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人命賤如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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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宇和劉堅站在選擇“加入”的隊伍裏,等著這名士兵的安排。
除了兩個人外,其它人都決定加入,不為別的,就為那些能夠擁有的權利。想到一路行來的所見所聞,似乎真的如人販子所說的那般。
那兩個沒有同意加入的人,被士兵收取派的號碼牌後,直接曬在旁邊。趙宇等人則被帶到幾萬輛汽車中,開始選取各自的坐駕。按照一路行來的經驗,趙宇並沒有選擇什麽寶馬、奔馳之類的名車,隻是找到一輛完整結實的越野車,至於劉堅,看到這麽多的汽車後,沒有像趙宇一樣追求穩定和牢固,直接選擇了一輛蘭博基尼度係的跑車。
選好各自的汽車好,那名士兵帶著他們直接駕駛汽車前往江海,本來勉強作出選擇的眾人,頓時興奮起來,都沒想到剛剛加入,就能直接進入江海,一時間情緒也格外激動。
隻是,汽車開動還不到十分鍾,最前麵士兵駕駛的那輛車便停了下來。
後麵車中的眾人,雖然特別興奮,但還是注意著前麵的路況,現那輛車停下,那名士兵也車中走出,眾人紛紛走上前,準備詢問為什麽不往前走……
“你們看,通往江海的路,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如果想到江海,就必須將這條路打通。”士兵看到眾人聚來,指著前方時斷時通的道路說道。
“這是機群轟炸蟲人時造成的,整條路已經斷了。你們的任務,就是盡快找到其它到達江海的通路。如果找不到,就得給我修一條……”用手劃過通往江海的方向,士兵斬釘截鐵的說道。
眾人聽到士兵的話,全部都默然無語,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大家開車尋找路線,如果遇到什麽危險……
看到眾人的臉色,似知道他們想著什麽,士兵立即開口說道。
“當然,還會有士兵乘坐你們的車,協同保護。”聽到這句話後,眾人才平靜下來。
士兵簡單給大家介紹主要的任務後,帶領大家回到朝化鎮,將汽車停在一個特定的區域,帶領著幾百名駕駛員,朝一棟酒店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給眾人講解注意事項,讓他們先在酒店裏休息。等到第二天後,所有車隊都準備好,大家一起出。
仔細聽著士兵講解的趙宇,忽然感受劉堅拉了自己一下。他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卻看著劉堅正蠕動著嘴,示意他看向旁邊。
旁邊,一隊剛剛組建的新兵正在列隊,列隊中後麵的一個人,正是加入部隊的江成信。雖然知道他們的選擇是對的,劉堅的情緒還是沒有平息,就是趙宇,也覺得現在跟江成信打招呼,會顯得非常尷尬,遂假裝沒看見。
一路跟著士兵回到酒店後,趙宇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等到士兵安排好所有人,趙宇趁著其它沒有注意,走到士兵麵前低聲說道:“我有重要的事報告,我們在來的路上,遭遇變異生物的襲擊……”
聽到趙宇的話後,士兵似乎有些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但旁邊劉堅的一臉肯定,他開始相信了。察覺到這件事的重大,他凝重的點點頭,決定立即將這件事上報。
此時,想到半路相遇的女孩房悅,關於古江市經曆的熟悉一幕,他向士兵請假出去。
“好。”
或許是從趙宇這裏得到重要信息,意識到趙宇等人的重要價值,士兵最終同意了他的要求,隻不過給他們規定回來的時間。拉著劉堅,向近鎮中心走去,依靠女孩房悅留下的號碼牌,尋找她的住處。
從剛才到現在,意識有些晃糊的劉堅,因為想知道自己摯愛的女友呂琴,到底遭遇了什麽,也慢慢振作起精神。
他們和人打聲招呼後,便向一些人詢問房悅號碼牌的出處。別人看到他們胸前的牌子,都顯得比較客氣,十分熱心給他們劃出路線。
按照那個幸存者所說,所有進入的幸存者被劃分成幾大類。其中a代表部隊,所擁有的權利也是最高,其次就是趙宇等人的b號牌,至於房悅手中的m係,則是照顧傷員的護士係。
大概知道護士係居住在什麽地方,趙宇和劉堅沒有再詢問,直接進入鑽進密密麻麻的別墅群中,從白布分割的露天房間中,東走西轉尋找近道。隻是,不知道走了多久後,趙宇和劉堅便失去方向感,不知自己處於什麽地方。
他們的周圍到處是幸存者,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嚴重的傷勢,因為根本沒有治療,傷勢惡化得極其嚴重,時不時可以看見沒有聲息,不知是死是活的傷員。甚至還有傷員身軀完全潰爛,直接用白布裹著,就那樣堆放在角落等死,時不時的出微弱的"shen yin"。
