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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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有的時候是有公理的,有的時候公理就是個笑話。例如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謝慕華在和大家耍無賴,可就是沒有辦法。能怎麽辦?是強行派欽差大臣去雁門關那裏去看看情況?要知道前邊有王侁的前車之鑒。可沒有人覺得自己有兩條命可以奢侈的去浪費。
五萬大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反正是在雁門關附近,隻要駐紮在北口的軍營就算是出了關。出了關就是契丹人的地方,在那裏,無論生什麽事,都可以往契丹人身上推。可以想象一下,一位代表著趙德昭的欽差大臣去了雁門關,跟著在謝慕華的親切陪同下,共同視察雁門關防線,並且與官兵代表親切握手交談,整個過程充滿了和諧的氣氛,跟著,欽差大臣就要去北口看看和遼國人作戰的情況了,沒想到出了雁門關,就遇到遼國小股零星部隊的襲擊,欽差大臣不幸捐軀,謝慕華率領部下奮勇擊退遼**隊,奪回欽差大臣屍體雲雲。
這樣的情況下,哪個人覺得自己的命很大?想去雁門關送死?趙普知道謝慕華在耍無賴,趙德昭也明白謝慕華現在在耍無賴,可是大宋朝的君臣就是沒有辦法,隻能相對歎息。軍餉該給還是要給啊!
趙普歎息著說道:皇上,這軍餉不能不給。謝慕華把軍隊調出雁門關,就算是進入了作戰狀態。朝廷無論如何要給正在作戰的軍隊糧餉,不然的話,謝慕華就可以惺惺作態的給那些官軍看,不是我謝某人不給大家軍餉,是朝廷扣著大家的軍餉。如此一來,那些官兵就算是嘩變,也會是支持謝慕華而反對朝廷。更加可能引起開封府禁軍的同仇敵愾之心。覺得朝廷薄待了官軍,這,實在是難啊!
天色有些昏暗,雲,一片片的在皇宮的頭頂上聚攏,將昏暗的天空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黑色,濃厚的烏雲在天上翻滾,是不是傳來雷公低沉的吼聲。這或許是中秋時分的最後一場暴雨了吧,悶熱的天氣,讓開封府的大臣們幾乎喘不過來氣。
趙德昭把弄著手中的小玉斧,憤憤然的道:趙卿家,朕用你做同平章事,是要你為朕解決問題,不是要你說這個難字的。難,朝廷就不做事了嗎?就看著謝慕華在雁門關做大?要是他和遼國人
趙普猛然抬頭,生平第一次搶了皇帝的話頭:皇上,謝慕華絕對不敢。他就算是有什麽反心,也要收買軍心民心,而石敬瑭因為和遼國人粘在一起,就已經是身敗名裂。漢人,和契丹人是死敵。若是大宋的軍民知道謝慕華和遼國人勾結的話,他這些年經營出來的形象,就會馬上毀於一旦。這樣的損失,是謝慕華不敢承擔的。
等等!趙德昭若有所思,將手中的玉斧輕輕的拍在禦:趙卿家,你的意思是說,若是謝慕華和遼國人有什麽曖昧的話,那就是
趙德昭身為帝王,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明了,點到即止足以。趙普也是個老成精的老油子了,怎麽能不明白趙德昭言語裏的意思,當即堅定的點了點頭。
趙德昭想了想:這件事就交給大理寺和刑部來辦,尋找一切可以利用的蛛絲馬跡,有證據要給朕找出來,沒有證據的話,這些廢物也不用留在刑部和大理寺做事了!
趙普一躬到底,稱道:皇上英明!
