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我的女人,我護著(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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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浴室氤氳起一片水霧,季笙歌站在花灑下,任由強勁的水流從頭頂衝刷下來,恰到好處的水溫逐漸熨暖四肢,將凍僵的身體恢複到正常的體溫。
拉開浴房的玻璃門,季笙歌洗好澡出來,這裏沒有多餘的衣物,她隻好用白色浴巾將自己包裹起來。
頭發濕漉漉的滴著水,她站在鏡子前,望著自己被熱氣蒸騰發紅的雙頰,心跳的速度跟著加快。
拿起邊上的吹風機,她特別仔細的吹著頭發,然後將每一根發絲都梳理整齊,可最終還是要結束,她使出全力磨蹭時間,也依舊盼不到天亮。
深吸口氣,季笙歌站在鏡前平靜幾分鍾。隨後她轉過身,打開浴室門走了出去。
臥室中亮著一盞落地燈,光線暖色。她出來時,第一眼並沒看到那個男人。
抬起的視線沿著臥室四周搜尋,最終定格在開啟的陽台門前。白色紗簾被寒風吹起,透過開敞的玻璃門,季笙歌見到陽台邊沿落滿一層雪白。
窗外的雪花還在飄落,比起剛剛似乎又大了些。她不敢走過去,便轉身坐在床邊。
落地窗外的男人倚在扶欄前,他手中夾著煙,忽明忽暗的紅色火星在他指間閃爍。季笙歌不敢一直盯著他,透過玻璃門滲入的寒氣讓她縮起肩膀。
對於這間臥室,季笙歌並不算太陌生。之前她曾在這裏住過一晚,隻可惜那時的她,絕不曾想到,她竟然還會回來。
染著火星的煙蒂被彈入雪地,很快便覆滅。男人偏過頭看眼坐在床邊的人影,抬起雙腿走進來。
幾乎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季笙歌就把頭低下去。她眼睛盯著腳尖,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男人裹著寒氣的高大身影逼近,隨後他微涼的手指便落在她的發絲間。
“你洗了很久。”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季笙歌抿著唇,隻覺得耳邊響起的心跳聲很亂。
“怕我?”
季笙歌豁然抬起臉,微微發紅的臉頰恰好落入顧唯深眼中。她身上的浴巾隻能裹住重要部位,裸露的肩頭瑩白如玉,肌膚吹彈可破。
顧唯深視線輕移,沿著她胸前的起伏往下,那兩條修長勻稱的美腿白到晃眼。他深吸口氣,喉間不自覺滾動了下。這女人天生一副媚骨,哪怕她什麽都不說,什麽也不做,卻也有種令男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橘暖色的燈光投映到牆邊一角,顧唯深緩緩彎下腰,蹲在她的麵前,“我上次的技術不好嗎?”
季笙歌臉頰騰的一紅。她咬緊下唇,微抬的視線落向男人身上的黑色真絲睡衣,“我……沒有。”
“嗬嗬。”
顧唯深勾了勾唇,好像回憶起什麽,語氣中染上一絲遺憾,“其實那天晚上很多片段我都忘記了,你還記得嗎?”
對於那晚的記憶,她都是刻意不去回想,那是她的第一次,沒有女人會不在意。
腰間突然落下一雙大手,季笙歌還沒回過神,整個人便被壓入柔軟的大床。她後背抵著床墊,揚起的視線中映出一張好看的男人的臉。
這個男人的五官,無論從哪種角度觀看都堪稱精致。唯一的不同,今晚他沒有被人下藥,那雙黑沉的眼睛亮的讓她心慌。
“三少。”
季笙歌卯足很大的勇氣才能開口,可即使做足心裏準備,身體依舊不收控製。此刻的她,全身都在發抖。
顧唯深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那天晚上留在他腦海中的記憶模糊,他一點點俯下臉,薄唇貼向她的耳蝸,“說。”
男人灼熱的氣息瞬間將她籠罩,季笙歌覺得心跳又開始加速,思維運轉的速度都變的遲緩,“我怕疼。”
“最疼的那晚都過去了,還有什麽可怕的?”顧唯深聲音很低,說話時薄唇緊貼在她的耳邊。他想起那天早上,那條床單中留下的紅色印記,不禁彎起唇。
季笙歌似乎還要開口,但顧唯深已然不給她機會。他一把抽走她裹在身上的浴巾,頓時倒吸口氣。
她的身材比例完美搭配,該大的地方大的令人噴血。該瘦的地方,他雙手都能掐住她的腰,凹凸有致、前凸後翹、不盈一握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她。
極致的身段還偏要搭配一張絕色容顏,顧唯深額頭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女人天生就是來克他們這些男人的吧。
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顧唯深就知道她是個妖精,還是禍國殃民的那種。可他不信邪,他就不信這妖精,他不能降服?!
