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要不要造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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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市郊墓園。

    季笙歌將車停在墓園外,懷裏抱著一束鮮花,緩緩拾階而上。這個時間,墓園中很少看到人影,她走到墓碑前,笑著將懷中的鮮花放下。

    “媽。”

    漢白玉的墓碑中鉛著張照片,季笙歌拿出幹淨的手帕,小心翼翼將照片中的灰塵抹去。每次站在這裏,她的心都會變的特別安靜。

    “最近有點忙,所以今天才過來看你。”季笙歌彎腰坐在墓碑的邊上,隨手擺弄下帶來的鮮花,笑道:“媽媽,我領了結婚證。”

    初冬的陽光溫暖,季笙歌仰起臉,盯著照片中那人,被陽光照射的眼底泛起一片晶瑩,“我……”

    她動了動嘴,聲音忽然變的很小很小,“我有點想你呢。”

    雖然她的記憶中沒有媽媽的模樣,所有對媽媽的認知都是從照片或者別人的嘴裏,可她還是能夠肯定,媽媽的手一定很溫柔,媽媽笑起來一定很美,媽媽一定會是這世上最好的媽媽。隻可惜……

    隻可惜,她們母女之間的情分,太淺薄。

    低頭吸了吸鼻子,季笙歌將眼底的淚水逼回去。她今天來是為開心的事情,不應該哭,不應該讓媽媽擔心。

    坐在墓碑前的女子,恬淡釋然。她身上的黑色大衣,襯出她白瓷般的幾乎熠熠生輝,雖然她並沒說幾句話,可她每次開口,聲音都輕靈悅耳。

    “媽,他最近有些忙,等他把事情處理好,我一定會帶他來看你。”季笙歌笑了笑,黑亮清澈的眼眸驀然掠過一絲精光,“還有那些虧欠你的人,我必會討回公道。”

    如今父親生病住院,對於季笙歌來說,也許並不是什麽壞事。如今環錦有季美音主持大局,少去父親那一大助力,她要對付季美音倒是容易很多。

    須臾,季笙歌拎著皮包,慢慢走下台階。前方不遠處有道熟悉的身影走過,她看到那個男人的側臉時,心中微微一驚。

    他怎麽會來這裏?

    前方的男人腳步微頓,似乎感應般側目,果然看到身後的季笙歌。

    “你怎麽在這裏?”季笙歌秀氣的眉頭蹙起,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看,但墓園空蕩蕩,並沒有其他身影。

    閆豫身上穿件黑色羊絨大衣,目光淡淡,“來看望故人。”

    故人?

    季笙歌眉頭蹙起的弧度更深,她與他相識這些年中,從來都沒有聽他說過有什麽故人啊?而且他的那位故人在墓園裏?

    壓抑住心底的疑問,季笙歌沒有再問,“那還真是挺巧的。”

    她母親的墓地在此,閆豫早就知道,此時看他一個人前來墓園,眼眶微微有些泛紅,想來又是來此同母親訴說心事吧。

    那麽這一次,她會來說什麽?說她已經結婚了嗎?

    閆豫思緒飄飛的有些遠,等他回過神時,看到季笙歌已經轉身邁下樓梯,“笙笙。”

    “閆總!”

    季笙歌咻的偏過頭,眼底有薄怒浮現,“我再說一遍,請你叫我顧太太。”

    男人麵色瞬間陰鬱,繼而笑著開口,“顧太太,最近新聞都在報道顧家的事情,你沒有受到什麽連累吧?”

    “多謝閆總關心,我們很好。”季笙歌笑著回了句,然後便轉身走遠。

    我們?

    閆豫咀嚼著那兩個字,驀然冷笑聲。好一個我們很好!

    回到環錦,已近中午。季笙歌將身上的大衣外套脫下,吩咐秘書倒了杯咖啡進來,她坐在辦公桌後的轉椅中,眼神有點渙散。

    最近顧家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非常詭異。她心裏始終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為什麽她總是覺得,針對顧家的那個人就在他們身邊?

    扣扣扣!

    “進來。”

    葉蓁神秘兮兮關上門,神情謹慎的走過來,“季姐,你讓我查的事情,我已經查到點眉目了。”

    “說吧。”

    季笙歌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葉蓁拉開椅子坐下後,壓低聲音道:“那個律師果然有點問題,他最近好像有筆大的收入,上個月剛買了心房,這個月又換了新車。”

    “然後呢?”

    “他前天和季美音吃過飯,他們見麵的時間並不長,大概四十分鍾就各自離開了。不過這也說明季美音和那個律師有問題,我就覺得奇怪,之前閆總是要把股權過戶給季姐的,怎麽忽然就轉給了季美音呢?”

    端起咖啡喝了口,季笙歌黑亮的眸子閃了閃。哼,她不怕季美音有問題,反倒害怕她沒問題呢。

    “季姐,我們下一步怎麽做?”葉蓁滿臉興奮的湊過來問,一副當偵探上癮的架勢。

    季笙歌忍著笑,道:“繼續盯著。”

    “好嘞。”

    瞥眼桌上的咖啡,葉蓁頓時皺眉,“季姐,顧先生說了,不讓您喝咖啡。”

    “為什麽不讓我喝咖啡?”季笙歌垮下臉,對於這點很不高興。

    聞言,葉蓁狡黠一笑,回道:“顧先生說了,咖啡對孕婦不好。”

    噗!

    季笙歌含在嘴裏的咖啡差點噴出去,她瞪大眼睛,驚訝道:“胡說什麽啊?我還沒懷孕呢!”

