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賭贏美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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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勳微微訝異,還真沒想到袁老祖的酒裏有這麽多的好東西,要是放在普通修仙者,光煉化這一口酒裏的藥性恐怕就得數月,對他來說隻將太元仙力運轉一個大周天這些靈力就被全數煉化幹淨。

    袁老祖看到陶勳的臉色迅地由紅變白,心頭也是暗暗驚訝,他對自己所釀仙酒的酒性再熟悉不過,情知剛才那樣一大口喝下去,就算八眉也得立即盤坐運功一刻鍾才能緩過勁,陶勳的表現著實大出他的意料。

    陶勳化掉酒勁,興致勃勃地又喝了一大口,這一次有了準備化解酒勁更快。

    袁老祖不待他喝下第三口便舉手道:“算了,算了,我認輸了。你丈夫這樣喝下去就算喝掉一葫蘆醉清風也醉不倒,葫蘆還有裏麵的酒你們都拿去。”

    丁柔雀躍道:“謳,贏了,贏了,又贏了你。”

    袁老祖一副氣餒的模樣:“又被你贏了,好象每逢打賭你總能贏我。”

    “哼,誰讓你不老實說瞎話,明明是月中,哪來的新月!”

    袁老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道:“快帶他回靈機峰吧,讓他喝一口酒不要運功煉化,借酒勁好好睡一覺,他這些天著實累著了。”

    陶勳感激地施禮道:“謝謝老祖關懷,勳實在感激。”

    袁老祖不悅地道:“剛才還說你小子順眼,怎麽立馬就婆婆媽媽起來了,快去快去,省得我看著心煩。”

    丁柔得到袁老祖的提醒,拉起陶勳就走,邊走邊大聲說道:“老袁,我下回再找你打賭。”

    “嗬嗬,小木頭,以後要常來看我呀。”

    從祖庭山石坊出來飛向靈機峰的時候,陶勳現丁柔的眼中噙滿淚水,忙憐惜地替她抹去淚痕問道:“怎麽啦?”

    “沒怎麽,你那麽累了我卻要別人提醒,是我不好。”接著破涕為笑:“我們賺啦,老袁這次給了我們好大的好處,他的紫葫蘆能吸收天地元氣煉化進酒裏,就算普通清水裝進去放上三五日也成了世間最上等的美酒。”

    靈機峰是仙境內四百零五座仙山之一,也是橙眉真人的開府所在地。

    陶勳被丁柔直接帶回她在靈機峰的閨房,喝一口醉清風借美酒入眠,在她床上睡足三天三夜,將一身的疲憊全部消除,這是他六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覺。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丁柔斜坐於床沿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他伸手輕輕撫過黑緞似的長,萬千憐愛油然而生。

    “你在想什麽?”丁柔睜開眼看著他輕輕地問。

    “在想你。”

    “呸,胡說,我就在你眼前還用再想麽?”

    “雖然你在我眼前,可我總要眨眼,眼睛閉上的時候看不見你就想你了。”

    丁柔心中甜蜜,腦袋往他懷裏拱了拱,狡黠地道:“離你的心髒近了,我能聽出你口不應心。恐怕你閉上眼的時候想是另外一個人吧。”

    陶勳的腦子裏浮現出一個笑靨如花、紅衣如霞、俏麗無雙的倩影,不知道她在哪裏,也有幾天沒見到了。

    丁柔狠狠地扭了他一把:“被我說中心事了吧。”

    陶勳有點呆,趕緊哄她。

    丁柔卻推開他站起,往床邊取來他的衣裳扔過去,沒好氣地道:“褚師姐不在靈機峰,她被選進天機閣,要到天機峰閉關清修幾天。前天臨去前過來看你,逢你休息了便沒吵醒你。”

    陶勳臉一紅,道:“她明明是來看你,怎麽說成看我了。”

    丁柔卻是臉色一變,冷聲道:“我不在家的這六年,你們不是夫妻相稱住到一塊了麽?她不是看你這位夫君,難道是看我這個妹妹?”

