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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夢?那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活生生的事實擺在本人眼前,隻是我始終不敢去相信。又是說不是夢,又說以後沒有再做夢的機會,這也太天馬行空了,二師兄思忖道,沒想到有人比我還會忽悠,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雖說這兩日惡夢連連,他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在正軌上,可並沒有混亂到把夢境和現實傻傻分不清的境地,暗道對方這嚇唬人的本事還湊合,但虛張聲勢這一招嘛,一直可都是我的拿手好戲呢!
嘿,想騙我可沒那麽容易,你這班門弄斧的伎倆可瞞不住我清醒的大腦,他反唇相譏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你騙誰呢!”可轉念之間略一思量,好像哪裏有些不太對勁,但具體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卻又說不上來。
“你好像挺不服氣的,愚蠢的家夥。”見二師兄沉默不語,那神秘人桀桀怪笑道,像針芒般異常尖刺的聲音,帶著一種攝人的魔力直往他腦海裏鑽,可奇怪的是,這次卻並沒有引起他耳膜的不適。
“哎,你煩不煩,別吵我行不?對了,我既然都看不到你,又怎麽能說是與你再見麵了呢”竟然連對方是誰都一籌莫展,就被直接藐視掉了,他也不管喉嚨能不能發出聲音,依然與那人不依不饒的辯駁道。
這一切的怪異,和以往的生活經曆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他並沒有被對方類似威脅的話語嚇倒,美夢抑或是噩夢都變得無足輕重,再說也根本沒奢望一輩子都活在夢裏,這種念頭根本就不萌好嗎?還是趕緊醒來回到現實中自己的狗窩裏的好。
換回來的,是對方短暫的沉寂,還有整個四周荒涼的寂靜,唯有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澎湃的心跳聲,像在家鄉慶典上敲打的鼓點,那是從他自己胸腔內發出來的。
我現在是在夢中嗎?是,又或者不是,可是,這次連他自己也有些恍惚了。他確定自己並沒有失去判斷的邏輯思維能力,比任何時候的夢境,就算是能經常夢到女神以及和美女老師共曆生死的夢裏,都來得更為清醒,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與真切。
想到叫小月的小女孩初次見到自己時,那驚魂未定的異樣表情,饒是自稱膽大妄為的他也不經心驚膽戰,“不對,這陰陽怪氣的聲音,不正是我昨天幻聽時聽到過的嗎?”
難道那水杯中一閃而過的倒影,不是我的幻覺,而是它一直都監視著我,後來還和我鬥嘴。那麽,說我背上有道古怪的影子,也應該不是小月的錯覺了?
“你罵誰陰陽怪氣?難道除了貪花好色、好勇鬥狠外,其他的你就一概不會了?有點素質好不?”對方竟然洞悉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一語道破。
“縮頭烏龜還蠻了解我的,”他這人可是一點虧也不願吃的,也不管會不會惹怒對方,嘴裏不幹不淨的道,“說的就是你這神經兮兮的怪物,躲起來不敢見人。怎麽的,不服氣啊?”
話雖如此,他心下卻駭然得無以複加,我並沒有說出口的話,他又是怎麽得知的?意念到處又一陣苦苦地掙紮,可整個身體仍是紋絲不動,跟他之前抱在懷裏的石疙瘩似的,沒有生命跡象的僵硬死板。
“不知死活!”從對方傳來的冷厲的怒吼之聲,仿佛暴雨之時的驚雷一般震撼人心,二師兄被震得心神欲裂,腦中嗡嗡炸響個不停。
冰冷的寒氣隨之驟然加劇,以非常猛烈的勢頭撲麵而來,從他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臂,瞬間向看不見的胸口蔓延,凍得渾身難受卻有苦難言,可大腦卻依然十分的清醒,再這樣繼續下去,會不會就凍死了呢?
若這真的如自己所料,也不過是一個逼真虛構的夢境,那如果自己在這裏麵死去,還能夠重新醒過來嗎?!