坦誠相對的那刻,季笙歌緊緊閉上眼睛,心口莫名有些酸澀。那種感覺很奇怪,似乎是委屈,又似乎是害怕,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但胸口壓抑的感覺差點令她控製不住,伸出手推開身上的男人。
察覺到她的不用心,顧唯深眉頭輕蹙。他伸手扳住季笙歌的下巴,迫使她望向自己。
四目對望,季笙歌黑眸中倒映著他的臉龐,“你在想什麽?”
這種時候,季笙歌哪裏敢回答。她猛地抬起手臂,繞過顧唯深的肩膀,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動貼上他的唇。
雖然她的動作生澀,看似無心的撩撥,落在男人心間就是火種。
顧唯深一把扯過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他低下頭,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火熱的吻狠狠落在她的唇角。
女人柔若無骨的腰肢被抬起,季笙歌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她害怕的縮起肩膀,卻被男人伸來的掌心按住。
身體的痛再次襲來,她緊咬著牙,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慢慢滲出冷汗。
意識逐漸昏沉的時候,季笙歌沮喪的發覺,原來這種事,做一次和做兩次沒有分別,一樣都把她折騰的死去活來。
“三少,我好歹是個新手,能不能讓我休息一下?”
“半場都沒到,你休息什麽?”
“……”
窗外的天空漸漸泛起白色,季笙歌強撐的精神幾乎用到頭了。她真的很想問問這個男人,他口中的半場究竟是多久?
若他的半場時間以天作為單位,她瞬間感覺生無可戀。
天色將亮時,季笙歌終於昏昏沉沉睡過去。她疲憊的閉上眼睛,一把扯過被子蒙住臉,累的簡直可以睡到天荒地老。
可惜身邊的男人並沒消停多久,很快她又被人從睡夢中折磨醒了。
“唔!”
季笙歌兩條手臂酸的抬不起來,隻能用力拉緊身上的被單護住,“我想睡覺,你不困嗎?”
一把將她拽到身下,顧唯深薄唇微揚,“你的時間,不是用來睡覺的。”
“三少——”
晨光落在她仰起的臉頰,將她肌膚下泛青的血管照的透明。顧唯深俯下臉,下巴輕蹭她的肩膀,“夜夜笙歌,你不能辜負這個名字。”
噗!
這話可以如此理解嗎?
男人顯然沒打算給她過多的時間去理解,季笙歌覺得自己被人拆開後又重裝起來,如此反複,來來回回不知道多久,那個精力和體力同樣旺盛的男人,終於把她放了。
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個地方不疼。季笙歌洗澡的時候,仿佛經受一場酷刑。她兩條胳膊隻要稍稍抬高,便會發抖。腰更是酸的站不住,還有兩條白嫩嫩的長腿,上麵留下不少青紫的指印,更要命的是,她的腿根發酸,想要走路完全使不出力氣。
洗個澡,差點暈倒在浴室。身體僅存的力量就要耗盡,她艱難的將昨晚的衣服穿好,白著臉走出來。
從昨天到今早,她什麽東西都沒吃。身體沒有得到補充,運動值倒是隻增不減。
臥室門打開,進來的男人穿戴整齊,他徑直過來,眼見季笙歌坐在床邊,眼睛盯著某個地方發呆。
“意猶未盡?”
耳邊拂過一陣熱氣,季笙歌驚訝的偏過頭,臉頰恰好蹭到男人的唇。
她迅速低下頭,眼底那抹異樣情緒,很快被壓製下去,“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是你太專心。”顧唯深上身穿件白色襯衫,目光落在她的頭頂,“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季笙歌下意識往邊上挪了下,想要拉開和他的距離,“三少,環錦所有的影院都沒什麽排片了,你看……”
“這麽快就和我談條件?”
“不是。”
顧唯深側目朝她看了眼,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鬧出這麽大的事情,環錦還想一點損失沒有嗎?”
“如果隻是這些損失,環錦當然可以承受。”季笙歌視線抬高,定定望向他的眼睛,“我知道甘佳的做法很不對,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是環錦的藝人,出了事情環錦自然也要承擔後果。不過環錦可以承擔多少,三少心裏應該清楚。”
“所以呢?”顧唯深盯著她問。
季笙歌抿起唇,道:“我說過,我是三少的女人,我用我自己來求三少,這次能不能幫我保住環錦,保住甘佳?”
“甘佳就是一隻白眼狼,你就不怕今天保住她,有朝一日她反咬環錦一口?”