    “柔柔你不要誤會,我……”陶勳心急欲辯,卻被丁柔打斷。

    “好啦,你不用解釋,掌門、師父、師伯、清實師兄都已經同我說過了。”丁柔話雖如此說,臉上冰霜可不見消融。

    陶勳忙引開話題,道:“曾聽你說過,隻有內室弟子才能被選進七院,但凡成為內室弟子必須出家修道,她總愛穿道袍,現在總算如願了。”

    “聽到你的心上人兒斬斷紅塵出家的消息你傷感了吧?”丁柔沒好氣地道:“不過你放心,掌門師伯和七院、長老院商議過,為她開了特例,準許她暫不出家,要等她滿六十歲後再定奪。”

    “啊,怎會如此?”陶勳的聲音裏有一絲抑製不住的喜悅。

    “本門規矩成為內室弟子至少須得元嬰中期,元嬰難凝成,多少人止步於這一關前,縱然仙雲山修仙條件得天獨厚,也非輕易可達到,本門萬餘年來修到元嬰中期最年輕者也是四十三歲,成為內室弟子最年輕者六十歲。”

    “六十歲前能修成元嬰已是天才,沒想到峨嵋派竟然還有四十三歲修到元嬰期的不世出奇才。”

    “師姐和你同歲,不滿三十歲就修煉到元嬰後期,這樣的千年奇才自然要吸納為內室弟子,但是她又太過年輕,恐怕不能服眾,故而開此特例,先入天機閣,六十歲後再正式轉為內室弟子傳法授功。”

    陶勳已經穿好衣裳,拉住丁柔攬進懷裏,吻著她的烏輕聲道:“你現在已經修煉到《天冊》煉體第七十二境,算來不比出竅中期差,你才是峨嵋派修煉最快的弟子。不過,我可不許你去做那什麽內室弟子,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一直到天荒地老,永不分開。”

    丁柔被他哄得開心,手腳都軟了,幸福地靠在他懷裏喃喃道:“我也想啊。”

    陶勳忽然一動,笑道:“王思仁快到山下了。”

    丁柔直起身,惑道:“王思仁,玉虎?他跑來作甚?”

    陶勳道:“我早些天讓他取些東西給我送來。”接著湊到她耳邊說了番話。

    丁柔喜道:“正該如此。此事還得你親自動手吧?”

    “不錯,不過後麵的事我卻不方便出麵,還須得峨嵋出麵,都已說好了。”

    “那好,這是正事,你可疏忽不得。”

    “等這件正事辦完,我們便下山回家,在這裏呆了月餘,眼下已是九月中,年底前得進京陛見,總不好飛著去,還得一路舟車慢慢行哪。”

    “急著走,你不怕師姐出關看不見你傷心麽?”丁柔狡黠地一笑:“嗬嗬,不逗你玩了,我準備準備,你的事一辦完,我們就回家去。”

    ※※※※※※

    西京,十三朝古都,昔日天下的政治文化中心,千年以降,華夏重器東移,而今她成為了西北邊塞要地。

    十月底的西京,幹冷的西北風呼嘯著帶起大片黃塵飛沙,城外古道西風,殘陽如血,駝鈴聲響,滄桑如越。

    官道上,五匹馬、兩輛車,一行人馬緩緩走近朱雀門。

    陶勳和丁柔並馬走在最前麵,袁笠、官觳、杜希言各乘一馬跟在後麵有說有笑,進了城門清楚官驛的位置往去投宿。

    “下雪了。”官觳在馬鞍上抬起頭看天,伸手接住一小點雪花湊到眼前仔細地瞧著,他玄功暗運,雪花落在手心許久不化。

    “官哥兒,你沒見過雪花?”杜希言好奇地問。

    “你才沒見過呢。”官觳沒好氣地道:“在池屏住了那麽些年,哪年不曾下過雪了?你小子都成大人了怎麽還是缺心眼哪。”

    “我以為你沒見過西京的雪。”杜希言有點委屈地道:“此城乃文王所建,又稱豐京、鎬京、豐鎬、鹹陽、長安、常安、京兆、大興、永興、奉元,十三朝建都於此,這裏的雪見慣帝王將相、王侯貴胄,見慣金戈鐵馬、興衰更替,哪是池屏那個小地方能比的。”

    “太酸了,你一個小鐵匠不學好打鐵,卻附庸風雅,被那個酸儒帶壞了,正是遇不人淑,掉進了狼窩哪,某人誤人……哎喲!”官觳話未說完,忽捂著腦袋叫起來:“臭婆娘,你又暗算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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