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遇刁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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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月,五年了,五年來,你在鬼界過的可好?謫落到鬼界的你,又是否會記得我,記得,你在人界的這些恩恩怨怨?”

    南天站在惜月的墓前,喃喃自語。說是墓,或許連衣冠塚都算不上,一把折扇而已,這把折扇也不曾屬於過惜月,這把折扇,隻是抵過惜月的下巴而已。隻是,哪怕是隻是如此,在南天的心中,這就是惜月的墓,墓中,有他的回憶,關於她,惜月。

    此時的南天,依然穿著那日婚禮時的紅袍,臉上少了以前的那種紈絝子弟的氣質,卻又多了一絲憂鬱,若有若無的掛在臉上。南天站在那裏,就像一縷若有若無的憂鬱,輕輕的在那裏徘徊,遊蕩。

    驀然間,一抹寒光閃過,直刺南天的後背,隻是在即將觸碰到南天的紅袍的時候倏然停下,有風吹過,吹得南天身上的紅袍隨風而舞,獵獵作響,那劍,卻是分毫未動,好像定在了那裏一般。靜,與動。也沒有人會懷疑,那柄劍再往前刺上分毫,便是生,與死。南天仿佛沒有察覺到身後的一樣一般,依舊隻是對著墓碑喃喃自語。反觀南天身後持劍的人,白衣白劍,臉上蒙著一層白紗,隻是從身形上來看,分明是一名女子。

    “該死,今天算是栽在這裏了。想不到一縷憂鬱之氣修成的精怪竟也會這麽厲害。”

    女子的臉漲的通紅,使勁的拽那柄劍,可是那柄劍真的就跟定在了那裏似的不能移動分毫。女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精怪?自己,和精怪很像麽?南天自嘲一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那女子好像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出去一般向後飛退,其實,是女子拽劍的勁道太大,那股定住劍的勁道猛然消失,身體重心失控,才會這樣。女子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女子依然還有一些愣,顯然沒有想清楚自己是怎麽摔出去的。直到背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女子這才回過神來。女子還沒有來得及查看自己的傷勢身子猛地一挺,站將起來頭也不回的撒腿飛奔。決不能讓那個精怪捉到,那個精怪道行那麽高深,若是被追上,自己就死定了。女子隻聽得風不斷“呼呼”的從耳邊吹過,眨眼間已經跑出去丈許,顯然身手也是極佳。倒黴,真不是一般的倒黴,自己本來看到貌似是由一縷憂鬱之氣修煉成的精怪想拿來練練手的,沒成想踢到鐵板了,搞不好,連自己的命,都要搭在裏麵。跑出丈許之後,女子有些忐忑的轉頭,想看看那精怪究竟追到哪裏了,雖然會對自己的度有影響,但是如果自己不去轉頭看的話,總覺得他就在自己的身後緊緊的跟著,有一種頭上懸著一把隨時都會掉落的刀的感覺,這樣下去,就算自己累不死,遲早也會被自己嚇死。

    女子轉頭轉的很是小心翼翼。女子擔心。自己轉頭轉的太快,猛然間看到那個精怪就和自己麵對麵的話,自己肯定會當即嚇暈過去的。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轉頭,隻是,轉過頭之後,女子當即愕然的站定在原地。那個精怪並沒有和自己想象的一般緊追自己不舍,而是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在動的,隻是那一身隨風而舞的紅袍。女子長籲了一口氣。慶幸,劫後餘生,種種複雜的情緒湧上了女子的心頭,轉而,這種種情緒莫名的全部變成了另一種情緒:憤怒。自己明明先出手預置他於死地,他為什麽不來追自己,然後殺了她,為什麽?是因為不屑麽?自己的修為雖然和那個精怪差距很大,但也不至於不濟到被一個人不屑於殺的地步。再怎麽說,自己的修為在人界也算是佼佼者。

    女子能生出這樣的情緒,明顯是被寵過的大家小姐,若非如此,女子絕不會生出如此無理,近乎荒謬的情緒來。當一名被寵過的大家小姐憤怒的時候是可怕的。受慣了嬌寵的她們會因為憤怒而失了理智,而這名女子也正在向著這個失去理智的結果衍化著。

    不屑?一個精怪而已,道行再高又如何,也不過是一個精怪而已。從小到大,又有誰敢在自己的麵前不屑,不管是自己異於常人的天賦而導致她飛漲的實力,還是她的身份。如果父親在這裏,那精怪讓自己吃虧,必然逃不了一死,在人界,可以做父親的對手的幾乎可以說是寥寥無幾。如果父親在的話……驀然間,女子一陣傷神,如果父親在的話,父親真的會因為自己吃虧而殺了那個精怪麽?女子的心中有一絲懷疑。自從五年前母親替父親生了一個修煉的天賦比她還要高上許多的兒子之後,父親和母親將原本屬於她的所有的寵愛都給了他們的兒子,也就是自己所謂的弟弟,正因為如此,自己才一氣之下跑了出來。心中的委屈,加上原本就有的一絲憤怒,女子將所有的氣都撒到了南天的身上。

