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算了一個人……那就是你！”

    綿密的劍網瞬間展開，裹挾著純粹的殺意席卷而去。既然思想會被看破，那麽，唯有讓自己的行動，快過思想的速度。

    招式，已經失去了意義。在手中舞動的長刀，如同蘇醒的猛獸。它唯一的本能，隻剩下……“殺！”

    飛舞的蝗災，在接近的瞬間支離破碎。四下飛舞的斷體殘肢，在魏山的目光中化為更為細碎的殘片。

    ‘這是什麽？’在魏山起意的瞬間，殘片再次被刀鋒切割，分解，化為塵中之塵。“殺！”

    無需看清，目光所及之處，皆為殺域！

    任何對自己存在惡意的存在，其惡意就被手中之劍原樣反射回去。那麽，在此地對自己最大的惡意，莫過於那白衣的身影。

    少年變為灰色的雙眼中，一片漠然。映射在雙瞳中的無窮劍光，向著蒼真疾奔而去。‘殺！’

    ‘殺、殺、殺……’再也感受不到紅衣少年多餘的雜念，那撲麵而來的凜冽殺意，讓蒼真一時麵容失色。驚覺自己已經下意識退後了半步，來須蒼真頓時全身爆發出黑霧，以“破滅之劍”展開了迎頭一擊。“死！”

    魔劍【諸神黃昏】，發出了簡單而有效的斷頭一擊。這一擊，勢如劈開天地，斬破虛空！

    可是，那綿密的劍網最薄弱的交叉處，居然接下了這記“破滅之劍”。巨大的反震力量不但彈開了凶暴的魔劍，還讓蒼真幾乎脫手。

    劍網呼嘯而來，將來須蒼真籠罩其中。殺意，縱情切割著魏山眼中的白衣身影。

    ………………

    來須蒼真的本體，瞬間出現在百米開外，借著未知的神秘術法，躲過了被萬劍分屍的厄運。

    發覺自己所斬開的，隻是來須蒼真的虛像，魏山目光一動，自動鎖定了來須蒼真的方位。

    殺人的劍網，毫不停頓地向著新出現的目標殺去，沒有片刻的遲疑。從非人的身軀中，湧出了力量，支持著他那連綿不斷的殺招。

    在這一刻，正如迪奧所言，魏山就此變成了最徹底，最純粹的殺戮機器。

    ………………

    劍網之中，銀光閃爍。

    “原來是【明鏡】的反射。”再一次遠遠避開被劍網捕獲的命運，來須蒼真絲毫不敢大意地召喚出體內的魔魂。“【多米尼斯】！”

    在來須蒼真消隱的瞬間，魏山連綿的殺招也同時停止。既尋找不到目標，也感受不到惡意，殺意也就變得難以為繼。

    半片白色的布料，從空中緩緩的落下。這一次，魏山手中的諸刃，並沒有發動攻擊。來須蒼真大衣的下擺，在魏山失神的雙眼注視下，無聲無息的安然落地。

    ‘剛才……’魏山茫然地眨了眨眼。‘忘記了自我的存在，化身為劍……’那種完全被殺意控製身體的感覺，實在是難以言表。

    ‘恭喜你。’來須蒼真的意念之聲，不知從何處傳來。‘剛才，你幾乎要打敗我了。’

    “拖延時間麽？”魏山左手一揮，數枚回旋飛舞的【漆黑之牙】騰空而起，將仍在圍殺【眼】的殘餘飛蝗剿殺殆盡。

    空中的魔眼，再度傳回了混亂不堪的監視圖訊。‘[不要看]！’蒼真蠻橫無比的聲音，將剛才數秒間的監視影像驅離了魏山的腦海。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大體我已經猜到一些。”在能夠看破人心的蒼真麵前，與其在內心暗自揣度，倒不如直說出來。魏山大咧咧地召回了魔眼，重新按入自己的左眼窩。“另外，監視影像是有備份的。”

    ‘……’來須蒼真的意念，就像是空白電台頻道裏的電波雜訊。

    “果然如此。”魏山左眼的綠光再度消退。“【魔魂傀儡王】。”

    將隨身之物化為承受攻擊的替身傀儡，本體則借機逃遁到另一個地方。這種戰術，身陷局中的對手是很難看破的。如果不是【眼】記錄下了來須蒼真施法的瞬間，魏山也實在難以確定。

    ‘……隻是，最初級的用法。’來須蒼真有些無奈的意念之聲，隔空傳來。‘現在，你也看破了我的一種手段。這次算是打平。’

    “藏頭露尾的家夥，有本事開口講話！”魏山冷冷一笑。“我可是等你出現等很久了。”

    他手中的諸刃，再次發出了劍鳴之聲。

    ‘收起你的殺意，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談談。’直接烙入腦海的意念之聲，實在是難以捕捉確定的源頭。‘想對我用激將法，是沒有用的。’

    ‘你這孩子，都學會搶答了。’既然對方就是不露麵，魏山索性也閉上嘴巴。‘我和你之間沒什麽好談的。你是魔神薩麥爾的幫凶，我就絕對不會和你有任何形式任何方式的合作的可能性一丁點都沒有絕對不可能覺悟放棄吧你要靠得住樹會上母豬……’

