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虛空談笑演殺機

    準提微微笑道：“大自在天道友所料不差，我等三人此來確有所求，還望道友行個方便。”

    “哦？”大自在天笑問道：“不知三位道友所求何來，居然不辭勞苦遠徙不知多少億萬裏來這荒蕪星空之中尋找本座。三位盡管道來，若是能夠辦到，看在三位如此辛苦誠心的份上，本座一定不會推辭。”其實他們三人所求的是什麽大自在天心中何嚐不清楚，嘴上客氣，其實已經暗自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鯤鵬陰陰一笑：“我們所求之事對於道友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是他物，正是那半道大道之機鴻蒙紫氣，以道友之神通修為，區區半道鴻蒙紫氣道友一定不會放在眼裏，不如就此交出，也算是與我們三人結個善緣。”

    大自在天並未理會鯤鵬，轉而看向準提，笑道：“準提道友，本座有一事不明，還望道友與我解惑。據我所知道友已經蒙道祖收為弟子立為萬劫不磨的混元聖人，並賜下了一道完整的鴻蒙紫氣，怎會又瞧上本座這半道殘缺不全的大道之機呢？道友此來，不是別有他圖吧？”

    準提接口道：“大自在天道友莫要誤會，我等次來別無他意，但求這半道鴻蒙紫氣。貧道雖然已經得蒙道祖賜下大道之機，可冥河與鯤鵬兩位道友卻還沒有證道機緣，便來尋找貧道詢問辦法，貧道思及道友你身具半道鴻蒙紫氣，便領兩位道友前來相求，道友空間法則造詣高深，貧道為尋道友，耗費了整整一元會之法力，想必道友看在我等如此辛苦的份上，一定不會拒絕這個小小的要求吧。”

    大自在天眼睛微微眯起，果然不出所料，這三個家夥是來打劫鴻蒙紫氣的，就如前世傳說中打劫紅雲的鴻蒙紫氣一樣，隻不過將對象變成了自己而已。不過準提的動機卻值得懷疑，冥河與鯤鵬都沒有大道之機，自然貪圖自己這鴻蒙紫氣，可準提乃是得道祖親賜大道之機的天定聖人，他又所為何來？僅僅是為了幫助鯤鵬冥河？鬼才相信！

    “三位道友若當真隻是為了這鴻蒙紫氣，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隻是本座有一事不明，還望三位不吝賜教。”大自在天微笑問道。

    準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道友有何不明之事但說無妨。”因為從明麵上看準提並不貪圖大道之機，所求最少，冥河鯤鵬兩人若想得到鴻蒙紫氣，都得看準提的臉色，所以他在這打劫三人組中地位相對超然，很多時候都由代表說話，鯤鵬冥河也默許了這種情況。

    大自在天微微一笑，道：“準提道友乃是道祖欽定的聖人，可以不要鴻蒙紫氣，可冥河與鯤鵬兩位道友都沒有大道之機，我這裏隻有半道鴻蒙紫氣，便是加上紅雲道友的那半道也隻是湊齊一道而已，我若交出，不知準提道友準備將這證道機緣給誰？”

    準提聞言暗叫厲害，旁人遇見這等情景早就驚怒交加神態失常了，即便勉強保持鎮定，也隻會放手一搏罷了。這大自在天突逢如此情景，不慌不亂鎮定自若不說，還不忘在自己三人之間插釘子破壞三人之間的默契，當真非等閑人物。

    正如準提所料，冥河與鯤鵬雖然明知道大自在天此舉乃是挑撥離間，可不能否認的是，大自在天的話確實說到了點子上，兩人都沒有大道之機又都想要大道之機，這是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原本就貌合神離各懷機心的兩人經大自在天一挑明，彼此間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了，其中的防備之色十分明顯，心中都是暗下決定，一會兒動起手來，卻要留三分氣力，誰知道這盟友能夠做多久？莫要一時不慎被自己人給算計了。

    “此事卻是不勞大自在天道友掛心了，稍後我等自會商議分配，眼前最重要的乃是懇請道友仁慈為懷，賜下你手中的半道鴻蒙紫氣。冥河道友，鯤鵬道友，你們認為貧道所言可還在理？”準提連忙出聲圓場，同時心中對大自在天的殺機更濃，這等人物絕對不能留，否則日後必成大患。

    “不錯，大自在天道友還是趕緊把大道之機交出來吧，至於之後的事情就不用你來操心了。”冥河眼中寒光四射，緊緊盯著大自在天，祭出阿鼻元屠雙劍，蓄勢待發。

    鯤鵬也冷笑道：“正是如此，大自在天，我勸你還是少動歪腦筋，早些將鴻蒙紫氣交出來才是正經。誰都不是剛剛出世的孩童，這點挑撥離間的小伎倆還是收起來的好，省得徒惹人笑。”