深吸口氣,季笙歌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裏盈滿水光,“怕有什麽用?如果她勢必要紅,那我隻能讓她在我手裏紅起來。這樣,她就隻能是環錦的白眼狼。”
“嗬嗬。”
顧唯深驀然一笑,俯下身在她嘴角親了下,“那你會不會是我身邊的白眼狼?”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住,季笙歌忍住心跳,望向他的眼睛,“如果我是,三少會不會怕?”
顧唯深眯了眯眼,銳利視線沿著她的臉頰一寸寸往下,最終定格在她的胸前,“白眼狼我見得多了,但是這麽美豔的白眼狼倒是第一次見,我倒是不介意養一養。”
他的眼眸深邃幽暗,季笙歌扯了扯嘴角,“那三少可以放心,我肯定不會是白眼狼,也不會讓你白養。”
顧唯深眉眼微蹙,道:“那你知道,如果保住環錦,儷星要付出什麽代價嗎?”
聞言,季笙歌眼神一暗,隨後點頭,“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封汰要被雪藏。”
“哼!”顧唯深冷哼聲。
長長的歎了口氣,季笙歌目光微抬,“三少,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可儷星除去封汰以外還有很多好的藝人,但環錦現在真的沒人可用。甘佳是我帶出來的,她毀了,儷星也就毀了。”
“儷星毀不毀,跟我沒關係。”顧唯深看向麵前的人,嘴角微沉,“你爸對你,不是不好嗎?你需要為了他這麽賣力?”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落在季笙歌嘴角,道:“既然你跟著我,那就不需要再去為儷星做什麽了。”
男人眼底有抹絕對的自信,季笙歌搖搖頭,嘴角微彎,“環錦是季家的根本,如同儷星是顧家的根基,若有一日,儷星有危機,三少也必然會不顧一切,全力保住它的,對嗎?”
顧唯深怔了怔,望著她的眸色漸深,“那我儷星的損失,誰來補償?”
“儷星的損失有環錦來補償,這次的事情造成多少費用,全部都由環錦來出。”季笙歌麵色平靜,那雙清澈眼眸一片水光。
她忽然站起身,仰頭盯著麵前男人的眼睛,“至於三少的損失,由我來補償。”
“你是心甘情願麽?”
男人手指輕撚她的發絲,季笙歌堅定的點頭,“我是。”
這幾天壓在他的心中的那些火氣,全都因為她這句話而散去。顧唯深淡淡一笑,拇指在她嘴角輕壓,“你說,如果我答應了,有一天會不會後悔?”
“不會。”季笙歌回答的肯定。
這女人膽子倒是挺大,罷了吧。封汰的事情鬧到今天,哪怕他追究環錦到底也不能挽回什麽。說到底,還是封汰自己不聽話,如果他能改改脾氣,何至於出現今天的一切?
顧唯深眉眼間的神情變的深刻起來,與其日後多留一個敵人,不如今天就給她一個麵子。她彎起唇,將話題轉過去,“肚子餓嗎?”
季笙歌見到他緊蹙的眉頭鬆開,終於鬆口氣,“快要餓死了。”
順勢拉起她的手腕,顧唯深直接帶她往樓下走。下樓梯的時候,季笙歌雙腿發抖,差點重心不穩栽下去。
一把圈住她的腰,顧唯深輕鬆將她擁入懷裏。他微微低下頭,薄唇緊貼她的耳邊,“這麽容易就腿軟,不及格。”
餐桌上已經擺滿豐盛的早餐,季笙歌見到站在桌前的顧銳,臉色瞬間大變,“他,他一直都在這裏?”
顧銳瞥眼滿臉震驚的季笙歌,沉聲道:“我住在這裏。”
汗!
季笙歌臉頰瞬間飄紅,不自覺看向身邊的男人。顧唯深自然明白她臉紅什麽,昨天晚上她叫的聲音可是不小。
“放心吧,顧銳住在後院的房間。”顧唯深薄唇勾了勾,朝她眨眨眼,“而且這套房子的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
這些話說的如此直白,季笙歌簡直羞憤難當,臉紅的都要燒起來。
顧銳麵無表情的拉開椅子,顧唯深坐下後,掌心在季笙歌翹起的屁屁上拍了下,“不說肚子餓,還站著幹什麽。”
“哦。”
季笙歌忍住彈跳起來的反應,低頭坐下後,心頭還在起伏。早餐的香氣很快飄散開,肚子咕嚕嚕叫起來,她顧不上矜持有禮,端起一杯牛奶,咕咚咕咚喝掉半杯。嚐到食物的味道,她終於長長鬆口氣。
餓死她了!
