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望情漠燼】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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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淩珖不斷崛起的時候,析暝不知在何時已經退出了她的世界。對於析暝而言,淩珖已經有能力可以支起自己的一片天,無論付出代價有多大,她會有美好結局的。

    淩珖再次與雨繆和寒厲二人回合,兩人已經冰釋前嫌,特別是孩子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更是沒了顧慮。這份顧慮,隻有淩珖會藏在心裏。炎刑隨著淩珖的動向,曾暗訪過這個組織,有次在他們合照的時候,他出現過。

    待淩珖單獨行動的時候,炎刑才找上了她,問她有關析暝的事情,但淩珖閉口不提,所有問題一律回絕。

    淩珖並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別有目的,那人聲稱是她的丈夫,淩珖當即笑了:“我怎麽不知道析暝會有丈夫?她會需要丈夫嗎?不需要,析暝不會需要你,她再苦再累再委屈也不會需要丈夫這樣的存在。”

    最終,炎刑終於找到了析暝,不,並不是炎刑找到的她,而是析暝主動出現的,炎刑永遠不會想到那次見麵,居然會是最後今生的最後一次。

    炎刑帶動大批勢力,全力剿擊,將她一個人單獨包圍。

    析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剩下眼底的那一點點哀涼。“你終於還是找到我了,沒想到還是以那麽興師動眾的方式。”

    “暝,跟我回去。”他向她伸出了手,一步步朝她走了過去。

    析暝笑了,笑得悲烈,她毫無眷戀地一把拍開了他的手,“這是你第一次像我伸手,炎刑。在我十四歲遇險那年,我朝你伸手,你卻沒有,讓我掉入河流的人是你。十五歲與你卷入一場紛爭,我被關在天羅地網,你也從沒有對我伸出援手,之後的一次次,我需要你伸手的時候,你都沒有來。若是一個人可以每回騙你無數次,佯裝對你伸出援手,其實都沒有,那麽試問,他會真的愛你嗎?炎刑,你從來都沒愛過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可是現在,你卻朝我伸手了,你說說看,我還敢將手交在你的手上嗎?”

    析暝笑著笑著,眼淚卻不斷奪出眼眶,一步步向後退。

    後麵是炸藥遍地的火場。

    炎刑眼中一點點滲出了不知名的裂隙,神色大震,“不,暝,你回來。”

    離火場隻有一步之差,他越是靠前,她越是靠後。

    他不敢冒這個險。

    看著他這幅好像即將失去什麽的麵容,析暝慘笑,他這又是何苦呢?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在他做出選擇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自己要麵對這一天。其實自己詐死,已經是最好的選擇,留給他最後的一絲餘地,可他為什麽要來找她?為什麽要對她窮追不舍?

    “還記得那一次許願瓶的事嗎?”眼淚滑落,她輕聲開口:“我看到了你許的願望,你希望,析家覆滅,炎家興起。”

    ......

    他麵色駭然,她無聲慟哭。

    心口像是被大手活生生撕裂般,他神色怔怔地佇在原地。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嗎?知道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愛她是假,殺她全家是真?一個如此驕傲的大小姐,對於自己感情不允許有絲毫褻瀆的人,居然會默認他,並且義無反顧與他在一起嗎?

    原來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一次次踐踏她的真心,也因此,為她而動心......

    風肆意吹,似是要將她身後那場大火給吹滅的樣子。析暝輕輕呢喃,“我曾許諾過你,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會實現你的願望。所以,隻要是你想的,我都會幫你完成。”

    炎刑的心,又像是結了冰的傷口,突然一點點碎開,毫無保留。

    其實他察覺到了,若是沒有她的縱容,她的默許,他豈會那麽順利地覆滅一個那麽龐大的析家?自己走到這裏,甚至沒有受過多重的傷,沾染過太多鮮血,原來都是她暗中替他擋了下來。

    她小時候曾說:“我不忍看你心中罪孽深重。”

    她長大後曾說:“要做大事,就不能心慈,下手要果斷狠辣。”

    男人有淚不輕彈,他握緊雙拳,一點點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她,她也哭了,兩人四目相對,恍若隔年。

    她曾許諾過自己,如今,她做到了。

    而自己,從沒對她說過什麽海誓山盟。

    原來自己隱藏得這麽不明顯的嗎?