    兩人看似倒是接受了準提的意見，一致對外先把大自在天拿下再說其他，隻是各自內心裏到底是如何想的，就隻有他們自己清楚了。不過看他們不是瞟向彼此的眼神，恐怕並未如兩人嘴裏所說的那樣簡單，裂痕一旦產生，便不是那麽容易彌合的，更何況是原本就各懷鬼胎的兩個人。

    見此情景，大自在天微微一笑，他原本也沒指望能夠憑借三言兩語便將三人之間的聯盟瓦解，所圖者不過是在他們心中插上一根釘子，讓他們動起手來不能全心全力配合而已，看如今情形，預期目的已然達到。

    不過大自在天還準備再給他們之間加上一把猜忌之火，於是轉而笑眯眯的對鯤鵬和冥河道：“兩位道友稍安勿躁，本座還有一句話憋在心中不吐不快。準提道友的脾性你我均知，無利不起早，但有所為必有所求。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與你們二位講的，我隻問二位一句，你們覺得你們所付出的在準提道友眼中值不值得上一樁證道機緣的價值。二位不要忘了，準提道友固然不需要一道鴻蒙紫氣來成就混元聖人，可鴻蒙紫氣對他就當真沒有任何作用麽？”

    大自在天此言煞是誅心，準提、鯤鵬、冥河三人聞言臉上齊齊變色，準提是因為被道破心機，故而忍不住失態。冥河、鯤鵬則是受大自在天提醒心中對準提也疑忌起來。

    非是鯤鵬冥河二人頭腦不夠用想不到這一層，兩人曆經億萬年苦修同樣是老奸巨猾之輩，隻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之前受到大道之機的誘惑，一門心思就想奪鴻蒙紫氣證道之事，潛意識裏希望準提是當真如他所說那般並不貪圖鴻蒙紫氣，所以也就相信了準提之言，如今被人點醒，重新仔細思量，確實覺得準提所言未免太過稱他們的心意了。心中疑心一起，再看向準提的眼神也就不像之前那般了。

    “大自在天，你莫要再胡言亂語拖延時間，挑撥離間的心機也趁早收起來，你就明說，這鴻蒙紫氣到底交是不交吧？”準提見大自在天言語越來越犀利，深恐再這樣任由他說下去會壞了自己的苦心算計，連忙喝斷道。

    大自在天笑問道：“準提道友，本座想知道，本座交出來這大道之機會如何，不交出來又如何？”

    準提撕開臉上虛偽麵具森然道：“交出來自然萬事皆休，若是不交出來，道友可就不要怪我等出手冒犯了。”

    “大自在天，我們沒時間和你在這裏磨牙，老祖我明告訴你，今日此事全賴準提道友的神機妙算，今天你不僅得把大道之機交出來，便是你的性命也甭想留存，誰讓你與接引道兄存有先天因果呢，既然你注定要與西方為敵，準提道友又豈會留你這個後患？”冥河隨之喝道。

    他最希望大自在天死，生怕準提心意不堅，下手不狠，不能趁此良機徹底除了大自在天這個自己的心腹大患，於是趁機將準提的心思明白道出，逼著準提與大自在天結下因果，讓準提不得不殺大自在天。人算虎，虎亦算人。準提算計冥河，冥河又何嚐不是在算計準提？到了他們這個份上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準提看了冥河一眼沒有說話，冥河心中那點小算盤他豈會不清楚？隻不過到了如今馬山就是大打出手生死相搏的時候了，自己心意便是暴露給大自在天也無妨礙，原本自己就沒準備再讓大自在天活著離開。至於冥河，等收拾了大自在天，自己自然會讓他知道，到底是他冥河的心機深，還是我準提的算計高！

    大自在天聞聽冥河此言毫無驚色，這些早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把手一攤，對準提等三人笑問道：“這麽說是沒得商量？諸位是讓本座非死不可了？那本座交不交這大道之機又有什麽分別？”

    鯤鵬嘿嘿冷笑道：“不錯，你此身是非死不可，若是乖乖交出鴻蒙紫氣我們可能還會留你一絲殘念，以後未嚐沒有重修得道的機會，若是冥頑不靈，嘿嘿，那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毒不顧念紫霄宮道友之情份了。”

    大自在天驟然仰頭放聲大笑，滿頭秀發四散飄揚。“你們當真以為就吃定本座了嗎？須知我大自在天乃是混沌青蓮遺澤化身，是天命注定掌管諸天萬界天魔心魔的天魔之祖魔中之魔，世間心魔不滅跡，自在魔尊不死身！你們殺得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