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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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賓館吃罷晚飯,小黃建議大家到廣場跳彝族鍋莊舞,這是極具少數民族風格、節奏極強的圓圈舞,大家圍著一大堆篝火跳舞唱歌,遊人人人可以參與。

    我們自然都有興趣,大家一齊沿著街道擁過去。偌大的廣場上,沒有篝火,卻有一群穿著彝族服裝的少女正跳得帶勁,很明顯這是政府的組織行為,目的是增加當地旅遊業的民族特色,提高遊客參與的興趣。

    大家看了一會,個個都躍躍欲試,卻不知道可不可以加入,導遊小黃鼓勵大家隨意參加,說罷自己當先加入,正在大家猶猶豫豫的時候,幾個其他地方來的遊客也加了進去。

    郎燕忍不住了,“大哥,咱們去。”

    我和她手拉手站進去,立即有兩位彝族姑娘鬆開手,一人拉我,一人拉著郎燕,圍著邊跳邊轉圈。女孩子天生有舞蹈的天賦,我一直沒踩上點,郎燕早已跳得很純熟了,她笑著指點了我幾招,慢慢的也能跟上大部隊了。

    我抬頭一看,舞圈增大了許多,我們團有一半已經加進來,張晶晶、胡飄飄、柳如煙都跳得很優美,節奏、動作與彝族女子相差無幾,大家越跳興致越濃。

    郎燕開心得臉上像開了花。

    拉著郎燕手的彝族阿米子在外麵同伴的招呼下突然鬆手,另一隻手伸過來,由於在不停的轉動和跳動中,郎燕也沒注意對方是誰,拉了一會才現是張晶晶。郎燕突然把手一摔,嚷著對我說:“不跳了。”說畢就跑出了圈子。

    張晶晶突遭冷遇和難堪,眼睛裏的淚水湧出了眼眶,我歉意的看了她一眼,退了出來,到處尋找郎燕人時,現她正在一旁的水龍頭下洗手。

    我慢慢走近,說道:“再洗皮要破了。”

    郎燕恨恨道:“我就洗,就洗,太髒了。”

    我正要勸她,回頭卻突然現張晶晶在不遠處正低頭離開,“遭了,我們剛才的對話也被她聽去了。”

    我感覺郎燕有些過分,卻又不好勸說,見她還在洗,一把拉起她就往回走,郎燕掙紮了一會,見我態度堅決,才乖乖的安靜下來。

    “燕子,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傷人家的心?”

    郎燕不滿的嚷道:“你說的人家是誰?難道我不傷心嗎?”說著兩眼泫然欲滴。

    我耐心勸道:“我知道你傷心,可這是公眾場合,眾目睽睽之下,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到了你們之間生的事?”

    “看到又怎麽樣?不要臉。”

    我見她不可理喻,心裏有些生氣,決定冷她一陣,免得她在氣頭上什麽話也聽不進,於是默默的走著,一會抬頭看看天,一會看看遠處,總之就不理她。

    過了一會,她憋不住了,上來抱住我手臂,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氣了?”

    “沒有。”

    她偏頭看我眼睛,我抬頭望天。

    “6哥哥,你真生氣了?是我不好,我給你道歉好不好?”她搖著我手臂,“好不好嘛?”

    “燕子,事情的厲害關係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爸和她的事現在絕對不能讓第五個人知道,你這樣把矛盾公開化,別人會怎麽想,會怎麽看?會怎麽懷疑?要知道,你爸爸是縣委書記,這些事一旦公開,對他的影響是很大的,後果會很嚴重。”

    郎燕低頭道:“我知道,可是我就忍不住,感覺……感覺太髒了。”

    “心裏難過、憤怒,這都是正常的,可你有意誌力啊,要克製,克製……懂不懂?”

    “我明白,別把我當小孩,我已經很努力的克製自己了。”

    “說明你做得還不夠。”

    “給我一點時間嘛。”

    “好,這事今天就不說了,我們到那邊賞月去。”

    “好啊。”

    我知道這種情緒需要常的毅力,郎燕一時失態那是正常反應,就是張晶晶太難堪了,她是個很驕傲的人,受到的傷害會比一般人更深。

    幾位女同學的住宿又生了一種耐人尋味的變化,我和郎燕賞月回到賓館時,胡飄飄已經在小黃的床鋪上坐著,看見我們友好的微笑,說道:“我和導遊換了房間,不知道燕子歡迎不歡迎啊?”

