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唱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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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月之意,乃是一個明字。”西門逸洛身子還未行到門間,明曉兒拍手稱頌道:“公子明智,曉兒這日月之意,極為普通,就是一個明字。”
西門逸洛暗道無聊時,小朱已經拉住他的手,湊到他耳邊,悄悄說:“明曉兒請咱倆上樓淺飲一杯。”
西門逸洛搖了搖頭,他對這個自稱是清倌的明曉兒沒有興趣,長相是好,但以現代眼光來講,長相好的女人並非十全十美。並且,這種女人,除了美貌,她們一無所長。隻不過是以清倌身份占了頭角而已,倒不如那些賣身的妓女來得爽快。
他現在沒有心思去招惹這樣的女人。
“莫不是公子嫌棄明曉兒乃是青樓妓女,所以才會無所視之?”明曉兒不急不徐道:“可否請公子上樓小酌一杯?”
西門逸洛眼瞧見大廳內所有人都因她這句話而將目光都聚集到他們這塊地上,隻得彬彬有禮回道:“我乃是朱公子隨從,大家及小姐不要誤會才好。”
小朱駭然間,明曉兒已經闊步走至他身前,掃了他一眼,又能將目光定格到西門逸身上,嫣然一笑,目眩神迷般。
“那曉兒應當是請今日奪魁之主及其賓客入閣才對。”沒再等西門逸洛找個好借口溜走,小朱早已笑眯眯拉著他的衣袖,回答說:“那感情好,這三杯酒就讓對上詩的——”小朱猛然間想起還不知道他的‘隨從’姓名,也不便詢問,隻得隨著轉身上樓的明曉兒朝二樓閣中走去。
西門逸洛無聊地打量著這二樓的布置,原以為這二樓應當是個清幽香徑之地,但入眼的卻依舊是華麗的帳縵,和一樓廳裏的景象相差無異。
依明曉兒的心性,定然不應該是如此擺置才對。
正當疑惑時,小朱像是查察到他眼中閃過的不解,低聲說:“這二樓平時也是接客之地,不過自從明曉兒來此之後,便會在特定的時間騰出二樓用於迎接她。可見這明曉兒不一般之處,也正回為如此,好多嫖客才會認為能入閣與之共飲是一件重要的事。”
西門逸洛這才明白,原來明曉兒還有此身份,若能將整個一層樓包間下來,定然不是一般女子。更何況……
“公子請坐。”明曉兒伸出纖纖玉手,亮出個請的手勢。
西門逸靠水吃水從二樓朝下望去,西門欽果然氣得麵如豬肝,那幾個隨從也都慘遭狂風暴雨般侵襲,被西門欽大聲喝訓著,絲毫沒有剛才那種溫文優雅的風度。
入閣與平常喝酒倒無兩樣,隻不過是對麵坐的人不同而已。
西門逸洛這才發現,與明曉兒對飲的地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地方,與大廳的差別不過是一個一樓一個二樓,西門逸洛仔細查看四周情況,不得不佩服她的聰明。飲酒時能讓隨從退下,意有毫無顧忌之意,卻也讓入閣之人不敢起歹心。
原因很簡單,喝酒的地方是在一樓大廳所有人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就算他們想用強迫手段,也毫無可趁之機。
西門逸洛不是西門欽那樣想做那種事,自顧自地淺酌一口擺在桌上的酒,小朱知道這戴麵具的男子還在生氣,隻得小聲賠禮道:“真對不起,你若是有其他的事,咱們可以先行離去才對。
西門逸洛斜了眼好奇盯住他們的明曉兒,又再次端起酒杯,一口欽盡。
“這酒可對得上公子胃口?”明曉兒笑語盈盈道:“見公子欽酒,這覺這美酒難得?”
“噢……”西門逸洛語無波瀾道:“曉兒姑娘全騍快言快語,難道說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不知為何,西門逸洛見到她這種女尊神態,總覺得別扭,也許是大男子主義作祟。所以,他得讓對方明白一下,他西門逸洛雖低調做人,卻並不是那種貪圖美色而屈服於她的平凡男人,他還喜歡高調作事呢。
明曉兒眼中飛快閃過一道犀利眸光,轉而平靜說道:“凡是答上詩的公子,皆可讓曉兒為公子做一件事,不知公子想要曉兒替公子做什麽?”