趙宇和劉堅走了十多分鍾,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到處都是白布圍在怕病房,這些的護士人員,似乎都不見般,根本看不到蹤影。
或許是趙宇和劉堅移動的響聲,驚動旁邊的一個傷員。那名傷員從白布中,伸出一隻近乎枯萎的手,掀起遮擋視線的白布,一臉疑惑的向這邊看來。確切看到劉堅和趙宇的身軀後,這個現他們的病人似非常激動,整個人從躺著棉被上滾下,雙手死死扯掉白布,喉嚨不住怪異的吼聲,不住向這邊爬來……
趙宇和劉堅被這個病人的舉動,搞得莫名其妙。正當他們呆呆看著這個傷員的時候,竟似捅了窩般,所有的傷員如蜜蜂般,紛紛掀開白布,從地下不要命的向他們爬來。
趙宇和劉堅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卻明顯察覺出眼前的情況不對,急忙向深處衝去。隻是,前麵那些白布圍成房間,也似沸騰起來,所有白布都似被扯下,露出數百具攀爬的傷員。
趙宇和劉堅,現前方沒有路,直接衝進旁邊的一棟別墅中,將門關得死死的,察看周圍是否有其它出口。那些傷員看見趙宇等人衝進別墅中,隻是從四麵八方圍著,並沒有直接衝進。
剛才,當趙宇他們進入別墅的時候,旁邊的一棟貌似廢棄的別墅中,一雙冷幽的眸子,正注視著趙宇和劉堅的舉動,看到他們進去後,一個胖胖的人影從那棟別墅中竄出,混進成堆的傷員中。
如果趙宇看見這胖胖的人影,肯定會驚訝的現,這個人影赫然就是車隊中的胖子,更可能讓他驚訝的是,這個胖子已然成為活屍,全身皮膚完全變成深灰色,原本應該枯萎的皮膚,不知道怎麽回事,似乎正在緩慢生長恢複。
這具胖子活屍藏在傷員中,不斷出低低的吼聲,混在那些病人的"shen yin"聲,根本無法讓人察覺。但那些病人卻似聽到般,領會其中的某種意思,開始緩緩向後退卻,回到各自的病床上。胖子活屍也藏在白布後,冷冷的注視著趙宇和劉堅所在的別墅。
“他們好像退了。”劉堅經過一個窗戶時,正巧看到那些傷員狂潮的消退。
聽到劉堅的話,趙宇走到跟前,現那些瘋子般的傷員,真的退回到病床上,雖然不明白到底為什麽,但他沒有多想,拉著劉堅,快穿過這片奇怪的傷員區域,進入前麵的一塊道路中。
胖子活屍看到趙宇和劉堅走後,迅鑽到他們進入的別墅,直接從一樓攀上三樓,打開一間封死的房間,貪婪的看著那間房間裏的東西。
房間裏,安靜著躺著三具屍體。
屍體的四肢及頭部,全部都被啃食,隻剩下一截冰冷的身子,堆積在凝固的血液中。嗅著房間中濃鬱的血味,胖子活屍小心的關好門,將門窗拉緊,興奮的坐在屍體旁,抱起一具屍體,低起頭嘶咬起來。如動物般進食的時候,還不住出噬血的低低嚎叫聲……
沒過多久,隻有半截的屍體,都被胖子活屍啃出不甚鮮活的內髒。如果是蟲人,它們早就掉將這些東西扔掉,但胖子活屍卻似看到大補之物,直接掏出鮮血凝固的心髒,一口吞咽進喉嚨中……
恢複理智的他,從趙宇那裏得到啟,知道到達人類救助點,他就會擁有食物,和兩個手下千辛萬苦的到達這裏,穿過鐵絲疊加電網的封鎖線,那兩個手下,更是被犧牲作為踏腳石,最終到達這片病人區。
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裏,他便在這裏紮下根,利用那些照顧傷員的人員,作為自己的鮮活血肉,同時將那種可怕的病毒,盡接傳染給那些病人,讓其成為自己的爪牙作為掩護。至於傳染的過程中,那些傷兵為什麽沒有直接變成活屍,他雖然有些好奇,卻也沒有深究……
趙宇和劉堅離開剛才那片詭異的傷員區後,便不敢到處亂穿,隻好按著打聽到的路線,沿著各處標誌性的建築,找到m牌號的人員居住區。還沒有走近,便聽到一個人,正在嚴肅的說道:“怎麽又有三個護士不見了,難道她們沒有呆在朝化鎮,私自逃去江海了嗎?房悅,你去接替那三個人的班,照顧那些能夠移動的傷員就行了,其它像傷勢非常嚴重,看起來沒什麽希望的,就不用管了……”
應該是護士係組員的房悅,聽到類似於領導的話,低低應了一聲。隨後,那人講了一些工作的事情後,便將她們解散。已經看到她的劉堅和趙宇,迅走上前打招呼。
房悅看見劉堅,臉色一喜,但看到周圍不少詫異望著自己的同伴,臉色由喜轉紅,拉著他們進入休息房間。
“你們,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我們通過檢驗,就被安排休息。剛好又有時間,所以就來看你了。”劉堅想起自己還有話要問,壓下僵硬的表情回答。
房悅看著混亂的房間,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和她同住的三個姐妹,看到趙宇他們來,為了留點私人空間,全部都出去了。
看到周圍沒有其它人,趙宇不再拖延,直接開口問房悅。
“你說被匪徒囚禁在地下室的時候,有人現你們,然後那些人去追他了?”