一片吐司,兩個煎蛋,三根香腸。季笙歌完全不去理會顧銳驚訝的眼神,她隻管把肚子填飽。
顧唯深雙手搭在桌邊,眼見她鼓著腮幫子不停咀嚼,心想這是有多餓啊?不過按照他的運動量來計算,她倒也應該多吃點。
有食物下肚,那種要暈倒的感覺逐漸好轉。季笙歌端著玻璃杯,準備把剩下的半杯牛奶也幹掉。
白色的牛奶泡沫沾到嘴角,季笙歌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純粹無意識的小動作,落在顧唯深眼中,頃刻間使他皺起眉。
怎麽辦,他又想上樓了!
抽出餐巾丟在桌上,顧唯深站起身,單手撐住她的椅背,“吃飽了嗎?”
“飽了。”
男人點點頭,“那就上樓吧。”
季笙歌倒吸口氣,下意識瞥眼邊上的顧銳,臉色微紅,“三少,差不多可以了吧。”
椅子被他拉開,季笙歌本能扭動著肩膀掙紮,“我,我還要去公司。”
“去什麽公司?”顧唯深眼眸輕眯,“你剛不是還說,我的損失你來補償嗎?”
“……”
完了,她這是給自己畫個圈,等自己往下跳呢。
桌上的兩部手機同時響起,顧唯深看眼號碼,臉色微變。季笙歌看到他的神情變化,心頭跟著一跳,順手也將電話接通。
不多時候,他們兩人同時走出別墅門,顧銳已經把車開出來。
黑色轎車開出西府名都,一路急速趕往市中心醫院。
清晨,醫院大廳亮著白熾燈,男人身上的煙灰色羊絨大衣,簇新挺括,恰好勾勒出他有型的背影。
季笙歌站在他的身後,目光落向他緊繃的側臉時,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加快幾分。
“三少,人在二樓。”顧銳放下手機,顧唯深抿唇跨上台階。
搶救室門前,亮著紅燈。季笙歌上來時,第一眼便看到倚在牆邊的封汰。他穿著白色毛衣,深藍色牛仔褲,垂頭依靠牆壁,一動不動。
坐在長凳中的助理哭著跑過來,嚇得還在發抖,“季姐!”
“怎麽回事?”季笙歌沉下臉。
助理抹了把眼淚,怯生生看向那邊的封汰,“我和佳佳剛進電梯,汰哥就衝進來了。然後他把佳佳推到地上,佳佳她,她……”
季笙歌下意識看眼身邊的男人,顧唯深眉眼間透著一股厲色,“接著說。”
似乎被男人這三個字震懾到,助理頓時紅了眼眶,“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佳佳流了好多血。”
季笙歌咻的望向封汰,果然見到他的白色毛衣被血跡染紅一片。她下意識握住雙手,心底某個地方不安的跳動起來。
啪!
搶救室的大門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封汰一個健步跑上前,抓住醫生的肩膀,“醫生,她怎麽樣?”
“人沒事,不過孩子沒有保住。”
孩子?!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哪怕顧唯深都因為這突來的意外蹙起眉。他瞬間抿起唇,眼底的神情一下子變的陰霾。
“病人還年輕,好好修養,身體不會有大礙。”醫生拍拍封汰的肩膀,轉身離開。
封汰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人忽然倒在地上,呼吸瞬間急促。
“封少爺!”顧銳迅速上前,將倒地的封汰扶坐起來。
封汰麵色鐵青,口唇呈現出紫色,他大口喘息,但整個人卻還是因為呼吸困難,開始冷汗淋漓,甚至發抖。
猛然見到封汰此時的樣子,季笙歌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往前走過去,想要幫忙,但又無從下手,“他怎麽了?”
“他有哮喘。”
顧唯深彎下腰,蹲在封汰身前,抬起一隻手撐開他的肩膀,讓封汰整個人能夠倚靠在他的前胸。
眼見情形不對,顧銳馬上起身去找醫生。
“小汰,別緊張。”顧唯深左手輕拍他的後背,右手伸到他的褲子口袋內,“你的藥在哪裏?”
幸好很快從他口袋裏摸到一個氣霧劑,顧唯深打開瓶塞後,立即插入到封汰的口中,“放鬆,沒事了,沒事了。”
大概十幾秒後,封汰急促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顧唯深將氣霧劑取下來,看到他發青的臉色已有好轉,“感覺怎麽樣?”
男人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封汰緩緩抬起臉,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姐夫……”
兩年前,簽下封汰的那天,他高興地像個孩子。那張朝氣冷冽的容顏,使得顧唯深一眼便能確定,他未來一定能紅。可此時此刻,倒在他麵前的男子,麵容憔悴,那雙明亮的眼眸黯淡無光。
顧唯深環住封汰的肩膀,將他圈入懷中安撫,“放心吧,有我在,你會沒事的。”
不遠處,季笙歌清楚聽到封汰那聲姐夫,又看到顧唯深冷峻的神情,不禁垂下臉。原來封汰有哮喘病,難怪他會有服藥的習慣。
醫生很快趕過來,封汰被推進急診室檢查。顧唯深臉色很難看,顧銳不得不打電話通知封汰的家人。
不久,走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虞宛急匆匆的身影朝這邊跑過來,“三哥,小汰怎麽樣?”