其實趙德昭英明不英明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趙普從皇帝的言語中得到一個十分重要的結論有證據自然是要查,沒有證據,也要創造證據出來查。這樣才能將心腹大患謝慕華給綁在恥辱架上,讓本來已經歸心於他的軍民,重新回到朝廷的懷抱。釜底抽薪,這一招,雖然不是什麽新計策,但是老計策,往往都是十分管用的計策,例如已經被人用了幾千幾百次的美人計,又或者是幾乎已經用爛了的反間計
這一對君臣在禦書房密議,而禦書房外的不遠處,廊台下,一位年輕的將領,呆呆的看著禦書房。隻是他隻能看著,卻走不過去,從這裏到禦書房,除非是皇帝的貼身侍衛和太監才能蒙皇帝的召喚進去,不然的話,隻要跨過了這道廊台,便是立刻會惹來殺身之禍。身為禁軍內殿直的潘惟吉,自然明白這些機關和秘密侍衛的厲害,他可沒有自負到以為自己可以安然無恙的闖到禦書房去。
潘惟吉抬頭看了看烏雲翻滾的天空,聽著那沉悶的雷聲,心懷也漸漸鬱悶起來,淡淡的吐了口氣,一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一手卻撫在胸口。別人隻知道內殿直大人這幾天心事重重,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是個天大的秘密,誰都不能說,而唯一能和自己說話的柴郡主,也不是天天都能見到。一個人,尤其還是一個年輕人,貿貿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完全被顛覆了過來,換了心智比較脆弱的,可能當場就堅持不住,會要崩潰了。潘惟吉或許是遺傳了柴榮的些許血性,加上潘美後天的栽培,居然在人前隻是略顯憂鬱而已,並沒有露出太大的馬腳。
到底是姓潘,還是姓柴,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潘惟吉太久。隻要他願意將這個秘密吞在肚子裏,他可以繼續享受眼前的榮華富貴。潘太師的爵位,雖然自己是沒份的,可是,憑著自己的功勞,和一幹老將的麵子,弄個小小的子爵理應不是什麽問題。外放到地方上去,也有潘美當年的部署照料,混的風生水起根本就不是個事。
可要是改姓了柴,那潘惟吉麵對的就不僅僅是自己的家人了,而是整個大宋。偌大的大宋朝,都是趙家的。想想柴榮的後人,除了現在那個還在抱著丹書鐵券混飯吃的小屁孩之外,成年男子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一個人,想要去對抗一個國家?可能嗎?傻子都明白是不可能的。但是潘惟吉多少還有這點血性在骨髓裏沒有失去。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潘惟吉真的有心去查自己的身世,一步步仔仔細細的查訪,也終於接近了當年的事實真相。如今的潘惟吉就是在這樣巨大的矛盾中痛苦著。
一邊是潘美的養育之恩,一邊是父母親的血濃於水!到底該怎麽選?
潘惟吉鬱悶的幾乎就要抓狂,每天早上起來練武的時候,一柄鋼刀能把院子裏倒黴的樹給砍得七零八落,本來就已經是秋天了,枯黃的樹葉順著早上的微風打著孤獨的旋兒落向地麵,卻被不解風情的潘惟吉狂風掃落葉般的鋼刀削得飛沙走石。
潘府裏的傭人都知道少爺的心情十分不好,卻有不知道為什麽,偏偏潘太師回到開封府之後,忙著遮掩和王侁在雁門關的事情,又無暇的來管潘惟吉。
鬱悶啊鬱悶,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變態!
潘惟吉如今就站在這個十字路口,一邊是爆,一點是變態。他有一種衝動,想要拔出鋼刀,瘋狂的揮舞著,將皇宮的侍衛殺得七零八落,一口氣衝進禦書房裏,一刀砍下趙德昭的頭顱,高高舉起,對著柴榮陵墓的方向放聲大笑,高喊一聲:爹,哥,我給你們報仇啦!
可潘惟吉並不是這麽狂熱的人,他知道,自己衝過去,隻有死路一條,不但會死,還會連累了整個潘府的人,行刺皇帝是多大的罪行?用腳趾頭都可以想明白,無論潘美出於什麽樣的目的把自己救下,畢竟這些年來,潘美對自己十分不錯,像對其他幾個兒子一樣恩寵有加。並沒有因為他不是親生的就薄待與他。難道真的要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就將整個潘府推入萬劫不複的地獄嗎?
老天,我到底該怎麽做?潘惟吉昂看著黑漆漆的天空。
一道明光撕裂天際,老天回答他的是一連串低沉的雷聲,那接連不斷的雷聲,仿佛讓潘惟吉回到了戰場,征戰的號炮也是如此,緊密、急促、威嚴、雄壯
潘惟吉搖頭苦笑著,因為用力捏住刀柄而白的指節漸漸感覺到了酸痛,他放開了五指,將拳頭緩緩的舒展開來,看著對麵的禦書房,潘惟吉的心裏很清楚,雖然,隻是一個廊台和池塘的距離。但是這一步,便是天塹,無法邁過去!
對於一個這麽年輕的人來說,這樣的心理鬥爭是不是太殘酷了些?
雨水,終於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在天地之間拉開一張巨大的雨幕,似乎要將天上的瑤池和禦書房前邊的池塘徹底聯通似的,雨水,在琉璃瓦上匯集成一道道溪流滾落下來,在廊台兩邊似乎牽起了一片珠簾。
潘惟吉長長的歎了口氣,忽然聽見身邊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要出宮嗎?送我一程?
潘惟吉嚇了一跳,他隻顧著想心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來到自己的身邊,側一看,卻是自己的嫡親姐姐柴郡主。
柴郡主淡淡的說道:走吧,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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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才碼了一章,就又停電了,直到半夜4點來電,跟著不到2o分鍾,繼續停電到今天早上去上班的時候
整條沿線的電路,都受影響,好在今天是正常了。所以,更新也會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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