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死神的過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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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將前因後果完全判斷清楚之後,這才發現,眼前這個一臉溫和效益的新情人絕對不想他表麵看起來那麽的簡單。單單是淩家的小少爺,下一任家主的唯一繼承人的身份就足以把他推到一個需要所有人來仰望的高度。想到這裏,他突然間覺得在他的身邊養傷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絕對不相信一個身份如此神秘和重要的小少爺沒有人在暗中保護,這樣看來。如果組織裏的殺手想要對自己或者是把自己救回來的淩雲不利的話,估計他們絕對會付出很沉重的代價。最起碼派過來的殺手肯定全部都是有來無回,從世界上消失的下場,很有可能這些殺手根本就沒有資格或者說是能力驚動這件公寓的主人,就會被無聲無息的從這個世界上抹除吧。想到這裏,死神一向緊繃的神經和壓抑的精神稍微的有一點放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傷勢在完全好之前,呆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邊時絕對安全的。
精神微微的放鬆之下,死神立刻就感覺到自己雙手捧住的淩雲牌此刻的重量已經超出了他的負荷範圍。趕緊將手中的玉佩還給了淩雲,並且順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看淩雲輕描淡寫的用一隻手將玉佩拿住掛在脖子上,死神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就不覺得這塊玉佩很重嗎?”死神發現,自從遇到了這個年輕人之後,自己從小所接受的殺手訓練和信條在漸漸的消失。別的或許死神還沒注意到,但是他的話卻明顯多了起來。雖然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和毫無感情,但是對於一個合格的殺手來說,說話過多的話是一種非常危險的事情。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死神暗暗的吃驚,並且試圖努力的去平複著還在狂跳的心髒。
我奇怪的看著這個殺手:“雖然你身上受的外傷的確很嚴重,但是你在昏迷的時候都沒有出現發燒的跡象。為什麽現在在清醒的時候,反而開始發燒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了呢?這隻是一塊玉佩,隻要是個人都能拿起來,就算是小孩子都能輕而易舉的吧這塊玉佩撿起來。玉佩的重量對於我來說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不過死神,你還真是奇怪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殺手會對別人的事情如此的感興趣,要不是你的確是我救起來的,而且我一直看到你在我的房間沒有出去的話。我幾乎要以為我救回來的,到底是不是那個酷到掉渣的殺手了!不過說起來,死神你小子還長的真是帥啊。都快趕上我了,你這個造型不應該去當殺手的,你如果當影視明星的話,絕對會擁有一大票美女粉絲的……”
死神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顯然對於這個臉皮厚到這種境界又自戀無比的家夥感覺很頭疼。死神深深的吸了口氣,沒打算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他把目光移動到了我放在桌子上的電腦裏麵的遊戲人物上,冷冷的問道:“這個是你玩的遊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款遊戲應該是叫《無極》吧……”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這個殺手居然也會關心這些毫無關係的事情呢,我還以為你就隻知道殺人和任務呢。沒錯,我玩的這個遊戲就是叫《無極》這套公寓的租金和我每天的生活所需可是全靠它呢!”
死神慵懶的將眼神移開,盯著天花板淡淡的說道:“是誰規定殺手就不能有自己的愛好的?我的愛好就是玩網絡遊戲,《無極》就是我現在玩的一款遊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弄一套電腦。就這樣躺在床上養傷的話,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很枯燥和乏味,更何況我是個殺手。現在的話,有《無極》可以打發一下時間也不錯。”
我用非常一樣的眼神看著這個奇怪的殺手,突然間說道:“我現在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組織才能培養出你這樣奇怪的殺手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能夠了解一下。”死神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淒涼的神色,毫不在意的說道:“你真的想知道我的過去和我組織的信息嗎?”我很感興趣的點點頭:“當然,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對這些事情真的很有興趣呢!”我把椅子放在床頭坐下,饒有興趣的看著死神。等待著他的講述。