“還在裏麵檢查。”
猛然見到站在顧唯深身邊的季笙歌時,虞宛臉色霎時陰沉,“你為什麽也在這裏?”
助理辦好住院手續回來,季笙歌斂下眉,輕聲道:“我去看看甘佳。”
“嗯。”
身邊的男人應了聲,季笙歌並沒搭理虞宛,直接轉身離開。
他們兩人的對話雖然簡單,但虞宛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一絲異樣。她正要上前質問,急診室的門已經推開。
“小汰!”
虞宛大步上前,眼見封汰被護士推出來,“醫生,我弟弟情況怎麽樣?”
“病人的混合性哮喘發作,目前情況不穩定,需要住院觀察。”
“小汰,你怎麽樣?姐姐來看你了。”
前幾天封汰還好好地,轉眼間人就變成這樣。虞宛緊緊咬著下唇,眼眶內一片水霧,她和姨媽家的弟弟自幼親和,兩人的姐弟感情好比親生。
顧唯深上前一步,說道:“先送他進病房吧。”
護士將封汰送入VIP病房,顧唯深吩咐,要派人守在醫院,絕對禁止任何娛記混入。
關上病房門,顧銳親自打電話安排人員。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他挑選出一些親信,安排在醫院病房周圍守護。
“三哥,你一定要為小汰討回公道。”
虞宛站在病床前,眼睜睜看著封汰蒼白的麵容,聲音哽咽,“季笙歌和那個甘佳,都要狠狠整治才行!”
“你為什麽總是和季笙歌過不去?”顧唯深聲線極低,虞宛立刻看向他,“不是我和她過不去,是她做事太卑鄙,竟然為炒作自己的藝人,如此不擇手段!”
“證據呢?”顧唯深雙手插兜,斜晲著她,“你口口聲聲說她指使甘佳,有什麽證據,拿出來我看看。”
“我……”
虞宛語塞,“三哥,這種事還需要證據嗎?小汰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分明就是甘佳想要借機炒作,想要出頭而已!”
顧唯深看眼她,沉下臉說道:“知道封汰為什麽犯病嗎?”
“還不是被她們害的!”
“甘佳流產了。”
“流產?!”虞宛簡直不敢相信。
醫生給封汰注射過安眠類的藥物,他一時半會醒不過來。顧唯深臉色冷然,“我早就告訴過他,這兩年內不許傳緋聞,可他卻敢背著我搞女人,現在被人抓到把柄,不是他給人家的機會嗎?”
“三哥!”
虞宛抿起唇,聲音哽咽起來,“小汰雖然在演藝圈,可他的性格很單純。甘佳故意利用他炒作自己,這是傻子都能明白的事情!”
嗬嗬。
這一點顧唯深自然明白,但如今她和封汰之間又牽扯出個孩子的問題。這筆糊塗賬要怎麽算?更何況封汰並非沒有錯,如果不是他行為過激,又怎麽能被甘佳利用?
“你弟弟什麽樣的脾氣,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顧唯深眉眼深沉,道:“我已經安排了人看著他,可他竟然把人給我打暈,又惹出今天的事情!如果被人拍到甘佳流產,他這輩子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想到此,虞宛神情都變的緊張起來。她雙手緊扣在一起,聲音跟著低下來,“那要怎麽辦?”
“這是儷星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虞小姐不用參與。”
“你要怎麽處理?”虞宛眯了眯眼,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三哥,昨晚你和她,你們在一起是嗎?”
“嗬嗬。”
顧唯深聳聳肩,望向虞宛的眼神內斂而平靜,“既然你都清楚答案,為什麽還要問我呢?你想證明什麽?”
“虞宛你聽著,從今天開始,別找她麻煩。”顧唯深輪廓分明的五官染上幾絲寒意,“我的女人,我護著。”
“……”
心尖狠狠一緊,虞宛緊咬著唇。
推開病房門,室內光線很暗。窗外的天還沒亮,季笙歌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前,甘佳已經睜開眼睛。
“我……”
甘佳開口的聲音沙啞,季笙歌望著她蒼白的臉頰,眼神一暗,“你的孩子沒了。”
白色棉被下的雙手緊握成拳,甘佳努力壓製起伏的情緒。其實在她看到那些血之後,便已經意識到什麽。
“這樣做,值得嗎?”用一個無辜的生命作為代價。
病房中的加濕器噴出白色煙霧,甘佳仰頭盯著天花板的某個點,道:“這個孩子是個意外,它本來也不應該存在。”
話已至此,似乎沒有再多說的必要。季笙歌點了點頭,“明天我派人送來一份新的合約,未來五年之內,你會成為環錦力捧的藝人。但合約要求你在這五年之內,必須留在環錦,不能離開!”
