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能力秘辛

    溪邊。

    一堆篝火燃得正旺。

    篝火上方支著幾根樹枝。上麵串著兩隻肥大的野兔、數條巴掌長的小魚。

    龍兒兩手抓著那幾根樹枝，隨著火候不時翻滾著野兔小魚，讓其受熱更加均勻。

    楊踏天則不斷地自風衣口袋裏取出鹽、醬、花椒粉、辣椒粉等調料，細心地灑在燒烤著的野味上。他甚至拿出了一個小刷子，用來將液態調料刷上去。他那風衣上的幾個口袋，簡直就像小叮當的空間袋，要什麽就能拿出什麽。

    油脂滋滋輕響著，自野兔和小魚身上滲透出來，緩緩滴落在火焰上，散成一陣陣香噴噴的細煙。誘人的香味自小溪邊散開去，漸漸盈滿了周圍的空間。

    “火候到了！”楊踏天笑嗬嗬地說著，又取出一小包孜然，細細地灑在野味上，經火一灼，那香味便更加濃鬱誘人。

    龍兒忙將野味自火上撤下，把一隻野兔和三條小魚遞給楊踏天。楊踏天笑著接過，一口便將一條小魚咬掉大半，大嚼一陣後連骨帶刺全咽了下去。

    “好！丫頭你這火候掌握得不錯！”楊踏天笑讚一聲，又從野兔身上撕下一條後腿，幾大口便連骨帶肉嚼得幹幹淨淨。

    “燒烤之道，最重要的就是火候。火候掌握得好了。就算隻有一味鹽做調料，照樣能烤出無上美味。”楊踏天一邊吃，一邊連聲稱讚：“嗯……皮脆肉嫩，受熱均勻……肉油被封在皮下肉裏，咬上一口滿嘴都是油，卻不覺肥膩，反倒鮮嫩爽口，能從嘴裏一直舒服到心裏……哈，丫頭，你這手藝真是絕了！”

    龍兒見楊踏天稱讚自己，心裏也是暗自高興，當下笑眯眯地說道：“楊伯伯，你要是喜歡，那龍兒以後可以常常做給你吃啊！龍兒會的手藝可不止燒烤這一項呢，我連佛跳牆都能做的。”

    “嗯，不錯！”楊踏天一邊大口吃肉，一邊讚道：“現在這個年頭，像你這年紀的丫頭，連能把桌子抹幹淨的都很少見啦！你這麽勤快能幹，還真是難得。”

    龍兒小口小口地咬著肉，將嘴裏的兔肉咽幹淨之後，才笑嘻嘻地說道：“楊伯伯，那我做你兒媳婦好不好？”

    “這個……”楊踏天含糊道：“押後再議，押後再議！”

    “可是你明明答應給我機會的！”龍兒嘟著嘴巴，悶悶不：“你說話不算數！”

    楊踏天臉一板，眼一瞪：“我楊踏天頂天立地一條好漢，怎會對你一個小丫頭說話不算數？”說到這裏。他見龍兒扁著小嘴，一副淚汪汪的委屈樣兒，又瞧瞧手裏美味的烤野兔和烤魚，臉色頓時緩和下來，語氣也柔和多了：

    “丫頭，你盡管放心，楊伯伯說話算數。說給你機會，就一定不會食言。但是給你們機會，不代表我一定會同意你嫁給阿摩做媳婦兒，這還得看你的表現。”

    龍兒低下頭，眼紅紅地小聲問道：“那我要有怎樣的表現，楊伯伯你才會滿意？”

    楊踏天哈哈一笑，旋即作高深莫測狀：“先不要急，等時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

    上午十一點，商通天終於回到江海。

    一下飛機，他剛剛打開手機，便收到一連串短信，全是同一個號碼連續呼叫他的短信提示。

    在他從紐約飛回中國這十幾個小時的航程中，這個號碼起碼呼叫了他上百次之多。

    商通天並不認識這個號碼，但看在對方連續呼叫他上百次的份上。他還是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商通天還不及說話，對麵便語氣急切地說道：“商叔叔嗎？你終於開機了！我是楊廣，楊踏天的兒子。”

    商通天訝然道：“你……你是阿摩？是你找我？什麽事這麽著急？”

    楊廣答道：“商叔叔，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爸爸昨天晚上抓走了龍兒，要我通知你，到二十四年前跟他決鬥的地方去找他。我現在已經到呼和浩特了，你趕緊過來！”

    “什麽？”商通天神情凝重地說道：“你爸爸為什麽要抓走龍兒？”

    “他，他不同意我和龍兒交往，就把她給抓走了……”

