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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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逸洛前腳剛邁進隔壁的屋子,剛才還通行的走廊迅速關閉,像是把這個屋子與外界隔開,隻剩下與水相交接的那扇窗。

    西門逸洛未進門,就嗅到一股特異的香氣,尋著香氣望去,一個春秋爐鼎模樣的香熏落入眼底,隔著流簾,他隻能看到香煙飄渺,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闊步朝屋內走去。

    進了屋,首先看到直對著屋門掛著一幅山水畫的題作,匆匆掃了眼,內容無引人之處,蒼勁的筆法雖稀奇倒也不至於曠古絕今,不過,山水小橋間兩個朦朧相依的背影倒別樣生出一種情愫,彌漫著點點憂傷。

    朝四下裏打量,青紗幔賬,金盞琉璃,梨木鳳雕的大床讓西門逸洛臉上一紅。

    床頭刻有一個曉字,很顯然,明曉兒推薦的房間,是她自己的閨房。想到這兒,睡意正濃的西門逸洛倒是勉強自己支起眼皮。

    一美少女推薦自己的閨房讓他住,在這封建社會裏,其意不言即明呀。心裏這麽想著,身體已經不受控製走到床邊,脫下裘靴,嗬欠連天,西門逸洛嘴裏念叨著明曉兒,沉沉進入夢鄉。

    明曉兒此時正迎著秋意漸濃的夜風,夜風拂麵,垂落眼瞼的一縷青絲隨風飄揚,好不俊逸瀟灑。隻是,此時她臉上的表情卻多了份凝重。

    今天來此探訪的客人,似乎不似前些日子來訪者,居然在這別菀半空盤旋兩個時辰之久而未示麵!

    明曉兒隻覺身後夜風一寒,冷哼一聲,悅耳的聲音脫口而出:“貴客來訪,曉兒應該沏茶上酒才對,隻不過,貴客今日毫無誠意的來訪,曉兒真是不知如何款待了。”話落,明曉兒蓮足輕點間,人已經飛到屋簷上。

    若是西門逸洛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異,古人竟然真的有會輕功的人,而且輕功如此了得,比起古龍武俠裏麵的俠客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明曉兒兀自站立在灰色石簷上,隻一瞬,破雲而出的月光下就多了一個被月光蒙上層銀光的白衣人。

    明曉兒眉頭間有淡淡的霧藹,她,剛才沒有發察白衣女子是怎麽憑空出現在屋簷上的,就連她浮動的氣息都未發覺。

    一絲苦笑爬上臉龐,師父不在,麵前的女子若是想至她於死地,倒真的不是不可以了。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白衣女子注視她的眼神清澈無比,竟同那麵具男子有三分相似,隻不過,白衣女子眼裏更多的是絕塵般的空洞飄渺,而麵具男子是天生的清純。

    將腦中雜念壓下,明曉兒故作不解道:“難道貴客真的是要到舍下喝杯茶?那真是曉兒的榮幸,既然如此,那曉兒也就隻能略盡地主之宜了。”青衣袖舞,三枚銀光閃閃的細針自袖裏突襲而出,直射向那輕挑耳際發絲的白衣女子。

    “淮河花魁明曉兒的待客之道是如此嗎?”如溪水遇石碰撞的叮咚聲響,又似絲竹琴聲環繞,白衣女子自袖裏飛射而出一根白線,將三根銀針變戲法似的穿到一起。明曉兒稍微愣了愣神,輕抿紅唇,“咯咯”地癡笑起來。

    白衣女子眉頭輕鎖,對於明曉兒的笑意有些許不解,但手下卻沒停著,十指糾結生出朵朵淡藍色光芒,淩空變幻的指法讓明曉兒不敢小覷。

    一道牽動氣流的藍光急馳而來,明曉兒頭一歪,那道藍光正好躲過,正當她欲說話之時,另一道藍光已經如影隨行到她眼前,躲避不及,那道藍光順著發隙消失於明曉兒身後。

    明曉兒恨恨地說:“怎麽不帶殺氣,難道是來此戲弄於我?”

    可惡,即使打不過,氣勢上也不能輸!

    白衣女子趁她愣神之際已經身影行至與她不到一丈距離,借著月光,明曉兒終於看到這位夜來探訪她別苑的貴客。

    黑色如同綢緞般的長發大半用銀白色絲帶隨意紮起,餘下的又隨意斜披在肩上,長長的黑色睫毛在月光照射下像蟬翼半透明,在她那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上留下淡淡的扇形,隔著蒙麵的白紗,雖看不清她的麵容,但能讓人輕易想到麵紗下會有張傾城絕世的美顏。長眉若柳,身如玉樹,絲綢質地的白紗將嬌好的身軀包裹著,將原來絕好的身體更顯得玲瓏剔透。

    然而,引起明曉兒注意力的是她腰間別著的木雕。

    借著月光,能清楚看到木雕上燙金楷字“明”。

    “看清楚了?”白衣女子終於露出少見的笑顏,對著明曉兒說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麽就請尊師出來一聚。”

    “不可能!”明曉兒自腰間抽出軟劍,劍尖直指白衣女子,語氣卻是更加冰冷:“要殺便殺,我自認打不過你,卻不會讓你打擾師父清休,更何況……”明曉兒話鋒一轉,平靜道:“師父若在這裏,還會輪到你命令我嗎?”

    白衣女子見她亮劍,揉了揉額角,聽她話裏不像是在說謊,況且,就算明曉兒衝她揮劍,她也不能傷了她,想到這兒,她輕輕一笑,衣袖斂起,朗聲道:“既是如此,那我隻能擇日再訪了。”轉身欲走之際,正當明曉兒思忖要不要放暗器時,白衣女子義正嚴辭訓叱道:“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不該做現在這種事情,否則的話,就算他想保你,有一天你還是會引火**。”說著,環視腳下繁雜變換的走廊閣宇,輕蔑一笑:“這些陣法隻能困住一些凡夫俗子,若是真有人想擒你,也不是不可,你好自為之吧。”

    “不勞明教聖女擔心,曉兒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明曉兒皮笑肉不笑,那兩枚銀針還是打了出去,白衣女子斜了一眼,腳下生風,身形瞬動,明曉兒眼前一花,就沒了她的氣息。

    苦笑一聲,這才知道為何師父那般嚴格要求她習好武功,碰到這等高手,若她想殺自己,怕她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幸好今日她不戀戰,自己說的也是實話,否則的話,還真的會把不遠處自己房中的那個麵具公子吵醒。

    那兩枚銀針還未行至剛才白衣女子站立的地方,足見她速度之快,明曉兒正要收回銀針,白色身影又一次卷袖襲過,看她身形有些紊亂,明曉兒眼前一亮,那兩枚銀針竟是真的紮入白衣女子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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