    郎燕歡快道:“好啊,咋不歡迎。”

    我感歎這些女人們真能折騰,住宿也能變化出這麽多花樣出來,導遊小黃都成聽用了,成了她們之間關係微妙變化的風向標。

    張晶晶寧願與外人搭鋪也不願和柳如煙在一起,說明柳如煙成了公敵,胡飄飄那種滿臉很明顯是堆出來的生硬笑容,也泄露了她主動和郎燕搭鋪的內心動機不純。

    郎燕哪裏知道先鋒縣這些女人們複雜的內心世界和市儈的心裏?隻當別人是喜歡她,都願意和她真心實意在一起。

    我回到房間時,黃塵中已經收拾躺在鋪上,見了我會心的笑道:“今天節目夠豐富的啊。”

    “你是指什麽?”

    “三角關係啊,你一定看到最精彩的內幕了,說出來聽聽。”

    “沒意思,他們那點狗血爛事提起羞人巴巴的。”

    “你們究竟看到什麽了?”

    我哈哈哈一笑,揶揄道:“沒想到老黃你是八婆,對這些事很感興趣啊。”

    “誰不八婆?6川我給你說,別小看這些風流豔事,在官場中往往能左右一個地方的人事格局,眼下先鋒縣正是男人主政女人做主的時代,既然你我立誌要在仕途拚殺一場,這些事就不可小看,更不能忽視。”

    我若有所思,仔細一想,他說的無不道理,“老黃,你不過比我早畢業七年,學的也是農學,我看你都成官場老手了。”

    “老手有球用,一直是觀察家,入不了場,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這些年沒事就做分析總結,剛剛才看出一點端倪,以前都是昏昏噩噩的過,要不是在一次喝酒過程中我們王書記把我點醒,現在還是懵打懵撞。”

    我很感興趣,問道:“他怎麽說的?”

    “就一句話:小黃啊,‘難得糊塗’在政治上是不管用的,在我們先鋒,得研究瓜藤理論。我不明白什麽瓜藤理論,後來找了一個機會認真向他請教,才真正搞明白我們縣的人事格局。”他激動的翻起身來,說道:“我以前和你一樣,想憑自己的能力好好幹工作,好好表現,拚死拚活把每項工作都搞到最好,領導很高興,可工作幹好了有什麽用?大不了換來領導一句表揚,每次縣上來考察幹部時都輪不上,說是民主推薦吧,可組織上每次提出的推薦條件都和咱條件不靠邊,看著一些平時像蠢豬一樣的人個個被提拔,你想想我那時候是什麽心理?”

    “能理解,我曾經也有過類似的感受。”

    “嘿嘿,我現在才明白,量材錄用。”

    “什麽量材錄用?”

    “你也不知道啊?告訴你,就是組織上每次都是提前圈好了提拔對象,文憑、年齡、籍貫、工作經曆、性別等等等都可以成為推薦的必備條件,比如你們單位如果有兩位資曆、能力都差不多的人,但某領導要提拔的是其中一人甲,於是組織部就把二人的基本情況一研究,如果甲是大專,乙是本科,文憑就不做要求了,一看甲29歲,乙已經31歲,推薦的苛刻條件就出來了,推薦一名現任中層幹部,3o歲及以下的年輕副科級後備幹部,如果兩人年齡都3o歲以上,就加上一條,任現職多久多久,總之要讓大家知道,組織上這次要推薦的就甲某。”

    “我日,這一招真***絕。”

    “嘿嘿,不絕?不絕怎麽能‘實現組織的意圖’?”

