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連環試煉:賭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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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安心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間土灶前麵燒火的時候,就知道第一關試煉已經結束,這是直接進入第二關了。

    關於王卓雲的事情自然依舊被屏掉,她隻記得第一關試煉時,所嫁的男人,和她十分幸福,一起到老。

    安心也不是沒在農村待過,自然是立即就上手幹活。

    鍋裏正在煮著稀飯,她揭開鍋一看,隻見裏麵幾十粒米而已,水都能照見人影。

    再看看四周,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家徒四壁,窮得叮當響。

    先把灶屋的門關緊,她給灶裏架了根木絆子,然後開始接收原主的記憶。

    現在約摸是六七十年代,這兒是一個十分貧困,落後的小山村名叫仙桃村。

    據說幾百年前,這兒是一片桃林,不過後來經過戰亂,漸漸荒了,再後來便有人居住下來了。

    原主名叫劉誌霞,已婚,嫁了個丈夫名叫鍾建國。劉誌霞還有兩個弟弟。

    大弟弟劉誌鬆,今年十七歲,正跟著鄰村的老木匠在學木工。

    小弟弟劉誌明,今年十四歲,剛念初一。

    劉誌霞本人現在也沒有多大,才二十歲而已。

    劉誌霞的父親早早就去世了,而劉母也在去年,劉誌霞嫁給鍾建國後,因為在地裏幹活淋了雨,沒錢治病,撒手西去了。

    現在兩個弟弟跟著她過。

    原主的丈夫鍾建國年紀卻是不小了,還當過兵,後來因為受了傷,退伍了。

    公家賠的錢,就讓鍾母給他辦了門親事,因為鍾建國弄殘了腿,變成了瘸子,村裏的女人都不願意嫁。

    正好那時候劉誌霞的小弟上門沒有學費,她就把自己給嫁了,換來了彩禮錢,供弟弟上學。

    隻是劉誌霞在嫁給鍾建國之前,卻是有一個青梅竹馬名叫江宏偉,兩個人感情挺好的。

    竹馬家裏的條件還不錯,爸爸還是另外一個村的會計。隻是竹馬的父母瞧不上劉誌霞,覺得她家負擔太重了,會把自家拖垮的,就一直反對兩個人在一起。

    劉誌霞剛開始是找竹馬商量借錢的事,不過卻被竹馬的父母給攔下,並且還將竹馬騙去了城裏,等竹馬從城裏回來後,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劉誌霞已經嫁給鍾建國了,連房都圓了。

    原主的記憶線索到這兒,就嘎嘣一下全都斷了。

    安心知道,這是試煉的套路,肯定不可能告訴你全部的,要不然任務太容易完成了。

    她抬起右手掌,看了看掌心感應器。

    這次一定要小心點了,唯一的機會,要好好用。

    萬萬沒想到,這次任務者的身份,居然是已婚。

    這個有點麻煩,她首先得確定,這個鍾建國是不是自己的任務對象,如果不是的話,就趕緊離婚。

    可是如果要確定身份,隻能用手掌感應器,但如果用完了,接下來,她該怎麽找到任務對象呢?

    這是個死結。

    安心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想到在第一關時,手掌遇到劉正豪和歐陽醫生都發熱了,她原本以為會是英俊帥氣的醫生,結果呢,相信自己的心靈感應,選擇了劉正豪反而對了。

    這麽說,在手掌感應器不能用的情況下,就跟著心的感覺走。

    這樣一想,安心就放心多了。

    恰在這時候,灶屋的門被拍得轟轟響,門外響起一個沙啞的破鍋鑼嗓子:“嫂子,嫂子,你在家嗎?”

    一聽到這個聲音,安心的腦海裏立即浮出一個名字,鍾建國的弟弟鍾建軍。

    她連忙答應起來:“我在,我在的,有啥事嗎?”