西門逸洛將最後一杯酒灌入口中,大廳裏其他女子歡笑聲傳入耳中,腦中閃過那些同為青樓女子的悲淒,忽又想起今日的感歎,頭不知是酒勁大還是煩亂有點暈沉。
小朱見氣氛有些古怪,忍不住打斷西門逸洛的思緒,俯在他耳邊低聲說:“這個條件就讓給你了,反正我到這裏來隻是為了看眼江南赫赫有名的花魁到底如何而已。”
明曉兒也自斟了杯清茶,茶香嫋嫋,沁鼻攝心。西門逸洛不禁回過神來讚了聲:“好茶!”
明曉兒淡雅一笑,如蘭花乍綻,清幽暗香。饒是小朱也看得一呆,隨後輕咳一聲。
明曉兒哪能看不出這兩個人並非主仆,隻是在她麵前戴著麵具的男子身上好像有種很特別的東西吸引住她,總感覺這戴麵具的男子一定並非這煙花之地的凡客。
可是,他又為何逞強答詩呢?
識人無數,她還從未這般猜測別人心思。
“你要是嫌我在這裏礙事的話,那我就走好了。”小朱也沒了耐性,這麵具男子太冷靜了,好像坐他對麵的也隻不過是名無氏無姓的普通女人,而坐在他身旁的隻是一個煙花之地普通嫖客。
比他還要狂傲,比他還要神秘!
話落,小朱起身朝明曉兒抱抱拳示意告辭。
西門逸洛以為小朱是感覺自己不解風情,正想讓他留步,小朱身旁那個身形高大的隨從快步越過明曉兒安置在閣樓上的丫鬟,直接無視麵帶慍意的明曉兒,俯下身在小朱耳邊低聲說著什麽。
小朱聽到隨從說的話,猛然抬頭凝望一眼西門逸洛,沉聲問:“你說的是真的?”
隨從鄭重地點了點頭,似無間瞥了眼西門逸洛。
“曉兒姑娘,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小朱不想久留於此,四下張望見此時廳內人流如潮,想到了脫身之策。
西門逸洛眼神閃爍間,也已站起身來,聲音如溪流清澈滑過心弦。
“曉兒姑娘是否能依言答應做一件事?”
明曉兒突然心生怯意,繼而想到現在他不能提出過格的要求,故作穩定道:“公子所要求之事,曉兒定然會照辦,隻是請公子不要忘記你現在所在才對。”
如果說西門逸洛剛才是抱著戲謔的心思,現在他就是很想提個要求了。
小朱本想趁著人多之時溜出去,沒想到麵具男子真的提出條件,那他現在是該離開還是要留在這裏聽他會提什麽條件呢?
真是有些為難!
隨從見主子突然停住前行的腳步,知道主子定是因為好奇那麵具男子接下來的話而停住,不免有些懊惱道:“主子,這件事本來就不應該參予進來,你都知道明曉兒不是她,為何還要久留於此?”
小朱對於隨從義正嚴詞的訓導表現出不耐的慍意,隨從也不等他回答,直接點了他的睡穴。
“我家主子不勝酒力,先行告退!”隨從架起小朱,走下閣樓。
西門逸洛雖知這主仆並非常人,也沒有感覺到什麽,隻當是小朱是富貴人家不聽話的公子爺,而隨從則是公子爺的保彪兼職老師。
明曉兒望著小朱的背影啞然失笑,這銀衣公子明明沒有喝酒,這隨從端得如此沒有眼力。西門逸洛好奇掃了眼用水袖遮住笑臉,笑意尤存的花魁,心裏不免得意笑道:“公子即使走了,曉兒姑娘也要完成我所要求的事才對。”
“那是當然。”明曉兒如鶯出穀般的聲音在閣樓回響:“公子請講。”
“不知曉兒姑娘能否為在下唱首歌?”西門逸洛眼裏閃過狡黠神色,笑意吟吟:“早就聽聞曉兒姑娘琴聲人音美如仙樂,不知在下是否有此耳福?”
明曉兒右眼“突”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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