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節 四麵川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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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緋舞處理完屍體後一言不發靠在椅子上靜坐,他也沒向西門緋舞陳述與陸雲之間的情況,想來若是想知道其中奧秘,隻能攻打下定州城。
見東方已泛起亮光,他伸了個懶腰,將腰間佩劍別好,做著熱身動作自言自語道:“今天還得參觀演練,不知什麽時候回來。”
“我也有事,近半個月裏得去趟閩浙,你已經有了二十年功力在身,普通殺手刺客想來近不了你的身。但……”西門緋舞頓了頓,繼而想到什麽,繼續說道:“你先前得到的明金恐怕有用武之地了,我不在你身邊的這半個月裏,就讓李笙若看管你吧。”
他重力不穩,直接摔了個狗啃屎,瞠目結舌道:“什麽?讓仙子姐姐看管我?”
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心,西門緋舞自認為他將看管二字咬得極重。
“那是自然,你雖空有二十年功力在身,但卻不能掌握,誰會曉得哪一刻功力爆發出來,萬一失手傷人怎麽辦?”嘴上這麽說,心裏卻隱隱擔憂他會在此戰中受傷,為防如此,他也隻有讓李笙若呆在他身旁看管他。
於情於理,李笙若斷然不會拒絕。
又見到西門緋舞不著痕跡地把狡猾的笑顏隱匿,他哼了一聲,暗想西門緋舞所做之事定然不會危害他,所幸就賣給他個麵子。
讓仙子姐姐看管他,哈哈,求之不得,興許可以琢磨琢磨怎麽玩雙修。
“別打她的歪主意,李笙若是明教教主,功力也不可小覷,萬一玩火**,她煉就的銀針可不是吃素的,說不定狠下心給你紮結了,你就一身輕鬆,後事無憂。”西門緋舞見他正處於夢境之中笑意連連的神色一下子降到冰點,別過頭去叮囑他:“切記不可莽撞行事,上次傷得那麽重,你知不知道浪費我大量寶貴藥材和多年功力才救回你一條小命,這次我離開,你若再受重傷,世上除卻我明俠鬼醫外,隻有一人能夠救你,可惜的是,他現在身處千裏之外,還因我也受了重傷,無計可施,至使我也隻能勸告於你,小心為上。”
聽西門緋舞不嫌聒噪地勸告,他頷首應允:“你放心,像我這麽精明的人,哪裏會淪落上受重傷的地步,你且放心去閩浙,說不定不出半月再回來時候這裏早就打完仗,到時候,我在西門府上設宴款待。”
聽他似是而非的話,西門緋舞聳聳肩,滿不在乎道:“隨你意就好,你隻要記住小心為上,還有,秦放我帶走了,他的傷勢已好,隻不過想要恢複還很麻煩。他現在也幫不上你,我帶他去閩浙轉轉散散心,丟了皇家飯碗,也不知道西門家供不供得起這座佛。”
“嗬嗬,但願如此。”他朗聲而笑,西門緋舞已經走到簾間,忽地感覺身後有動靜,轉過頭去,驚愕萬分地見到一身戎裝的他麵朝自己單膝而跪。
隻見他低垂下眼瞼,恭恭敬敬地沉聲道:“父親保重!”
“嗯……你……也是!”丟下句話,西門緋舞落荒而逃。
他站起身,搔搔頭不解地自嘲道:“不就是平日裏對他無禮了些嘛,怎麽今天表情這麽怪,兒子跪老子不天經地義?換了天皇老子讓我跪我不也就站著嘛,真搞不懂他,難不成是習慣成自然?”
西門緋舞當然聽不到他自話所言,兩騎黑馬趁了天微亮避路擇叢朝南駛去。
他走出帳外時,迎麵看到劉驅奴與一隊士兵正要輕手輕腳自東向西走去,略一思忖,他朝劉驅奴喊道:“劉將軍這麽大早起來是親自帶領士兵晨練麽?怎麽不喊口令啊!”
劉驅奴揉揉耳朵,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西門將軍素來晚起,早已是人盡皆知,因為所有士兵晨練路途不知為何都要經過徐施帳前,他這才命令這隊士兵都輕手輕腳走過,未曾想到將軍竟然起了大早。
他見劉驅奴僵直呆在那裏不言不語,緩步走了過去,這隊士兵見他麵如冠玉,英姿颯爽,又見劉將軍的模樣,而且他們正立於右路軍統帥帳外,哪裏還猜不到眼前這個少年是何人,當下不約而同朝他行禮道:“將軍!”
“大家早上好!”他才驚覺忽視了眾人,挑挑垂落額前的長發,拍了拍劉驅奴的肩膀,喝道:“大早起來沒睡醒麽?劉大將軍!”
劉驅奴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問他:“將軍你醒了?”
他氣極而笑,劉驅奴這是唱得哪出,什麽叫你醒了?
