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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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林通過了望口,循聲望去,隻見校場口出現一團熊熊烈火,比落日還要紅豔,比晚霞還要絢麗,韓林目為之眩,仿佛周圍的空氣溫度竟然突然升高。
韓林晃晃腦袋,定睛一看,隱約間原來是一頭血紅的駿馬之上,騎著一個紅袍魁梧男人。駿馬速度快捷無倫,如火苗噴射一般,眨眼間,留下一條淡紅的殘影,就到了眾兵包圍圈處。
韓林這才看清楚,那紅馬足有兩丈來長,一丈高,全身血紅,它的四肢修長而健碩,足有兩尺長的紅色鬃毛隨風飄散,仿佛天火一般,在陽光下嬌豔的燃燒。
馬上男人高大威嚴,一身純紅錦袍,沒有任何點綴,須發皆紅,連眉毛都是火紅之色,臉頰棱角分明,如刀切斧砍一般。
所有人都停住了自己的動作,包括瞎了一隻眼睛的磐犀獸,也在唐豪的念頭命令下安靜了下來,奔了回來,唐豪將其收入召喚內天地之中。
城主曾誠恭身子一翻,也不見他如何刻意作勢,就下了血龍馬,其動作如行雲流水,飄逸不羈。
“唐都統,怎麽回事?”曾誠恭淡淡的問道。
曾璿琪跨前一步,扭著曾誠恭的衣袖搶先說道:“恭喜老爹,我軍中出了一個異能召天士,天賦異稟,竟能召喚出各種防禦工事,呐,你瞧,那座堡壘,就是他召喚出來的,他報名參加挑戰百夫長之位,比武之中不小心傷了唐大都統的弟弟,唐大都統懷恨在心,又對那人的特殊能力嫉妒無比,妒火中燒之下,遂下令將之圍殺。而我主張先將事情弄清楚,再動幹戈,而唐大都統一而再,再而三的違反我的意思,屢勸不止,如此剛愎自用、心胸狹窄、嫉賢妒能、公報私仇之小人,又有何德何能成為一軍首領呢?應該將之革職查辦!”
曾璿琪巧嘴如簧,長舌似槍,當著唐豪之麵,就直接在父親麵前大打報告,氣得唐豪臉色鐵青,但見曾誠恭微笑不語,貌似在認真傾聽女兒述說,卻又不便輕易打斷。
曾璿琪說完,曾誠恭不置可否。唐豪抓住機會,上前一步,躬身拱手行禮道:“城主大人,那妖孽…那人一身邪術,不但能召喚出建築物,而且擅長用毒,如此修為之人,卻潛伏於我輔兵營中,可見其用心之險惡;在擂台之上,又毒斃我百夫長之召喚獸,當時唐百夫長明顯已敗,而那人卻並不罷手,射中唐百夫長數十支箭羽,其惡毒用意不問可知,定是要將唐百夫長當場殺死。當時唐百夫長仆倒在地,背上插滿箭羽,生死不知。按比武規矩,故意殺人者,死!我遂下令將之圍殺。而那人竟然負隅頑抗,又毒殺我將士數人,如此妖孽一般的存在,豈能留他!”
“林副都統,唐都統所言是否屬實!”曾誠恭知道女兒喜胡說八道,歪曲事實乃是她的拿手好戲,其實現在心中早信了唐豪所言,但又不想立刻就逆了女兒的意思,又想那人確實功法怪異,特別是對於軍隊來說,大有用處。心想隻要他不是十惡不赦之徒,赦免其罪,留用觀察,要是能為我所用,自然是大大的好事。而他又知道,副都統林浩在這個副都統的位置已經將近十年了,早就想升為都統。其表麵上對唐豪惟命是從,但暗地裏不知道向自己打個多少次小報告,所以將此事的評價交給林浩來處理。
林浩見這次唐豪竟然得罪了曾璿琪,而見曾璿琪竟然大勢詆毀唐豪,不由得心中大喜,認為這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於是說道:“唐都統所言屬實,但小姐也說得不差。之所以他們表達的意思大相徑庭,那是因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而已!”林浩來了個兩不得罪,但隱含的意思就相當耐人尋味了。
“你且說說,怎麽個角度不同?”曾誠恭問道。
“小姐因為見那人功法奇異,見才心喜,知道城主大人求賢若渴,唯才是舉,所以才會認為那人並無罪責,而事實上,是否是…故意…殺人,本就不好判斷!”林浩將“故意”二字語氣加得極重,繼續說道:“而都統大人見親弟弟的召喚獸碧眼虎蛙被殺,唐百夫長又匍匐在地,生死不知,所以關心則亂,方寸大亂,下令圍殺,也無可厚非。然則後來見唐百夫長並未殞命,但那時幾名士兵去處理虎蛙屍體,不小心中毒,要將罪責加在那人身上,也是說得過去的。”林浩低眉順眼,麵無表情,侃侃而談。
“哼!說了一大堆廢話,你究竟是支持我還是支持唐都統?直接說就是了!”曾璿琪刁蠻的道。
林浩重重一拱手,卻並不再說話。而唐豪卻是心下大怒,那林浩說的表麵上好像是兩不相幫,而實際上卻隱含著說自己公報私仇的意思。
就在這時,刀盾兵百夫長包平奔了過來,報告道:“城主大人,都統大人,那幾名中毒的士兵並未氣絕,但我等卻不敢擅自移動,恐其劇毒蔓延,請諸位大人示下。”
“速速派軍醫上前查看,那既然如此,先將那人控製起來,細細調查,看其身份是否清白,若有疑點,定斬不饒;若是其身家清白,但那幾名中毒兵士,如果因此身亡,雖非那人本意,但其也罪不可恕,定要重重責罰。林副都統,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曾誠恭決定道。
“老爹,如此異能之士,為何你不親自查問?不如將之召來,親自詢問,事情就清楚了,你們老是喜歡將簡單的事情搞複雜。”曾璿琪搖著父親手臂說道。
“好,林副都統,你去將之召來,我親自問話。”曾誠恭拗不過女兒,隻好如此,況且他對韓林也非常好奇,急於弄清楚韓林身份。
林浩奔到堡壘下,喊話道:“城主大人有令,令你速速撤去堡壘,前去答話,若不遵令,死路一條!”
