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等待桂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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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怕有人過來挑釁了。”白文蘿沒起身,反是微側了側身子,一手的手肘擱在扶手上,支著下頜,一雙烏亮的眼睛,笑意盎然地看著他說道。“嗯!有人過來說什麽了?”木香呈上茶來,上官錦也不接,擺了擺手就走到白文蘿旁邊坐下。木香抿嘴一笑,將茶盞擱到幾上,就輕輕退了出去。“就是那堆女人過來了,我覺得煩,懶得應付她們,便說了幾句話將恭王妃給氣走了。”白文蘿慢悠悠地說著,然後又道:“你今日這麽早回來,是獵到什麽好東西了?”“一頭豹子而已。”上官錦粲然一笑,接著道:“追了它三天,總算是弄到手了!”“恭親王想必是氣瘋了吧,恭王妃才被我氣走,這一回去,更是得跳腳了。”白文蘿笑眯眯地嗬了口氣,眸中波光瀲灩,忽然就起身攬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道:“好厲害!”
這段日子來,不時會這樣,神情慵懶,動作閑散,肆無忌憚。。。。。。
卻是讓他更是喜,並且享受其中。
“難得你這麽誇我的!”他笑,然後就似看透了她一般問道:“是想提什麽要求?”
白文蘿一笑,放開他,就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說道:“帶我騎馬去吧,我再這般待下去,骨頭都得酥了。”
“你的腳不是沒好利索嗎,再歇兩天。”上官錦說著就要拉她坐下,白文蘿卻是一扭腰,腳步微移,就避開了他的手,然後回眸一笑:“已經沒大礙了,你瞧我這不是走得好好的,總歸是騎馬去,又不是跑步去。”
太陽已經偏西,餘暉落在茫茫草原上,深深淺淺的綠被染上淡淡的金光,晚風熏人,馬蹄悠閑。此時,在草原上慢悠悠地跑著的兩匹馬,其中一匹背上是空的,而另翟匹上卻是坐著兩個人。
“還記得我一次帶你騎馬的時候嗎?”他的手臂從她後麵伸到前麵,拉住韁繩,將她整個環在自己的空間裏。
“當然,那會你的手就已經很不安分了!”白文蘿靠在他胸前,瞧著天上漂浮的白雲,有些懶洋洋地說道。
上官錦聽她這麽一說,頓時大笑,幹脆就甩了韁繩,然後將雙臂環道她胸前,摟緊了問道:“那你當時是怎麽想的?”
“此人色膽包天,心思縝密,能力不俗。”白文蘿微偏過臉,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上官錦又是一陣爽朗愜意的笑,然後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抓著韁繩,帶著她駕馬飛奔。耳邊是呼嘯的勁風,背後是有力的心跳,腰上是堅實的手臂,前麵是瑰麗的紅日。。。。。。遠離繁華的京都,避開紛雜的人事。能有這樣的一段日子,兩人相擁在這片廣袤天地間,肆意馳騁,此生也算是無憾了。
來這裏的時候,正是酷暑初至的六月天,離開時,就已經是初秋時節了。
白文蘿回了王府,沉香可是高興壞了。白文蘿此次出去,就隻帶了木香一人,這兩個多月來,她在王府待著,就天天數著日子盼著她們歸來。
“嘖,木香你不是跟在身邊伺候著嗎,怎麽也不注意些,二奶奶這得保養多久才能恢複過來!”晚上白文蘿沐浴完後,沉香一邊將準備好的護膚品拿出來,一邊嘮叨著。
白文蘿卻是笑著說道:“就是曬黑點罷了,這樣瞧著還健康些呢。”自從她腳傷好後,幾乎天天都跟著上官錦出去遛馬。其實也不是曬黑,她的皮膚本來就是天生偏白,怎麽曬也那樣。這臉不過是被草原上的風吹得紅了些,瞧著沒以前那麽細膩罷了。不過隻要好好保養兩月,基本就能恢複過來。
沉香瞧了白文蘿一眼,忽然就說道:“二奶奶這次回來,感覺真是開心了不少呢,若是我也能跟著去就好了。”
采藍成親後,雖依舊留在這院裏,但是身份卻是變成了媳婦子,因此這屋裏大丫鬟的位置便由木香和沉香接替了。白文蘿出去一趟,這屋裏院外的,自然要留下自己信得過的人看著才行。
“這段時間,院裏可生什麽事沒有?”白文蘿一邊將沉香手裏的護膚膏拿過來,一邊問道。
