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雲夢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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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瞧了眼關習,說:“小女子,複姓雲夢,單名一個凡字!”
雲夢凡,關習在心裏默念一遍,說:“想必令尊也是想讓姑娘有個平凡的夢,有個平凡的人生,才會取這個名字的吧。”
雲夢凡說:“是啊,平平凡凡才是真麽。”說完那女孩歎了口氣。眉頭又皺出一片哀愁,長長的睫毛上擔著正愈融化的雪花,看起來楚楚動人。
關習趕緊收回目光,生怕陷了進去,但又不想與這女孩冷場,話鋒一轉說:“天寒地凍,我與姑娘又甚是投機,何不找個雅座,溫一壺熱酒,談談人生,談談理想。”關習說這些話的時候,卻是去掉了前世與女孩搭訕時的猥瑣,很是一臉正經,難逢知己,其實關習心裏並沒有其他想法。
雲夢凡瞧了關習一眼,輕聲說道:“難得公子有此雅興,我又怎敢拒絕。”關習著實沒有想到這雲夢凡卻是答應的如此爽快,要知道在這大漢國,女子與中國古時相同,都是閨中望月的大家閨秀,很少在外麵拋頭露麵,卻不想這女孩雖隻有十五六歲,但絲毫不受禮製的約束,而且也不是那種叛逆的無視,而是一種隨心的平靜。沒想到今天自己由於心情煩躁而出來透氣,卻遇到了這麽一位靈動開明的出水芙蓉,內心的好感中又多了一絲好奇,不知這女孩生自哪家,會有如此深明的思想。
兩人結伴來到了關習經常去的哪家酒館,也就是來魯行郡郾城第一天晚上去的那個酒館,剛走到門口的時候關習愣了一下,感覺這酒館的門口少了些什麽,細想之下才覺,整日坐在這酒館門口的那個小乞丐不見了,要知道幾個月來無論是刮風下雨,這小乞丐可是一種坐在這個酒館門口的,就是前些天,下雪他也隻是加了幾件破舊的棉衣而已並沒有離開,關習雖幾次邀請這乞丐與自己同住,不過每次他都不予理喻。此時沒看見他的身影,關習總感覺這酒館少了點什麽似的。
雲夢凡見關習看著門口的一塊空地呆,問到:“公子為何不走?”
關習聽見雲夢凡的話才回過神來,歉意的笑了笑說:“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位故人。”
雲夢凡說:“想不到公子也是有情有義之輩。”
關習說:“無情無義,此不成了花草樹木?”
雲夢凡笑笑不語,兩人並肩走了進去。這家酒店的掌櫃是個女人,而且是個豪爽的女人,關習曾見過她拿起臉盆大的瓷碗與一個彪形大漢拚酒,結局卻是那大漢悲劇的被撂倒了,而這老板娘卻是大罵一聲廢物,接著喝酒,關習有時覺得她要是個男的,後麵肯定有一群被她魅力感染的弟兄,幾個月下來,關習與這老板混的也差不多熟了,最起碼偶爾還可以賒賬,雖然關習現在並不缺錢,但並不願意整日把那些沉甸甸的銀子放在身上。此時酒館的人並不多,三桌五人,都是些常客。
“啤酒小子來了啊~~~”老板娘見關習進屋,喊了一句,卻又看見了跟關習結伴的雲夢凡,麵容一變帶著玩味的笑容,故意提高聲音說道:“呦~~還拐騙一個小姑娘。”
“是啊,啤酒小子,哪騙的小姑娘,也不給我們介紹介紹。”酒店裏的一些常客也湊起了熱鬧。
關習知道這老板娘他們並沒有惡意,就是沒事喜歡開關習玩笑而已,要知道關習正經的時候很少的,因為能讓他正經的事甚少,關習在重生大6也有十五六個年頭了,正經了也就那麽幾次,赤蓮他們因為對小隊的感情跟關習爭鬥那算一次,與清靈山劍修戰鬥算一次,王叔死後帶小隊走出山林算一次,與林樂之戰也算是,最後就是與雲夢凡相遇了這次了。算起來關習認真的時候都是與靈山兒他們相遇之後了,其他時間關習就如那日賣酒時那樣,大喊八星八鑽啤酒隻要九九八那般沒心沒肺,所以平日裏也能跟老板娘們打成一片,對於老板娘的話,關習到時不在乎,可是雲夢凡呢?畢竟人家是女孩子,關習瞥了一眼旁邊的雲夢凡,卻不想她隻是笑笑,好像並不在意。
關習又看向酒館的老板娘笑了笑說:“男婆,你就不能管住你那張大嘴,你什麽時候才能吐出象牙來啊~~”旁邊的雲夢凡撲哧的笑了出來。酒館裏的那些酒鬼也哄笑了起來。
那老板娘把抹布往櫃台上一摔,說:“嘿,你個臭小子,變著花樣罵老娘啊~~~”說著抹起袖頭就奔向關習。
關習趕緊說道:“你可不要耍潑啊,也不怕我朋友笑話!”