房悅不認識趙宇,聽到他的詢問後,看著他是跟劉堅一起來的,疑惑的點著頭,不知道他問這些幹什麽。
“我就是那個現你們的人。”
“什麽、你?”房悅聽到趙宇的話,一時呆住了。她根本沒想到自己,還能那麽巧遇見那個人。
“當時我也在古江市,你們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沒等房悅從驚訝中清醒,旁邊的劉堅直接說道。
接下來,三人七嘴八舌的交換各自的信息。竟然現事情這麽巧,當時,劉堅是去古江市親戚家玩,趙宇則因為實習在周邊城市。
簡單的交流過後,趙宇問出心中壓抑已久的疑問。
“你們,知道不知道華醫大的老師和學生,都去哪裏了?”
旁邊的劉堅,聽到趙宇的問話,一臉疑惑的望著他。直到想起他也是醫生後,可能是華醫大的,才講起當時的事情。
原來,當時隕石撞擊地球,人們都從房子裏逃出。但沒想到隕石那麽多,整整墜落了大半夜,當時的古江市領導,將慌亂的群眾組織好,正勸著他們保持鎮定的時候,那些可怕的蟲人,卻從夜色中衝近……
後麵的情況可以意料,那些聚焦在一起的人,幾乎都被滅殺。但凡組織性的各級單位,在那一夜近乎死亡貽盡。整個古江市的學生,也在那一夜死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明白同學和老師的遭遇,趙宇沒有再問什麽,隻是沉默的坐在旁邊。雖然心中早已料到,但真實聽到那些話,還是讓他的心情格外沉重。
畢竟,那些人四五年的交情,對於從小父母不在身邊的趙宇來說,還是比較珍貴的。
旁邊的劉堅,倒是沒有受到趙宇的影響,他不住的詢問房悅關於自己女朋友的事。呂琴進入江海的時候,在什麽地方走脫的?房悅到底有沒有親眼看到呂琴被蟲人殺死?