“有一件。”見白文蘿開問了,沉香就將聲音放低了下去,然後看了木香一眼,木香會意,就退出去,在屋外守著。
“二奶奶走了有一個半月那樣,綠蘇忽然向王妃提出,說她身子這瞧著也不中用了,因此這般被人天天伺候著,她心裏也過意不去。再者她的身子這樣,再留著這院裏到底也不祥,就求王妃將她送到廟裏,去說是想在這最後的日子,安安靜靜地走。”
“怎麽忽然這麽嚴重了,是大夫說的?”白文蘿心裏微詫,記得她離開時,那綠蘇雖然是一副病態,但怎麽看也不似將走之人。
“嗯,二奶奶才走沒多會,那綠蘇就又倒下了,瞧著挺凶險的,隻是一直撐了五六天,也不見咽氣。後來不知怎麽,王妃就讓歐嬤嬤去找大夫過來瞧瞧。也不知是她命大還是命硬,總之大夫來後,喝了十天半個月的藥,她又漸漸能起床了。隻是瞧著那臉色,就像是一隻腳已經邁進去了一般。當時來看的大夫也說了,她的身子已是油盡燈枯,就是這次能好,也熬不了多長時間了。”沉香說完後,就輕輕歎了口氣。她雖是不喜綠蘇,隻是瞧著她眼下這般的下場,還是免不了心裏生出幾分噓唏來。
“那王妃是什麽意思?”白文蘿沉吟了一會,便又問道。
“我聽歐嬤嬤說了,王妃的意思是,這怎麽也是二奶奶院裏的事,這人也是二奶奶院裏的人,因而這事就讓二奶奶來拿決定。若是二奶奶點頭了,那就將綠蘇送到京外的廣緣寺去,那個寺廟,王府年年都給供香火,算是熟識的。”
白文蘿將手裏的瓶子輕輕放下,然後慢慢琢磨起來。王妃為什麽忽然就收手了呢?按理,這段時間來,誰都知道那綠蘇身子虛弱,時常生病,就是有個什麽萬一,也沒什麽意外的。再者,綠蘇請求去廟裏的事,王妃雖是將決定權推給了她,但同時又連要安排去哪個寺廟都說出來了,不就是暗示她點頭答應的意思嗎。難不成王妃是忽然了善心?白文蘿想了一會,就問道:“這段時間,王妃那邊都忙著什麽事?”
沉香似被提醒了一般,趕緊就說道:“對了,差點忘了跟二奶奶說了,王妃自上個月起,就每日洗手焚香,然後為太後抄佛經,再過十天就是太後的千秋了。大奶奶那邊也在準備壽禮呢,前兒大奶奶還著人過來跟我說了,讓我幫著二奶奶想著這事。”
“太後千秋。”白文蘿一聽這個,頓時就明白了。
難怪呢,每年這樣的日子,無論是宮裏還是各個皇親國戚的府裏,都不想有白事給衝撞了。若是個不起眼的下人倒罷了,但綠蘇的身份,多少有些不同。王妃必是打算將這事送到府外處理,如此,便也就跟王府無關了,而且,又能顯出王府的善心來,倒是一舉兩得。
隻是,這將綠蘇送出去真的沒關係嗎?白文蘿想了想,便就曬然一笑。
晚上她跟上官錦說了這事,上官錦倒沒什麽意外,隻說了那就照王妃的意思辦,於是這事算是定下了。完後兩人便開始討論起該給太後送什麽壽禮,眼下時間不多,她之前也一直沒什麽準備。上官錦卻沒多在意,隻讓她表到意思就行,太突出了,不一定能討得太後歡心,反會惹人眼紅。
白文蘿一想也是,便放了心,不再琢磨這些事。
二日,她去康王妃那請安的時候,康王妃因要抄佛經,沒空理她。隻是當她要出去的時候,康王妃卻又叫住了她,白文蘿站住,等著吩咐。
康王妃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目光裏隱隱露出幾分不滿,好一會才開口道:“我之前同你說的那事,你可還放在心裏?”
“母妃指的是。。。。。。”白文蘿遲疑了一下,想了想,然後才笑道:“哦,那事,我當時就跟二爺說了,隻是他說,那院裏的,他都沒有瞧得上的。所以我總也不能,明知他不喜,還要硬塞給他。要不,這事就由母妃做主吧,我眼拙心笨,挑出來的,必比不上母妃選的。”
“你————”康王妃一時有些怔住,她怎麽也沒想到,白文蘿會這麽給她回話。她就是知道上官錦脾氣倔,聽不得她的話,所以才讓白文蘿開口的。可是,白文蘿剛剛說的那話,擺明了就是不打算聽她的,分明就是在頂撞她!
白文蘿趁著康王妃還沒回過神,就又開口道:“母妃要抄佛經,我就不打擾了,文蘿告退。”她說完,就轉身出去了。屋外的天空,遼闊高遠,她輕輕籲了口氣,似笑似歎
太後的千秋,差不多是跟秋闈連在一起。因而比起給太後準備壽禮,白文蘿心裏更牽掛西涼那邊。秋闈一過,白文蘿就開始等著園中的掛花開,因為秋闈的放榜之日,正值桂花飄香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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