    在先前刺南天卻被南天摔回來的時候,女子的劍,尚未還鞘,女子持劍身形一掠,便到了南天的身後,將劍舞起來,一麵密不透風的劍幕就這樣被推向了南天。女子的劍再度在即將觸碰到南天的紅袍時倏然停止,劍幕重新變成了一柄劍,靜止在南天的身後。直到此時,女子才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麽這麽魯莽,這不是找死麽?隻是,後悔歸後悔,說什麽都已經晚了,如果這次對方下殺手而不是像剛才那樣把自己摔出去的話,自己恐怕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爹,你在哪裏?女子在心底嘶喊。南天沒有動,依舊隻是麵對著墓碑。女子看著南天的背影,咬了咬牙,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自己在這裏麵對死亡,自己的父親怕是還在寵溺她的那個所謂的弟弟,正給他指點怎麽修煉呢,死了也省心。

    “女人,若非我不想讓惜月看到血腥的東西,我必殺你,滾吧。”

    南天的語氣和他身上的氣質大相迥異,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女子再度被摔了出去。女子算是聽懂了,這個墓中埋著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或者是精怪,反正他自己也是精怪麽,裏麵埋著精怪也算正常,在這座墓麵前,他是不會開殺戒的。所以女子也沒有像上次一般起身就跑,而是緩緩的站了起來,看著南天。惜月?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女子皺眉在腦海中搜索著答案。

    回憶,被拉到了五年前。那個時候,自己隻有十三歲,十三歲,不算太小,跟隨父親去了金雷人帝那裏參加金雷人帝的女兒金玲公主和逐日,以及人界富南侯的兒子南天和惜月的婚禮。婚禮一直在按照正常程序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可是,就在拜天地的最後一個環節的時候,一道猙獰的空間裂縫出現在了惜月的麵前,那個美得驚心動魄的新娘的麵前,緊接著,整個金雷人帝的帝宮便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自己的父親也帶著自己匆匆離開,當時走的匆忙,除了美得有些驚心動魄的新娘惜月之外,其他所有人的相貌,她都已經不記得了,在離開的途中,自己也感受到了那種哀痛,那種感染到人界的所有人的深深的哀痛,那種哀痛,應該來自於惜月的新郎吧。再後來,再後來的一切,自己也隻是聽說,聽說,惜月魂魄並沒有和她的身體一樣化為虛無,隻是被謫落到了鬼界,再聽說,之後南天便離開了南家,不知所蹤,隻是偶爾會在惜月的墓地附近出現。這裏,應該是金雷人帝的地盤吧,那麽,或許這裏真的就是惜月的墓地,那麽,自己先前以為的“精怪”……

    “你就是傳說中的南家少爺南天?”

    傳說?什麽時候,自己也成了傳說?南家少爺?還會有人記得,自己是南家的少爺麽?都已經五年了啊。自從惜月死後,自己離開南家都已經五年了。自己當初離開的時候,南侯並沒有攔他,並非南侯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這樣,隻是南侯明白,惜月,那個女子,既然能夠讓自己的兒子在一夜之間生那麽大的變化,那個女子的死帶給他的兒子的一切,不是攔住自己的兒子不讓他離開就可以解決的,將南天攔住在家裏,甚至隻會起到反作用,出去散散讓他自己散散心,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此時女子已經轉到了南天的麵前,看到南天沒有答話,但從自己說出哪句話的時候,南天眼中一閃而過的一抹滄桑,卻讓她確認了南天的身份。就是他!五年前在婚禮上喪妻並離開南家的南家少爺南天就是自己眼前的人!

    “說說,你聽到了怎樣的傳說?關於南天。”

    南天突然轉向了女子道。聽到南天的問話,女子頓時來了興趣,在一個人的麵前說關於那個人本人的傳說,應該很有趣吧。

    “傳說,南天自從惜月死後就精神失常,並且離開了南家,不知所蹤,隻是偶爾會在惜月的墓地附近出現……也有人說,在惜月的墓地附近看到的,根本不是南天,是南天對惜月的思念過度,由南天的思念凝結成的一縷幻象,真正的南天早已在惜月死後埋葬惜月的時候自殺殉情……你聽我說,還有其他的版本呢……”

    南天默默地聽惜月說完這一切,之後一言不的轉身離開,五年了,自己除了修煉,就是到惜月的墓地來看望惜月,自己差一點忘記了,自己在人界,還有一個家,還有親人,比如說,自己的父母,又比如說,自己的妻子的弟弟。

    “喂,南少爺,你要去哪裏啊?”

    “去我想去的地方。”

    “能不能帶上我,我在金雷人帝的地盤上人生地不熟的……”

    “隨便。”

    聽到南天的這句隨便,女子立即興高采烈的跟了上去,以為是南天同意了,不過,南天隻是想,女子跟不跟他他說了也沒用,如果女子一定要纏著自己的話,自己也沒辦法,那麽,隻好各走各的路,權當女子不存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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