“啊!昨天晚上沒睡好,所以早上起得早。先別說這個,你帶的這隊士兵是怎麽回事?看上去不似四衛兵馬。”
劉驅奴暗自稱讚將軍記性甚好,卻不知他是看到這隊士兵身上未佩帶四衛標誌,即刻答道:“稟將軍,這是林瑞澤將軍帳下的士兵,林瑞澤將軍挑選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不時之需?”掃了眼這隊士兵,不僅看不到他們眼中的鬥誌,連士兵身上備有的士氣都不存在,哪裏用得上去攻城,守營還差不多。
說來奇怪,這右路軍並非精挑細選出來的優異士兵,而是同他四衛雜牌軍神似,就連楊傍見右路軍如此不堪,都明裏暗裏戲笑於他,說什麽右路軍統帥,不過是由一群小雜牌軍將軍,變成大雜牌軍將軍,表麵風光,裏子都是雜牌軍。
劉驅奴瞥見他皺眉思索,大咧咧一笑,問他:“林將軍的話我沒聽明白,事後問韓勇,那小子也說不知道是何用意,林將軍是北方將士,北將裏許多將領都信服他,可我昨天散夥跟熊宇去見這林將軍,原以為是橫叉大刀,手拿大錘的魁梧大漢,可一見到他就差點沒把大刀砸到腳麵上。將軍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怎麽尋思的,你說大明怎麽會有比將軍看上去還不像將軍的將軍?偏偏他還是北方人,比起南方人長得還要水靈,真不知他媽怎麽生的?”
“劉將軍好雅興,居然討論起這個問題來。”他忍俊不禁,突然腦海裏閃過至尊寶的名言絕句,脫口而出道:“還能是怎麽生的,我家鄉有句話十分流行,叫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我估計這句話能夠解釋所有倫理,不過此情此景不該提這件事,你還是說點正經的。”
劉驅奴前頭還在佩服西門將軍說的話,後麵聽他語氣一轉,竟是不讓他在暗地裏編排林瑞澤,賭氣撇嘴道:“還能有什麽事,除了所有將領聽林瑞澤的話經他篩選挑選出一批士兵被他冠以不時之需之用要我們好生照看之外,右路軍營裏還真沒發生什麽事情。”
他聞言點點頭,對劉驅奴說道:“既是這樣,你就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去,哪淨胡侃亂扯,我去其他營地裏瞧瞧情況。”
他踱步遠去,也不去管劉驅奴冥思苦想的模樣。
沒走出十米遠,拐過個帳角,就與張強撞了個滿懷。
“哎喲,誰他媽一大早不長眼!”張強罵罵咧咧直起身,正要上前,他急忙鬆開捂住額頭的手,唉聲歎氣說道:“張將軍怎麽這麽心急?一大早這是要去哪?”奇了怪了,怎麽今天所有人都這麽著急,趕去投胎。
見是西門將軍,張強大驚失色,唯唯諾諾賠禮:“不知是將軍,還望將軍恕罪!”
他搓了搓手,額頭隻不過撞了下,還不至於到怪罪他的地步,並且,他也有錯,誰叫他拐彎前沒打轉向就直接衝過來。
“不礙事,不礙事!”他意氣自如的擺擺手,繼而問向張強:“你帶領的這隊士兵也是由林將軍挑選出來的?”
張強疑惑不解問他:“將軍怎知?林將軍自晨練時分才開始挑選士兵,難不成將軍神機妙算,早就知道林將軍有何用意?”
說實在的,張強實在不知林將軍到底為何,林將軍是北將軍師,與唐宗元齊名並作右路軍軍師,今早晨練時分,林將軍突然提出要挑選軍中有能異士以備不時之需,唐將軍即刻反對他,說士兵團結共進為上,哪裏需要什麽不時之需的士兵,兩名軍師為此你來我往,引經據典自四更天說了小半個時辰,嚇得其他武將紛紛避退三舍,皆為這兩名軍師騰開地方。幸好後來韓勇挺身而出,說出以人為數不計名投票選舉推薦,誰得票數最多,就聽誰的話,到底是要挑選出一部分士兵分批演練,還要集合士兵共同演練。
“唐宗元後來輸了?”他好奇問向張強:“他倆差幾票?”
張強歎息道:“將軍你是不知,僅差一票而已,而這一票,唉!說出來怕將軍笑話。”
他聽張強這般說法,更是難耐心中好奇,俗話講,好奇害死貓,果然不假。
“你且說出來,笑話也不會笑話你啊,再說,我遲早都得知道。”他扔了個難題,張強一擰眉頭,正要開口,卻聽到身後傳來熊宇說話的動靜,當下朝他行了一禮,急匆匆講道:“林將軍命我與劉將軍打前鋒到定州城那裏守著,若是早知將軍醒了,那我就必然聽將軍的命令,可現在已經領了軍令,所以……告退!”話落,引了一隊同樣不能予以重任的士兵朝東行去。
“嘿,邪了門了啊!”他不解道:“這林將軍是何方神聖?挫敗唐宗元不說,把右路軍所有將士弄得神秘莫測的這是要幹嘛去?”
“熊將軍,你等等,從這邊走不是更近嘛!”見熊宇繞道而行,氣得他直跳腳。
“他***,有了林將軍就都不聽話了!不就是平日裏不習慣早起嗎?打明個兒起,我五更天起來督察!看你們這群兵仔子還敢跟我甩滑頭不?”吐完胸中堵心的氣話,已經到了林瑞恩帳外,見又一隊士兵被韓勇領了出來,額頭暴起青筋的同時,已經看到那位傳說裏的林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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