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

    雲劍負劍立在雲端，眼神平靜的看著破風仙帝。這已經算是桃夭仙帝進攻破風仙帝的最後一場戰役了。破風仙帝，身為一方仙帝，其修為在仙界也應該在前十之內了，他，應該會很強，是個自己需要的對手吧。雲劍的眼中有著幾分炙熱，前幾日的迷茫一掃而空。四大仙帝修為都差不多，比普通的戰將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自己算是戰將中的異數，但對於自己的實力仙界中的人一直有爭議，有人說自己的實力在仙界中當屬第一，也有人說，四大仙帝的實力在仙界一直是公認的前四，隻是沒見過他們出手，不知道四大仙帝孰強孰弱罷了，雲劍即使再強，也絕不會強過四大仙帝，最多也就在第五而已。本來，麵對破風仙帝，是桃夭仙帝本人來的，畢竟，四大仙帝才是一個級數的高手，雲劍雖然強，但身為一個戰將也不該放過來直接去麵對一方仙帝，但是，桃夭沒有來。

    “桃夭呢？他怎麽沒有來？他不是該看到我現在勢如喪家之犬的樣子，把我親手毀滅麽？”

    破風仙帝此時也有著說不出的平靜，經過了一開始身為一方仙帝的日子，又被桃夭仙帝勢如破竹一般挺進自己的領地到現在偏守一隅帝宮，麵對這生命中的大起大落，人們一般會有兩種表現，或者失去理智，或者變得異常的理智，平靜。而此時的破風仙帝明顯是屬於後者的。

    “如您所說，正因為您現在勢如喪家之犬，所以仙帝覺得要他親自來麵對你，你還不配。”

    “不配？嗬嗬，是我真的不配麽？那麽以你一個戰將身份來麵對本仙帝就配了麽？或者，你的實力真的威脅到了桃夭，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對付你。所以假我之手，如果我殺了你，我也必然會受重傷，到時候桃夭仙帝再來殺重傷的我，如果你殺了我，你大概也不會好過，他就會殺了你。如果我們兩敗俱傷，他同樣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要不要賭一把，桃夭仙帝必然到了，隻是躲在暗處，等待我們這一戰的結果？”

    “我向來無心帝位，隻一心想要不斷的越極致增強實力。三界芸芸眾生，鬼修人，人修仙，我們所修煉的方法分明與修仙的方法大為的迥異，我隻是想看看，我們仙，修的又是什麽？你休要再胡言亂語，擾我軍心。”

    “看來你這些年來為了增強實力，什麽都不管不顧，連腦袋，都變得榆木了。你知不知道，以你在軍中的威望和你的實力，即使你是真的無心帝位，桃夭又怎麽可能放心你如此壯大下去？罷了，既然你不信便算了，戰吧。”

    戰吧！雲劍的血液一瞬間沸騰。盡管從未見過四大仙帝出手，但在自己達到現在實力讓人們對四大仙帝的實力有所懷疑之前，四大仙帝一直是公認的實力排在前四的仙界高手。這次和桃夭一戰，也不知道是自己被桃夭仙帝所殺，還是桃夭仙帝變成自己提升實力的墊腳石。此時桃夭仙帝的眾將士也是捏了一把汗，四大仙帝的實力誰也沒見過，但是雲劍的實力卻是大家都真真切切的見識過的，雲劍很強，強的離譜，跟四大仙帝之外的仙界高手根本不是在一個層次上的。而四大仙帝和雲劍的實力孰強孰弱一直有爭議，但相對於從沒有出過手的四大仙帝，雲劍的實力更讓仙界中的仙人們感到真切，更具有說服力。如果這一次，破風仙帝勝了，自己等或可一搏，如果破風仙帝輸了呢？這個結果沒有人敢去想。緊張的不僅是破風仙帝手下的將士們，還有雲劍下屬的將士們。雲劍對上任何仙人他們都有信心雲劍一定會贏，可是如果雲劍對上的是四大仙帝之一的破風仙帝的話……勝負還真在兩說之間。整個戰場靜的壓抑，一場曠世之戰，即將開始。

