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曾經混元咫尺遙

    “紅雲手中的半道鴻蒙紫氣我已經給你弄來，算上你紫府之中，陰陽大道輪之上的那半道鴻蒙紫氣，一道完整的大道之機便已湊全。本尊，你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可是給你辦得完滿無缺，我需要的周天星鬥大陣怎麽樣了？你給我弄來了嗎？”

    大自在天向長耳定光仙討要周天星鬥大陣，最善抽取地力為己用的萬裏山河大陣已經成功植入乾坤圖中，乾坤圖中現在是坤之力明顯強於乾之力，乾坤之力失衡，長此以往，難免會造成乾坤圖內力量混亂法則崩離，對這件極品先天靈寶造成難以估測的損害，因此盡快將周天星鬥大陣也植入其中便成了當務之急。

    “這裏是周天星鬥大陣的陣圖，僅僅是煉製這個陣圖，就把我多年來積攢的材料積蓄消耗了兩成還多。”長耳定光仙從懷中取出一張星光璀璨玄奧異常的圖卷交給大自在天。周天星鬥大陣乃是天庭的鎮宮大陣，即便是尋常天庭高層也輕易見不到其陣圖，不過長耳定光仙身為天庭妖君，三巨頭之一，盡窺周天星鬥大陣之陣圖並在此基礎上仿製一張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長耳隨後又將碧玉青葫蘆祭出，遞給大自在天道：“至於與陣圖相配合的周天星鬥陣旗，那可是整整三百六十五麵星鬥主旗和八千四百萬麵星辰副旗。這樣一個浩大的工程，我這個天庭妖君事務繁忙，是沒有時間煉製的，我把這些年的積蓄都給你，就由你自己去煉製吧。”

    大自在天將周天星鬥大陣的陣圖和碧玉青葫蘆接入手中，將陣圖和青葫蘆之內的無數珍寶材料都攝入自身的儲物空間，然後將青葫蘆丟還給長耳定光仙，道：“好吧，這種苦力活就由我自己來做好了。不過你什麽時候融合鴻蒙紫氣？我現在就把這半道鴻蒙紫氣給你？”

    長耳將青玉葫蘆重新收入體內，然後道：“融合鴻蒙紫氣自然是越快越好，不過不能在這裏，這大道之機雖然是好寶貝，卻也是個招惹禍患的玩意。若是落在我手中的消息流露出去，引起他人窺伺不說，還會暴露咱們之間的關係。你開一條空間通道吧，咱們去域外星空深處，那裏保險一些。”

    “好。”大自在天答應一聲，手成刀形，在虛空中猛然一揮，頓時撕出一條空間裂縫，裂縫之中深邃黑暗，隱隱露出點點星光。

    “這條空間隧道通向一片距離洪荒數百萬億裏的星空，你即便的在那裏成就混元聖人都不會被洪荒中人察覺的，夠保險了吧。”大自在天對著長耳定光仙笑道，語氣中不無嘲諷，他雖然是長耳的分身，性格卻與長耳截然不同，行事張狂灑脫，對於長耳事事謹慎的性子很看不過去。

    “我看你是吃虧還不夠，是不是想再遭受一次圍殺才能吸取教訓？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點總不是錯事。”長耳定光仙對大自在天搖頭歎道，然後邁步走入空間隧道之中。

    大自在天撇撇嘴，沒有再說話，緊隨其後進入空間隧道。

    一陣天旋地轉空間變幻之後，長耳定光仙與大自在天兩人來到了一片距離洪荒大世界無比遙遠的陌生星空。一片深邃幽暗的虛無星空之中，星星點點的星光不知穿過多少億裏的虛空照射而來，在一片幽暗中點亮一點光彩。將一片幽深空寂的虛空中點綴出幾分朦朧夢幻的美麗。

    “開始吧。”長耳定光仙仔細觀察一遍周遭環境，然後對大自在天道。

    “接好了！”大自在天輕喝一聲，一拍腦門，一股蘊含著無比神秘玄妙氣息的紫色氣體從大自在天的頭腦中應聲飛出，向著長耳定光仙飛去。正是大自在天得自紅雲的那半道鴻蒙紫氣。

