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娃子，起來說句話，點支煙！”馬華強半躺在床上，拿起輸液的支架來捅捅臨床的那個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啥事？我不想說話……呃……長官好……”小夥子惱怒的扭頭，本想火，可是看到老兵床上那個牌子分明寫著二級軍事長，連忙半趴在床上舉手敬禮。

    “你這小娃子，真有意思，都在床上躺著，屁個長官！”馬華強笑著，向外麵看了一眼，不見護士進來，這才摸出一包煙來，還是硬包香煙，上書華夏二字，可這是浮雲最高檔的香煙的，特別是軍供品，一般隻有將軍才能抽上。

    “來來，沾沾光，受傷了，從李將軍那裏順來的，這二級軍事長有的時候挺管用的。”馬華強咧著嘴笑道。

    “馬華強？傳奇軍事長？”小夥子不由得一愣，下意識的接過煙來。

    “屁個傳奇軍事長，不就是測距試炮打得好嘛，有個鳥用，測試的炮彈了膛，那個新兵蛋子傻愣的呆在原地，我踹了他一腳，結果倒好，一個彈皮子把我的膝蓋骨切下去了，這條左腿算是廢了個球的，不過還好，能撈個銀階勳章戴戴！”馬華強點了煙笑著說道。

    “腿都廢了……你可是軍事長啊……”小夥子低叫了起來，馬華強以三十多歲的年紀走到二級軍事長，絕對有可能在四十歲的時候達到五級甚至更高，成為比將軍還要牛逼的士兵。

    “唉，可別提了，我們那一批兵，一批批的退役，隻有我賴著不走，才混了個二級軍事長，這回受傷了，正好，可以回家摟老婆打孩子，倒也省心了，早就等著這生活呢！”馬華強笑著說道，隻是小夥子卻能從他的眼底看出一絲絲濃濃的悲傷來。

    穿上這身軍裝，難，可是要脫下這身軍裝，更難，身邊，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每天聽著號聲起床，跑步，打仗，已經習慣了，誰願意就這麽悲傷的離開部隊？恨不得一輩子都生活在綠色的軍營裏。

    “唉呀……老婆，孩子……”馬華強把自己隱在了煙霧當中，喃喃的說著，臉上帶著微笑，笑中，夾著苦澀。

    “娃子，你這是咋了？我昨天才進來，你就一直的睡，也沒見著！李雲，你這名挺大氣挺好聽的。”馬華強揚了揚下巴說道。

    “我……我的兩條腿啊……”李雲低頭看了看被子，最後一咬牙，掀開了被子，兩腿條，齊膝消失，短了一大截，馬華強一愣，沉默不語，不知該說些什麽。

    “都說好了的，等打完了仗，我就回來跟她成親，書珍是好女孩，可是我現在這副樣子，又哪配得上她……還不如在倭國的時候，直接就讓我死了算了。”李雲說著，眼圈又開始範紅了。

    “咋回事？矮騾子沒那本事吧？”馬華強打起精神來說問道。

    “唉，我們小隊做前導偵察，誰知道那些矮騾子就埋在地底下，我走在最前麵，一刀下來，兩腿都傷了，我的兄弟把那幾個鬼子活埋了，可也救不回我這腿來，筋骨都傷了，隻能截掉，送回浮雲醫院，才算是保了條小命。”李雲歎了口氣，死死的把自己埋在枕頭下。

    “放心吧，你的小媳婦跑不掉的，她要是敢跑，你的兄弟會把她的家都掀了。”馬華強露出個難看的微笑來。

    正說著，楚晴走了進來，現在她們這些女學生是醫院的誌願護士，簡單的活計她們還是能幹的。

    楚晴這個楚國大姐走了進來，二話不說，抓過馬華強嘴裏的煙，扔到地上踩滅，然後又看了看李雲，微微的歎了口氣，伸手從他的嘴裏也接過煙來踏滅，然後用力的抱了抱他，算是一種安慰，然後才開始給他們重新在輸液瓶裏注射藥物，因為戰爭，這種輸液類的快而有效的輸液類藥物變日益成熟，已經完全可以普及應用了，不存在更多的危險性。

    “那丫頭也不錯！”馬華強捏著下巴說道，李雲隻是苦笑。

    “雲哥？”一聲輕呼聲，一個清秀的女孩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還拎著個拎兜，看到李雲，小臉立刻露出了微笑，透著青春的氣息，跳著跑了進來，把兜放到了床頭，從裏麵拿出罐頭、水果還有一些肉幹之類的，甚至還有幾包華夏牌的好牌子香煙。

    “大叔……您也吃點！”小丫頭遞給馬華強一聽罐頭。

    “這丫頭，真好，你叫書珍吧？”馬華強笑眯眯的說道。

    “嗯，雲哥跟你說起我啦？”書珍的大眼睛裏現出了喜色。

    “嘿，一說起你，他兩眼鋥亮，正好，我出去溜溜，你們聊！”馬華強夾著罐頭，拿起了旁邊的拐杖，架著拐走了出去，給他們帶上了門。

    “你來幹什麽？”李雲冷冷的說道，扭頭也不看她。

    “你看你的樣子，我來怎麽了，我可是你們家的兒媳婦。”。

    “滾……滾……滾……”李雲大吼了起來，抓起床頭的東西就向書珍砸去，書珍這個柔弱的女孩子甚至都沒有閃躲，隻是任由東西砸在她的身上，一聽玻璃瓶的罐頭打在額頭，登時讓額頭流出血水來。

    “你……你……”李雲愣住了，終於忍不住流下淚水來，一把將書珍扯到了自己的懷裏。

    “我的腿沒了，兩條腿都沒了，你為什麽還要來？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啊……”李雲痛苦了起來，死死的摟著女孩。

    “我隻知道，我答應過你，等你回來成親。”，反手摟著李雲，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盡顯溫柔，浮雲的女人最流行兩中性格，於棲曼式的溫柔，可以融化任何男人的溫柔，一種是青春，像李師師那樣可以讓任何男人的眼前亮的青春。

    書珍就是溫柔的性格，像母親一樣，哄著李雲。

    “咱不怕，我問過醫生了，隻是小腿沒了，可以安個假的，隻要練一練，就像普通人一樣，就是不能跑，咱都長大了，成*人了，也不用跑了，咱們是傷殘軍人，有優待的，我們開個免稅的小店，生上十個八個的兒子，咱們看著他們跑，等他們長大了，再讓他們去當兵……乖啊，不哭……”書珍說著，也跟著落下淚來，可是在落淚時，卻不停的在笑。

    六九中文首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