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碧遊論道心,慈航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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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景宮中,散不盡的紅粉丹煙,輕搖蒲扇的老子一頓,雙眸緊盯虛空,似乎穿透無數空間,直望天外天的命運長河,滾滾浪濤中關於慈航的氣息越發難以捕捉,雖然那道性光一閃即逝,但是聖人燭照,依舊看到一絲聖人才有的道氣。
老子眼中一絲喜意閃過,撫摸三尺白須,聖人一笑,整個八景宮如同冬去春來,氣息一片祥和,丹火舞動,藥香逼人,就是那搖扇的手似乎也變得越發靈動。
玉虛宮中一陣大笑傳來,久久不散,那打盹的白鶴童子被嚇的一個激靈,連忙左右四顧,斂聲屏氣,小眼珠滴溜溜的四處亂瞟,看有什麽事情讓掌教老爺如此高興,結果發現大殿空無一人,唯有元始天尊自顧開懷大笑。
天花亂墜,地湧金蓮,紫氣橫生,霓虹留駐,瑞氣千條,流嵐萬股,聖人道場一時之間,氣象大變,盡皆一片喜氣,讓人深處其中,不由自主的心情愉悅,昆侖山的靈獸仙禽也受此感染,鳳鳴龍吟,猿嘯鶴唳,紫氣東來,彩煙嫋嫋,仙家福地,昆侖靈脈!
金鼇島碧遊宮內,一方光鑒中,正顯示著慈航的狀況,通天教主端坐清碧雲海波濤雲床,正評頭論足,為一眾愛湊熱鬧的截教弟子演說,正吐沫橫飛間,看到那一團水光,神念又被命運長河上一閃即逝的性光所牽動,閉目一陣掐算。
喜笑顏開,嗬嗬對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徒弟言道:“你等大師兄當真是福緣深厚,在這因果糾纏之戰中居然讓他明悟大道,前途一片光明啊。”操起旁邊遊蕩的酒壺,一傾,一道飛流直瀉,青碧之色,清澈透亮,酒香四溢,落入口中,教主砸吧幾下,一臉滿足。
殿前有萬畝荷塘,碧波萬頃,不時卷起朵朵白浪,千餘朵車**小的青蓮綻放,青光包裹,如同扣碗,遠遠看去,就是一陣仙氣盎然之景。
排在最強的一朵荷蓮上,端坐一道人,腦門有二十四道白虹橫貫,南北貫通,寶光內斂,威嚴自生,不可輕視。
俯身一拜,對教主言道:“弟子愚鈍,我等都知道大師兄神通廣大,身兼三家**,又廣施教化,功德龐大,早已二屍斬出,按理說威壓三屍盡斬,或者證道成聖,才能讓老師有所感慨。隻是為何這次大師兄僅僅一次突破,竟然讓老師卻如此看重,大為讚賞,還望老師解惑。”
一番問話正問道一眾門徒的心坎上,教主眯著眼,看了一下這位自己的大弟子,微笑道:“爾等且不要小看你等大師兄這小小的一步,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門檻。”頓一頓,一抹嘴唇,捏起幾粒仙豆,和著美酒咀嚼幾下。
待教主美美一頓,繼續道:“洪荒之中,恐怕就是那老牌準聖鎮元子、冥河、妖師鯤鵬和太一、帝俊這等人物也未曾跨過去。雖說大道三千,旁門占了八百,我等六位聖人得道也是盡從三千大道取一道而得,餘下其餘人等看似機緣還有,但是卻變得更加困難。”
這一席話把下麵剛才隻當聽笑話的眾人駭得伸直脖子探聽,不敢漏下絲毫。
教主滿意的點點頭,沉重地言道:“因為大道相通,所以我等得道之後,也會參悟其他大道法則,以便觸類旁通,使在自己之道更近一步。但是不可避免的就會帶有其他大道的影子,這樣算下來,留給你們的道法就異常稀少。”
碧遊宮內清氣繚繞,煙雲滾滾,青蓮舒枝展葉,搖曳生姿,荷香蕩漾,珊瑚插瓶,寶樹妝壁,明珠高懸,瓔珞倒垂,說不盡的珍貴,到不盡得稀少。
望著炯炯有神盯著自己的一眾弟子,教主輕啟薄唇,言道:“要想證道,隻有兩條路,一條路是自己專研,開辟前無古人的一派,形成自己的道,隻是阻礙重重,磨難當頭,困難最大,一不小心就會走入歧途而不自知,希望渺茫;第二條路就是順著聖人開辟的道,一覽大道玄妙,從而有了係統的了解,在聖人大道之中尋求出自己的道,這一條想比而言,還算容顏。隻是,也僅僅是相比較而言。雖然對大道有了了解,但是更容易陷於所了解的,而無法超脫出來,歧途雖無,但是捷徑亦難尋。”
“總的說來,一條走的是先明道,在衝擊險關,自己專研,相當於一派宗師,要麽曆盡萬劫,成就大道,要麽過早夭折,沉淪邪道或者化為塵土;另一條是站的高,看的遠。先修法力、道行,最後跳出牢籠,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而你等大師兄如今算是找尋到自己的道了,聖人之路盡在眼前啊。”說完不理眾人,身體一斜,半躺在一碧綠荷葉化作的吊床上,搖搖擺擺,手持酒杯,有滋有味的盯著圓光寶鑒,欣賞大戰。
