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滅穀慘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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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勳忍不住插話道:“大師,這其中大有蹊蹺,很象有意陷害為之。告之人為何采取匿名信的方式,其中隻怕有不可告人的原因。而且告者將匿名信廣各門各派,附上進竹雲穀的詳圖,勢必會挑起一些人對離魂神劍的野心,象這樣挑撥人們貪念的做法顯然是希望在武林掀起一場大風波。諸位前輩不可不察。”

    “善哉,善哉,相公心細如,老內佩服。我們想到了這種可能,袁道宗行走江湖二十年頗有俠名不象為惡之輩,如果是有心之人用此策挑拔武林紛爭,我們自不可不察。六大門派出於慎重,先行派遣九名弟子按圖索驥找到這裏問訊,袁道宗很客氣地接待了他們,但矢口否認離魂劍在他手裏,也不願意出穀共同調查血案。我們的弟子告辭離開的時候,突然遭到他的襲擊,隻有一名弟子因為天生心髒長在右邊沒被刺中要害才僥幸逃過一劫。”

    “老和尚,袁道宗真要是鑄劍穀血案的凶手,那麽他襲殺你們的弟子,豈不是欲蓋彌彰、自行暴露的愚蠢舉動麽?又假如真的是他動手殺害六派的弟子,為什麽他沒有毀屍滅跡以至被人逃脫?而且就算真是他行凶,他殺人後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呢?莫說他一個人有沒有將鑄劍穀滅門的能力,便是看心計、手段也不大可能他是凶手。”

    “孫老施主目光如炬,六大門派對弟子被殺案的頗多疑點亦有所察覺,可是幸存的弟子賭咒誓親眼看見袁道宗動手行凶,用的凶器正是離魂劍,九個人相繼被劍芒迷倒,幸存弟子醒來後現他們每個人的心髒處被刺穿。”

    “鑄劍穀的血案裏凶手殺人用斬之法,對六大門派的弟子則用刺穿心髒之法,殺人的手法不一樣。大師,是否想過其中緣由?”

    “形勢展由不得我們細想原由了。不知為何六大門派弟子被袁道宗所殺的消息很快在江湖傳得沸沸揚揚,各門各派打著為六大門派討回公道的旗號齊聚竹雲穀,恐怕討公道是假,奪神劍才是真,在此事上六大門派也沒什麽好對策,隻能盡趕過來主持大局,以免群情被小人所利用。”

    “不知大師方才所言明日之事為何呢?”

    “原相公有所不知,先是一個多月前就6續有江湖豪客造訪這竹雲穀,結果在袁道宗手底下吃了大虧,後來進穀的人越來越多,袁道宗眼見不敵,躲進對麵竹劍居老巢裏不肯出來。下麵天坑裏的竹林甚是古怪,外人無法通過,所以各個門派競相召集門人子弟聚集在這裏,打算仗著人多一舉將裏麵蕩平。明天就是各派約定動手的日子。”

    正說話間,身後的竹林上空衝起幾支焰火,慈雲大師苦笑道:“各門各派齊聚於此,有些旁門左道也混進來四下惹事,我們這些老家夥為了平息事態,化解門派間矛盾,每天要跑斷腿,現在有事要做了。原相公,老納等先行告辭,天色已晚,三位先在附近尋個地方休息,天坑的竹林千萬不要進去,裏麵有些古怪,很多人吃了虧,待明天天下英雄一起想辦法破解。”

    交待完畢,他們告辭疾馳而去。

    太陽落到四周峭壁的後麵,將長長的陰影投射到山穀裏,山穀裏麵的黑夜比山外要來得早一些。

    三人牽馬返回竹林裏尋找過夜的地方,但小小的山穀早就人滿為患,丁柔不願和那些粗俗的江湖豪客靠得太近,領頭專找人少偏僻的地方。她的麵紗已經取下來,那絕世的清麗姿容露在外,所過之處先是一片寂靜,無論男女老少皆被深深吸引,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欣賞眼前這飄然而過的仙子,靜謐之中篝火燃燒之聲、微風輕拂之聲、甚至某些好色之徒口水滴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等她曼妙的身影走遠之後,這才有一片驚歎聲音遲遲響起來。

    陶勳被身前身後射向妻子的無數道幾乎要噴出火焰的目光和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刺得心頭毛,忍不住輕輕責備她:“夫人,你怎麽不將麵紗戴上呢?你看這麽多江湖漢子不懷好意地盯著你看,這成何體統嘛。”

    “嘻嘻,我出嫁的時候娘親教我出嫁從夫,你叫我取下麵紗卻沒叫我重新戴上,怎麽反倒怨我了?”