    她沒有立即去開門,而是頓了會,不知道為啥,潛意識裏有些討厭這個鍾建軍,說不出來的感受。

    劉誌霞的記憶裏,沒有關於鍾建軍的片段,她隻能憑本能猜測,兩個人之間,定然有什麽事情。

    “我哥和江宏偉又打起來了,你趕緊去勸勸吧,我哥雖然瘸了,但是當過兵,那身手是在的,你再不去,你的小情郎,就要被打死了。”

    鍾建軍前麵半句話,聽得還挺好的,但是後麵半句,就帶著譏諷的笑意,並且還十分輕佻的樣子了。

    就不說有沒有記憶,就憑這句話,就讓安心反感,看來不是什麽正經的好人。

    “建軍,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是你的大嫂,你還懂不懂什麽叫禮數了?”安心聲音冰冰的說道。

    “嘻,大嫂,我不懂呀,不如大嫂教我好了。要不然你把門打開,我們倆靠近些,你好好教我。

    我一定乖乖聽嫂子的話,嘻嘻,大哥對外隻說外麵的腿瘸了,但事實上第三條腿也有問題……”

    “你,你胡說什麽?”安心滿眼厭惡。

    “我哪有胡說,你都跟他結婚一個多月了,對外聲稱圓房了,那你為啥還是處呢?分明就是我大哥不行麽,我是他弟弟,哥有事,弟弟幫忙很正常的,我很厲害的,保證把你弄舒服了。”

    一句比一句更汙的話,從窗外傳了進來,安心真想出去捏死這個家夥。

    “大嫂,其實我比江宏偉更早喜歡你,要不是大哥退伍了,又瘸子了,爹媽看不過去,補償他,你早就是我媳婦了。”這句話鍾建軍說得憤憤不平。

    安心實在不能忍了,就算會暴露身份,今天也要把這個家夥狠狠揍一頓,否則難消心頭這口氣。

    “弟弟,大家都是一家人,隔著窗戶說話是什麽事,不如你進來吧。”安心的聲音有些陰森森的,但是聽在鍾建軍的耳裏,卻是欣喜如狂。

    他沒想到劉誌霞會答應他,根本不管語氣如何,隻想著自己一個大男人,難道還不是一個小女子的對手嗎?

    他立即躥到了門邊上,聽到門栓響後,就立即撲了過去。

    隨即灶屋裏就傳出了慘烈的叫聲,像殺豬一般,把隔壁的鍾家二老及鄰居都給驚動了。

    當二老和鄰居紛紛跑過來時,隻看見鍾建軍的臉腫得跟豬頭一樣,渾身青一塊紅一塊的,手背上更是被什麽東西給打傷了,流著血哪。

    鍾建軍的老娘,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兒子了,大兒子已經沒指望了,小兒子可就是鍾家的香火。

    她立即撲過去,摟著小兒子心疼的大哭起來:“建軍,這是咋弄的,誰打的,這是誰打的?”

    鍾建軍沒想到會有人過來,眼珠子一轉,立即就對著安心身上潑髒水。

    他指著灶屋裏說道:“娘,是嫂子,嫂子趁著大哥不在家,勾引我去灶屋裏頭,想要做對不起大哥的事情,被我義正嚴詞的拒絕後,她惱羞成怒,便把我打成這樣,她現在還躲裏頭呢,你們趕緊把她抓起來,真是太過份了,居然嫌棄大哥。”

    要知道鍾建國在鍾家最難過的時候,被挑去當了兵,這些年的工資都用來接濟家人了,鍾家二老還不算太糊塗的,知道對不起老大,所以想盡辦法彌補他。

    現在聽說大媳婦居然做出這樣的醜事,哪裏會不生氣,當即鍾老爹就拿起鋤頭,往裏衝去。

    鍾老太太也跟著衝進去,隻是灶屋就那麽丁點大,哪裏是能夠好好躲人的地方。

    將所有柴禾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劉誌霞的人影。

    就在這時候,安心手裏挽著菜籃子,裏麵還有幾顆綠茵茵的野菜和些山果,奇怪的站在院門口,朝著院裏問道:“這是怎麽了,都圍在我家門口幹嘛?”

    鄰居們一愣,回頭看,隻見劉誌霞衣著樸素,上麵雖然打了好多補丁,但卻整齊幹淨,梳著辮子,額頭上微有汗漬,很明顯是剛從外麵回來。

    鍾建軍像見了鬼一樣張大嘴,指著安心:“不,不可能,你你怎麽會從外麵回來?你剛剛不是明明在灶屋裏頭嗎?你還讓我進去好好說話,你還說……”

    為防止他說出更難聽的話來,安心趕緊打斷他。

    “小叔這是在說什麽呀,我怎麽就聽不懂呢,我把鍋裏煮開後,想著米不夠多,光稀飯肯定不頂飽,就趁著天還算不錯,去山上路邊采了些野菜,這才回來,剛剛怎麽可能在屋子裏?小叔這臉是怎麽了,莫不是又喝多了酒,摔了跤?”

