解、開脫罪名也不會說出口來。
素鳴衍側頭望了巫彌生一眼淡漠冷靜似乎眼前的事與他沒有關係。望著尤溪漸漸蒼白的臉素鳴衍心裏想:殘暴總能讓人畏懼尤溪或許已想到滅族時的淒涼場景。
素鳴衍側了側身子勉強用一隻腳站起來招手讓采兒來扶他望著台下的眾人說道:“尤溪準備回帝都的行程我在羽嘉也待膩味了。”
乍聽這話眾人怔立當場從眼睛裏看見彼此之間的驚詫:殿下不追究此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