“小胖,小胖!你在不在,快點來救我!”也許是上次惡夢脫身後對救星產生了過多的依賴,這便是他此刻最迫切的心願了。即便他喊得撕心裂肺,可耳邊根本沒有任何回音,回應自己的也隻有冰涼到令人窒息的空氣,是啊,現在可是連口都開不了的,又怎麽會有人聽到自己的呼救呢。
耳邊唯有水嘩啦嘩啦的流淌聲,那速度出乎意料的迅猛,冰冷入骨的滋味幾乎讓他昏厥。沒多久便漫過了他的臉頰,僅有的呼吸的權益也一並失去了,漸漸地連意識也跟著開始模糊,他甚至連那無邊的寒冷都忘了。
“要是把上鋪的床都能淹了,這得浪費多少噸的水能源啊!浪費是可恥的。”這是在意識逐漸消退時,二師兄冒出來的非常荒謬的感歎,對,如果是小胖遇到這種場麵的話,他一定會這麽感傷的,以前有誰大意忘了關水龍頭他就是這麽嘮叨的。
當殘留的一點點的意識也無法挽回時,他仍做著最後的抗爭,心裏不停念叨著:“這是夢!這不是真的。”
“你不是說很想見到我嗎那就睜開眼,看看吧。”對方冷冷一笑道,像是魔鬼的“盛情”邀約。
二師兄這才從幾近昏迷中回過神來,稍微動了動手臂,仍然沒有半點反應,可眼皮卻輕鬆地睜開了,隨口道:“看就看,有什麽好怕----”映入眼簾的一幕頓時讓他哆嗦起來,汗毛根根倒豎。
目之所及,在昏黃如血的殘陽下,整個宿舍空空蕩蕩的,三個室友蹤影全無。連剛才與他爭辯的那位神秘人物,竟也不知所蹤。而床鋪的上方以及他的身上,卻散發出濃鬱的血腥味,好在剛才他的感知全無,並沒有察覺。
他怎麽也沒想到,之前憑感覺聽到的水聲,根本就不是什麽普通的水,和宿舍裏的水龍頭更是沒半點幹係,那一大灘的液體分明是血紅血紅的----血,正從天花板上洶湧傾瀉而下,而天花板就像被誰砸開了一個大窟窿,一股股血水射出滲人的寒光,大肆衝向他躺著的床鋪上,其他的床位上卻安然如故。
他嚇得“媽呀!”的驚呼一聲高過一聲,大叫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心急之下來不及細想,就要從半空中飛身一躍,跳到他下鋪----也就是小林子的床鋪邊後逃生。
蓄了些力道,他剛蹬了一下腿兒,人還沒起跳呢,就驀地驚醒過來,而臉上已是冷汗涔涔。
果然,那真的便如自己所說,隻是做了一場夢。他喃喃自語道,隨即用短袖胡亂地擦了擦汗如雨下的臉頰。
“你怎麽了,忝貞,”見被自己叫做“忝貞”的人沒有反應,那人又急切地喊了兩聲,邊問邊爬下床來,“你又做惡夢了嗎?”
熟悉而親切的聲音如一劑強烈的鎮定劑,讓二師兄徹底擺脫了幻象的驚擾,可恐怖的感覺並沒立馬就完全的消散,人還是有些微的遲鈍。
“我還好,沒事!”二師兄長舒了一口氣,一會兒後突然發現了什麽不得勁的地方,“哎!小胖,我說了多少回了。你以後別叫我忝貞,還是叫小貞或者二哥好了,再不然,二師兄也行。”
“好的,忝貞!不,”小胖摸著後腦勺,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匆忙間的失誤,歉意的說道,“小貞,我知道了。”
“這樣才差不多!我最煩別人那樣叫我了。”二師兄無可奈何地感歎一聲,這小子知錯就改是個好苗子,不像自己臉皮這般厚實,栽培栽培還是大有可為的。
“忝貞”這兩字是他姓名的簡稱,僅僅隻是寫在紙上讓人見了倒沒什麽,可說出來就變味了,它的諧音不就成“天真”了嗎?想到後者所引申出來的“單純、幼稚”之意,在他看來就是罵自己頭腦簡單的意味了,都說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偏偏他四肢還不夠發達,就不去排錯對禍害人民了。
都說叢林法則,適者生存。一個人光隻有單純是無法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的,還必須有智慧的方圓。如同在夢裏遇險時一樣,就應該處變不驚,臨危不懼。二師兄低聲嘀咕著,不過聲音太小,小胖隔得雖然不遠,卻也沒有聽清。
“你真的沒事嗎?”小胖見他自說自話,更加擔心了。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