五年?這意味著,她最好的時光都要留在環錦。
甘佳驚訝的轉過臉,季笙歌看到她眼底的震驚,淡淡一笑,“不同意?”
“同意。”
“明天你簽好合同,我會派律師過來幫你去警局銷案,這件事到此為止。”季笙歌神情內斂,“今天的事情,隻有我們在場的幾人知道,我會讓人封鎖消息。我不管你和封汰之間有過什麽,但從今以後,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須執行公司的命令。”
“好。”
對於她的回答,季笙歌早有預料,隻是有一件事她沒有想通,“你怎麽能斷定,我可以保住你?”
昨晚一夜大雪,今早樹梢裹滿銀裝。甘佳長舒口氣,笑道:“我第一次發現不對勁,是看到你從儷星的頂樓下來。那時候我並沒有把你和三少聯係到一起。直到後來封汰針對你被三少懲罰,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季姐的靠山就是三少。”
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竟然能有這樣的城府和手段,季笙歌不得不承認,甘佳果然不同於一般人。
“這幾天會有人照顧你,直到你身體康複出院。”季笙歌拿起皮包,轉身往外走。
“季姐。”
身後的人突然開口,季笙歌聽到她的聲音似乎含著一絲顫抖,“他在哪裏?”
“聽說你流產以後,他的哮喘病發作,人在樓上VIP病房。”季笙歌背對著她,眼神微閃,“解鈴還須係鈴人,對於封汰,你還差他一個交代。”
話落,她打開病房門,大步離開。
病房門關上後,室內重新恢複幽靜。甘佳慢慢將手貼向平坦的小腹,掌心下熨帖的肌膚,此時泛著一片寒意。
那冰冰冷冷的溫度,令她心尖緊縮。
醫院門前,季笙歌跨下台階,直接坐進顧銳的車裏。眼見那輛黑色轎車開出醫院大門,虞宛臉色陰霾的吩咐司機,“跟上。”
“是,小姐。”
車子開回西府名都,顧銳透過後視鏡,發覺一路跟在後麵的白色轎車,依舊緊追不放。
季笙歌走下車時,別墅門前剛好有輛白色車子停下。顧銳蹙起眉,沉聲道:“季小姐,你先進去。”
“虞小姐都追來了,我不要和她見一麵嗎?”
“三少吩咐過,讓季小姐好好休息。”
顧銳打開門,季笙歌瞥眼他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隻好拎著包進去。
反手將門關上,顧銳抿唇站在大門前,看到虞宛氣哼哼衝過來。
“讓我進去!”
“虞小姐,三少這會兒沒在。”
“我不找三哥,我要找那個女人!”
眼睜睜見到季笙歌進入西府名都,虞宛簡直都要氣炸。這套房子是顧唯深最偏愛的一套,平時根本沒有外人可以進來。
“顧銳,你讓開,讓我進去。”
顧銳身形高大,他擋在門前好像一堵結實的人牆。虞宛那點力氣,自然不能令他移動分毫。她越是不能如願,心中怒火越是翻滾。
“好啊顧銳,現在連你都幫著外人欺負我了,是嗎?”
“當然不是。”
顧銳一下子鬆開手,但人還是擋在門前,“虞小姐,你知道三少的脾氣,越是硬來,三少越會生虞小姐的氣!”
客廳的落地窗前,季笙歌光著腳站在窗簾後麵。玻璃窗半開,他們站在門前所說的話,她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嘖嘖嘖。
這個顧銳,平時對她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一張冰山臉能夠凍死人。但他現在對著這位虞小姐倒是滔滔不絕,那張嘴巴厲害的不行!
“我咽不下這口氣!”虞宛一張俏臉染滿嫉妒,她仰起臉,目光穿過那扇落地窗,落向紗簾後麵的那抹身影,“顧銳,三哥究竟看上她哪裏?”
