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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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向褚、沐兩女的七名四神教徒論單個實力誰也不是兩人之敵,所以一上來直接施展的合擊之術。七人借用身上法器結成某種劍陣,四人主守三人主攻,攻防間極有法度,配合甚為默契。他們的攻擊方式出其不意,合擊之力經劍陣放大數倍威力驚人,剛上手時占盡上風,將二女逼得手忙腳亂。

    褚、沐二女畢竟是仙道第一大門派的弟子,名門大派出來的弟子基本功都很是紮實,遇變之時反應快、適應快。兩人默契地各施仙劍互相掩護,硬是抵住了對手最初的狂攻,並且很快適應對方的打法,漸漸扳回劣勢。

    兩人能很快扭轉不利,有大半的功勞須落在手中仙劍上。二人所用仙劍皆是師父橙眉真人親賜,峨嵋派橙眉真人除了先天神卜術號稱獨步天下,其在仙醫、煉器方麵也是有名的高手,加上以峨嵋派的底子煉器所用材料品質自然皆是上乘,是故二女手中仙劍威力遠比普通仙劍強大,馭動時放出來的淩厲劍芒氣勢磅礴、鋒銳剛硬,仿佛巨大的碾子隨時能將對手的劍光碾碎。

    四神教徒氣勢退去,七人不敢拿自己的仙劍正麵同她們的硬碰,隻能借助劍陣的優勢加以牽製。好在他們的合擊劍陣倒也韌性十足,兩女處處占優,卻始終攻不破它。

    陶勳焦急地關注著褚小蝶,巴望她立即解決對手,忍不住大聲叫嚷:“褚姑娘,你還是用你的法寶對付他們幾個吧,我不要緊。”

    褚小蝶抽空回頭對他笑笑,豔麗如牡丹盛開,燦爛的麗色令他呼吸幾乎為之一窒。她的目光從他身上一掃而過轉向另外一邊的爭鬥場,現董雲龍的情形已經很不妙,略一躊躇便將雷光鏡移往董雲龍身前。

    雷光鏡似乎是太白三英的克星,三人的劍光被它時不時地反彈回去,逼得他們一陣忙亂。董雲龍得雷光鏡之助精神大振,仗著仙器厲害立時放棄守勢全力進攻,他的仙劍也是犀利異常,放開進攻時威力奇大,殺得太白三英上遮下擋、手忙腳亂氣得哇哇怪叫不已。

    其實如果論修為,太白三英和無相法師功力比六名正派弟子高得多,但六名正派弟子手中的仙劍、法寶的品級比他們的要高得多,因此互相抵消堪堪打個平手。

    法元法力低微,不敢跟俞仲明他們正麵交鋒,一直遊走於外圍,配合同伴見縫插針擾亂對手。當他眼角瞄到陶勳被撤去雷光鏡保護時,立即抓住機會揮劍直取陶勳。他知道隻要擒住陶勳手裏就多個法碼,多個凡人做人質依正道行事習慣必然有所顧忌,圍魏救趙比傻乎乎地以卵擊石高明得多。

    褚小蝶雖然撤走了保護陶勳的雷光鏡,但是卻時時刻刻關注著他的安危,感應到法元的偷襲後果斷地突然撤回仙劍向法元急攻過去,度奇快無比。

    法元精得跟猴似的,眼見褚小蝶的仙劍攻來,自忖如果繼續攻擊陶勳必定不能全身而退,馬上收住劍勢回頭就逃。

    褚小蝶也不追他,重又將仙劍收回來與七人劍陣鬥在一塊。

    這一去一回時間極短,等四神教的人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掣劍回防,七人白白失去一次打亂二女攻防節奏重新占據上風的機會,無不在心中痛罵法元膽小如鼠,隻要他能拖住她一會,他們有很大的把握乘機將二女分割包圍各個擊破。

    剛才的小插曲雖然沒有造成被動,沐婷卻因差點陷入險境心生不忿,不好埋怨師姐,便將怒氣都撒在了七名四神教徒身上,等褚小蝶接過防守重擔後,騰出雙手來掐訣如風輪一般將一道又一道的掌心雷符夾在仙劍仙訣裏打出去,她的橙色劍光頓時雷光轟閃威力大增。