    雲劍將右手緩緩放到背後的劍柄上。劍，與劍鞘摩擦的聲音清晰的在所有觀戰者的耳邊響起。一抹柔和亮光從雲劍的背後冉冉升起。第一次，第一次在雲劍當上戰將之後看到雲劍的劍出鞘！以前或許是雲劍的劍出鞘太快，眼睛跟不上，也或許是雲劍根本沒有出過劍，總之，雲劍在戰場上殺人無數，在雲劍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成為一名戰將之後從來沒有誰看到過雲劍的劍出鞘！隻是誰也沒有想到過，一個戰場上的殺神的劍的劍光，竟會是如此的柔和，就像父母在子女耳邊的關切的低語，慈祥，而又柔和。時間好像變得漫長了很多，雲劍身後的那抹柔和的光芒在被拉長的時間中緩緩的升起，升起。劍，與劍鞘摩擦的聲音盡了，但沒有人覺得突兀，仿佛是理所當然一般，好像從一開始，雲劍的劍，就是出鞘的。雲劍眼觀鼻，鼻觀心，劍尖低垂，一切都好像靜止了一般，整個天地間，也隻有雲劍和雲劍的那把劍！

    “好！”

    破風仙帝的一聲喝彩才將眾觀戰的眾將士拉回了神。好厲害的雲劍！劍僅僅是出鞘，尚未真正的出手就已經達到了這般效果，擾人心神，若是這一劍攻將出來，沒有人會知道這一劍的威力。眾將士此時都將視線轉向了破風仙帝。不管是四大仙帝中的哪一個，從來沒有誰見過他們出手，沒有！從有仙界開始，就有四大仙帝，四大仙帝是在仙界從混沌中成形時和仙界一起在混沌中誕生的。雖然說混沌孕育三界，是先有鬼界，再生人界，最後才有的仙界，但仙界畢竟在整個鏈子的最頂端，所以和仙界一起孕育而出的四大仙帝也注定是三界中最強的，隻是，雲劍的出現讓仙界中的仙人們對他們的認知產生了懷疑而已！而現在，四大仙帝之一的破風仙帝即將出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即將出手！

    出乎眾將士意料的，破風仙帝隻是平平淡淡的一掌向雲劍拍出，就像是不經意般。在眾將士愕然的時候，雲劍的眼中卻是精光暴漲，看來，對於四大仙帝的實力，自己還是低估了。雲劍也是看似沒有用什麽力氣般將劍輕輕的向破風仙帝的手撩去，帶著那抹柔和的劍光。兩者就這樣觸碰，不帶絲毫的力氣一般，一股強暴的氣勁卻以破風仙帝和雲劍為中心擴散開來，觀戰的眾將士陡然間心生危機感，退！退！退！靠後一點的還好，靠前一點的修為差點的直接化為齏粉，就是修為強的也是重傷，情況最好的，也就還能保持身體尚能靈活的活動，但也是受了不輕的傷！強！強！所有將士都被震撼了。他們中修為最差的也是仙！其中修為強的，自問在麵對那些人界修為到了某一個臨界點，即將飛升的一群人時，要這樣做，或許能做到，但前提至少是自己或多或少的得燃燒部分生命的潛能來麵對如此毀天滅地的力量。他們尚且如此，那麽在交手的雲劍和破風仙帝呢？

    眾將士將目光轉向了雲劍和破風仙帝，他們的周圍一片狼藉，而破風仙帝卻依然和交手前一模一樣，甚至連站的位置都沒有變過，而雲劍卻在交手前原地的三步之外，嘴角流下了一滴血絲。雖然僅僅是三步的差距，但正是這三步，在眾將士的心目中，雲劍和破風仙帝勝負已分，生死已定！

    你，也會敗麽？那個在雲劍迷茫的時候站在雲劍身後暗自誓要做和雲劍一樣的強者的少年此時就混在眾將士中，默默地看著雲劍，看著雲劍嘴角的那一絲血跡。不過，即使你敗了，我的追求，依然不變。四大仙帝他們的力量是他們從天地中誕生就有的，但是你雲劍的實力是一步步走過來的，叢人界的一名修仙者，到仙界的一名普通士兵，再到現在的仙界第一戰將，都是一步步走過來的，不是四大仙帝可比的。雲劍，如果今日你敗了，總有一天我也會變強，殺了四大仙帝來證明，他們，不是最強的，天地給的力量，不是最強的！少年也確實天賦異稟，雖然年紀不大，但在剛才靠前的所有人中，唯有他沒有受傷，僅僅是狼狽了一點，隻是眾將士的注意力被破風仙帝和雲劍所牽引，沒有注意到罷了！