韓林見林浩奔過來,卻並不立即下令射殺,聽見其喊話,暗想:“那紅衣人恐怕就是城主了吧,剛剛如不是那城主下令,眾將士衝將上來,加上那磐犀獸,定能將堡壘攻破,若我現在還堅持,定是性命不保,還不如上去解說清楚,看是否會有轉機。”
韓林將眾兵士收入內天地,又將堡壘收起,命幾個市民馬上進行維修。
跟在林浩身後,來到曾誠恭麵前。唐豪見韓林過來,忍不住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之生吞活剝。
“姓名,年齡,何方人士,家中都有何親眷,在何時何地啟靈?何時加入我軍中,為何身懷絕技卻潛伏於我輔兵營中?”曾誠恭問道。
“稟城主,我叫韓林,今年十六歲,家住落日鎮韓村,家中有父母雙親,還有一個弟弟,我於三個月前就在本城啟靈殿啟靈。當時繳納了鄉親們湊齊的一千兩銀子的啟靈費,身無分文,無處可去,於是在啟靈殿那位老爺爺的介紹下,前去西門應征,召兵大哥嫌我年齡未滿,於是要我從輔兵做起。”韓林老實的答道。
曾誠恭心中一喜,看那韓林表情,定未撒謊,也不像包藏禍心之人,如真是這樣,大可為我所用,他如此年輕,就有此等本事,以後發展起來,實力不可限量啊!心中又狠狠對那啟靈殿的人與那招兵頭目責備了一下,有這樣異能召天士出現,竟然不報!
“咦,你竟然跟我同年,你是幾月份的?看是你大還是我大?”曾璿琪聽韓林說十六歲,雖然瘦弱,衣著寒磣,但也長得眉清目秀,五官精致,於是忍不住問道。
曾誠恭禁不住微笑搖頭。
韓林見她一生火紅,桃腮杏麵,笑靨如花,眼如清泉,問得也似親切,於是說道:“等再過兩月,過完年,我就十七歲了。”
“哎,我比你小,我叫曾璿琪,對了,聽說你們落日鎮大多為獵戶,你家中也是獵戶吧,你上山打過獵嗎?打獵好不好玩?”曾璿琪見到同齡人,拉開話匣子,就止不住了。
“琪兒,要不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府去了。”曾誠恭見女兒岔開正事,聊些無關緊要之事,故意說道。
“嘿嘿!好了,我閉嘴,老爹,你慢慢問吧,…你可要老實回答,我爹奸詐無比,哦..不是,是英明無比,你一說謊,他看你眼神就知道了,嘻嘻!”曾璿琪可不覺得自己這樣對待一個年齡相若的異性會有什麽不好意思,她本就大大咧咧,驕橫任性,處事隨心所欲,毫無顧忌。
“這死孩子,竟然這樣說老爹。”曾誠恭心謗腹誹。
“然則你有如此本事,讓你屈就輔兵,你也願意?”曾誠恭繼續問道。
“當時剛剛啟靈,我隻感到我召喚內天地一片漆黑,而本命召喚物也是一個毫無戰鬥能力的農民,不由得心若死灰,心想鄉親們的深情厚誼怕是報答不了了,是後來才發覺那農民竟然會建造防禦工事,又發覺黑暗天地中不知從哪裏冒出些軍士,前來駐守工事,我又能夠將他建的防禦工事召喚出來,但那防禦工事卻不便控製,隻要有人攻擊,它就會自動反攻,根本就不像其他人的召喚獸一樣,說停就停,所以這樣就誤傷了唐百夫長大人。”
曾誠恭心中了然,暗讚一聲:“好農民!真乃神農也!”
“林副都統,你立即親自前去落日鎮韓村,將他所說核實清楚。對了,到城主府賬房領取二千兩銀子,若核查屬實,將那二千兩銀子分給鄉親們,按當時湊錢的雙倍分發。”曾誠恭命令道。
韓林心中一喜,但也不想無功受祿,他本身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情,心中一動,於是說道:“城主大人,幫我還人情就不必了,我的那場比武究竟還算不算數,我可是借錢下了重注,買我勝的!”
“哈哈,當然算數,比武還要繼續,如果你真能再次勝利,按規矩那百夫長之位,也是你的了。”曾誠恭爽朗一笑,卻並沒有讓林浩不必領取銀子,林浩知道城主之意,急急而去。
唐豪見這情形,臉色陰暗,如將下雷陣雨的天空一般,那韓林不但毒死了弟弟的召喚獸,連自己的磐犀獸也被其打瞎了一隻眼睛,此仇不報,枉自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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