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航向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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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可能!

    海蛇軍團和法師會商談的酒館是一間建立在海岸邊懸崖之上的小旅館,這裏本就實在城鎮之外,人跡罕至,海蛇軍團的人將這件旅館盤下,第一層改建成為酒館,就成為了海賊團日常聚集喝酒的地方。

    作為海賊團日常聚集之地,這間酒館的地理位置本就十分險峻,能夠通往酒館的道路僅僅隻有一條,而且還十分險峻,在最狹窄的地方,這條道路隻能供三人並肩而行,一路之上鳴哨暗哨不斷,絕不會有人就這麽不聲不響的闖進來,而酒館另外開窗三側則是麵朝大海,陡峭的山崖之下,是洶湧的海浪,絕對的險地,屬於跳下去就屍骨無存的地方,可現在竟然有一個人渾身濕漉漉的從窗口翻了進來。

    偏偏還是在海雷丁和法師會商談的敏感時期。

    坐在藍袍法師身邊的老騎士愣了一下,隨即果斷的就將手放到了腰間的長劍之上,當時就想起身把劍,結果卻被白胡子的藍袍法師伸出手給攔住了,帕拉塞爾蘇斯大師沉穩的說道,“這裏是巴巴羅薩海雷丁大人的地盤,我們不必多事。”隨即就不去看剛剛從窗口鑽進來的人,拿起了一杯他自己炮製的苦茶,小口的喝了起來。

    兩人的意思很簡單,這事情和他們沒太大關係,談話的地點本就是在海雷丁的地盤,他們這兩個外人自然犯不著越主代庖,況且就算這是敵人的間諜——從理論上來說,可能性很小,很少會有間諜會這樣明目張當的就這麽翻窗戶走進來的,但不管事情如何展,對於法師會和教廷都是有利無害就是了。

    今夜的會麵雖然隱秘,但這不過是教廷和法師吧表現出的誠意而已,真要按照他們的心意,最好將這次會麵鬧得天下皆知最好。

    海雷丁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些什麽,對著身邊的詹姆打了一個手勢,詹姆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惡狠狠的盯了突然從窗戶進來的人一眼,這才轉身出門,沒過一會兒,詹姆麵色古怪的回到了酒館之中,匆匆走到了海雷丁的身邊,附在他的耳邊瞧瞧的說了兩句,海雷丁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了起來,就連詹姆看向陌生人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而此時,陌生人已經坐在了吧台之前,叫上了一杯黃油啤酒,開始慢慢的喝了起來。

    海雷丁剛剛給詹姆打出了一個警惕四周,小心檢查的手勢,同時還有一個包含深意的眼神,詹姆從小就在海船之中長大,可以說是隨著海雷丁的傳奇一同長大的孩子,他自然清楚這一眼的含義。

    如果事情危急,你就跑吧。

    也不怪海雷丁這麽想,自己和反叛軍的頭領在自己的地盤之上會談,地點就是自己選的,就是最為安全的位置,結果在會談進行到差不多的時候,竟然有一個陌生人給從窗戶之中摸了進來,對於海雷丁來說,這多半就代表著大難領頭了。

    如果敵人不是將這片酒館團團圍住,不是用強手將自己布置在四周的手下全部給幹掉,怎麽可能就這麽無聲無息摸進自己的酒館之中?道路可隻有一條啊!

    可詹姆的回報卻更加讓海雷丁感到吃驚,外麵放哨的兄弟一個不少,全手全腳,屁事沒有。海港裏同樣什麽事情都沒有生,海麵之上更是風平浪靜。別說是在夜裏,就算是白天,在沒有引水員的情況之下也沒有船隻敢擅自靠岸。

    那麽隻有一個解釋,這個人不是從路上走過來的,是從海裏爬出來的,然後就這麽順著懸崖,爬了上來,然就這麽鑽進了酒館之中。

    詹姆進門之後雙眼就一直盯著坐在吧台的陌生人,一刻不曾離開,他在海雷丁耳邊的密語也並沒有放低聲音,反而特意的亮出了嗓子,讓坐在海雷丁對麵的騎士和法師都清楚的聽到了。

    帕拉塞爾蘇斯大師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身子,有些疑惑的問道:“是逝者嗎?”

    海雷丁冷笑了一聲,並非是對於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而是對於麵前的這個老者。一直以來,法師在談話之中都在海雷丁的麵前展現著他的智慧和博學,仿佛一個無所不知的睿智的學者一般,不斷的在眾人麵前鞏固著他權威的形象,結果現在這一下子還是露陷了。

    什麽聰慧的法師,還不是狗屁?和世間所有愚人一樣,誤將葛雷喬伊家的人看做是海神祝福的家族。

    這並非是沒有原因,葛雷喬伊家族的人每一個在成年之前,在冠上葛雷喬伊姓氏的前一刻,都要經曆一個逝者的儀式。

    海神與生命之神的牧師會將葛雷喬伊家族即將成年的人帶到葛雷喬伊家族的海神殿之前,然後當著眾多葛雷喬伊,將年輕的海怪按在生命神與海神賜予的聖水之中,將其溺死,確定被溺的人斷氣之後,這才會講這年輕人從聖水之中拉起來,然後由最高階的牧師親自施與生命之吻,將已經失去了呼吸的死者喚回。

    葛雷喬伊家族的人稱這一個過程為溺者不死,逝者永生。一個已經死去一次,然後又重新回到人世間的人,這個人還有什麽可懼怕的呢?他的生命此時已經不屬於他自己了,是屬於神靈的,他活在世間的每一天都是神靈的恩賜,而且他將無懼死亡。對於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死亡又有什麽可以畏懼的呢?