    用著類似短信轟炸的方式，魏山啟動了高速思考能力，組織著毫無營養卻不容辯駁的思考語句。

    ‘停！’蒼真勃發的怒意，硬生生介入、打斷了魏山的思考。‘如果是關於合作呢？’

    ‘我們之間唯一的合作可能性就是打倒魔神薩麥爾然後再一決高下你難道要和我討論的就是這個？’魏山的信息轟炸一發而不可收。‘說實話，這麽做還蠻上癮的。’

    “就是如此！”來須蒼真的聲音，打破了物理上的寂靜。“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麽會隱身接近魔神呢？同樣，我也沒有拆穿你就在附近的事實。”

    “確實如此。”魏山下意識地接了一句口，這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你想拯救世界，我想統治世界，所以，在殺死薩麥爾這一點上，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來須蒼真的身形，出現在魏山正前方百米之外。“所以，暫時合作吧。”

    麵對這種意外的局麵，魏山有那麽一瞬間的動心，卻在眨眼之間否定。“你要統治世界？那麽，是死亡的國度麽？”

    諸刃的流光，應和著淡淡的殺氣，凜冽如雪。

    “看來，我們沒得談了。”來須蒼真的身形，再次瞬間消隱。

    “一般情況下來說，這就是……要準備滅口了。”魏山閉上了雙眼，手中的諸刃尖端輕輕點地。“看看究竟是誰滅誰。”

    對於能否在蒼真出手的瞬間捕捉到他的蹤跡，魏山其實並沒有任何把握。不過，如果能再度進入剛才那種玄妙的殺戮之境……勝負可知。

    漸漸的，眼耳鼻舌身意……其中的五感，開始模糊。剩下的，隻有“意”。

    平原上的熱風吹拂在臉上的感覺，再也感應不到了。

    **************************************************************

    “那麽，要幫誰呢？”迪奧悠然地注視著眼前的戰局，眼神閃爍。

    混亂不堪的戰場，正處於危險的平衡之中。無論任何一方堅持不住，勢必會引發連環的崩盤，最終一敗塗地。

    ‘魏山認定的隊友……應該不包括這個人。嘖，殺女人的話，有點卑鄙呢。’將目光從紫衣的蛇發女戰士身上移開了片刻。‘不過，我喜歡卑鄙。’

    十把手術刀在他靈活的手指驅動之下，在掌中如風車般轉動著。看來，惡靈迪奧已經拿定了主意。‘等等，這樣做還是……有風險。’

    如果攻擊了master認定的隊友，那麽自己將逃不過令咒律令的製裁。天知道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家夥，是不是魏山早就埋伏好的暗棋。

    “還是愛惜生命的好。這樣的話，或許更有趣一點。”看著密布在戰陣中的各色惡魔，迪奧的眼睛亮了起來。“這裏，應該有二十萬以上的惡魔……”他的身體，不能自製地激烈顫抖起來。“那麽，可以殺很久很久。重要的是，沒有風險！”

    “那就幹吧！”迪奧一揮手，身後等候良久的精選“玩具”們，立即咆哮著衝入了戰場。被賦予了迪奧本身的血肉，被充分激發出凶暴性的屍魔，表現出遠超同類的超強戰力。毫不在意地用身體承受著反擊的刀劍，上百隻屍魔無情攻擊著曾經的隊友。咬碎頭顱，撕裂身體，將半片屍身當做揮舞的兵器……用最殘暴的方式，屍魔衝擊著成建製的惡魔軍團，讓局勢更為混亂。

    一麵麵地獄的旗幟倒臥在燃燒的地麵，被鐵蹄無情踐踏。

    迪奧的手下，在執行著和地獄督戰近衛隊一樣的工作。這樣混亂的慘烈局麵，絲毫也不能造成對手警覺。許多地獄指揮官甚至收攏自己的隊伍，幸災樂禍地看著同僚戰團的全軍覆滅。

    “哈，礙眼的第九十七團就這麽完蛋了。卡卡洛托，你死定了……”指揮著手下發出齊聲哄笑，地獄第七十六戰團的指揮官大聲拍掌。“幹得好啊，第三近衛！”

    “你，認錯人了。”金發的人類戰士，正冷冷地注視著惡魔指揮官。

    ‘這個家夥，沒穿盔甲。隻是，為什麽比我還高？’惡魔指揮官張口想要呼喚手下，卻隻能吐出大口的血液。‘怎麽回事，我的身體？’

    迪奧輕輕一揮手，將手中的惡魔頭顱高高拋起，準確地插在了第七十六團旗幟的槍尖上。

    惡魔指揮官最後看到的景象，是那些屠盡了第九十七戰團的“督戰官”們，正向自己可愛的部下露出猙獰的爪牙。

    “為什麽……是我們？”目視著自己無頭的身軀轟然倒下，惡魔指揮官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可笑的問題。”迪奧冷冷一笑。“為什麽，不可以是你們？”

    隨著又一麵惡魔戰旗的倒下，迪奧布蘭度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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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成建製的大派惡魔便當，真的是……爽爆了！devil－may－cry!

    (這一次的英文，應該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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