    “好夫人,是我錯了,你快戴好麵紗吧。”他知道跟女人鬥嘴肯定討不到好,幹脆主動投降。

    丁柔得意地取出麵紗重新戴好,口裏輕輕地哼起歌曲。

    三人在遠離天坑入口的邊緣地帶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左側就是山穀的峭壁,前方有一塊突出的、可一覽無遺地看清整個天坑的岩石上,不過那上麵已經站著一個人,此人衣衫和須被遒勁的山嵐吹得獵獵作響,聽到他們三人走進的聲音也沒有回頭,隻定定地看向對麵的竹劍居。

    山穀裏唯有此地人最少,丁柔雖然不願意宿營地範圍內有外人,可也沒有了選擇,孫思正討好地從行李裏取出小營帳搭起。

    營帳剛剛搭起個頭,從他們來路方向圍上來一大群人,這些人自看見丁柔的絕色的美貌後就一直跟在後麵。

    陶勳對這些人很反感,他們沒有過來找麻煩他不好動手驅趕,隻好扯著丁柔換個方位背對他們。

    人群在丁柔背過身後馬上一陣躁動,過了一會有一個人大咧咧地走過來。此人濃眉大眼,麵相頗為雄健,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丁柔曼妙無比的背影,渾然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此人走近十丈之內時仍然沒有絲毫停步的意思,突然膝蓋處一麻,一個趔趄差點栽倒,人群立即爆出一陣哄笑。那人這才醒過味來,罵罵咧咧地道:“***,哪個王八羔子不長眼,敢暗算你爺爺金爪虎烏雄?”

    孫思正聽他罵得難聽,正要還擊,陶勳擺手製止:“老孫,別再出手了,這件事你別管,讓我處理,你好好紮帳篷。”

    他站起身客氣地向烏雄抱拳:“烏兄,天色已晚,不知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烏雄看到陶勳文文弱弱的樣子,心裏嘀咕:“這個書生瘦纖纖跟根麻杆似的,不象是有武功的人,那些說他們武功深不可測的人會不會搞錯了?”他壓了壓手掌,骨節處爆出霹靂啪啦的聲音,滿是不屑地道:“小白臉,你是跟我說話嗎?爺爺我對你可沒興趣,識相的快閃開。”說畢之後突然身形暴動,帶著一股狂風掠過數丈的距離,一隻飯缽似的拳頭轉眼間擊到了陶勳的麵門。

    陶勳等烏雄的拳頭在麵前一寸處停住後才退了一步,右手以肉眼看不見的度向後揮了一下,在外人看來倒好象他是來不及抵擋被生生嚇退,隻有丁柔才知道他剛才退步揮掌是為了擋下她暗中的出手。

    她心裏早已不爽,怒火上躥就要作,耳邊聽到陶勳的聲音:“柔柔稍安勿躁,你隻管看好戲,可別犯了仙道界的戒律。”這句話說得丁柔心裏一暖,收起將要澎湃而出的氣勁,轉過身來笑吟吟地觀看陶勳如何對敵。

    烏雄見剛才輕易得手,心裏大樂:“沒想到這小子是個繡花枕頭,早知道剛才就一拳擊實,打不死他也讓他破相,免得瞅著這小白臉心煩。”

    其實陶勳的相貌算不上好看,鼻子不算挺拔而且鼻梁稍稍一丁點歪,嘴唇稍厚,頂多算不醜,現在運功變化出來的相貌同樣沒有絲毫可稱道的地方,遠遠稱不上英俊。

    “烏兄,不知學生跟你之間有何過節,何以初次見麵就施以老拳呢?”

    烏雄不耐煩聽他略帶文氣的語調,粗聲道:“你***還站在這裏找打呀?快閃開,別擋道,我要跟那位仙女說幾句話。”他的話裏殊為無禮,可也暗合身後大群人的心思,得到一片響應。

    陶勳收起笑臉,冷冷地道:“那要是我不讓開呢?”

    “哈哈哈哈哈!”烏雄和身後的人群出轟天的嘲笑聲,他抬起虯實的胳膊,掄起飯缽大的拳頭帶著“嗚嗚”的風聲砸過來,用震耳的聲音咆哮道:“那爺爺我就把你打飛!”

    陶勳原地不動擊出一拳,跟烏雄的拳頭在空中呈一百八十度地撞在一起,空氣裏響起一個沉悶的聲音,烏雄龐大的身軀象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橫飛出去,連續撞斷了五株腕口粗的毛竹才重重地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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