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到……看到的冒個泡吧，再潛水要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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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中空，星辰點綴。

    夜風拂過數十裏範圍，卻是毫無正常人煙，有的隻是肅殺的鐵血煞氣，陰晦的死亡之氣，濃溢的血腥之味。

    血腥戰場上，無數黑影依舊忙碌不息清理戰場，充分體現了戰後依舊急促的氣氛。覆蓋數裏範圍的軍營火把林立，光線大明，卻有種躁動中的寂靜，熱鬧中的孤寂。

    昏暗的月色透過稀疏的山巒樹木、旌旗武器等，影射在地麵形成一道道棱角分明的陰影。

    高層慶功宴結束後，各個將領各自拿到不同獎賞後，滿意離去。

    “小姐！你真的那麽信任燕千戶？要知道燕雲大隊本就是他從五十幾萬人中精挑細選，各個意誌堅定，忠於乾元，他自然壓得住。但是一下補充到三千之數，叛軍占了三分之二以上，燕千戶還壓得住嗎？”墨染霜帶著幾位貼身婢女兼護衛離開，其中一人頗為擔憂地嘮叨道。

    墨染霜白了那個婢女一眼說道：“別胡說！無知的人才會以為是我們黑鳳衛救了燕雲大隊，擒獲了叛將羅子正。事實如何，我們最清楚，沒有燕雲大隊，別說狙擊叛軍，我們黑鳳衛估計要全軍覆滅了！”

    “話不能這麽說，如果不是燕雲大隊，我們自然也不會去突擊叛軍後路，更不會損失了那麽多兄弟姐妹！”那個婢女依舊難以理解，甚至有點不忿地嚷道。

    墨染霜柳眉大皺瞪了那婢女一眼，就要出言嗬斥。

    “墨將軍！”此時，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墨染霜等人回頭一看，卻是燕雲快步趕來。

    “燕雲大師！”靜靜看著燕雲來到身前，墨染霜已經恢複平時儀態，大方微笑點了點頭。

    燕雲快步而來，臉不紅氣不喘地點了點頭說道：“墨將軍客氣了！好歹也是一起並肩作戰過，一起經曆過生死的人，看得起我的話，叫我燕雲就可以了！”

    “那叫你小雲行不行？”墨染霜嘴角一撅，眼神戲虐著接道，倒也沒什麽架子。

    燕雲大汗，急忙出聲說道：“最好不要，還是叫我全名燕雲吧！”

    “好吧！燕雲！你叫我有什麽事嗎？”看到遠處又有幾個將領走來，墨染霜收起戲謔之態，保持淡笑詢問道。

    “先謝謝墨將軍戰時援手，再謝謝墨將軍之前的支持！反正人情都欠不少了，還想讓墨將軍幫個忙，未知可否借一步說話？”燕雲右手握拳，身軀前傾少許認真稱謝，不管墨染霜是基於何種出點，但沒有墨染霜率領黑鳳衛支持，沒有之前宴會仗義執言，燕雲確實很難站在此處，更無法得到俘虜補充和三千套精銳武器盔甲。

    墨染霜柳眉微鎖沉思，她身邊四個婢女則是眼神怪異看著燕雲，墨染霜是沒什麽將軍架子，私底下很好相處，但畢竟是大統領，目前級別最高的將領，燕雲看上去似乎也沒當墨染霜是目前級別最高的大統領。

    “放心！是處理俘虜的事，和目前軍營之外的事情無關！”看到墨染霜遲疑，對平易近人，豪爽好義的墨染霜有所耳聞的燕雲知道她想左了，以為自己是因為毀謗幽州王和逃入深山找她出麵，連忙出聲解釋道。

    “嗯！”墨染霜一點也沒被說中心事的羞澀，反而大方點了點頭，頓了下看向身後四位婢女吩咐道：“你們先回去，我跟燕雲四處走走！”

    四位婢女驚訝呆滯，一時顧不上回答，便見到墨染霜看向燕雲問道：“走吧，去哪說話？”

    “墨將軍請！”燕雲客氣側身說道，方向卻指向軍營側麵。

    “行了！讓我叫你名字，你也別將軍前，將軍後的。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私底下還是朋友相稱吧，叫我霜姐就可以了！”墨染霜白了燕雲一眼說道，話落卻起步越過燕雲朝前方走去。

    燕雲心中一喜，連忙跟上，同時出聲說道：“叫你霜姐可不行，你看起來比我還小，叫也是該叫霜妹才是！”

    墨染霜腳步一頓，轉頭惱怒瞪著燕雲接道：“別以為你拍馬屁就行了！聽說你才十七八歲，我可是大你六七歲，當你姐姐綽綽有餘了！”

    燕雲雙手舉起投降道：“行！那也別姐姐弟弟了，你叫我燕雲，我叫你染霜可以了吧！”

