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公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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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勳心中閃過疑惑:“明顯是一起有心針對慶祥綢莊的陰謀,是什麽人以及是為什麽?難不成本門這處聯絡點的秘密泄露了?”他冒出來這樣的念頭後立即又自己否定:“不可能,此處是分堂下的一個聯係站點,分堂和別的站點全都安然無恙,對方隻單挑這處能有多大意義?況且如果是通天教下手,他們隻需派高手直接難即可,沒必要設局這麽麻煩。”
施慶祥見陶勳沉吟不語,進言道:“我去安排人手將這些人捉起來審問吧。”
“不可。劫貨人是誰?他們的目的是什麽?訂貨人和劫貨人之間是什麽關係?這些還沒有眉目之前絕不可貿然動手。”陶勳阻止住蠢蠢欲動的施慶祥,然後吩咐道:“我進來的時候看見你外麵貨架上擺的全部都是陳貨,開門做生意怎可如此疏怠?輕慢自己亦是輕慢顧客,難怪店裏沒生意上門,你隻管專心經營好綢莊足矣,追查失蹤貨物的事由我們來辦。”
施慶祥喏喏答應下來,三人繼續詳細談了一些細節。
時近正午,陶勳和褚小蝶告辭出來,走在熱鬧的大街上,褚小蝶繼續之前的話題問道:“你這些天跑到哪裏去了?連師父也算不出你的下落,你知道師妹和我心裏有多著急麽?”
“師姐很著急嗎?”陶勳很敏銳地抓住要點,心中漾起狂喜。
“師妹為你著急,我為師妹著急。”褚小蝶不動聲色地將說漏嘴之處帶過。
陶勳神色為之一沮,黑心將誤入易戴山的經曆略略講述一遍。
聽他說到回來時遭遇天譴的經曆時,褚小蝶嚇得花容失色,拍著胸口道:“要不是好端端地看你站在麵前,我便要被你嚇死。你回到凡間怎不馬上回池屏州呢?師妹知不知道你來兗州了?”
“我來這裏正是婷婷的意思。”陶勳解釋道,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古怪的笑容。
原來,他上午在附近一個小村莊打聽到所處地界後,立即用新通靈玉墜同丁柔聯係上了。
丁柔乍收到他的信號時,激動之情難以言表,然而冷靜下來的第一句卻是責備:“你這冤家,跑到哪裏去了?十九天了,怎麽現在才想起我來?”
陶勳連忙將經曆詳細地講述一遍,隻略過回來時遭遇天譴的經曆以免她擔心,這番曲折的經曆聽得丁柔一會兒緊張得揪住胸襟,一會兒失聲驚叫,當聽到他在易戴山得到許多寶物,煉製一批仙器和丹藥,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
待他講述完,丁柔問道:“你現在在哪裏?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陶勳道:“我正在兗州城外,馬上動身回池屏最快兩個時辰就能到。”
“兗州?真是天緣巧合,你是故意的吧!”丁柔忽地臉色大變,冷冷地拋下這句話,不由分說地斷掉了信號。
陶勳不明就裏,忙重新信號過去,卻連續十幾次都被拒絕。
如是再三後,丁柔總算接受了通訊請求,臉色僅稍稍和緩了些許,一接通後不待陶勳問起便冷冷地說道:“太平門山東分堂兗州子堂遇到麻煩,我已經請褚師姐前去幫忙,今天應該剛剛到,你既然正好在那裏,便馬上去城裏的慶祥綢莊替回師姐吧。”
“什麽事居然要請動褚師姐出馬?”陶勳吃了一驚,同時也明白了丁柔忽然變冷淡的原因,聽到褚小蝶到兗州的消息他的心頭悄悄生起一團喜悅。