    沐婷心性聰明,鬥了到這時漸漸看出對手劍陣的門道,此番用雷符出手試探幾下果然試探出劍陣的罩門,於是了狠將諸般狠辣手段盡對劍陣軟肋處攻過去。就見劍光明明攻東,半路上忽跳出雷電攻向西,每道雷電都劈在七人攻守聯結的空檔上令他們的劍陣運轉大受幹擾,轉換之間變得遲滯許多,破綻隨之出現。

    褚小蝶和沐婷心意相通,乘機將自己的仙劍化作七道紅光將對方七劍一一分割開,使他們的攻擊和防守的運轉短暫出現停頓。

    沐婷知道師姐隻能暫時纏住對方片刻,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全力催動仙劍放出數十道劍光如流星閃電般橫掃對手。

    七人大驚,眼前自家兵器被纏住來不及回防,於是撤開劍陣各自施展身法躲避。可他們身法再快又哪有仙劍快,兩聲慘叫後兩人被橙色劍光斬成四段。其餘的人見劍陣法被破、同伴被殺,早已心膽俱裂,頓時一聲喊作鳥獸散,分別向不同的方向遁去。

    褚小蝶拉住想要追擊的沐婷,兩人回身加入董雲龍的戰陣裏。

    無相法師被俞仲明三人當作主要對手緊緊纏住無法脫身,隻得眼睜睜地看到四神教弟子的劍陣被破掉。他心中惱怒異常,猛噴一口精氣到仙劍裏,劍光大漲數倍,威力倍增,虎虎幾下將三個小輩迫開,然後乘此機會倒飛十餘丈,金光一晃,左手上出現一隻銅罄。他口中念念有詞,右手彈指虛點向銅罄,銅罄出一聲“當”的清脆響聲,罄音顫顫,聲音所到之處空氣隨之扭曲起來。

    俞仲明當其衝,被罄聲輕易地擊穿護身玄罡,心髒忽地停頓下來,仙力提不起來,隻覺得頭暈眼花、四肢軟綿綿的站立不穩。他的兩位同門更加不堪,好象被罄聲震傻了似的,目光呆滯,茫然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吳德得意地大叫:“無相大師法力無邊,這群小崽子快不行了,宰了他們。”

    他一聲令下,和四神教剩下的易亥、法元一起全力攻向昆侖派的年青弟子。

    戰場的另一邊,銅罄的聲波撞在雷光寶鏡上,鏡麵立時生出無數小電舌形成保護層將罄音音波盡數驅散。

    董雲龍感應到俞仲明三人危險,立即掐動法訣,將自己的護身仙甲碧犀甲移到三人身邊形成防護玄罡罩,在千鈞一之際擋下了吳德他們三個的偷襲。

    褚小蝶和沐婷也被罄聲震得呆在原地,但兩人身上明顯還有護身的物件,隻呆了呆立即恢複正常。褚小蝶擔憂地看向陶勳,現他對罄聲居然恍若未覺,心想:“難道無相法師的修羅罄音對凡人沒有效果嗎?”

    沐婷氣咻咻地道:“師姐,那個和尚的銅罄有古怪,看我破它。”手一揚,一道橙光向無相法師飛去。

    無相雖然看到沐婷出手,可這道橙光的度快到極點,而且古怪的是他分辨不出此物的攻擊目標何在,於是本能地做出身體躲閃的動作並將銅罄移到身前做盾牌用。叮的一聲脆響,橙光將銅罄擊穿,餘勢不竭又穿過了他的肩膀,血光迸現。無相法師被這件神秘法寶所傷,法寶被毀人也受傷,心中大駭,戰意全無,顧不得身份,掉頭化成一道青光落荒而逃。

    褚小蝶見沐婷的法寶威力如此驚人,不禁咋舌:“師妹,這是什麽法寶,怎麽這麽厲害?你個死丫頭,怎麽不早就拿出來用?”