明明這個季笙歌,既沒有出身,又沒有背景,樣樣都不如她。
顧銳繞繞頭,顯然被這個問題難住。對於男女之事,他壓根不懂啊。
“虞小姐,這個……”顧銳臉色微微發紅,神情有些窘迫。
虞宛拎著皮包站在大門前,眼見隔著一道門,偏偏就進不去,“這套房子,還是當初我給三哥選的。”
聽到她的話,顧銳眼神一動,聲音跟著柔和下來,“虞小姐,你先回去。三少還在為封少爺的事情煩心,如果鬧起來,對你沒有好處。”
落地窗前,季笙歌抬手將窗戶關上,抿唇走到沙發邊坐下,不想再聽。
不久,別墅外麵有汽車引擎遠去的聲音。季笙歌蜷起雙腳,縮進那張毛茸茸的皮毛坐墊裏。昨晚她幾乎沒睡,這會兒腰酸背痛,全身上下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
顧銳似乎並沒有進來,她往後倒進沙發裏,眼睛酸的睜不開,強撐的那口氣鬆懈掉,人很快就睡著。
司機將車停下後,虞宛一路哭著跑進門。
“爸爸!”
虞森正在和父親說話,突然被小妹打斷,“我不要嫁到顧家了!”
女兒沒頭沒腦的話,惹惱虞永正,他蹙起眉,臉色微沉,“小宛,你年紀也不小了,這種話怎麽好胡說。”
“我沒有胡說!”虞宛臉色漲紅,胸口因為怒火不住的起伏,“我又不是嫁不出去,為什麽非要嫁到顧家去?爸爸,我不要!”
“住口。”虞永正沉下臉,虞夫人立刻起身護住女兒,“小宛,你這是怎麽了?”
“媽媽,顧唯深欺負我!”
虞森過去輕拍小妹的肩頭,又示意母親把她拉走。稍後,虞夫人帶著女兒上了樓。
“小宛和唯深吵架了嗎?”虞永正目光詢問長子。
虞森笑了笑,道:“大概因為小汰的事情鬧點不愉快,小妹的脾氣也是任性了些。”
長子幾句話遮掩過去,虞永正並沒在多問。
三樓臥室,虞宛抱著紙巾坐在床中央,委屈的抹眼淚,“媽媽,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虞夫人隻有虞宛一個寶貝女兒,自幼對她寵愛有加。這會兒看到女兒哭的眼睛都紅了,虞夫人自然心疼不已。她抽出張紙巾給女兒擦擦臉,聲音溫柔,“告訴媽媽,到底怎麽回事?”
虞宛吸吸鼻子,終於把最近受的委屈一股腦告訴虞夫人。聽完她的話,虞夫人淡淡一笑,“媽媽問你,你真的能放下顧唯深嗎?”
“我……”
虞宛囂張的氣焰,似乎一下子觸碰到什麽,頓時說不出話來。
都說知女莫若母,虞夫人見到女兒的神情,心中便已明了。她幽幽歎口氣,抬手揉揉虞宛的小臉,道:“小宛,男人的心不是這麽抓住的。”
虞宛茫然的抬起臉,緊緊盯著虞夫人,“那要怎麽抓住?”
微微彎起唇,虞夫人一把握住女兒的手,笑道:“別說咱們家和顧家門第相當,單說你和顧唯深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那也比別人來的要深厚。顧家老爺子一直想要兩家聯姻,這事不是一天兩天了,顧唯深在顧家最討顧老爺子歡心,將來這顧家的三少奶奶必然受寵。按照我們兩家的情分,那三少奶奶的位置,自然是你的。”
母親的話,一點點安撫下虞宛心中的怒意。她撅起嘴巴,神色好轉不少,“可是三哥對那個女人……”
“顧家的男人們都風流,”虞夫人瞥眼女兒,循循善誘,“三少還年輕,正是禁不住誘惑的時候,外麵那些女人又存心勾引,他把持不住也是正常。你不要和他鬧,更不能這麽任性,知道嗎?”
虞宛緊緊咬著唇,心底某處陣陣泛酸。其實她知道,爸爸在外麵偶爾應酬的時候,也會有女人。這些年媽媽就是這樣隱忍下來的嗎?
“媽媽。”虞宛鼻尖一酸,伸手抱住虞夫人,倒在她的懷中,“我真的很愛他。”
虞夫人笑了笑,掌心在她肩頭輕拍,“那你就記住媽媽的話,那個女人家世身份都與咱們家相差一大截,三少對她不會認真的。”
也許媽媽說的對,最近是她過於任性。以前這麽多年,顧唯深從沒給她難堪過,每次她任性胡鬧,他也都會顧及她的麵子。若是因為一個季笙歌,把他們十幾年的情分鬧僵了,太不值得!
護士進來病房,把甘佳手背上的輸液針頭拔掉,又測量過體溫後,才端著托盤離開。
助理端來一杯溫水,喂甘佳喝了幾口,“感覺怎麽樣?”
“沒事了。”甘佳臉色還有些蒼白。
今早發生的那一幕,助理顯然嚇壞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同時也清楚,閉緊嘴巴最重要。
“我肚子有點餓。”
“想吃什麽?”