    死者複活,這一過程本就帶有極其隆重的宗教色彩,更何況這其中還有這特別的神效,每一個在葛雷喬伊家族神殿之中被溺死,然後複活的葛雷喬伊,都會變得更加的強壯,那是如同怪物一般的出普通人的強壯,就算他之前是身體病弱,奄奄一息的病弱,在經過了這個儀式之後也會逐漸變成一個身強力壯,而且百病不侵的強者。

    海世界的稱呼這些人為“逝者”,葛雷喬伊家族控製著所有的逝者,而逝者的強大則讓整個海世界的船長感到恐懼,往往一個逝者,就能覆滅一艘大型長船。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些逝者是海神送回給葛雷喬伊家的戰士,他們確實都得到了神靈的祝福,要不然無法解釋每一個逝者都會變得遠一般人的身強力壯。而且他們都還盲目的認為這些逝者是無法溺死的,因為他們已經溺死過一次了,海水已經無法再對這些逝者造成傷害了。

    所以帕拉塞爾蘇斯大師看到了這個陌生人濕漉漉的從麵向大海的窗口爬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將警惕心提到了胸口,聽到了詹姆的匯報之後,更是確定了這個人來自於海上了。

    現如今可是黑夜啊,一個人,從海水之中爬出,還爬上了山崖,這樣的人,隻能是傳說之中的逝者了吧。

    可海雷丁卻非常的清楚,逝者並非是海神的戰士,他們一樣會被溺死,因為他就親手溺死一個,屍體還綁在他的船頭呢。

    “不知道,”海雷丁冷靜的說道:“就算是逝者,也有些太過於駭人聽聞了,逝者也懼怕海洋,他們也能被溺死的。”

    “朋友們,是在說我嗎?”陌生人端著酒杯,就這麽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四人的圓桌邊,隨手拉了一張椅子,然後就坐到了圓桌之上,“似乎是我的到來給諸位帶來了一些不便,我也不想這樣的,可這裏是我到達此之後看到的第一個居住地,好在神皇保佑,沒有把我扔在海中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李,隻是這個世界之中的一個過客,所以你們完全不必在意我的,你們完全可以繼續,我記得你們似乎是在商議叛亂的以及解放奴隸的問題,為何不繼續談下去呢。”

    海雷丁和老騎士瞬間就解放奴隸這幾個詞刺激到了,他們的見麵可以隨便傳,可解放奴隸這個詞語可萬萬不能給不相幹的人聽到,如果傳出去可是了不得的一場大風波。

    兩人同時就想起身,老騎士想拔劍將麵前的自稱是李的年輕人給劈了,而海雷丁則也是要動手,用他的大拳頭一拳捶爛李的腦袋。

    可是所有的這些,都不過是他們的想象而已,兩人腳下猛然用力,卻隻覺得額頭之上被輕輕一點,就這麽倒坐了回去,竟然站不起來。

    微不可查的亮光在兩人的額頭之上一閃,一道極為微小的符文陡然閃現,在兩人額頭之上輕輕一點,隻是一點微小的力量,就讓兩人無法站立起身。

    這是必然的結果,不過是利用人體機能的基礎體現而已。人想要從坐姿變化成為站姿,那麽先要有一個動作,即是身體前傾,重心前移,然後才能站立起身。如果被人用力量頂住額頭,阻止了這一動作,自然無法站立起身,隻需要在這個過程之中一施加點微小的力量,就能阻止一個大力士站起身來。

    李很清楚,任何一個星戰團之中接受過係統格鬥教程的戰士都清楚的知道,可海雷丁和老騎士卻並不清楚,更為可怕的是這個陌生人就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隻是用眼神一掃而過,然後就讓這兩位強壯的戰士無法站立起來,這種神奇的,無法解釋的過程,簡直就如同是巫術。

    兩人又試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每次都是在自己力的時候,額頭之上陡然出現一股推力,讓自己努力完全白費,李這才說道:“兩位,也不用努力了,如果你們站起身來,想我動攻擊,自然是想要我死,照理來書我自然也能夠反擊,你們想要我死,我自然也能讓你們死掉,可這樣一來對於你們來說就太不公平了。”李歎氣說道:“你們完全沒有活命的機會的,況且我也不想找你們的麻煩,所以這場戰鬥還是免了最好,我們既然有緣坐在一起喝酒,就不要為了不相幹的誤會見血了吧。”

