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駭然和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中，安德魯笑了笑，將這支試管標誌朝外遞給了她。

    安德魯睜開了眼睛，退出精神力感覺，麵帶微笑，滿臉都是青澀和純真。

    “那麽，來談個生意吧。”

    ……

    第二天一早，原本這已經是流鶯街冷清下來的時間了。

    達官顯貴們要恢複自己文質彬彬的模樣，而前來消遣的勞苦大眾也要外出做工謀生，接客接了一晚的姑娘們也該好好睡個覺了。

    但今天卻有些不同，流鶯街上多了一些工地般的喧囂。

    一個又一個孔武有力的漢子扛著華貴的家具向外走去，流鶯街上最漂亮的姑娘們也收拾好了行李，她們穿著漂亮的衣裳，成群結隊的往城中的另一處走去。

    道路旁小房子裏，被折騰了一夜的低級流鶯們大睜著眼睛，充滿嫉妒和羨慕的看著街上光鮮亮麗的同行，充滿惡意的猜測著她們的遭遇。

    而這時，在那幢金碧輝煌的樓房之中，安德魯微笑著向那個女子揮了揮手：“多謝了。”

    女子恭敬的向安德魯點了點頭，低聲道：“這位大人，我叫曼莎，以後有任何事情請盡管吩咐我，我將永遠是您最忠實的朋友。”

    安德魯笑了一聲。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種話聽聽就行了。

    昨天晚上要是自己不亮出自己有大人物的背景，她恐怕不會這麽乖乖的聽話，魔之心當時的運轉速度可是相當快的。

    能開妓院的人，哪裏還會有什麽慈悲心腸？怕是已經打著殺人奪寶的心思了吧。

    又怎麽會像現在這樣，連討價還價都沒有就將這座銷金窟整個留給了自己呢？

    安德魯將大門關上，哢嚓一聲反鎖住，外麵照進來的光亮被擋住大半，隻剩下裏麵燭火的光亮。

    安德魯的影子被投到了牆壁之上，被拉得長長的，籠罩住了大半個房間，帶來一種詭異恐怖的氛圍。

    他回憶了一下方向，然後穿過富麗堂皇的房間，來到後麵的院落之中。

    看到隱蔽處的鐵門，安德魯手腕上印記發光，一道光門轟然打開。

    吼。

    芬裏爾從光門之中躍出，發出低聲的咆哮，揮動骨錐狀的尾巴，一下子將鐵門打成幾段。

    轟，在一聲巨響後，一股夾雜著血腥與惡臭的空氣從地下幽深的監牢之中傳了出來。

    安德魯目光平靜，再次踏入了地牢之中。

    ……

    一陣又一陣的虔誠祈禱聲從地牢之中傳出。

    “我們讚美您，您是降臨凡間的複仇天使。”

    “我們崇拜您，我們汙濁的身體是給您的祭品，我們充滿仇恨的靈魂是您桌上的美餐，我們誌願將一切的一切都獻身給您。”

    “降臨吧，降臨吧，大人，我們呼喚您的降臨，請賜予我們救贖！”

    安利爾跪伏在冰冷的地麵上，親吻著地麵，這裏是最靠近安德魯上次駐足的地方。

    她的聲音沙啞狂熱，她的麵色也極度蒼白，身上留著一道道猙獰的疤痕，有的傷痕已經成了紫黑色。

    而她的臉更是有著駭人的傷疤，簡直就像是融化的蠟燭一樣，單單看到這張臉就足以讓人噩夢連連。

    這些疤痕是被某個大人物玩弄後留下的。

    那位大人物喜歡刺激，玩的很開，他用刀很考究，用火則很狂野。

    那晚上過後安利爾就已經奄奄一息，連醫生都說救不回來了。

    於是她就被扔到了地牢之中，與其他女伴一起吊著命，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但她不想死，她恨，她恨，她恨極了。

    她還記得那躍動著火焰的火盆，還記得臉被壓入火焰之中跟燒紅的炭接觸時的感覺，盡管鼻子都已經不存在了，她還時常能聞到那晚上的肉香。

    那是她的臉被烤熟的味道。

    “我不想死。”

    “我想報複，我隻想報複。”

    “我所接受的痛苦和鞭笞，我所受的折磨，我要還給這個世界！”

    她憑著近乎瘋狂的怨恨活了下來，她也慶幸自己活了下來，這才能在這幽深的地牢之中見到那位大人。

    那一定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願而派下來的複仇天使。

    他是那麽仁慈，那麽憐憫，看到她恐怖的容顏而沒有絲毫動容，隻有眼神中無限的悲憫。

    “他還，他還，他還說要給我們複仇的力量！”

    “讚美您，我的神靈！”

    踏踏，踏踏，時隔十幾天再度聽到了安德魯沉悶的腳步聲，安利爾的目中帶著淚光，親吻地麵三下。

    “您沒有放棄我們。”

    “您來拯救我們了！”

    在聽到外麵的一聲巨響，聽到安德魯的腳步聲後，她們虔誠的祈禱聲之中更是帶上了狂熱的情緒，簡直像是在膜拜神靈一樣膜拜著安德魯。

    安德魯漫步走下，目光之中帶著悲憫，溫和的目光掃過這肮髒冰冷的地牢，掃過十三個悲慘女人傷痕累累的身體。

    芬裏爾從安德魯身後走了出來，鋒利的爪子揮動了幾下，當啷幾聲將關押著她們的鐵欄杆切成廢鐵，安德魯憐憫的看著他們。

    他走了過去，輕輕撫摸安利爾猙獰的麵孔，注視著安利爾的眼睛，然後脫下自己的外衣，將安利爾包裹了起來。

    “我感受到了你的虔誠，你們不該受到這種待遇。”

    “來吧，能站起來麽？”

    安利爾的眼中淚水流淌，嗚咽著哭泣，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極度虛弱的身體已經無法站立了。

    安德魯溫和的對她笑了笑，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然後他的視線環顧四周，輕聲問道：”你們願意奉獻出一切麽？“

    安利爾緊緊握著拳頭，長長的指甲戳爛了手指，目中盡是狂熱。

    十三道聲音異口同聲的在地牢中響了起來。

    “一直到死！”

    這時候，一絲陽光從地牢口照了進來。

    安德魯帶領著悲慘的女人們迎著陽光走出了地牢。

    ……

    數日後的夜晚。

    在城鎮的一角，威魯克醫生提著滿滿當當的手提箱，按照某位大人物的要求穿越了流鶯街，來到一幢富麗堂皇的樓房之前。

    他呼出了一口氣，然後敲了敲厚重的大門。

    “安德魯閣下。”

    “我是威魯克醫生，按照您的要求，我來了！”

    吱呀。

    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披著黑袍的女人從裏麵走了出來，聲音沉悶。

    “威魯克先生？”

    “進來吧。”

    嗚，一陣淒厲的風刮過，威魯克覺得心裏有些發寒，房子裏像是有惡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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