“具體什麽事你到慶祥綢莊找老板施慶祥一問便知,總之有些棘手,可能牽涉到仙道界的人,不然我也不會請動師姐出手。”
“我看我還是先回池屏吧,與你分別這麽多天,一直惦著你,至於兗州的事可以安排孫思正前來處理。”
丁柔聽過他這句話後臉上的表情明顯又和緩許多,語氣不再那麽冷淡:“不必了,我們幾個都還沒恢複,不然早就讓老孫出馬,也不至於用塵世間的事去叨擾師姐呀。對了,潘新他們幾個分析兗州那邊傳來的消息後覺得極可能有修道的世外高人參與其中,我怕師姐出意外,還是由你親自處理我才放心。”
陶勳大驚失色:“你們受傷了?要不要緊?我馬上回來,我手上有離殞丹,還有枯榮丹,再重的傷馬上能治好。”
丁柔見他焦急之色自肺腑,她臉上的嚴霜便也消散,安慰道:“不用了,我們沒有受傷,隻是當天戰至脫力使元氣略虧罷了。那天同你分手後不久,我們便被通天教的人包圍,他們的邪術十分怪異,使用的仙器威力極大,我幾個人全力張開華月仙台防禦亦僅能勉強支撐。同他們相持、周旋近兩個時辰後,他們突然撤走,沒過多久師父還有藍眉師伯、黃眉師伯帶領三十多個師兄弟便到了,他們將我們送到池屏州附近的雙龍山華元觀暫住。
我和老孫頭正在瓶頸期,因為耗力過度以至於經絡有些滯窒,這些天是師父在親自照料我們,為我們療傷,指導我們調理經脈,我已恢複八分,孫思正重一點隻恢複到五成。收到兗州的消息後我是打算自己走一趟的,師父她老人家起了一卦說此行可能有些凶險,她怕我再出意外堅決不允許,這才換褚師姐過去。師姐是半個方外人,為了這件事恐怕要增加業劫,我於心不安,正好你到了那裏,你一定要替我保護好師姐,不能讓她傷到半根頭。”
陶勳趕緊表決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護持師姐周全。此間事畢,我馬上飛回到你身邊。”
丁柔幽幽歎了一聲,道:“唉,你自己也要小心些。我現在要讓潘新他們幾個給兗州子堂去新指令,不跟你多說了。”
陶勳沒有將這些細節講給褚小蝶聽。
褚小蝶是個心細如的人,稍一想便猜到他在丁柔麵前沒討到好,笑嘻嘻地道:“亭淵什麽都好,尤其是婦唱夫隨,哦不,應當是夫唱婦隨這一條特別好,婷丫頭真是有福氣。”
陶勳哪裏聽不出她是故意說錯,卻不知如何開口辯駁,在她麵前他總是有點放不開,隻得顧左右言他:“師姐為了我的事遠來千裏,我理當做個東道,中午欲請師姐到城裏最大的太白樓吃個便飯,不知可有此榮幸否?”
褚小蝶玩笑道:“嗬嗬,你是個大財主,仔細我吃窮你。”
陶勳大有深意地接口道:“吃窮我可需要些日子,固勳所願耳,若果真如此,夫複何求。”
褚小蝶哪能聽不出他話中之意,臉兒一紅,笑道:“沒個正經,快走吧,我肚子已經餓癟了,餓壞了我看你在婷丫頭麵前如何交待。”
前朝李詩仙寓家兗州二十餘年,賦下了《夢遊天姥吟留別》、《沙丘城下寄杜甫》、《魯郡東石門送杜二甫》等不朽詩篇,城裏許多酒家以太白之遺風為名,太白樓是其中規模最大、名氣最大的一家。據傳太白樓的廚子都曾做過大內禦廚,做出來的菜端的美味無比,有個笑話說某人在太白樓大快朵頤之後竟現將自己的舌頭吞下肚去;還有太白樓秘釀的美酒天姥香開壇十裏香,入口綿甜潤爽、酒味醇厚悠長,亦被稱為一絕。
兩人去得太晚,到太白樓時,小二前歉意地告知裏麵早已經客滿,前麵排隊的還有十幾桌。
碰到這樣的事陶勳麵子上過不去,好在褚小蝶十分善解人意:“我現在還不餓,你先陪我在城裏走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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