“粥。”
拿起錢包,助理拉開病房門出去。不久,甘佳披上一件外套,穿鞋下床後,直接來到醫院五樓。
最裏麵的VIP病房門前,有人守護,甘佳邁步過去。
“請你離開。”
穿著西裝的保鏢擋在門前,甘佳踮起腳尖,透過病房的窗口看眼,似乎看到封汰已經坐在床上。
“我想見見他。”
保鏢們不為所動,冷著臉將她推開,“三少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甘佳身體還很虛,差點被保鏢推倒。她眼見這樣行不通,轉身拿出手機,準備給季笙歌打個電話。
“讓她進來。”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甘佳猛地偏過頭。封汰穿著病號服站在門內,朝門前的保鏢看過去,“我可以親自給三少打電話。”
保鏢們似乎猶豫了下,然後才同意甘佳進去。
病房內寬敞整潔,中間擺放的那張白色病床上,封汰神色靜默的靠著床頭。
“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的聲音很輕很低,甘佳垂下臉。告訴他什麽?孩子嗎?對於這個孩子的到來,她自己也並不知道。
“一個無辜的生命,也能成為你利用的對象?”封汰抬起臉,冷冽憤怒的目光望向對麵的女人。
嗬。
大概所有的人,都已經認定她用這個孩子來換取什麽吧。季姐是,他也是。
甘佳低著頭,安靜的站在病床前。她慢慢抬手,輕撫右側脖頸處那個傷痕,蒼白的唇瓣一點點揚起,“隻要可以紅,我都不在乎。”
封汰眼神一瞬間變的猙獰,“甘佳,那是我們的孩子!”
“那又怎麽樣?”甘佳抬起的目光與他平行,“我想要的不是一個孩子,我要紅,我要成為影後!”
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攥緊,封汰盯著她毫無波瀾的眼睛,覺得呼吸又開始急促,“所以你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紅?”
“……是的。”
她的回答隻有兩個字,卻瞬間打破封汰心中僅有的什麽。他忽然笑了笑,臉色更加蒼白幾分。
“你可以滾了。”
眼眶內酸脹的厲害,甘佳不敢眨眼,她咬牙往前走了半步,望著封汰清雋的臉龐,聲音沉穩,“汰哥,如果你還念在,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那就請你成全我。”
“滾——”
病房門轉眼關上,封汰臉色煞白,呼吸急促的伸出手,摸到枕頭下麵的氣霧劑。他用力擰開蓋子,顫抖的將氣霧劑插入口中。
連續吸入幾口藥量,他的呼吸才慢慢平穩下來。
午後的陽光漸漸淡出窗欞,封汰拿起手機,把電話撥出去,“三少。”
電話那端的男人應了聲,“說吧。”
“我會親手寫一封道歉書。”
顧唯深握著手機走到窗前,“決定了嗎?”
“嗯。”
頓了下,封汰又道:“對不起。”
昨晚一夜大雪,此刻還有積雪未化。顧唯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這個教訓,若你能記住,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稍後,封汰放下手機,輕輕扯唇笑了聲。
助理提著粥回來以後,竟然發現甘佳不在病房內。她慌張往外跑,差點與迎麵回來的人撞上。
“佳佳,醫生說你還不能走動,怎麽出去了。”
甘佳背靠門板,整張臉白的透明。助理看她臉色不對,摸了下她的手才發覺,她手指冰冷到毫無溫度,“你怎麽了?”
“我……”甘佳一下子彎下腰,“我肚子疼。”
順著她的病號服往下看,褲子後麵已有血跡,助理立刻將甘佳攙扶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忍一下啊,我馬上去找醫生。”
助理風風火火跑走,甘佳倒在床上,眼前慢慢變的一片模糊。她不斷告訴自己,她隻是肚子痛,她此刻眼底所有的淚水,隻是因為肚子痛。
可是這痛,真的太疼了,疼的她五髒六腑都要碎了。
傍晚,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西府名都外。顧銳把車開進車庫內停好,顧唯深走進客廳,一眼看到倒在沙發裏睡著的那抹人影。
她身上的黑色羽絨服都沒脫掉,人就那樣沉沉睡著。
顧唯深脫掉大衣,抬腳走到沙發邊。季笙歌側躺在沙發內,柔順的長發滑落下來,遮住大半張臉。
他彎下腰,雙手撐在膝前,饒有興味的盯著睡著的人。
顧銳進來時,自然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他家那位平時高高在上的主子,此刻竟然蹲在沙發前看個女人睡覺?!
“三少。”
“噓。”
顧唯深手指抵在唇間,示意顧銳可以退下了。
西府名都這套房子,一直都沒有女人留宿過。經過昨晚,這位季小姐不但住下來,顯然三少也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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