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衣裳在陽光之下綻放，晶瑩粘稠的汗水鋪就著一條亮眼路線，沉重的腳步，猶如烙印般烙在堅實的地麵……

    “噗通……”搖搖晃晃的身影一時迷失方向，直接跌入護城河，警戒的赤虎軍團精銳身形一閃，直接探手抓起，就要拉走，渾身濕漉漉的人推開赤虎精銳，跌坐岸邊，片刻之後，緩緩站起，拖著沉重的腳步堅持前行，身後留下一長串潮濕的印記……

    看得出，那人已經昏頭轉向，意識不清了，但走下去的意念已經烙印在內心深處，支持著他繼續前進！

    ……

    “弟弟！堅持一下，就剩一個時辰了！”一個身材健碩，身穿粗衣的壯漢架著一個隻矮小半個頭的粗壯少年，聲音沙啞嚷道，卻是透露出欣喜的情緒！

    弟弟大喜，精神大振地加前行數步！

    很顯然，在他們腦中，已經沒時間的概念了，唯有淩碧崖運氣傳音時驚醒了他們，卻不知他們未來的領，已經加長時間了！

    ……

    “砰……”

    一個身穿錦衣，體型瘦弱的少年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頓時灰頭土臉。

    赤虎精銳趕上，詢問是否放棄，卻被他一手推開，雙手按地撐起，再次趴倒！

    浸滿汗水的輕薄錦衣，此時是如此的沉重！

    蒼白顫抖，細嫩如女的手掌伸出，落地，身軀蠕動，拖出長長的印痕……

    少年腦際浮現起平時的冷眼、嘲諷、奚落等，難得此次家族同意他參軍，他心中隻有一個意念，爬，也要爬到最後，爬出盡可能長的距離！

    他是不能習武，但他還有一顆永不服輸、永不妥協的心，他不是廢物！

    ……

    “哥哥！你自己先走吧，就剩半個時辰了，你再不加，就趕不上了！我沒選上不要緊，哥哥一定要選上！”

    如鉛眼皮睜開，遙望前方迷蒙的身影，飄渺的道路，一個瘦小身軀推了下扶著她的身軀，聲音沙啞哽咽說道，更帶有絲絲絕望。

    “不會的，還有一個時辰，我們一定可以趕上的！來，把身軀靠在我身上，隻要你腳跟不離地，就不算違反規則了！”

    抬頭一看，距離最近的人，也有幾百米，再前麵的人，連身影都看不到了！少年內心一沉，扶著瘦小身軀的手臂一緊，“加快”腳步！

    雖然，所謂加快腳步，也比平時走得慢！

    “哥哥走吧！”一竄淚珠流下，衝洗著臉色汙垢，露出白皙細膩的肌膚。

    “不行！哥哥已經無法習武了，參軍崛起的希望不大，你是哥哥最大的希望！”少年語氣堅定！

    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蘊含著什麽苦楚，但堅定不移的決心，天地可鑒！

    ……

    “嗚、嗚……”

    “哥哥！別堅持了，放棄吧！”

    一個細微的抽泣聲起，擁擠的城牆上，一個歇斯裏底的嬌柔呼喊聲掠起！

    沒有內力蘊含，傳不到高聳入雲的城牆之下，但足以讓城牆數百上千人清晰聽聞。

    “嗚、嗚、嗚、嗚……”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心不定，自絕於滄桑之中。

    看著堅定不移，蹣跚堅持的隱約身影，觀望的無數人暗自心酸，無數人痛哭出聲，無數人不忍再看！

    “哎……到此為止吧？不管你到底想幹嘛，目前還在堅持者，已經足以勝任了！雖然人數多了點，我可以奏請聖皇，擴充你的編製！”

    一陣重重的歎息聲起，龐奇不忍地轉頭直視燕雲，聲音沙啞說道，喉嚨堵得慌！

    “你心軟了？現實是殘酷的！”燕雲雙眼閉上，緩緩應道。

    龐奇沉默，眾人默然，龐奇似乎明白父親為何一腳把自己踢入紅塵，不管不顧了！

    燕雲前世經曆三十年光陰，再苦再難的日子也熬過來了，但觸動最深的，還是高考揭榜時，那滿堂哭泣的場景！

    落榜者，絕望哭泣；上榜者，喜極而泣！

    沒經曆過的人，很難真正體會到無數人衝鋒獨木橋的殘酷和悲壯！

    “茫茫人群尋找一線陽光

    浩瀚天空何處是我方向

    不怕未來多沮喪我擁有夠堅強的肩膀

    ……

    終於明白希望還在前方

    不願停在這裏回頭張望

    就要開始去拜訪我的夢

    沸騰從不變涼

    ……

    路上再多崎嶇

    我有壯誌雄心

    就算跌倒也不在意

    世上再多風雨

    我有壯誌雄心

    勇敢麵對不會逃避

    ……”

    觸景生情，回想高考揭榜時，滿堂哭泣，班主任引導而唱的歌曲，雙目緊閉的燕雲，不由得低聲輕唱，隨後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一遍又一遍。

    “當……叮咚……”

    當燕雲第二遍結束時，一陣清晰而回蕩的琴音起，直接響遍牆頭，回蕩天地！

    雖然無聲，卻彈出了燕雲所吟之曲的節奏和情調，把燕雲所要抒的情感，清晰傳遞給護城河邊依舊堅持的人！

    “夢雅之？”燕雲雙目一睜，頗為意外，沒想到夢雅之竟然也會來湊熱鬧！

    “堅持就是勝利！堅持！”

    一個稚嫩而清脆的聲音掠起，燕雲循聲望去，卻是個緊咬櫻唇，淚珠掛墜，俏臉緊繃，手握粉拳的少女，那宛若羚羊掛角的晶瑩簪顯得格外耀眼……

    “堅持就是勝利！”

    一人聲微，百人聲響，萬人聲震天地！

    不停有人跌倒，爬起、跌倒……

    居高俯瞰，連綿數裏的稀落身影，猶如螞蟻般渺小，卻散著巍然如山氣勢，排雲而上，直衝九霄、九霄……

    ******

    寫到這個情節，不知為什麽，突然想起高考前後的情景……

    千人誓師，聲震禮堂；百人哭泣，縈繞教室。當時落榜而自殺或離家出走的花樣少年，也經常聽說！

    雖然影子也算是一個失敗者！

    估計九零左右的人很難體會，因為隨後大學便泛濫成災，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很多！當時，在很多人心中，讀書是唯一的出路，特別是在農村！

    六九中文首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