    “應該很快了吧。”

    “……”

    季笙歌咬了咬唇,臉頰驀然竄上一抹紅暈。這個丫頭的嘴巴,真是越來越毒辣了。不過她還真的想起件事情,最近……他們好像都沒避孕。

    傍晚回到西府名都,顧唯深已經在家。昨天葉冰入院手術,他淩晨才回來,好在最後沒什麽大事,眾人也都鬆口氣。

    隻是這件事的到來,徹底給顧唯深敲響警鍾。背後那個搗鬼的人,肯定是衝著顧家來的,而且絕對有備而來。

    吃過晚飯,顧唯深和顧銳在書房談事情。季笙歌沒有打擾,乖乖回到臥室洗澡。不久,她洗好澡穿上睡衣,坐在梳妝台前吹頭發。

    幾分鍾後,吹好頭發,季笙歌拿起梳子梳頭時,無意中看到抽屜裏一個白色藥盒。她緩緩伸手把藥盒拿起來,握在手裏發起呆來。

    雖說她同顧唯深已經領了結婚證,可畢竟沒有舉行婚禮。按照傳統來說,他們還不能算是完全的夫妻,也沒受到雙方父母親人的認可。

    “唔。”季笙歌單手托腮,盯著藥盒的眼神暗了暗。所以這避孕藥,她是吃呢?還是不吃呢?

    糾結啊糾結。

    吧嗒。

    臥室門鎖有響動,季笙歌瞬間把藥盒丟進抽屜裏,並且將抽屜關上。男人打開門進來時,她也恰好從梳妝鏡前站起身。

    “你們談完了嗎?”

    “談完了。”

    男人應了聲,瞥眼站在梳妝台前的人,笑著問道:“你在做什麽?”

    “沒什麽,剛把頭發吹幹。”季笙歌神情頗為緊張的回答,他剛剛應該沒有看見吧?好險啊,她心跳都變的快了。

    “過來。”

    男人彎腰坐在床邊,朝對麵的人招招手。季笙歌不自然的輕咳聲,然後才抬起腳,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身邊的人沐浴過後,身上有種甜甜的香氣。顧唯深偏過頭,伸手撚起她的一縷秀發,放到鼻尖聞了聞。

    她的發絲間有著淡淡的味道,不濃烈,卻長久。顧唯深最愛這種氣息,當初她離開西府名都時,他曾為失去這抹氣息而徹夜失眠。

    還好,如今他又把她找回來了。

    “唯一沒什麽事情吧?”季笙歌調整好心情後,關心的問身邊的男人。

    顧唯深將頭枕在她的肩膀處,道:“還好。”

    “那顧家的事情呢?”季笙歌蹙眉,語氣中透著擔憂,“這兩天的新聞愈演愈烈,那些受傷工人的家屬天天圍在顧氏集團鬧,顧氏的股票也一直都在跌,爺爺哪裏……”

    “放心吧。”顧唯深牽過身邊人的手握在掌心,薄唇不自覺勾了勾,“爺爺這些年什麽大陣仗沒有見過,如今這點事情,還不至於把爺爺嚇到。”

    聽到他的話,季笙歌心中的擔憂稍減。是啊,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顧老爺子時,自己嚇得手心裏都是冷汗。老爺子經過幾代人,卻始終穩坐顧家掌權人的位置,這百年顧家的名聲和威望,自然不是那麽容易得來的。

    隻不過,那暗藏在背後的人實在卑鄙,有本事把真麵目露出來,大家麵對麵過招,背後放冷箭算什麽本事?!

    男人好看的劍眉蹙了蹙,最近煩心事太多,他都好幾天沒有享受夜夜笙歌的溫存。想到此,他掌心一路下滑,輕輕落在季笙歌的腰上。

    下一刻,季笙歌隻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便被男人拖上床,並且將她壓在身上,牢牢箍住不能動彈。

    “笙歌。”

    “嗯?”

    男人炙熱的氣息落在耳畔,季笙歌微微閉著眼睛,因為他的親吻,手腳都變的虛軟,使不出半點力氣。

    “我們要不要造個人玩玩?”

    原本被情欲暈染的女子,咻的睜開眼睛。她驚訝的瞪大眼睛,卯足全身的力氣抬起手,狠狠將身上的男人推開。

    “顧唯深,你說什麽?”

    似乎沒有想到她的反應如此激烈,顧唯深硬生生被推到床邊,他單手撐著床墊,正要開口,不想房門被人急促敲響。

    “顧先生。”

    顧銳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

    季笙歌氣哼哼扯開被子,一把蓋在身上,背過身不再看他。這男人剛才說什麽?竟然說要造個人玩玩?

    這種話也能兒戲嗎?本寶寶生氣了,哼!

    門外的敲門聲,霎時令男人沉下臉,眼見季笙歌裹上被子藏起來,他不禁笑著勾了勾唇。他的話,嚇到她了嗎?

    須臾,顧唯深麵色陰鬱的穿上拖鞋,打開臥室門後走了出去。這種時候竟然敢來打擾?看起來,他要快點給小顧銳也塞個女人,讓他早點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被打斷的!

    “什麽事?”顧唯深穿著睡衣,站在臥室門外,神情顯然透著不高興。

    顧銳知道不該來打擾,可事情緊急,又不敢耽誤,隻能硬著頭皮來敲門。這會兒,他看著男人陰霾的臉色,小心謹慎的開口,“顧先生,我剛接到電話,說是大少爺最近和閆豫走的很近。”

    “閆豫?!”

    顧唯深內斂的眸子驟然眯起。大哥和閆豫以前並無往來,想來應該沒有什麽交集,為什麽他們兩個人會走的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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