    “陰陽輪轉，紫氣歸元，鴻蒙紫氣重合一體！”長耳定光仙眉心忽然睜開一隻豎目，一道黑白兩色交纏輪轉的蒙蒙光華從中射出，直接照在飛在虛空中的那半道鴻蒙紫氣之上。正在虛空中扭曲的鴻蒙紫氣頓時為之一滯，隨後便隨著這道蒙蒙神光飛入長耳的眉心之中。

    半道鴻蒙紫氣甫一進入長耳定光仙的眉心，受到盤踞在陰陽大道輪上的那半道鴻蒙紫氣的召喚，頓時閃電一般射入長耳定光仙的紫府識海，竄上緩緩轉動的陰陽大道輪，與陰陽大道輪上原有的那半道鴻蒙紫氣交纏在一起，兩股鴻蒙紫氣相互纏繞翻滾，很快便融為一體，重歸為一道完整的鴻蒙紫氣大道之機。

    一道鴻蒙紫氣剛剛完整，陰陽大道輪頓時便似受到了什麽刺激，忽然亢奮起來，原本緩緩轉動的輪盤忽然開始加速運轉，輪盤之上陰陽輪回神光流轉閃現，將這道完整的鴻蒙紫氣罩在其中。

    無數神秘無比玄妙萬方的符咒神文在陰陽大道輪之上不斷浮現，並持續遊走。那是陰陽大道輪多年吸收積累下來的種種法則之凝結顯化。這些法則符文甫一顯現，陰陽輪回神光之光華更加耀眼，鴻蒙紫氣在其籠罩下不斷扭曲變幻，無數大道信息從中飛出，融入到陰陽大道輪之中。

    得到鴻蒙紫氣所蘊含之大道信息的匯入，陰陽大道輪轉動更急，輪盤之上的顏色也更加豐富多彩，輪上不滅靈光極為亢奮，在其上遊走不停，轉動間泛出更加的玄奧的光澤，大道氣息愈發濃重。

    隨著陰陽大道輪轉速的加快，長耳定光仙頓時感覺到渾身法力飛速流失，被陰陽大道輪抽取，作為其運轉之動力。不過陰陽大道輪轉動速度越來越快，對長耳定光仙法力的抽取也是越來越猛，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居然就已經快要將長耳定光仙渾身的法力抽幹枯竭了。

    長耳定光仙感受到體內法力的飛速流失，臉色一變，若是如此繼續下去，難保自己不會被陰陽大道輪這個自己凝練出來的逆天道果吸幹。連忙對在一旁的大自在天急喝道：“大自在天，我法力即將枯竭，快為我開辟空間通道接引星力！”

    “沒問題，你堅持住。”大自在天也已經發現長耳本尊的狀況，喝聲應道。

    隨後圍繞長耳本尊疾飛，同時一雙手掌成手刀形，對著長耳本尊周圍的虛空連連劈動，留下一連串的殘影。刺啦，刺啦，的撕裂之聲不絕於耳，一條條空間裂縫在其掌下出現，一個個通往遙遠星空的空間通道瞬間形成。

    大自在天多年來精研大道，對空間法則的理解掌握越發高深，當年長耳定光仙突破準聖的時候，他就已經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開辟出一元之數十二萬九千六百個空間通道，如今多年過去，實力更有上升，撕裂空間通道的效率也是愈發的驚人恐怖。

    圍繞長耳本尊急速遊走數周，隻用去不足一彈指的時間，便將長耳周身空間完全撕成了破爛篩子，密密麻麻遍布空間裂縫，數量之多足有上百萬個，比之當年的一元之數足足多出將近十倍。

    而且這些空間裂縫並不是毫無章法隨意撕開的，每一個空間裂縫中都透露出璀璨的星光，居然都將空間隧道的另一邊出口開在了星力充足的星辰附近。

    在不到一彈指的時間內撕裂虛空開辟出上百萬個空間通道不說，還準確的將每一個空間通道都開在了星力澎湃的星辰附近，這不僅需要恐怖的出手速度，神乎其神的空間運用，還需要強大的神念感應，三者缺一則不能形成如此效果，如此困難的事情，大自在天卻能在一彈指的時間內，單從此一點就可以看出，大自在天的實力比之當年更加的恐怖了。