    沐婷得意洋洋地回答:“是什麽東西呆會兒你就知道啦。我出來的時候師父把這件寶貝給我,還叮囑我必須等到形勢極度危急的時候才能用,要不然罰我回山後倒半年的水缸,我怎麽敢違抗師命嘛。”

    “哼,你是怕師父的先天神卜術厲害,知道瞞不過她老人家吧。”

    “嗬嗬,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沐婷扮了個鬼臉,然後煞有介事地衝南方說道:“師父,師姐唆使我做壞事啦,您老人家可別放過她。”

    二女正說笑間,橙光已經一分為二,度不減分別攻向吳德和易亥,吳、易兩人見無相受傷逃走,情知不妙,也立即架飛劍逃遁。可惜他倆的飛行度慢了些,還沒逃出百丈就被橙光穿心而過登時了帳。反倒是法元架著紅光成功逃掉,這不是他逃跑度快,而是沐婷嫌他實力太弱,懶得浪費時間追殺他。

    橙光在沐婷的指揮下重又合二為一,繞回來轉向向太白三英飛攻去。

    太白三英乍見無相受傷逃跑,心裏已經生出怯意,果斷地乘法寶追殺吳、易二人的機會撤出戰鬥,駕起仙劍亡命逃跑。

    不過橙光卻似早知道他們的逃跑路線,在空中一個拐折先至地擋住三人的去路。太白三英情知不妙,指揮仙劍合而為一迎擊上去。

    兩相撞在一起,空中出刺目的光芒,平地響起一聲炸雷,震得地麵簌簌抖。亮光黯淡下來,太白三英的仙劍已經變作地上一堆廢鐵,英周和英夏倒在地麵七竅流血慘叫而亡,三人中隻有英商一溜黑光向遠方逃去。

    橙光在剛才的一擊之後大為黯淡,光芒斂去變作一團白色的東西,沐婷揮手將它召回來。

    褚小蝶從她手中搶過去仔細看看,笑道:“原來是師父算卦用的羊角呀,沒想到法力這麽強大。”

    陶勳和俞仲明等人一樣,早已好奇地湊過來。隻見褚小蝶手中的法寶上尖下寬、尖處彎曲,通體如玉,中間剖開一分為二,可不正是平常求神拜佛打卦時常用的羊角麽?董雲龍和俞仲明等人嘖嘖稱奇,詢問法寶來曆,褚、沐二女講不出個所以然,其實這玉羊角在峨嵋派傳了上千年,原是門中了不得的寶物之一。

    沐婷得意地收回法寶,正色道:“無相法師手中的法寶邪得很,我們不能放過他,務須將他手裏的邪器徹底銷毀,以免他修補好後繼續倚之為惡。”

    “正該如此。”董雲龍他們紛紛點頭。

    褚小蝶看了陶勳一眼,回頭對眾人道:“無相法師中了我師父的玉角,跟著玉角就能找到他,你們先走一步,我將陶公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再過來跟你們會合。”

    沐婷臉一跌:“哼,那就不打擾你們倆的幸福時光了。”又狠狠地瞪了陶勳一眼,放出玉角和眾人追蹤而去。

    褚小蝶被師妹說得臉一紅,等眾人飛走了,才轉頭問陶勳:“陶公子,你的行李放在哪裏?我送你過去吧。”

    陶勳心頭亂跳,低下眼瞼不敢正視褚小蝶:“褚姑娘,我在安仁的客棧裏訂了房,行李在那裏在,不過……”

    “不過什麽?是不是又沒錢了?嘻嘻嘻,你上回欠我的寶鈔都還沒還,又要借錢呀?”

    “不是,不是。褚姑娘借給我的錢我每時每刻都記得,時時在心裏想起,一刻也不敢忘記,我願意以千倍的利息歸還。”

    “那倒不必了,我又不放高利貸。不過我可有個要求。”

    “褚姑娘的要求,陶勳無不應允。”

    “嗬嗬,你去把天上的月亮給我摘下來吧。”

    “這……”陶勳語塞,偷偷地往褚小蝶看去。

    “哼,我就知道你辦不到,下回記得不要張口亂許願。”褚小蝶擺出一副薄嗔的模樣,別樣的嫵媚中更添麗色,看得他眼睛直、呼吸幾乎停止。

    褚小蝶見陶勳的目光灼灼,臉上一紅,撇過目光自顧自地道:“其實我的要求也並不太難,你隻須將我借給你的那張寶鈔還給我就成了。你可不許胡亂地拿一張來頂替,那張寶鈔上我是做了記號的。”

    陶勳仍然沒有從剛才的驚豔中回過神來,口中下意識的答道:“此事容易,我早就將那張寶鈔贖回來裝裱好,掛在臥房牆上每天看著,你的東西我怎麽舍得扔了呢?”

