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我……我不敢說她老人家的名諱。”化形妖獸喃喃自語，看著小妖的眼神既敬且畏，如同教徒看到天神，似乎連頸後的劍鋒都忘了。

    林無鋒啞然一笑，也不說話，劍鋒忽然深入三分，天眼中，妖獸脖子有多了一道流血的口子。

    “我說，我說……她是天狐前輩。”

    “天狐？具體點，什麽天狐？聽都沒聽說過。”

    “就是九尾天狐，天媚真君胡媚娘……”既然已經開口，這妖獸也將無所謂了，一股腦兒全都倒了出來。

    “你說什麽？她是修真界十大美女之首天媚真君胡媚娘？怎麽可能？不是傳說渡劫失敗了嗎？”林無鋒深吸一口氣，懷疑道：

    “你看清楚，它才是一條五尾青狐，怎麽可能跟天狐扯上關係？”

    “確實，傳說天狐前輩渡劫失敗，從十大美女榜中除名，當時我還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不過，她身上的氣息味道我可以確定，跟天狐前輩一模一樣，我拿性命擔保絕不可能錯。至於她老人家為什麽會變成一條五尾青狐，我就不清楚了。”

    初見麵小妖才是一條二尾青狐，恰逢天媚真君渡劫失敗排行榜除名，後遇白妖孽，看情形跟著小妖熟得很；又在短時間內從二尾進階到四尾，再遇金丹飛鼠，一照麵就將其嚇到半死，以啟智期修為鯨吞化形金丹，現在又成五尾，比他進階速度還快……

    如此看來，這小妖還真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天媚真君，隻是渡劫失敗被打回原形重新來過，而沒有直接魂飛魄散，身死道消。

    心念電轉，林無鋒已可確定這化形妖獸說的應該接近事實，否則無法解釋小妖那麽多古怪之處……目光一凝，看著妖獸道：

    “這麽說，你對我已經沒有作用了……”它是金丹妖獸，好容易才以偷襲方式趁其不備占了上風，放是絕對不可能的，隻能一劍斬之。

    見到林無鋒目光忽然轉冷，還在悲切天狐變成五尾青狐的妖獸忽然醒悟自己還在劍鋒之下，生死就握在對方手中，連忙叫道：

    “等等……我還有作用，我可以認你為主，成為你的靈獸，以後無論打家劫舍，還是探路尋寶，我都可以做先鋒，幫您減輕負擔。”

    靈獸？林無鋒一怔，奇怪道：

    “你堂堂化形妖獸，金丹真人，就真願意做我的靈獸？從此生死掌握在我手中，我死了你一定死，你死了我肯定沒事？就真願意從此以後任我驅使，讓你幹啥就幹啥？”

    現在輪到他不願意嗎？妖獸心中悲苦，老老實實回道：

    “不願意我現在就死了，何況，連天狐前輩都在您身邊，別說我才化形，就算成為元嬰神君又算得了什麽？”

    林無鋒淡淡一笑，卻不放鬆警惕，取出一張六品收靈符。

    收靈符，輔助靈符，專門用來收取妖獸，將其轉成靈獸。屬於特殊靈符之一，每張靈符隻能收取一隻妖獸，隻能使用一次。

    六品收靈符正好對應化形妖獸，他也隻有一張，還是剛從三個築基修士身上收刮來的。五品收靈符倒是不少，不說之前跟邢無咎的交易中收獲兩張，便是在張楚風三人身上也有所收獲。

    先滴血，再灌注一道法識，激發祭出，靈符緩緩飄到妖獸麵前……

    看著眼前靈符，化形妖獸有些猶豫，還有些恐懼——關於妖獸變成靈獸之後的苦難日子，每一個開啟智慧的妖獸都耳熟能詳，他曾經發誓哪怕便是死了也不要變成靈獸，然而，現在真就到了他生死抉擇的時候。不成靈獸，死！成靈獸，苦……

    後頸忽然一痛，妖獸心中一聲長歎，罷了罷了，不就是個苦嗎？活著就有希望……何況，還有天狐前輩在前，他區區一個化形妖獸，有什麽抹不開麵子的？

    伸手在脖子上一抹，滴血，注入靈符，再輸入一道神魂法識……

    收靈符忽然光芒大作，無火**，隨即在空中化為灰燼，收靈成功。

    隨著收靈符化為灰燼，林無鋒便感覺自己腦海中多了一道微弱意識，赫然來自對麵化形妖獸。

    仔細一品味，便明白他可以隨心所欲掌控這道意識，讓其生就生，要其死就死，就算金丹自爆也可控製，而且，他可以通過這道意識隨時隨地掌控麵前妖獸心裏在想什麽。簡而言之，妖獸變成靈獸以後，從身體到思想，都已經不屬於靈獸本身，而屬於靈獸主人。

    從那道意識中林無鋒得知，這化形妖獸名為石通，原形為穿山獸，跟老家的穿山甲差不多，當然，他的能耐遠不是穿山甲能比的，穿山甲最多隻能打打洞穿行泥土，但這位真能穿山，破石如土，所以名為石通。五行土屬性，雜食生物，生性膽小，也因此養成狡猾之性。

    倒是沒想到，原本斬草除根的，卻多了個手下。這可是金丹真人……

    微微一笑，林無鋒終於收回流雲劍，同時扔給妖獸一個玉瓶：

    “先療傷，血流的不少了。”

    石通接過玉瓶，心裏不免嘀咕，看來，這主人還算不錯，至少，不那麽吝嗇……

    沒了流雲劍威脅，加上五品回春丸，妖獸很容易變將傷勢控製住，然後規規矩矩站在林無鋒麵前，聽候吩咐。

    “石通，你一個化形妖獸，如何認識天媚真君這樣的返虛真君？為何又說她渡劫失敗後你還傷心了一段時間？”

    “回主人，四百年前蒙天狐她老人家指點，石通才以區區二品妖獸之身開始修煉，直到十年前化形成功。可以說，我的一切都是天狐前輩賜予，她的氣息味道，我永生難忘，何況區區四百年。”

    引路之人啊，原來如此。林無鋒點點頭：

    “我明白了……你回去收拾收拾，將晚輩後生交代好，嗬，你知道該怎麽交代，隨後跟我上路。”

    “是，主人。”

    這回，石通再沒有禦使飛行符，而是像土行孫一樣直接沉入大地，瞬息不見……

    林無鋒就奇怪了，這麽神妙的土行神通，怎麽會放任地蓮被自己采到？早該發現了。

    他卻不知，若非被他采到地蓮，那時候的石通也不會暴跳如雷了。地蓮這種生長在地下的天材地寶，又怎麽可能瞞過土性天賦且又有化形修為的石通？不過，知道歸知道，卻不一定要采下來，石通還想著多長幾年，等到自己需要時再說，反正地蓮在那麽深的地方，除了他也未必有人能發現，卻不料被林無鋒占了個便宜……

    土行天賦，嘿，以後采藥倒真有好幫手了，至少深藏地下的東西不需要再挖半天……

    深吸一口氣，林無鋒目光終於轉到依舊靜靜躺在地上的小妖身上。

    九尾天狐，天媚真君，綠海縱橫明麵上的四大返虛之一，修真界十大美女之首……真是，好大的名頭。

    收為靈獸？還是繼續放任你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妖獸？

    小妖同誌，該怎麽對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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