    “你知道,如果你今天帶走我,就是與你身後整個炎家為敵。那麽,我的苦心將白費,你幾年的忍辱負重將盡毀。析家,我本就沒有任何眷戀,成全你,也是成全我自己,也是作為我愛你的最後一場回禮。”

    她不死,這場紛爭就永遠不會平息,今後,他代表炎家,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死,而對析家留些溫存呢?

    析暝死了,她當著那個她一生中最愛男人的麵,一點點沒入了火中,烈火焚身的撕心之痛,將她貫穿,像是再狠狠嘲笑她這一生自己過得有多麽愚蠢。

    淩珖在火場死裏逃生,自己卻永遠陷進去,燒成灰,化成風,隨風而散。

    世界好像突然安靜了,她聽不到那些嘲笑聲,也聽不到那些聲嘶力竭地吼,她慘然地笑,閉上眼,讓知覺漸漸沒有了漸存。

    析暝死,炎刑整個人都放空了。他一步步走向火場,不顧眼前坍塌一片阻攔他的建築,甚至將手活生生伸進了火力,雙眼通紅失去理智的他,欲將所有阻攔他的障礙物全部扔開。

    手埋入火中,皮肉直接脫落的疼痛,如此貫刺全身的疼痛,她是用怎樣的勇氣去承受的?

    “主上快回來。”所有人都衝上前去,將他拉回來,他是炎家唯一的命脈繼承人,怎能有閃失?

    可這男人實在太厲害,上百個人居然還阻攔不了一個人。

    他們隻能趴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這個好像得了失心瘋的男人,徒手將火柱搬起,煙不斷往上生,將他的眼睛熏到血紅,不知到底是哭到了絕望,還真的是煙熏的。

    像是上天幫助,大火熊熊燃燒的時候,天突然下了大雨,將近兩個小時,一場大火才足以平息。如今已經是廢墟一片,而析暝的屍骨也化成了灰葬送了在裏麵。

    “炎家,炎家有什麽用?裏麵還有什麽值得我眷戀的?你們嗎?”他發了瘋似的指著趴在地上的傷患,眼中的殺意一點點貫穿了所有人的心髒。

    為愛而瘋。

    為愛啊......

    是啊,析暝到死,都還沒來得及聽他說一句‘我愛你’。

    用死的代價來換取他的心願嗎?

    暝......你告訴我啊......

    炎刑昏厥了,待他醒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他們的許願瓶。

    當他滿懷心痛地打開許願瓶的時候,上麵的字一點點入了他的眼,他的手開始顫抖:“希望炎刑的願望實現。其實這並不是她的願望,原本的那一句‘我想成為炎刑的新娘,跟他永遠在一起你’已經被她給劃掉了。”

    淚,一點點砸在了紙上,他將紙片一點點懷揣在心。

    這下,她真的不在了。

    他寧願她永遠美麗地躺在那副水晶棺中,藏身在漫天花海,無人問津的地方,這樣至少他可以看到她。

    可是如今,他連她的骨灰都不會見到了。

    設計了一場驚天陰謀,究竟是為了什麽?

    曾與她在一起的美好回憶,一點點湧現,她會死皮賴臉地請教自己,她會開他玩笑,她會一臉崇拜地待在自己旁邊看他做事。她會努力去學做菜,對他而言,自己的味覺早已改變,別人以為最難吃的東西,其實是他看來最美味的。

    析暝既死,那他也沒有尚存的必要......

    人生前迷霧重重,死後通曉陰陽。

    他終於明白了析暝為什麽會選擇自我了斷,因為他的族人每個都不會放過她,隻要自己對她動了一點點的情,她都會死。保全他,犧牲自我,這是最好的方式。

    暝,你實現了我的願望,可是你開心嗎?

    我不開心啊——

    現在輪到我許諾的時候了,你的願望是和我在一起不是嗎?