    “不行！你得叫霜姐，你剛才不是說欠我人情嗎？這麽快就不認賬了？”墨染霜卻是臉露不忿地連聲嚷道。

    “不叫！就叫你染霜了，嘴長在我身上，我自己做主！你要是不願意，就叫你染染或小霜了！”燕雲神情認真鄭重說道，同時腳步不停地錯身而過。

    “你敢！小心我治你不敬之罪！”墨染霜一跺腳，頗為氣急敗壞地追上去嚷道。

    燕雲不屑搖了搖頭應道：“軍法可不管這些，別以為你官大就想壓我，我可不吃這套，我還是大師呢！”

    “大師又如何，我還是大統領呢！你敢抗令？！”

    “切……別忘了我屬於青龍軍團第一軍的先鋒軍，再怎麽算，你也管不到我！”

    ……

    “這燕千戶也太大膽了！竟然敢這麽對待我們小姐！”看著先後離去的兩人，隱約聽到嬉鬧之聲，一名婢女驚訝自言自語著，隨後看向一位年長婢女接道：“萍姐！小姐這算不算約會？難道他們在天都就有奸情了？”

    “別胡說！大小姐和老祖宗都對燕千戶印象不錯，小姐也認識燕千戶幾個兄弟，此次大家又一起殺敵，熟絡些罷了！”萍姐瞪了那婢女一眼，連忙嗬斥道，話落便率先轉身離去！

    “小浪蹄春咯！”其餘一名婢女嬌呼了聲，連忙快步跟上萍姐。

    “你才春！”之前的婢女嗔罵著惱怒追了上去……

    ……

    第二天清晨！

    今天是個亮眼的晴天，刺眼的太陽升上三杆，驅散了黑夜的陰涼，曬得空氣扭曲，餘留的血跡幹裂，血腥刺鼻。

    戰死的六七萬具屍體被拋入數米深的巨坑中，幾乎填滿了巨坑，熊熊烈火衝天數丈，濃厚的黑煙嫋嫋升起，刺鼻的肉香味混雜著燒焦的味道，令人直欲作嘔。

    三萬多俘虜猶如戰馬般被圈禁在方圓數裏的柵欄之內，滿眼絕望、悲哀、麻木地看著衝天黑煙，聞著遠處傳至來的焚燒血肉的味道，等待著戰勝者對他們做出最後的審判。

    “咚、咚、咚……”

    緩慢而沉悶的擂鼓驚醒了三萬多麻木的戰虜，隨後便見到上千人擁簇著數十名身材玲瓏，身穿盔甲的女軍走入柵欄，登上簡易高台。然後便是數萬盔甲鮮明，刀槍明晃的精銳士卒步入圈內，嚴陣以待對著被剝奪武器盔甲的三萬多俘虜！最後是無數長弓露出柵欄，彎弓搭箭，直指圈內俘虜。

    看到這陣勢，在場哪還不知道他們的最後審判到了，但是饑腸轆轆，身乏力軟，再加上戰敗的情緒縈繞了一夜，已經讓大多數人麻木了，隻是靜靜看著登上簡易高台的數位將領。

    “本將乃火鳳軍團第二軍大統領墨染霜，也是此次負責討伐叛軍的兩位將軍之一，相信在場很多人對本將並不陌生！值此異族入侵，滋擾邊疆之際，你們竟然倒行逆施，勾結異族，霍亂天朝，實是罪誅九族，令人不恥，人神共憤！幸得德行於世的燕雲大師求情，現在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報效帝國的機會！願意將功贖罪者留下，不願意者出列！”

    一陣清晰而柔和的聲音縈繞方圓數千平範圍，三萬多俘虜精神一振，眼神明亮看向身披黑色皮膚的墨染霜所指的燕雲大師。

    虎目灼灼，雄姿英的燕雲靜靜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頭，卻是臉露慈悲，顯得寶相莊嚴，仁德高義！一點也沒其他人的肅殺之氣和殺伐之勢，燕雲大師之名，三萬多俘虜總有認識的人，墨染霜的話，頓時信了七八成。

    “大師仁德！”

    “燕雲大師！”

    三萬多俘虜一陣激烈而紛雜的竊竊私語後，便有不少俘虜紛紛拜倒高呼。

    此時的燕雲大師，就是溺水者抓到的那根浮木。不願意的人，下場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哼！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無需如此惺惺作態，令人作嘔，唯死而已！”

    一陣冷哼聲起，一個彪形大漢大步出列，不屑看向高台數人高聲嚷道。

    雖說螻蟻尚且偷生，但不怕死且思想偏激，或者隻求一死的人還是有，隨著那個彪形大漢快步走出，頓時又有兩三百人出列。

    “還有沒有人不願意將功贖罪？”墨染霜麵無表情看向出列的兩三百人，再次詢問道。

    全場寂靜一片，雖然是俘虜，但是有機會活著，絕大多數人自然不會自找死路！

    不隻是三萬多俘虜，就是龍、鳳軍團的將領，也是對墨染霜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俘虜向來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力，或配、或充軍、或死亡，戰勝者哪會管俘虜願意不願意！

    墨染霜特意選出這些不願意的人幹嗎？直接殺了便是，這些人明顯心生死誌，難道燕雲大師要的就是這些？這種人根本無法訓練和管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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