    “好吧……”商通天深吸一口氣，“我馬上趕過來。你也別著急，你爸爸不會把龍兒怎樣的。你先不要去找你爸爸，等我過來。”

    “可是……”

    “你爸爸要見的是我，你去了也沒用。”商通天歎了口氣：“隻要我出現，他自然會放走龍兒的。”

    楊廣急道：“那萬一，萬一他要和你打一場怎麽辦？他現在已經不像從前那樣理智了，你，你也……萬一你們兩敗俱傷……”

    “嗬嗬，你是想說，我一打起來也是個瘋子吧？你盡管放心，我不會和他的打的。”商通天微笑道：“我欠你們父子太多了。這一次，如果你爸爸要和我打，我不還手就是。等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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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通天已經抵達江海，但還沒出機場，就又訂了去呼和浩特的機票。”

    龐大的地下基地最深處，古典恢弘的地宮之中。

    銀須皓的青年盤坐玉台之上，雙目微闔，靜坐如鍾。

    台下，正有一個麵目平凡的黑衣中年沉聲匯報著：“據得自九鼎內部的消息。昨晚楊踏天已經回到江海，當晚在楊家老宅擄走商通天的女兒商龍兒，並讓楊廣給商通天傳信，要求商通天去二十四年前二人決戰的內蒙巴丹吉林沙漠之中。從商通天的行動看來，他已經收到楊廣的傳信了。”

    “知道了。”銀須白的青年緩緩說道：“死亡騎士的下落查出來沒有？”

    黑衣中年答道：“已經可以確定，死亡騎士阿爾薩斯在德克薩斯州的休斯敦。但具體位置暫時還無法鎖定。”

    “隻要知道他在哪個城市，要找到他並不難。”銀須白的青年說道：“給我準備一架飛機，我去美國找他。”

    “那商通天和楊踏天……”

    “商、楊如果開戰，你們密切關注，收集好他二人的數據就行。我就不去觀戰了。那兩個野蠻人，打架就像比賽擂鼓，看誰能在對方身上敲出更大的響動，實在沒有半點新意，難看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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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楊踏天扛著龍兒再次上路。

    這一次，他不再像昨晚那樣好像扛麻袋一般扛著龍兒。

    他讓龍兒坐在他的右邊肩膀上，右手穩穩地扶著她。龍兒也用一隻手扶著楊踏天的脖子，這樣當楊踏天飛奔之時，龍兒仍能坐得穩穩當當。

    楊踏天跑得很快，度比起昨晚還要快上一點。風馳電掣之間，勁風撲麵襲來，要是一般人早就呼吸困難了，龍兒卻能和楊踏天談笑自若。

    “楊伯伯。你是五級能力者吧？”

    “咦，丫頭你怎麽知道的？”楊踏天邊跑邊說話，度都不曾放慢一點。

    龍兒笑道：“我跟四級能力者打過，他們都是不堪一擊，很弱的哎！但是為什麽五級能力者，和四級能力者的差距這麽大呢？這樣的評級方式是不是不太合理？”

    楊踏天哈哈大笑：“那是你不懂什麽叫五級能力者，楊伯伯給你科普一下。這個能力啊，一共有六級，從最低的零級到最高的五級。零級為微弱能力，打個比方，功到暈過去也隻能把一支香煙挪動5厘米。這就是零級能力。

    “一級為低級能力，雖然不太強，但是如果是合適的能力類型，比如**強化型，經過嚴格訓練之後，在徒手肉搏時可以戰勝三個最精銳的戰鬥型特種兵。再比如能量控製型，也有一定的作用。其中最有用的就是控製電磁的能力，雖然很微弱，但使用得當也能破壞一些電子儀器。當然，古時候這種能力非常廢材，因為那個時候沒有電子儀器嘛！除非三極以上，在古時的環境下才有用武之地。

    “二級就比一級能力者微強一點，但也強得有限。不過相對普通人來說，二級能力者已經相當了不起了。目前各個能力組織中，二級能力者已經能夠作為預備成員，執行一些輕鬆的任務了。其餘像零級、一級的能力者，就隻能是學員，沒有執行任務的資格。

    “三極能力是一個分水嶺。能力達到三極，普通人就已經遠遠不是對手了。**強化型的，可以抬起兩噸重物。念動力型的，可以用念力操縱極限重量5oo公斤的重物，並像炮彈一樣將其射出去，最少能射2oo米。不過念動力是稀有能力，非常強大也非常罕見。那個太上老君，就是五級念動力者。論實力非常厲害，我和你爸爸聯手，隻能勉強壓製住他。單對單，我和你爸爸都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他那人挺沒勁的，身為中國人，卻從來不為國效力。國家危亡之際，他也從來沒有出過頭。我很鄙視他的人品。

