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節 解秘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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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矮小個子的清真教徒被要求鬆開刑綁,西門逸洛毫不猶豫讓刑者離開他身邊,可那小個子分明是被自己嚇住,開始兩腿直發抖,好不容易停止抖動,招的供也是前言不搭後語。
楊傍歎了口氣,大喝一聲:“把他帶下去,換剛才俺聽說在教裏地位高的那個白公子。”
西門逸洛也不知他從何得出那西門欽居然姓白,也不予以糾正,隻是低聲對管家商量道:“待他招供後,借由我的名號將家兄領回西門府邸,管家你看……”
管家會心答道:“少爺仁慈之心,還希望他日後可以理解。”
西門逸洛苦笑不已道:“連管家都來看西門家的笑話麽?若今日我不管他,那改日待他闖下誅滅九族之罪,那西門家不是要敗在這一代手上?我要救他,並不是因為我乃是仁慈之心的君子,相反的,我是那不但將所有仇恨計恨於心的小人,還是喜歡落井下石的小人。”
那位白公子帶到西門逸洛身前時,身上多綁了兩道繩索,楊傍見西門逸洛略帶錯愕神色,向他解釋:“這位白公子方才不是對公子出言不遜麽,俺就怕鬆開他的禁製,他要是張嘴咬了公子就慘了,俺聽說教徒中有的牙齒裏藏有種劇毒,俺的某個下屬就是被那教徒咬傷後,因傷口感染急劇,魂歸西天。”
西門逸洛心裏更是有股想結交楊傍,別聽他聲音豪邁,說話也是五大三粗,可那心細勁兒在那擺著,若非他提醒,指不定西門欽會不會真做出那玉石俱焚之事。
念此,西門逸洛起身朝楊傍深鞠一躬,駭得這位執刑隊隊長急忙還禮,為難說:“公子千萬別折俺的壽,俺聽說了,就連高太傅都待如上賓,公子更是為外麵百姓躬身入險,公子這一拜,俺可受不起。”
聞言,西門逸洛倒也不做作,果真直直起了身,又重新坐回為他準備的椅子上,打了個嗬欠,對西門欽觀之以冷凜的漠然。
西門欽被他燦若星辰的眸子瞅得噤若寒蟬,急忙招供道:“我乃是清真教祈樂堂堂主,這次聚集民眾於此,乃是聖女所驅,望大人看在小的改正的機會上,可放我一命!”西門欽投以祈求目光,不知何時,寸步不離的管家消失了人影,而西門逸洛置若罔聞道:“既身為堂主,又是這次活動的主要負責人,那麽那觀音像日長寸長之謎,想來貴堂主應該了解嘍。”
聽不出西門逸洛空洞不帶絲毫感情的語氣裏是將他如何宣判的,西門欽對西門逸洛的問題卻是敢言語卻不敢亂答,隻得如實答道:“我雖為祈樂堂堂主,也不過是聽上麵吩咐行事,至於這觀音像為何日長寸長謎,在下愚昧,也不得其解。”
楊傍大怒,叱責道:“胡說!你若不知的話,那俺就隻能打到你知道為止!”見楊傍又用暴力嚇唬這位不甘一擊的西門欽,西門逸洛輕輕搖頭阻止道:“楊大哥莫要再浪費口水與功夫,想必他重刑之下,定然不敢撒謊,再者說,若是這清真教將騙人的把戲告之多人,那麽也起不到玄弄百姓的作用。”
西門欽微然喜道:“正是,正是!”
楊傍白了他一眼,仔細琢磨也有道理,便盤問道:“那你可得到教中聖女何種命令?”