老板娘停了下來,說:“哈,我會怕人笑話?怕人笑話我就不開這個酒館了。”而後老板娘看了一眼關習旁邊的雲夢凡,隻見她輕笑不語,看似大家閨秀卻毫不避嫌這市井酒館裏的三教九流,收回目光,話鋒一轉說:“今天看你朋友在場給你麵子,改日再教訓你。”說完又回到了櫃台裏。
“是啊,男婆,棒打鴛鴦可不是什麽好事啊~~~”一個酒客笑著說道。
老板娘瞪了一眼那酒客說:“豬頭八,你他媽知道什麽是棒打鴛鴦麽,裝什麽文人騷客,再他媽廢話,就把你欠的酒錢結了滾出去。”那人立馬脖子一縮,不在言語。
關習見老板娘重新回到櫃台裏,自己去火盆裏拿出一壺溫好的清酒,兩碟小菜,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而雲夢凡看了一眼凳子上的汙漬,也不在意,與關習對坐。
關習幫雲夢凡斟了一杯,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說:“其實老板娘平時說話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並沒有什麽惡意,你也不必太在意。”
雲夢凡笑了笑說:“這才是真實的人,又有誰能像這位老板娘這樣真實的活著。”
關習抿了一口酒,一條火線從喉嚨燒至腹中,頓了片刻說道:“別人笑自由之,我自為之!”
雲夢凡說:“我自為之,嗬嗬,公子說的不錯,人生苦短,數百年便是灰飛煙滅,做自己想做的事,又何必在乎別人眼光,看公子能與他們打成一片,想必平時也是灑脫之人。”
“灑脫?”關習苦笑兩聲,將杯中的酒一口喝完,又斟了一杯,說:“我倒是想灑脫。”關習指了指房頂說:“天壓著,我怎麽灑脫。”
雲夢凡順著關習的手指看了兩眼屋頂,又看看窗外的雪花,不在言語,抿了兩口清酒,臉上浮出兩片嫣紅,霎時動人。兩人都是看著窗外,想著自己的心事,看那雪花在黑夜中舞動,酒館的人漸漸的都走了,喝醉的還在的狗吠的伴奏中哼著歌曲,老板娘男婆看著跳動的燭火在那出神。
整個夜晚,關習和雲夢凡都這麽安靜的坐在那裏,偶爾抿一口清酒,其餘都是看著窗外,順著他們的目光可以走到天外。陽光照在剔透的冰雪上,映入兩人的眼中,眨了下眼,關習才覺夜晚就這麽過去了,老板娘男婆此時已經趴在櫃台上睡著了,酒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打掃幹淨,凳子全部放在桌子上,青磚上沒有一絲灰塵。而關習卻渾然不知,男婆是什麽時候清理的。
收回目光,前麵已經沒有了雲夢凡的身影,目光追向門口,隻看見一個白色的倩影走了出去,雲夢凡已經走了出去。關習收回目光,並沒有追去。把杯中的酒喝完,自語一聲,有緣自會相見。
關習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拿出一兩銀子砸向了男婆的頭部,然後趕緊跑了出去,再也沒有昨晚的那種安靜,而是變回了平日裏的沒心沒肺。
“啤酒小子~~~”被銀子砸到頭的老板娘大吼一聲衝了出來,隻是這時關習已經帶著一聲長笑走向了遠處。老板娘男婆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關習,摸了摸被關習砸出的那個大包,說:“臭小子,到底哪個是你。”轉身回屋了。
再說關習,剛回到小院子裏就看到眾人站作一排嚴肅的看著自己,關習愣了一下,問到:“幹嘛?我臉上有花?”關習笑了笑,但靈山兒他們卻是沒有一個人笑的出來。關習突然心裏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襲邊全身,小心的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眾人依舊沒有說話,靈山兒指了指腳下的樹枝,關習順著靈山兒的手指看了下去,那是連月修煉時用的樹枝,前幾天的時候還是翠綠的,而如今卻是萎靡的枯黃。
連月,關習突然現連月並不在小院裏,心裏一突,問到:“連月呢?連月去哪裏了?”
“連月出城了。”說話的是赤蓮。
“什麽時候出去的?”關習神情一變,目光掃了眾人一眼,巫魂他們都看向了小旱,小旱委屈的低下了頭。關習瞪了小旱一眼,生氣的說道:“小旱,連月什麽時候出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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