    不能同生,那就共死。

    後來,炎家掌權人失蹤。

    他為自己在漫天花海中建立了一座墳墓,讓自己的骨灰與她放在了一起,墓碑上刻著兩人的名字,署名,析暝,炎刑之妻。

    ......

    淩絡琦將筆記中的內容看到了這裏,對於過去的原委疏通了許多,想必後麵的內容極有可能記載更重要的事情,可她卻已經不忍看下去了。光是看別人的故事,心裏就那麽難過,如果是自己母親的呢?

    但令她最難受的,並不是析暝的壯烈犧牲,而是無辜的亦烽。他生前就沒有與自己媽媽長久生活在一起,就被托付給了別人,而自己的父親,卻是一麵都沒有見到。

    最起碼能不能有去找他的下落呢?

    很小的時候,被父母拋棄給了別人,是一件可以讓心理陰影很大的事。

    她心裏非常沉重,慢慢地合上書,她向炎亦烽問道:“我看了多少時間了?”

    “半小時左右。”炎亦烽對於時間的掌控向來精準,他奇怪地瞥了淩絡琦一眼:“你不看了?”

    淩絡琦本是想看完了,再交給炎亦烽的,他們倆個都有必要了解下過去的事情。

    “既然你看不下去的話,那交給我看也是可以的。”

    炎亦烽直接起身走過去,淩絡琦將筆記遞給了他,他翻開了書頁,不像淩絡琦看得那麽仔細,一眼掃過就知道書中什麽內容了。男人都是理性的,對於情感的宣泄他表示沒有太多興趣。隻是在看到前幾頁的內容,他比較恍惚,當自己看到亦烽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口突然像是炸了一下。

    在那些往事串聯在一起,在腦中形成一個畫麵的時候,那一點點蔓延開來的鈍痛感不斷襲來。

    以前的事情,他真的想不起來了,甚至陌生到忘了,不然不會連仇恨都放下了。小時候那場腦部創傷,讓他對以前很多事情都淡了。

    可現在,就像一根草,被毫不猶豫連根拔起,突然襲來的痛讓他緩不上氣。

    多久多久的事呢?

    他翻了幾頁後,才看到了屬於自己的部分,那是很後麵的內容了。他記得自己後來是將易容術練就得爐火純青,到了後麵自創了變法,將自己的容貌徹底以另外個人的姿態持續下去。每天看著這幅容貌,自己已經習慣,甚至漸漸適應了自己變成這個人。

    但不知什麽時候他再也不敢卸下自己的人造麵容,他怕反差太大,自己會接受不了。

    ......

    至於自己父母的事情,他並沒有看,隻是看了個結局。對他而言,這是最好的一種成全了。

    上天注定他得不到天倫溫暖,那就不要了。

    孤身一人多年他早已習慣,又何必去眷戀一些沒有的?

    人就是奇怪,就是喜歡一些得不到的東西,最後遍體鱗傷。

    “我知道一個結局就夠了,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炎家和析家的紛爭,已經與我無關,我不是皇甫炎漨,也不是炎亦烽,我不過就是個人罷了。”

    “你......”淩絡琦一時之間開口艱難,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喚他什麽名字了?

    若是哪天在皇甫家暴露炎亦烽的名字,會不會......

    炎亦烽似是看出了她的為難,隻是淡淡道:“名字不過一個稱呼罷了,你覺得哪個順口,就叫哪個吧。就算是被皇甫家族發現了什麽,我也無怨無悔。”

    淩絡琦了解他此刻的心境,他無比痛苦,縱使百感交集,也會將其一點點扼殺。

    “這筆記是你母親所寫,後麵還有更多你需要的內容,還是由你保管比較好。再說,筆記中的信息究竟可信度多少,也無法保證。”

    其實炎亦烽更想說的是,這個筆記,其實給執筆人看是最好的,但是那個執筆人,究竟尚存卻不得而知。

    “我了解。”淩絡琦接過筆記,她稍稍愣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對自己的身世竟然這樣的反應。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和資料,現在可以想辦法離開了。古堡中如果找不到我們的蹤跡,那麽他們就很有可能會懷疑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