西門欽哭笑不得道:“說來大人可能又會懷疑在下所言,在下自從教中接過守護此地觀音像任務以來,聖女直命隻令在下每日清早與傍晚無人之時灑水祭天,卻是無其它任務。”
楊傍麵帶慍色,牛眼瞪得老大,質疑道:“莫不是你灑水為假,故意將觀音像漲高才是真事,那觀音像周圍有被土重新埋過的痕跡,想來是遮蓋罪行的。”
“冤枉,天大的冤枉!”被這糊塗隊長審案,怕是自己的小命不保,西門欽求助的目光觸到西門逸洛清澈的瞳眸,那雙眸子昔日裏混沌不堪,如今卻令人看上一眼難以舍得移開。
“逸洛,望你明辨!這入教之罪雖不誅連,但我畢竟是西門一脈,逸洛,你看在父親的麵上,求你放過大哥這次,大哥他日定當犬馬相抱,萬死不辭。再者說,西門單傳一脈,逸洛也不想父親九泉之下無繼煙火吧?”
楊傍此時不僅是牛眼瞪得越發大,連嘴巴也是張開難再合上。
他掏耳朵,證實了他耳朵並未有問題,又搖光晃腦一陣,還未到晚上,酒也未曾喝高。那麽,剛才聽到的就是真的。
這位逸洛公子與白公子,竟是親兄弟!
見西門欽被逼的都用親情來感化對方,西門逸洛笑容可掬地說:“大哥的話逸洛何嚐不信,想來那教會之秘大哥剛被巧騙入教,應當還未觸及。即是如此,承蒙大哥所言,逸洛也得解謎之法,大哥一語便能救這外麵數十眾人,再加之已經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功過相抵,想必高太傅也不會為難你。”
西門欽七上八下的心頓時落進肚子裏,不愧有王牌在手,就算是他繼承了西門家業,憑借此勢,半百之後,西門家還是他西門欽的。
西門逸洛燦若星辰的眸子裏百星流轉,邪魅的笑容讓人難以自拔,言罷,西門逸洛再次打了個嗬欠說道:“好了,這謎團已解,還是去外麵相告於高太傅,將那些聚集在此的民眾,一並散去,回家睡個午覺吧。”
管家在角落裏將西門欽所言一字不落盡入耳中,見少爺已經邁步小心翼翼朝外麵走去,便問道:“高太傅可將此人交予少爺?”
高太傅隻聽到那白衣者說是逸洛的大哥,也未深想,賣了個順水人情道:“方才小友已將情勢道出,若我不放人,便是抵毀皇上從寬恩施的聖喻,倒是逸洛小友不畏親權,相助於老夫破解謎團,救百姓於水火之中,如此胸懷,又有如此智慧者,老夫定當上報皇上,以求……”
管家既然得知西門欽已經被救了出來,當下抱拳施禮道:“高太傅定然知道我家少爺怕蛇,少爺有午睡的習慣,這會兒想必是懨懨不堪,在下先行告退。”
風過人離,高太傅未看清其身影,人已經消失於走道中。
高剛穩住被急風帶動的身子,問向高屬:“你可看清這位管家的路數?”
高屬如實答道:“動作過於敏捷,在下實難看清。”
高剛讚許笑道:“不錯,不錯,奇物擇良木而棲,逸洛小友身邊有這等奇人,卻甘願盡職盡責作下等管家者,足以見證小友實力。”
高屬不解。疑道:“怕是重賞之下,必有此夫。”
“若是如此想法,你便是還未看透這位揚言自己非君子乃是小人的逸洛小友。”見高屬麵目間疑更重,撫須問其:“你見那管家待我如何?”
高屬知其是講禮態方麵,憤憤不平道:“天下誰人不知主公之名,但這管家見到太傅一不拜見,二不卑謙,想來也是狂妄之徒。”
“非也,非也。”高剛搖頭笑道:“仔細觀察便知,這位管家一乃不卑不亢之態,二乃不畏權勢之人,就算是太子爺也不像是放在眼中之人,這等人身無長物,隻替他家少爺保管所用銀兩,身著也是管家服,想來,如此之人定然不會對財富熱衷。”
如主公所講,那位管家真不像喜好權勢,圖謀愛利之人。
高剛也不於深究管家的來頭,喜上楣俏,朗聲道:“扶老夫出去,這十多日未破解之謎,老夫倒要看看究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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