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痛打采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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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和太太們走後,白文蘿便轉到白文軒這裏來,仔細看了看他的手,從受傷到現在,已過了大半個月。眼下骨頭基本長了回去,如今再不用每天都把手掉在脖子上,隻是為了保證安全,他的那手臂上依舊包著夾板。
“姐,我覺得好得差不多了,能不能把這個夾板去了啊,好不方便呢。”白文軒看了看依舊被包的紮紮實實的手,皺著眉頭說道。
“如今凡事都有丫鬟們幫你做了,還有什麽不方便的。忍著,大夫說能拿掉的時候再拿。”白文蘿說著就在他的大腦門上輕輕拍了拍,然後才笑著問道:“你前兩天是不是相找娘來著,結果卻在園子裏碰上了?”
“姐姐怎麽知道的!”白文軒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然後就往門外瞅了瞅。
“是娘身邊的丫鬟給我送衣服過來的時候告訴我的,你時旱都這麽小心很好,但是不用都擺在臉上,應該放在心裏。否則讓人看著就像是你很心虛一樣,去找娘有什麽心虛的,原就是光明正大的事,隻是在別人跟前要小心別弄錯了稱呼才是。免得被人抓了小辮子,白添一通麻煩的。”
“我知道,我那會叫娘姨娘來著。。。。。。”白文軒有些別扭的說道,然後就皺了皺眉頭,又接著道:“這會連我的名字都要改了,白玉軒,好難聽的名字,我原來的名字不就挺好的嗎!”
白文蘿搖了搖頭看著他道:“別孩子氣,這名字改了,你才能夠名正言順,以後也才能在這府裏立足。”
“為什麽姐姐的名字不改呢?”
“因為我是女的,跟你不同,以後是要。。。。。。”白文蘿說到這,一時有些怔住,忽然間意識到自己不可能永遠守著他們。這跟以前在西福街那會不一樣,進了這裏,她以後沒準會被嫁到哪去,而且這的婚事也不能自己做主。即便這幾年內她真的能討得老太太的歡心,那也不可能在這婚事上全照著她的意願,最多是從家族利益出,盡量給挑家好的。
以國家來說,公主是用來做什麽的?是用來結盟,是用來換取利益,是用來穩定政權!
以大家族來說,女兒的作用又何嚐不是這般,特別是在這封建等級如此森嚴的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把這事給定得沒有絲毫個人可轉圜的餘地。
算算時間,她最多也就剩個兩三年,那會文軒還未成年。這裏沒一個是好相處的,她走後,留下芸三娘和白文軒在這府裏怎麽辦!而老太太年紀也大了,萬一哪天一走,這就真成了狼窩虎穴!
白文蘿從碧雲軒走出來後,默默想著心事。走了一會,忽然想到今兒正巧老太太和太太們都不在,她可以跟白文軒一塊到榴花房那看看芸三娘去,於是便又轉回身。隻是才趕走到碧玉軒的院門跟前時,忽然就聽見一個老媽子的聲音從裏頭傳出來:“死丫頭,我剛剛就是跟你說漏了嘴,你別亂說去,不然若讓大奶奶知道了,我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知道了,你沒事攬那活幹嘛,萬一真鬧出點事來。。。。。。我瞅三姑娘可不是個軟性子!”白文蘿走近一聽,認出這個是春紅的聲音。
“唉,我原也不知道,就是大奶奶叫我去找碧影姑娘拿缺的東西,結果走到半路上,她身邊的嬤嬤忽然過來,讓我攔住沉香那丫頭,還一出手就給我塞了十兩銀子。誰會知道。。。。。。”
“小心讓人聽了去,娘還是快回去吧,也別去觀月樓那邊了,大奶奶那邊的事咱別參合。我好容易被分到這邊,你老人家可別惹出什麽事來,如今三少爺跟我還不親呢!”春紅趕緊打斷那老媽子的話,接著又說道:“我這邊還有活兒,不跟你多說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說你啊,在這裏把眼睛睜亮著點,別以後什麽都撈不著!”
“說什麽呢,沒頭沒腦的,我回去了!”
“死丫頭,還害羞了,行了行了,我走了。。。。。。”白文蘿一聽那老媽子就要出來了,趕緊側開身,躲到旁邊的灌木叢後麵,直到那老媽子走遠了,她才輕輕走了出來。
觀月樓?秦月禪讓沉香過去那邊嗎?做什麽?琢磨了一下就想起沉香這幾天的不對勁來,似乎就是從棲風院賞菊回來後,她就總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再一想剛剛春紅和那老媽子的對話,白文蘿沉吟了一會,就皺了皺眉。
觀月樓好像是在荷花池的南麵,這幾天她在園子裏溜達的時候倒也見過,不過還從沒過去看一眼,聽說是新建成了,老太太打算中秋節的時候一家人在那擺宴看戲賞月來著。
事關秦月禪,還牽連到她身邊的丫鬟,白文蘿沒遲疑多會就往觀月樓那邊走了過去。遠遠就能看到那盡顯富貴的雕畫棟,流光閃爍的飛簷碧瓦,新落成的觀月樓附近,來往的丫鬟婆子明顯比往日少了許多。而且越往那走近,就越感覺到空氣裏隱隱透著一絲詭異的氣息。
出於謹慎,她在將要走近的時候放輕了腳步,然後仔細往那邊看了一眼,現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那樓前走來走去,一時看看那樓,一時又往周圍瞧著。她心裏越存疑,不想打草驚蛇,就悄悄繞到了後麵。巧的是,邊觀月樓後麵的小門竟是開著的,她便從那走了進去。
一入樓內的大廳,隻見裏頭的桌椅擺設全是新的,暗紅的油漆刷得光亮,隱隱反射著浮華的微光。還有大紅的氈簾,描金的屏風,玉樹瓊枝的盆景,白玉雕花的香爐。。。。。。無一不顯得富麗奢華。其中一麵牆上還掛著瑤琴玉蕭長笛為飾。隻是才一走進這廳內,她就聞到幾分淡淡的酒香。正要順著那香味往那邊走時,忽然就聽到幾下清脆的聲響,緊接著就聽到一陣極為壓抑的嗚咽聲,若有若無的,就似有人被堵住了嘴,那聲音被堵在了喉嚨裏無法順利出來一般!