    “這一戰，我等了很久了。”

    雲劍的目光在整個戰場巡視了一圈，看著驚駭的眾將士，在少年的身上略作停頓，重新看向破風仙帝。眼中透著炙熱的光芒，好像眼中的那種炙熱的光芒，也能把對方燃燒了一般。

    “你確實很強。桃夭也很聰明，如果不假我之手，他日即使桃夭和追月、蔽天聯手，也未必除得掉你。雖然和你一戰之後讓桃夭這個無恥之徒撿便宜我心有不甘，但是能和你這樣一個憑借著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走上來的真正的強者一戰，我，無憾了。”

    破風仙帝和雲劍的身形再度糾纏在一起，如兩隻翩躚的蝴蝶，但以他們為中心不斷擴散開來的恐怖的氣勁卻是再也讓觀戰的眾將士無力將兩者聯係於一起。

    戰！或者，成為一名絕世的強者，或者被破風仙帝所殺！雲劍再度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個少年的眼神，和自己一樣的炙熱，那是渴望成為一名強者的眼神。雲劍可以預見，以少年的資質，再加上那樣的信念，遲早有一日，少年會成為一名和他雲劍一樣的強者，甚至更強。隻要打敗了破風仙帝，他就可以等一個更好的對手慢慢的成長，那個少年。雲劍雖然落在了下風，但身上的戰意絲毫不減。在人界時的種種努力，曆經的各種生死關頭，到仙界後在戰場上的一場場廝殺，自己死亡的威脅下一點點的被激潛力，一點點的成長，這些年來的這一幕幕在雲劍的腦海一一浮現。可是，突兀的，這一切從腦海中消失了，在雲劍的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招式，一劍！

    一劍！一劍出後雲劍倏然而退，眾將士驚愕的看著雲劍，他，怎麽會退？眾將士在轉頭看向破風仙帝，破風仙帝沒有動，靜止在那裏，他們感覺到破風仙帝的身體中好像有某種力量欲要破體而出一般。時間，被拉長，破風仙帝的身體，一點點的消散，直至，化為虛無。在原先破風仙帝所在的地方有一道猙獰的裂縫在緩緩的閉合，隱約間可以看到，在那裂縫中有很多人，很熱鬧的樣子，有兩對新人在拜堂，正對裂縫的是一個女子，明明隻是算得上清秀的容貌，卻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透過這裂縫在向這裏望來。然後，裂縫緩緩閉合，就像根本不從在一般。可是，眾將士愣住了，他們剛才看到了人！雲劍一劍竟然劈開了仙界，直通人界！這是他們從來想都沒有想過的事！雲劍也愣住了，看著這一切，驀然仰天長笑。

    “哈哈哈……哈哈哈……”

    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中，桃夭仙帝歎息一聲，悄然退下，這樣的雲劍，自己不僅僅是沒有把握對付，根本是無力對付。四大仙帝曾經試過，他們四個聯手，也隻能讓仙界的空間產生明顯的扭曲罷了，但卻終究沒有達到那個能夠撕裂仙界的力量的臨界點，而雲劍……若非雲劍此時在狂喜之中，自己又怎麽可能不被雲劍現，如果雲劍真的現了自己，現一切正如破風仙帝所說，那麽，雲劍會做什麽，可是，雲劍，我又怎麽放心讓你繼續存在。如果……如果雲劍真的無心帝位，甚至還可以說得上對自己尚存一絲忠心的話……那麽，賭一把吧。

    你，果然是最強的。少年默默地看著雲劍狂喜的樣子，同樣悄然退下，雲劍已經注意到自己了，在自己實力變得夠強之前，自己不會讓雲劍來認識自己，當再次出現，一定要以和雲劍同樣的強者的姿態出現在雲劍的麵前，然後，戰！

    六九中文首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