    渾身法力即將枯竭的長耳定光仙感受到從眾多的空間裂縫中透露出來的星力氣息，頓時大喜，將身體裏所能夠調動的力量全部催動，身體猛然間隨著呼吸鼓脹收縮，一漲一縮一漲一縮，更加劇烈的吸力從長耳全身的汗毛孔中透出，一股股凝如實質的璀璨星力光柱紛紛從空間通道的另一麵暴射而出，穿越空間通道射在長耳的身上。

    上百萬道星辰光柱照在同一點上是什麽景象？長耳身形頓時淹沒在了無比璀璨耀眼的星光之中，以此聚焦之點為光源，將方圓數十萬億裏的宇宙虛空都照得一片通明，上百萬道星辰光柱聚焦一點所產生的恐怖能量迅速引發恐怖高溫，長耳所在的空間一陣扭曲飄忽，然後悄然化為一片漆黑虛無，竟然連空間都要被這聚焦的恐怖星力給融化掉。一切一如長耳當年在域外星空之突破，隻不過場麵十倍於先前罷了。

    原本這些個空間通道畢竟是大自在天臨時隨手開辟出來的，大自在天再強悍也不可能在撕出上百萬個空間通道的同時再將這些空間通道一一固定，所以這些空間通道並不穩定，在撕開之後便又要愈合。

    可是長耳定光仙為了不被陰陽大道輪吸幹，拚命催動之下散發出來的吸力實在是太恐怖了，居然瞬間便將空間通道那一端的星辰散發出來的所有星力都吸引過來，那些馬上就要彌合甚至是已經初步彌合的空間裂縫又都被這些穿越而至的集束星辰光柱重重轟開了。

    陰陽大道輪得到長耳定光仙拚命吸收來的星辰之力供應，轉動更加快速，對鴻蒙紫氣的煉化速度也獲得數十倍乃是數百倍的提升。不過陰陽大道輪似乎並不滿意於現在這種速度，忽然從轉動的輪盤中爆發出來無數根詭異扭曲的半透明箭簇，仔細看便會發現，這些箭簇是由無數玄奧無比流轉不定的神文所組成，這些箭簇每一個之上都彌漫著澎湃的空間之力，竟是空間法則構成的，那些構成箭簇的神文，分明就是空間法則的凝聚顯化。

    這些由空間法則之力構成的箭簇一經射出長耳定光仙之體外，頓時又在虛空中開辟出更多的空間通道，每一條通道依然如大自在天所開辟的通道一樣，都是連接向星力充足的星辰空間。

    大自在天雖然實力強橫對空間法則的掌控已經到了一個極其高深的程度，但又怎麽能比得上陰陽大道輪這個長耳定光仙所有精華凝聚而成的逆天道果？大自在天一下子開辟出上百萬空間通道已經夠驚人的了，可陰陽大道輪一出手，居然直接用空間法則之力顯化成箭，撕裂虛空，開辟出來整整兩千餘萬空間通道，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若再算上先前由大自在天開辟出來的空間通道，不多不少，整整三千萬之數。

    三千萬股星力光柱的能量是何等恐怖，在洪荒宇宙中恐怕沒有一處空間能夠承受得住三千萬股星辰光柱的聚焦。長耳定光仙所在空間被星力聚焦融化掉，形成了一個漆黑無比的黑洞，長耳定光仙便置身於其中。

    黑洞發出更加強大的吸引力，將所有穿越空間隧道而來的星力光柱都給吞噬，盡管無數星力光柱穿過遙遠虛空源源不斷而來，黑洞都會毫不客氣的將其吞噬掉，不留一點殘渣，看起來就是星力光柱照進了一片黑暗虛無，然後就再無影蹤了。