得到房悅搖頭的答案後,劉堅興奮起來。他想既然房悅沒有親眼看到,或許自己的女朋友沒有死。了解到最想知道的事,劉堅似乎準備前往那個地方,神色間已經隱隱有走的意思。
“劉堅,你千萬不要去找呂琴。雖然現在外界說十萬多蟲人都被滅殺,但我可以告訴你,就在朝化鎮到江海的途中,至少還有幾千蟲人,藏在各個角落裏。呂琴失散和地方,可是多數蟲人聚集地……”
聽到房悅的話,趙宇的心動了動,他想起士兵分配給他自己尋找通向江海道路的任務,想到可能遭遇這幾千頭蟲人,心底不由有些寒。為了能夠安全到達江海,他在心中暗暗決定,等下回去後去找江成信,讓他從軍營中偷出幾把槍。
雖然當時沒有打招呼,但他還是隱約記得他們那個隊伍的編號,相信憑借過往的交情,如果能夠做到,他應該不會推遲。
“房悅,這是誰啊!”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漂亮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推開門走進,直直的看著趙宇和劉堅。
房悅看到這個女子後,神色似乎有些害怕。現這個女人進入後,臉上又閃過一絲羞怒,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是看了一眼趙宇和劉堅,直接站起身,將這個女人向外推去。
“房悅,你幹什麽。想獨吞,告訴你,做人不能這麽不要臉。”這個走近的漂亮女人,似乎在劉堅身上看見什麽,一臉媚笑的看著他,不顧房悅的推擠直接朝其走去。她一邊走,她還一邊罵著旁邊的房悅。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都是車隊,你是想傍上他們,自己就可以去江海了吧!告訴你,沒門。”
她一邊轟開房悅,直接扯下自己的衣服,露出白晰的身子,直直看著趙宇和劉堅,一臉誘惑的準備說什麽……
但房悅看到她的舉動,似乎被激怒般,猛地湧出一股力量,直接將其推出門外,用身子抵住門,不顧門外那女人的漫罵,大口的喘著氣。
看著這一幕的趙宇和劉堅,實在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隻是望著房悅。
房悅看到他們望來,恨不得將頭低到地上去,覺得實在躲避不過,這才低聲向他們講解原因。
原來,大多數死裏逃生的女人,為了能夠活著,都想找個男人依靠,甘願伺候這些保護他們的男人。特別是加入部隊,還有等於後備部隊的駕駛員,據說他們能夠攜帶幾個家屬,前往江海救助地。
說完的這些後,房悅的臉色如血般嫣紅,她惴惴不安看著驚訝的劉堅,似是下了很大決定般,用低如蚊繩的聲音喃喃道。
“劉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我想跟著你。你放心,我的身子是幹淨的,那些匪徒還沒來得及碰我……”
劉堅聽到高中女同學這樣的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趙宇聽過房悅的講述,便已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末世中的柔弱女子,根本沒有多少生存下去的可能,隻能依靠相對強大的男人換取自我的生存。可是,一個女人,又有什麽東西,能用來換呢!
“下次再說吧!”根本不知道怎樣回答的劉堅,勉強這麽推脫後,急忙拉著趙宇向外衝。
外麵,那具二十五六歲的漂亮女人,還站在那裏,看到他們出來,快步圍上前來,用白晰的手臂向他們拉來。甚至剛才聽到消息,有此打算的女人,也站在各自的門口,定定的看著他們,似乎等著他們選擇。
……
……
“終於出來了……”一路長跑的劉堅,現脫離護士係的居住點,不由停了下來。
趙宇通過上次吸收蟲人,體力已經變得有些強悍,雖然快跑到這裏,但根本沒有任何疲累的感覺。
不由慶幸自己作出正確的選擇。
想到剛才房悅透露出的信息,前往江海的途中,可能會遭遇幾千蟲人,趙宇拉著一臉不情願的劉堅,快步向軍營走去。一邊走著,他一邊探視周圍c、d係幸存者,不由慶幸自己作出了正確的選擇。
此時,c係的數千人正在做飯;d係的技術工種則在架設電線,還有沒有係號牌的人,扛著一圈圈沉重鐵絲,向鎮外走去。
一路打聽,終於找到江成信所在的部隊居住地。
“抱歉,我找一下江成信,忘記他的號碼牌了。”趙宇看著眼前的門衛,微笑的說道。
看得出來,這個穿著破舊軍裝的門衛,也是臨時招募的。他聽到趙宇的話,根本沒有檢查什麽,直接跑進去一聲大喊。
“江成信——”
幾分鍾後,江成信熟悉的身影,便從軍營中跑出。他看到趙宇和劉堅來找自己,顯得非常高興。快步跑近後,他錯以為趙宇和劉堅找他,是準備問當兵的事,不由有些尷尬的說道。
“現在,我還是新兵,根本說不上話,你們先等等。”
“成信,我長話短說。我們需要槍,不需要你將我們弄進部隊,隻要你能弄來槍,就是幫了我們的大忙。”現天色已經黑了,想到剛才和士兵的約定時間,趙宇的心裏有些著急,直接將此行的目的吐出。
“好,我想想辦法。”聽到趙宇的話,江成信點點頭。
弄清各自的號碼牌,約定好下次見麵的時間,便各自告別。江成信看到周圍沒有人注意,趁著兩人擁抱告別的間隙,將一把手槍藏進趙宇的衣袋裏。
告別江成信的趙宇和劉堅,迅返回自己的居住地,但他們剛剛走近,便看到那名士兵,正站著外麵等著自己。
那名士兵的後麵,站著一排執槍的軍人。他的旁邊,似站立著一名軍官,正指著趙宇他們,向那名士兵問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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