    “四級能力者的評價標準就比較複雜了，一時說不清楚。但是四級能力者，並不是一定要很能打。有些稀奇古怪的能力，雖然不能用來戰鬥，但是運用得巧妙，連我們五級能力者都拿他沒辦法。好比一個叫‘空間跳躍者’的家夥，他屁用沒有。就是能跑，連我們五級能力者都抓不住他。所以給他評成四級，但要是麵對麵單挑，一個嚴格訓練過的二級戰鬥型能力者，都能分分鍾擺平他。

    “四級及四級以下的能力，都是有解的。也就是說，都是能被普通人用常規武器擒拿或者殺死的。而能被稱為五級能力者的，隻有一個標準——無法被常規武器消滅的能力者，就是五級能力者。

    “達不到這個標準的，無論你有多強，你都隻是四級巔峰。而一旦強大到可以無視現有的常規武器的地步，你就能稱為五級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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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龍兒問道：“那核武器呢？五級能力者怕不怕核武器？”

    楊踏天得意地一笑：“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跟你爸是不怕小當量核武器的。隻要不是站在核彈爆的中心，我們連一點皮外傷都不會出現。”

    龍兒聽得暗自乍舌：“那隻要你們願意，你們不是能隨意摧毀任何一支軍隊啦？那我們中國既然有五級能力者，為什麽過去還那麽慘，不停地被人侵略？”

    楊踏天歎道：“中國有五級能力者，侵略我們的那些國家，也都有五級能力者啊！五級能力者按照我們中國的傳統說法，要應氣運而生，是天神下凡。華夏氣運衰落時，不會有五級能力者誕生。隻要當華夏氣運將起之時，才會誕生新的五級能力者。

    “清朝統治之時，朝庭**無能，政治黑暗，人民毫無地位，有如豬羊一般。文明極其落後，仿佛野蠻國度，國家氣運衰落到最低點。

    “而那個時候，歐美、日本都在行大運。歐洲是現代文明源地，氣運大盛，一個時代居然同時出現七個五級能力者。美國號稱得上帝保佑，那麽點點人口，居然出現四個五級能力者。日本區區彈丸之地，卻因甲午年戰勝滿清，奪了大國氣運，居然也誕生了兩個五級能力者！我們中國，那時候卻隻有一個太上老君，還是個不作為的！

    “在民間，因為文明落後，人民極其愚昧，封建迷信盛行，能力者們也不比普通人更有見識，反而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是神靈下凡，便仗著自己的能力生殺予奪，作威作福。不思反抗壓迫剝削，反而積極向剝削階級靠攏……

    “丫頭你說，這種情形之下，國家能不遭殃嗎？”

    龍兒聽得一愣一愣的，如聽天書。氣運之說，龍兒並不怎麽相信，就好像她不信星命一樣。但楊踏天說得煞有介事，不像是隨口胡謅，龍兒便想質疑幾句，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楊踏天卻不知龍兒心中所想，自顧自地說道：“清之將亡，亂世將起，氣運有所轉變，又有五級能力者誕生，就是我和你爸爸了。我是一九零二出生的，你爸爸是一九零三年出生的。到一九二一年，我正式成為五級能力者，你爸爸則是二二年突破五級。”

    “哈？”龍兒大驚：“那豈不是說，你和我爸爸，都是一百多歲的老頭子啦？”

    楊踏天嘿嘿笑道：“丫頭別亂說話，年齡對我倆來說毫無意義。五級能力者，活個兩三百歲很正常。我和你爸正值壯年，才不算老頭子呢！我跟你說，我呢，稱號是原始天尊，你爸呢，就叫通天教主。他一直不服氣排名在我之下，總想拱翻我，可是從來沒有成功過。哈哈，我之所以改名楊踏天，就因為我這輩子都能把你爸踏在腳下，踩得他不能翻身！”

    龍兒嘟著小嘴說道：“還說呢，你的名字一點都不好……爸爸也是，取個什麽稱號不好，偏偏要叫通天教主。封神演義裏麵，通天教主就是被人踩的……”

    楊踏天笑嗬嗬地說道：“這是華夏的傳統來著。我和你爸那個年代的人，都比較重視傳統。再說這兩個稱號也非常威風啊，很合我們的口味。”

    龍兒道：“那你們成為五級能力者以後，就開始報效國家啦？”