    “謝謝老兄,我又學到了真知識。”

    “6川,你現在天地人和都具備了,欠缺的是東風,東風一到,大鵬展翅九萬裏。”黃塵中說得很誠懇,很期待。

    “謝謝你吉言,我們兄弟學了滿腹知識,如果這輩子能夠有所成就,也不辜負了自己寒窗苦讀十六年。”

    “是啊,學得滿腹才貨與帝王家,古代的士子尚且想一展抱負,何況你我?說真的,我這輩子野心不大,能謀得從七品光宗耀祖就行了。”

    “嘿嘿,你野心還不大?從七品也是副縣級,一般人望塵莫及了。”

    “6川,我可什麽都對你兜底了啊,死心塌地,一心一意,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言語。”

    “好,今天我們算是交心。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相信我們這輩子絕對不會落於人下。”

    黃塵中激動道:“說得好,‘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可惜此時無酒,不然我們可以浮一大白。”

    “何必有酒,心意相通就夠了,目前最宜韜光養晦,山藏海納。”

    他點點頭,讚同道:“對,槍打出頭鳥,趁勢而動。”

    黃塵中也是外地人,我們這兩個外地人此時此刻心意相通,情投意合,雖然相處不過短短的三個月,可相知已經一生。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相信黃塵中也有同樣想法。

    我從浴室出來,黃塵中仍然不放過。

    “你們究竟看到了什麽?”

    “你真的八婆?不會吧?”我知道黃塵中輕易不會這樣固執,一定有什麽原因。

    他神秘一笑,說道:“這三人關係微妙,我想看看最後結果。”

    “恐怕不僅僅這麽簡單吧?”

    “哈哈哈……瞞不過你,柳如煙你是知道底細的,苟大全的禦用女人,現在又與胡適才勾勾搭搭,再加上胡飄飄,一定有好戲看。”他麵容一整,嚴肅說道,“不要小看胡適才,今後也許是你我兄弟二人的一大勁敵,不可不察。”

    “嗯,你顧慮得對,槍杆子裏麵出政權,太祖說的。”

    “公安局是個很重要的權力部門,許多領導的短處都被他們拿捏在手裏,如果不提前重視,就會陷於被動。”

    “說得對,”我也感覺到這問題的重要性了,以前隻是在表麵上想一想,從沒和自己的前途聯係起來,“要說這三人的行徑嘛就一個字:賤!胡飄飄下賤,柳如煙夠賤,胡適才很賤。”

    “哈哈哈……你都總結好了。”

    “你知道我今天看見了什麽?胡適才正和柳如煙摟在一起親嘴,正好被我碰個正著。”

    “他們有什麽反應?”塵中饒有興趣。

    “柳如煙尚有一絲羞恥,低頭跑開,胡適才***簡直是戴有烏龜殼,臉也不紅一下,洋洋得意,仿佛還是光榮的一件事。”

    “是光榮啊,和縣太爺共用一個女人,誰有這份光榮?”黃塵中皮笑肉不笑的。

    “我估計他當時的心裏正是這樣想的,這小子自命風流,自命不凡。”

    “這是他的致命短處,能有多大前途就看他造化了。”

    我點點頭,繼續道:“後來我和燕子又在另一處現了胡飄飄,一個人躲在一邊悲傷,哭得眼睛也紅了,還對郎燕說風把沙子吹進眼裏了,哈哈哈哈……這賤人把老子當三歲小孩了。”

    “嘿嘿,的確夠賤啊,又是不***什麽寶貝,爭不到手還傷傷心心哭一場。”

    “這柳如煙也真是,周璿在三個男人之間,難道搞這些事也上癮嗎?”

    “6川,你仔細看柳如煙,這女人生具異相,那雙眼睛桃花一樣嫵媚,勾魂攝魄,說不定有特異功能,一個男人怎夠用?”

    “老黃,你也脫了人家褲子的?這樣了解。”

    “脫她褲子?怕怕,這種女人多是粘粘草,一經粘上便很難脫身,再說人家也看不上咱,檔次不夠。”

    我笑道:“二女爭夫,夠胡適才喝一壺的。”

    夏天夜晚炎熱,不容易入睡,我和黃塵中興致勃勃吹到十二點方才各自睡覺。

    第三天遊邛海和廬山。

    邛海位於市區東南五裏,高原內6湖泊。邛海湖形似蝸牛,頭在西北的海河出湖口—帶,湖長11.5公裏,最寬5.5公裏,平均寬度2.7公裏,湖岸線長35公裏,湖盆為鍋底形,湖岸到湖心深度變化很大,大多數水深在15米以上,湖泊最大麵積31平方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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