殿前眾人,除了多寶道人凝眉深思,好像略有所得外,其餘眾人迷迷糊糊,不知教主所言。片刻之後,也不深究,也隨著教主,津津有味的看著寶鑒,時不時還交頭接耳,議論一番。
唯有西方之地,一片憂愁。一根黃白相間的菩提樹下,準提端坐八寶雲光台,看著眼前八寶功德池中無憂無慮的鰱魚,一根非金非木的樹枝斜倚前胸,良久歎息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我等搶奪其法寶不成,如今他聖心大定,成聖指日可待,卻是接下了大因果啊。”苦澀之意不乏縈繞話語之中。
“人算不如天算,師弟也不要太過於焦慮,就算最大門檻邁過去,也未必就能成聖,沒有鴻蒙紫氣的最後相助,他休息跨出最後一步,究竟這第七個聖人尊位**,現在還言之過早。待得紅雲那道鴻蒙紫氣現世之時,我西方未必沒有此機緣得到,再立一聖位。”清臒模樣的接引慢慢悠悠的言道。
可謂是薑還是老的辣,接引平時藏拙,關鍵時刻老謀深算,一針見血。隻是你在算別人,別人也在算計你啊,陰謀陷阱,各顯其能。
媧皇宮內,女媧娘娘喃喃自語,“不想著闡教眼看就要再度有一位聖人出,當真是棘手不已。慈航此人對妖族雖然說不上痛恨,但是看起來也沒有多大好感,還得謀劃一二,結個善緣,日後也好相見。”這一念生,日後讓闡教逮了不少便宜。
暫且不論聖人們的一番思量,慈航明悟自身之道,也是欣喜萬分,頭頂雲光一陣流轉,光華閃過,依舊化作原來模樣。隻是慶雲看上去越發的圓潤自如,光華內斂,卻又顯示出浩大聲威,氣象萬千,讓人肅然起敬。
看著地上依舊上演著追襲之戰,慈航微微歎息,眾生皆苦,沉淪紅塵而超脫不得;妖修不上體天心,勤修道德,肆意殺伐,沾染血腥,徒結因果,而不自知,與凡人相比,又有何不同。
拿出盤古幡,朝玉虛宮搖搖一拜,運轉法力,玉清**施展,浩浩蕩蕩的靈氣湧來,匯聚寶幡幡麵,一抖,盤古幡隨風漲大,綿延億萬裏,不知幾長。
無數倍追的人族和妖族盡皆感到天空陡然暗了下來,陽光被擋,如同黑夜。莫名其妙之下抬頭一看,一層灰濛濛的布匹橫貫虛空,波動不已,如同天幕墜落,顯露人間,隻是修道之人和妖怪從那普普通通的布匹之上感到一股來自靈魂的戰栗感,似乎一莫大凶獸正張開獠牙,等待時機,狠狠咬上一口。
無數還在撲騰翅膀,飛舞九天的妖禽尖叫著掉落雲端,虛空被盤古幡鎖住,到處空間凝固,空氣如同鐵鉛鑄就,風雲皆無,不起微風,飛天羽翼難有作為。反而掉落雲端成了不少妖怪的口糧。
天空雲氣翻滾,潮起潮落,如同寒風吹拂,呼嘯冷冽,仿佛寒冬西北風,聲音乍響,不見雷雲,但聞電閃雷鳴之音。
慈航手握盤古幡,隻見幡麵之上,無數靈氣盡數化作乳白玉清仙光,在重重禁製中遊走,密密麻麻的法則絲線被經過的仙光照亮,散發出淡淡毫光,待得整個旗麵無數絲網亮起,一股冥冥之中的法則力量從虛空而將,落於寶幡之上,光明正大,勢不可擋,銳利無比,勇往直前。
可以看見,在法則絲線全部被玉清仙光照亮之時,灰濛濛的部分中遊離出億萬小型劍刃,金色符籙流轉,犀利之氣縈繞,卻內斂於旗幡之中,不曾泄露絲毫。
慈航猛吸一口氣,握住旗幡把手的右手狠狠一搖,嘩啦一聲,撕裂布匹般,無數劍刃飛出,絡繹不絕。
入眼之內,全是鋪天蓋地的劍刃,如同下起了劍雨,飛魚出水般從旗麵遊曳而出,傾瀉而下,打著轉,直往皮厚肉粗的妖精身上招呼。
哇哇怪叫,驚慌失措聲此起彼伏,人族中一些人性泯滅之徒也被劍雨分屍,隻是這些妖怪、人族的魂魄卻被慈航手下留情放過。
拿出招魂幡,搖一搖,無數遊魂不由自主的飛出盤古幡遮掩的地域,乘著鬼氣,嚎叫著朝慈航手中的招魂幡而去。
獵獵招展中,旗麵漩渦頓生,吞噬源源不斷的鬼魂,衝天黑氣從旗麵冒出,渲染的如同一方鬼域。
袖口一張,飛出一張寶圖,白色蒼穹,黑色大地,陰陽二氣纏繞盤旋,正是乾坤圖是也。
片刻之間,無數妖怪伏誅,血流成河,白骨粉碎,化作齏粉,被金鵬手中白骨幡紛紛吸納,屍氣縱橫,十二具骸骨咆哮,磨牙哢嚓之聲不絕於耳。
無數幸存的人族被吸起,化作道道流光飛入乾坤圖中,不時傳出陣陣恐慌尖叫聲。
而在不周山山巔,為首三人寒光閃閃,盯著狠下辣手的慈航,兩雙眼眸之中似有金烏飛騰,而靠後一雙中則是碧油油的,盡顯狠辣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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