死神一雙冰冷的眸子裏不斷的有著迷茫和憎恨交替閃過,緊緊明著的雙唇也變的沒一絲血色。蒼白的臉色和眼中偶爾劃過的驚恐厭惡都在說明,這位殺手過去的生活和經曆絕對不平凡。
良久,死神好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淡淡的開始了他的敘述:“我是一個孤兒,這一點倒是和你一樣。在我根本還沒有記事的時候,我的父母和所有的親人就已經去世了。我是被組織收留的,在我五歲之前幾乎沒有任何關於童年的回憶。我唯一的記憶和生活的內容就是每天和一些跟我差不多大的從世界各地收養來的孤兒恐懼萬分的呆在一個光線非常昏暗的大房子裏。別人的童年都或多或少的會有一些美好的回憶,但是對於我來說,那卻是我一生中最深惡痛絕的地獄般的經曆。”
說道這裏,死神閉上了那雙閃爍著驚恐和厭惡的眼睛。微微顫抖的身軀和握得發白的拳頭顯示出了他此刻的精神狀態有多麽的不穩定。我伸出右手輕輕的放在死神的肩膀上,一股最為精純的內家真氣在他體內遊走了一圈,將他激動的情緒慢慢的平複了下來。死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向我的目光也變得避災那樣冰冷了。
他淡淡的,用一個幾乎是旁觀者的語氣輕描淡寫的敘述者:“你幾乎無法想象那個就像是集裝箱一樣狹隘修長而有光線昏暗的房間裏到底擺放著什麽東西。除了我和十幾個跟我同齡的差不多大的孩子之外,整個房間裏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放心落腳的地方。地上到處都擺滿了各式各樣赤身裸體的屍體!有些屍體已經完全腐爛的麵目全非了,散發出能讓人精神崩潰的惡臭;有些屍體被破壞的支離破碎,身體裏所有的內髒全部都暴露在空氣中。在這個房間裏,幾乎世界上所有死因的屍體你都能找到。而我們這十幾個三歲不到的孩子唯一的任務就是,跟這些屍體在一起呆上足足兩到三年的時間!我們這些三歲的孩子隻有在完全適應這些屍體的慘狀,並且能夠清晰的分辨出每一具屍體是用什麽方法殺死的,才會被批準離開那個房間。房間裏的光線非常的昏暗,再加上慘不忍睹的屍體和空氣中彌漫的各種屍體腐爛散發出來的氣味,我曾經一度認為,那個房間就是地獄的第十九層。”
死神顧不上觀察無驚駭欲絕的眼神,自顧自的說道:“你能夠想象嗎?一群本來應該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父母的關心和疼愛,在陽光下盡情嬉鬧的孩子,卻整天呆在一個跟地獄沒什麽區別的房間裏和各式各樣的屍體打交道。這樣的感受和經曆我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我記得非常的清楚,當時和我呆在一個房間的孩子加上我一共有十八個。但是當我們真正的被獲準離開那個地獄的時候,隻剩下了六個人。剩下的孩子有些是在極度的恐懼和無助中自殺了,還有更多的則是生生的被嚇破了膽子而死。隻有兩個孩子並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因為經過了太強烈的刺激,這兩個才剛剛三歲的可憐孩子腦部的神經已經全麵的崩潰了。成為了兩個行屍走肉一般的活死人,最後依然難以逃脫被組織直接殺死的命運。”
“當時六歲的我已經習慣了和任何的屍體打交道,恐懼這種情緒已經在三年的地獄般的生活和經曆種被完全的從我的腦海中剔除了。試想一下,我在屍體種生活了三年,還有什麽事情能夠讓我恐懼呢?我原本以為我在經曆過了這些地獄般的生活後,我的處境會好很多。但是沒想到,真正的地獄才剛剛開始。我曾經天真的認為,我那三年的生活已經是最為讓人難以忍受的了。但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相對於後麵的生活來說,那三年的生活已經算是很幸福了。”
“在接下來的一年裏,我們的確不用再麵對那些屍體了。因為我們必須學會把屍體的任何部位吃下去!當然,最開始的時候。組織的訓練教官還算是有點人性的,並沒有一開始就拿出一些屍體的部分來讓我們吃。我還清清楚楚的記得,我們經過了那三年的訓練的孩子一共是五百個。當時我們走出那個房間的第一頓飯就是一整塊的還冒著熱氣的生豬腦和一大塊鮮血淋漓的新鮮野牛肉,當時我們的教官用非常冰冷的聲音說道,你們這些雜種必須把這些食物全部吃下去。浪費是可恥的行為,要是被我看到有誰哪怕是吐出了一口食物的話。我就會直接送你們下地獄!說到這裏,教官拿起了一把沙漠之鷹手槍,顯然是為了證明他不是在開玩笑。”
“第一次的食物語氣說是吃飯,倒不如說是一段死亡的旅程。當第一個孩子忍受不住將嘴裏的豬腦吐出來的是惠普,教官毫不猶豫的開了槍。伴隨著裝著達姆彈(日內瓦公約中明確禁止使用的子彈,一旦集中目標,目標周圍大概十公分的半徑區域會全部被炸的粉碎)的沙漠之鷹一聲獨有的低沉怒吼,那個第一個吐出來的孩子的腦袋就在我們的麵前被子彈打的粉碎。很不幸的是,我剛剛好坐在這個孩子的旁邊。他那飛濺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濺了我一臉,甚至還有些飛進了我的嘴裏。我當時幾乎都忍不住要吐出來了,胃裏麵開始強烈的痙攣起來。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忍受了三年地獄一般的生活就這樣死去。於是我硬生生將已經湧到喉嚨裏的胃液咽了回去,大口的使勁嚼著還在流淌著鮮血的野牛肉。可是有誰知道,為了不讓我自己吐出來,我手中的不鏽鋼飯叉已經將我的兩個大腿捅的鮮血淋漓了呢?”
看到我幾乎變的沒有一絲血色的鐵青臉孔,死神自嘲的一笑:“那一頓午飯,五百個人最後活下來的隻有兩百三十八個人。剩下的全部被教官用裝著達姆彈的沙漠之鷹打碎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