    鍾家兩兄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都不是那種正經過日子的人。

    老大鍾建國當兵的時候是很神氣的,十裏八鄉的,哪個不想把女兒嫁給他。

    可是一退伍,還是廢人,那些上過門的立即就消音了,生怕被他想起來。

    鍾建國鬱鬱不得誌,後來也不知道是被誰引著,居然就迷上了賭博,漸漸將手裏退伍發下來的補助金輸得精光。

    本來鍾家的日子,因為這補助金還算過得不錯,在別人家隻能吃野菜的時候,還能吃上一點大米加二米做的稀飯,一天中間也有一頓能吃上苞米麵的饅頭。

    但被老大這麽一賭一輸,生活是徹底打回原樣了。

    老二鍾建軍呢整天打著要出去找工作的晃子,其實就是在外麵胡吃海喝,十天有八天都會喝醉。

    偏偏鍾家二老就相信他,認為他是做大事的人,將家裏的錢都扒拉扒拉,送到他手上,讓他敗。

    鍾建軍拿著這些錢揮霍,穿得人模狗樣,到處招雞惹狗,小偷小摸,招蜂引蝶,外麵的名聲十分的難聽。

    不過仙桃村落後,交通又不發達,暫時還沒有傳進來而已。

    最近這幾天鍾建軍沒出門,那是因為在城裏得罪了一個大人物,【調】戲了人家的女朋友,為了避難,才回家的,不過也是經常和那些二流子混在一起喝酒賭錢,整天不務正業。

    家裏的活全部都是劉誌霞在做。

    地裏的活也是劉誌霞及鍾家二老在做。

    鍾老太太現在就算想說些媳婦什麽,也說不成了。

    很明顯,自己媳婦又不是老鼠,還能從灶屋那麽小的窗口爬出去不成?

    人好好的站在院門口,腳上的鞋子還有泥,一看就是很早就出門了。

    小兒子偏偏說她在灶屋裏頭,還說剛剛在說那些不好的事情,一看就是假的了。

    小兒子對劉誌霞的那點子心事,老兩口心裏是清楚的,小兒子喜歡喝酒,經常被打,有時候還跌跟頭,摔得頭皮血流,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想到這兒,鍾老爹頓時覺得老臉發燙,羞愧難當,鋤頭也沒有放下,直接就朝著鍾建軍的身上招呼過去。

    鍾老太太嚇了一大跳,趕緊抱住老頭子的腰,呼天搶地起來:“老不死的,你幹什麽,你要敢打兒子,我跟你拚命。”

    鍾老頭氣得直接將鋤頭往地上一丟,就轉身回屋裏了。

    而這邊安心已經假裝從鄰居嘴裏,了解到了“真實情況”,頓時就傻眼的樣子,眼淚一下子湧出來,流了滿臉,讓人看起來怪可憐的。

    她一把拿起了籃子裏的菜刀,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啊,誌霞,你幹什麽,快放手,快鬆開,危險!”鄰居嬸子們尖聲叫了起來。

    這一叫把鍾老太太也叫醒了,她趕緊喊了起來:“老大媳婦,你這是做什麽?”

    安心目光冷冽的盯著老太太:“我劉誌霞堂堂正正做人,居然被潑這樣的汙水。就因為他是你兒子,所以不管是真是假,你就信了,還講不講王法和天理了?”

    “我自從嫁給鍾建國以來,每天家裏家外的操持幹活,從來都不曾偷懶一分鍾,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你們這樣昧著良心的冤枉人合適嗎?建國哥以前當兵,人好好的時候,誰不想把女兒嫁給他,可是現在呢,要不是我弟弟要上學,我怎麽可能會嫁給一個廢人?

    就算如此,我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本份,但現在卻被自己的小叔子這樣冤枉,我還活著幹什麽?

    鍾建軍,你不是說我勾引你嗎?我敢以死明誌,證明我清白的,你敢不敢也用死來明誌,說我勾引過你,你敢不敢?”

    安心也挺狠的,知道這樣的年代,名聲的重要性,因此菜刀往前一遞,脖子立即就破了皮,有血溢出來。

    旁邊的鄰居都嚇傻了。

    鍾老太太想到,老大好不容易有個媳婦作伴,如果現在死了,恐怕老大會更恨他們。

    “老大媳婦,你別衝動,我們沒信建軍,這小子一定是哪裏喝了貓尿,說醉話哪,你別亂來,千萬不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