    褚小蝶哪裏還聽不出陶勳對自己情意,心裏一甜,臉上紅暈更甚,轉了個話題:“你怎麽不問問我現在的道號呢?”

    陶勳剛才不知不覺講出了心裏話,不免有些慌亂,又聽褚小蝶提到道號的事情,心裏有些不祥的感覺,暗想:“我倒忘了她是個出家人,出家人又怎麽可以有男女之情呢?”心中極度失落,半天才呐呐地接道:“是了,上回你說過要告訴我你的道號,令師給你取了沒有?”

    褚小蝶是個聰明的人,看到陶勳神色的變化便猜到了他的心思,捉弄之心又起,故意歎了口氣,幽幽地望著彎月,半天不說話。

    陶勳本來還存著一點點的希望,此刻隨著時間的流逝寸寸碎裂,一顆心如掉進冰窟中徹底冷透,萬分失望、千般失落齊湧上來,神情落寞到極點。

    褚小蝶見他的臉色慘白,不忍繼續捉弄,歎氣道:“唉,我好可憐,師父說我命中跟出家無緣,讓我還俗了。咳,你知道嗎,跟隨師父出家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呀。”

    陶勳心頭大喜,仿佛從冬天一下子到了春天,卻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隻好嗬嗬地傻笑。

    遠處飛過來一道細細的橙光,褚小蝶抬手將橙光抓到手中,亮光閃過,手中顯現出沐婷一寸來高的影像,板著臉說:“壞師姐,臭師姐,重色輕友,還不快過來幫忙,小心我到師父麵前告你的狀。”

    褚小蝶可愛地吐了吐舌頭,取出一張紙符,虛空畫了幾筆後遞給陶勳:“陶公子,我不能再跟你聊了。這道土遁符給你,你自己回安仁縣城去吧。用法和口訣跟上回一樣,你沒忘記吧?”見陶勳點了點頭,她便駕起紅光飛走了。

    在半路上她又接到了沐婷的新飛箋。接下來打開看,影像裏的沐婷興奮地對她說:“師姐,我們已經找到無相,俞師兄正在跟他賭鬥。我瞧他可能被玉角傷了左手的琵琶骨,肯定不是俞師兄的對手。你就不必過來啦,跟你情人多聊會兒吧。嘻嘻,最好等我到師父那裏告你重色輕友後再回來。”

    褚小蝶又羞又氣,賭氣不再過去援手,回寄飛箋給沐婷,囑她如非必要就不要傷無相法師的性命。

    寄走飛箋,褚小蝶心裏頭有些茫然,她一歲多就隨橙眉真人到峨嵋仙雲山苦心潛修,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掉入塵緣中,橙眉真人也說她道心堅定命中應該出家,所以讓她早早地穿上了道裝。可自那年橙眉真人帶她雲遊回山後便命她穿回俗裝,說她的命絡突然生了變化,有不確定的姻緣擾動,不再適合出家修行,當時她還為此徒勞地苦苦哀求了數月。當今仙道界,若論先天神卜術的精準推她的師父橙眉真人,她自沒有任何理由懷疑師父的判斷,隻是多年來的願意一旦失去,心裏頭終歸不免失落,隻能暗暗地痛恨那個命中將要幹擾她道心的冤家。今天她毫無反應地就被陶勳執住了手,又聽他無意間表露出來對自己的情意,褚小蝶的心裏已經泛起了波瀾,她問自己:如果那個命中注定的男子是陶勳,自己會不會怨恨他呢?

    褚小蝶突然間想起了師父慈祥的麵容,想要從師父那裏聽到心中的問題答案。駕著仙劍朝水雲庵飛去,不消半個時辰大門在望,她進了大門,心裏又猶豫起來,畢竟有些話她不大好意思說出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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