    帕拉塞爾蘇斯大師冷哼一聲,隨即強大的意誌隨著他的眼神投入到了李的意識之中,這是一種法師們常常用來震懾凡人的方式,在包含著法師強大意誌的瞪視之中,凡人往往會被這眼神之中包含的意誌力而擊潰,這是一種來自於靈魂和意誌的威壓。

    可上一課,帕拉塞爾蘇斯大師包含著威嚴的瞪視才看向李,在下一刻,兩人眼神才剛剛接觸,這個內環法師就雙眼陡然一翻,口吐著白沫滑到了桌子底下。

    “有意思,”李笑了笑說道:“竟然還有這種精神層麵的攻擊方式,隻不過攻擊力實在算不上什麽,而且手法粗糙,就實戰來說意義也不大,隻能欺負一下普通人而已。你們也不必激動,我並非是敵人,至少目前看來,應該不算是敵人,這個老家夥,也不過是混過去而已,等一會兒就會自己醒來,我的來因很簡單,一位朋友請我來幫助反叛軍獲得勝利,所以你們可以把我當做是朋友。”

    或者是敵人。李在心中補充說道,你們的生死,就要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了,如果反叛軍真的能夠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那麽你們將會得到一個星戰團的支持。

    “開什麽玩笑,”海雷丁的眼角抽搐著,他從未被這樣侮辱過,怒火在他的胸口沸騰著,海盜之王壓低了嗓音,狠狠說道:“誰要你這種不親自來,從窗口進來的朋友!”

    “朋友總是越多越好,而仇敵,隻需要一個就足夠了,”李喝了一口杯中啤酒,不緊不慢的說道:“也是巧了,我一來就聽到你們在討論關於葛雷喬伊的事情,說實話,很多事情我不太清楚,比如,你們說的那個母龍,丹妮莉絲,她真的馴服了龍?”

    這次就連老騎士也沒法忍受了,老人家在座椅之上扭動著,鎧甲框框的出聲響,卻始終沒能站起來,老騎士憤怒的大吼道:“你這家夥,到底偷聽了多久?”

    “也沒多久,”李無辜的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說道:“好吧,差不多從一開始就聽著了,我和這位詹姆小兄弟是差不多時間到的,那麽,現在能給我仔細解釋一下嗎,我的困惑實在是太多了。”

    老騎士氣呼呼的不說話,就連詹姆也是一臉怒色的瞪著李,反而是海雷丁,這位海盜王很快的調整好了心態,喝了一口酒,既然就開始給李詳細的解釋了起來。

    丹妮莉絲並非是一母龍,不過隻是一個凡人而已,曾經是一個奴隸,後來被一位長船的船長看中了,這位船長特別喜歡這個女奴,就連出海也要帶著她,但眾所周知,出海帶著女人是極為不吉利的,這樣的做法簡直和自殺沒什麽差別,結果果然如此,他們現了一個島嶼,就是如今的龍島,船長死在了龍島之上,而點尼莉絲,這個女奴卻奇跡一般的馴服了島上的猛獸,龍。那是在一個風暴的夜晚,所以她的人又稱她為風暴誕生丹妮莉絲。

    丹妮莉絲很快的就獲得了元船長手下的效忠,然後她便開始了她奇跡一般的征服史,一個個的島嶼在她的威嚴和容貌之下屈膝跪下,也有同樣多的島嶼在她的怒火之中化作了龍炎的灰塵,她的艦隊越來越大,在巨龍們的幫助之下,她簡直無法戰勝,而且在她訪問了教廷之後,教廷也被她的風姿給折服,於是教廷和法師會也站到了她的身邊,丹妮莉絲的力量就變得越的龐大了,起初葛雷喬伊家族並沒有在意,貴族們之間常常相互征伐,他們很少關注,直至她足夠強大之後,明目張膽的起了叛亂,她利用一次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突襲,將葛雷喬伊趕出了三島,可戰爭並未結束,而且進入到了僵持期。

    李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進入到了一個對於丹妮莉絲有利的僵持期,一個表麵上對反叛軍有利的局麵,可葛雷喬伊卻並不著急,相反的,丹妮莉絲卻迫切的想要結束這場戰爭。”

    “是的,就是如此。”

    “那麽,你對奴隸們是怎麽看待的。”李看向了海雷丁,坦誠的問道:“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請你誠實的回答。”

    巴巴羅薩海雷丁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謹慎的開口回答說道:“我不知道怎麽說,從我出生以來,就有奴隸了,奴隸和奴隸主,本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一種是人,而另一種,則是奴隸,在奴隸主和自由人們看來,不過是長的像是人的生物而已。奴隸遍布這個世界,從古以來就是如此,上千年來都是如此,從未有過改變,我從出生就是奴隸,可是我卻並不甘心,”海雷丁認真的說道:“我是一個人,海上的人,並不是畜生!我不能忍受沒有自由的日子,所以隻要丹妮莉絲沒有騙我,她真的會試圖去改變這一切,試圖讓世界變得沒有奴隸,隻要她這樣做了,不管是否成功。哪怕是地獄,我的船也將永遠跟隨者她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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