她心中一凜,微墊起腳尖,快步走到那麵牆跟前,取下那支長笛。
那間供人小憩的房間內,被拭擦得錚亮的地板上,此時非常突兀的散了一地的碎瓷片,還有兩個鎏金香爐滾在一邊,無人搭理。旁邊的梅花式紫檀小圓桌上擺著兩盤小點,還有一個青花纏枝酒壺以及一個同色的小酒杯。隻是那酒杯此時已經倒在桌麵上,裏麵未喝完的酒淌了出來,流到地麵上,使得那一聲地麵的顏色比周圍顯得深了些,而這邊的酒香也比大廳那濃了許多。
沉香睜著一雙恐懼的眼睛,絕望的淚水不停的湧出來,她想求饒,可是嘴被堵住的;想掙紮,雙手卻被緊緊綁在了身後;想要跑,雙腿卻被死死壓在白玉堂的身下。
她身上越是抖,越是流淚,她就現白玉堂的眼神越是興奮。可是她無法不害怕,不能不抖。眼前的人看她的眼神極度不正常,就像一隻餓極的狼在盯著一塊肥肉,眼裏閃著既興奮又詭異的光。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籠罩著她,僅是那樣的眼神,就讓她覺得似處在地獄裏一般。並且即將被人剝開皮肉,分筋剔骨,然後一口一口被吃掉!背在身後的雙手被勒得已經麻木,身上的衣服被一片片扯掉,胸前的肌膚劃過尖銳的疼痛,讓她渾身顫抖的疼痛。在衣服被扯破的瞬間,她就放棄了反抗,雙眼無禮地看著天花板,任淚水不停地淌下。此時連要咬舌自盡都不能,為什麽不讓她現在就死了!為什麽一定得受這樣的侮辱!
白玉堂此時兩眼興奮得充血,下手越來重,牙齒也沒閑著!然而就在他處於蓄勢待,打算把下袍撩開的時候,側腰那忽然傳來一陣麻的鈍痛,這般突如其來的刺激使得他倒吸了一口氣,才硬起來的地方一下子就疲軟了下去!
他身體反射性地往一邊躲了躲,然後再憤怒地一轉頭,先看到的是一雙陰冷如三九寒冰般的眼神。才是一愣神間,身上又連著挨了幾下,快得幾乎看不到!並且每一下都能讓他渾身一陣痛麻,此時再也顧不上才到手的獵物,咬著牙又挨了幾下後,即刻就從軟榻上翻身而起!
“住手!哪來的賤丫頭!好大的膽子!”白玉堂一邊狼狽地躲著,一般低聲怒吼道。可惜因他的腿也沒好利索,到底是限製了他的行動能力,所以不管他怎麽閃避,白文蘿手裏的那支長笛都能準確地招呼到他身上!
白文蘿沒理他的話,之前他騎馬差點踩死文軒的仇,她可是一直就記在心裏,眼下總算讓她逮著機會,新仇舊恨一起算。腳尖輕巧地繞著白玉堂轉,如蝴蝶輕盈的身姿,無論他躲到那邊,她都能快地追上去。手中的長笛似活了一般,隨著她的眼睛走。因為她的力道不夠大,所以就專門選人胸膛上的幾大要穴攻擊過去,下手準,度快,力度巧!即便不能一下子給他一記重擊,也能給他好一頓苦頭吃!
“啊!住手,你到底是誰!”那種恰到好處的痛麻終於讓白玉堂忍不住大吼出聲。
聲音很大,帶著氣急敗壞的憤怒,守在外麵的人指定是聽到了。
“下流無恥的采花賊,人人得而誅之!”白文蘿終於開口,故意道出這句話後,正好就從他下腹的關龍穴那收回長笛,然後再揚起手,就見那長笛呼地一下就往他的太陽穴那掃了過去!
白玉堂隻覺腦子嗡的一下,眼前一黑,嘭地往地上一摔,就失去了知覺。
白文蘿喘了口氣,她和力度怎麽樣她心裏很清楚,隻是暈了過去而已。因此沒再看白玉堂一眼,也不上前去檢查,而是先跑到外頭,扯開嗓子大聲嚷了幾句:“有采花賊,有采花賊,快來人啊—————”
喊完話後才又跑回屋,把掛在門上的大紅氈簾給扯了下來,蓋在幾乎衣服不蔽體的沉香身上,拿下她嘴裏的布條,對她輕輕說道:“好了,沒事了。”
沉香感激地看了白文蘿一眼,然後又移開目光,兩眼空看著別處,不是沒事了,她的清白已損,她這一輩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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