    楊踏天尷尬地一笑：“哪能呢，就當時那社會環境，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麽先進思想。我倆一開始也很愚昧，仗著有實力為所欲為，從來沒有想過報效國家，拯救民族。但我們有一點還是很自豪的，就是從來沒有跟外國侵略者勾結過。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倆突然開了竅，覺得這麽混下去不行，國家太弱也不是個事，於是就投身軍旅，想為國家盡一點力。

    “剛參軍的時候，我跟你爸很天真，以為憑我倆的實力，掃蕩天下也隻在反手之間，趕走殖民帝國也是輕而易舉——我們那時候，真不知道天底下還有別的五級能力者。直到九一八事變，我們跟著遊擊隊去了東北，打算大幹一場——得，遇上日本的五級能力者了。

    “我跟你爸聯手，號稱天下無敵，但那兩個日本五級能力者也很厲害，雖然打不過我們，但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們。我們想，幹脆不和他們兩個打了，去殺日本鬼子。可是我們剛殺一批鬼子，那兩個混蛋就殺掉一批我們的人。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我和你爸隻能長期與那兩個混蛋對峙，互相牽製，我們不去殺他們的人，他們也不能來殺我們的人……”

    龍兒點點頭，說道：“哦，就好像核威懾，互相用核彈頭指著，又互相有所忌憚，都不敢真的開打。”

    楊踏天無奈道：“可不是嗎？一身本領，卻隻能用來互相牽製對峙，無法大顯身手，別提有多憋悶了。當時若是太上老君肯出手，我和你爸又豈會拿那兩個日本混蛋沒有辦法？直到二戰爆，美國參戰，情況變好了點。後來在太平洋戰場上，我和你爸，加上美國的絕地武士、法國的盧浮魅影、英國的暗夜君王，我們五個人圍攻鬼子那兩個五級能力者，好不容易才重傷了他們，但還是沒能幹掉他們，最後還是兩顆原子彈要了他們的命。

    “嘿，說起來，我和絕地武士、盧浮魁影、暗夜君王還算是戰友呢，結果朝鮮戰爭的時候，就和他們打上對台了。哈哈……”

    龍兒問道：“那現在的五級能力者，是怎樣分布的呢？”

    楊踏天道：“二戰時，全球一共有十五個五級能力者。後來美國死了兩個，日本死了兩個，德國死了兩個，世界上就隻剩下九個五級能力者了。中國有三個，但是太上老君完全不作為，有他沒他一個樣。美國現在有兩個，其中一個叫死亡騎士的，也是不作為，有他沒他一個樣。英國有一個，希臘有一個，法國有一個，俄國有一個。別的國家就一個都沒有了。”

    龍兒奇道：“日本的兩個五級能力者重傷之後，被原子彈炸死。德國遭到全世界圍攻，兩個五級能力被殺也不奇怪。可是美國那兩個五級能力者怎麽會死的？”

    楊踏天滿臉古怪：“那兩個家夥……病死的。”

    “什麽？”龍兒大訝：“五級能力者會病死？你們能活兩三百年，常規武器對你們無效，小當量的核彈都不怕……怎麽可能會病死？”

    “那兩個家夥，一個死於突性心髒病，一個死於肝癌。”楊踏天古怪地一笑：“級賽亞人都能死於心髒病，五級能力者怎麽不會病死？我們再怎麽厲害，終究是人，終究無法脫自然規則。太上老君就曾經說過，世界是一個大牢籠，想要脫牢籠，永生不死，自在逍遙，隻有成為真正的神。”

    龍兒咯咯笑道：“那怎麽可能嘛！人怎麽能成神呢？能力者，也不過是特殊一點的人罷了。那個太上老君什麽事都不作為，是不是在妄想永生之道，不想被別的事情分散精力哦！”

    到這裏，她突然很是緊張地說道：“楊伯伯，你和我爸爸都是一百多歲的人了，該不會，該不會也生病吧？”

    楊踏天笑道：“我和你爸爸與眾不同，我們是**強化型的能力者，百病不侵。病死的那兩個五級能力者，都不是我們這一型的。我和你爸隻要不是意外橫死，活到自然死亡是沒有問題的。”

    龍兒憂慮道：“那你們這麽長壽，你們的親人卻……”

    楊踏天歎息一聲：“是啊，所以我和你爸直到七八十了都沒結婚……其實我不想你和阿摩在一起，除了你爸曾對不起我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你是普通人，阿摩是能力者，他的能力很奇特，雖然不是五級，但他活到兩百歲以上毫無問題。你能活那麽久嗎？你能和他相伴一生嗎？”

    龍兒點點頭，說道：“楊伯伯，我肯定能陪阿摩哥哥一生的！龍兒很強的！龍兒的體力非常強大，武道已經達到拳意外放，影響目標精神的境界。這已經算是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