    星力光柱不斷照射，黑洞就不斷吞噬吸收，整片空間受到強大能量的摧殘，變得脆弱不堪，時不時的便有一些地方的空間發生碎裂，形成空間裂縫，空間裂縫那一端處在虛無星空的也就罷了，若是恰好處在星辰附近，便會再引來星力光柱加入其中。

    在無窮星光能量的供應下，陰陽大道輪轉動速度到達了一個極限速度，其中蘊含的種種法則之力全數浮現發揮出來，整整三千條虛幻的大道虛影從陰陽大道輪盤之上浮現，那是天道之下三千混元大道之虛影顯化。雖然這三千大道都是殘缺不全，可天道之下的三千大道在陰陽大道輪之上卻都有顯示，全了那三千之數。

    三千大道全力發揮各自作用，輔助陰陽大道輪煉化大道之機鴻蒙紫氣。在時間等萬千法則的作用下，鴻蒙紫氣的煉化速度被無數倍的提升，無數大道信息從鴻蒙紫氣中噴吐而出，匯入陰陽大道輪之中。

    隨著鴻蒙紫氣的不斷煉化，長耳定光仙的身體虛幻不定，無數魔影神形在其體表顯現不定，流轉不停，如夢幻泡影，朝生夕死，卻闡釋演化天道之無邊奧妙。站在一旁的大自在天感覺到一股莫可抗拒的力量傳來，早已化形多年的身體猛然一震，轟然炸開，化為一條黑蒙蒙的虛影飛向長耳定光仙，在長耳的周身圍繞流轉，似乎隨時會被吸入其中。

    長耳定光仙的修為不斷上升，從原本的初晉準聖中期，一路上漲。準聖中期穩固，準聖中期巔峰，準聖後期初晉，準聖後期穩固，準聖後期巔峰！且晉升速度不止，修為境界還在繼續攀升！

    長耳的元神紫府之中，不斷轉動的陰陽大道輪猛然一震，鴻蒙紫氣終於被陰陽大道輪徹底煉化，其中蘊含的混元大道已經徹底為陰陽大道輪所有。

    虛空中無數天道信息向著長耳定光仙滾滾而來，陰陽大道輪的飛轉使得長耳的眉心形成了一個無形旋渦，無數大道信息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如飛蛾撲火卷入漩渦之中，無數天道至理融入陰陽大道輪之中。

    一時間，長耳定光仙似乎已經徹底融入天地自然之中，自身與天道相融，成為了天道的一部分。何為地，我為地，何為天，我為天，何為道，我為道，何為自然，我即是自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大徹大悟之下，關於輪回大道的所有感悟全部湧上長耳定光仙的心頭。

    大道生天道，天道分陰陽，陰陽交感乃生氣，陰陽氣三者共同演化出了宇宙萬物。宇宙萬物乃生，天地秩序建立，蒼生萬物於天道之下盡力求存，生息繁衍，有生有死，有死有生，生死循環，乃為輪回。

    花草一歲一枯榮，是為輪回；生物老者死亡，幼者新生，種群新陳代謝，是為輪回。日月交替，晝夜循環，是為輪回。春夏秋冬，四季更迭，是為輪回。悠悠歲月，山巒削為平原穀地，低穀隆起為山峰，江河枯竭為涸床，沃野衍生出河川，歲月變遷，滄海桑田，是為輪回。

    修道中人，吸取天地元氣日月精華，精煉自身，追求神仙長生之道果，一朝遭厄，身死道消，一身法力元氣回歸天地，是為輪回。萬物生死循環，循環於上下浮沉的生死流轉，於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生道、惡鬼道、地獄道，六道之中輪轉生滅，是為輪回。

    大道孕育盤古，盤古開天，天道初始，建立、演化、完善，直至崩滅，萬物盡數歸於虛無，宇宙重歸混沌，等待下一次孕育，開天，建立天道，天道崩滅，無休止的循環，同樣是輪回！輪回者天地之至理，大道之規序，天地萬物莫可違逆！

    在這一刻，長耳定光仙深切的感受到，曾經以為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混元大道已經觸手可及，他隻要念頭一動，已經變為本源虛影的分身大自在天便會歸入本尊身體，本尊分身合二為一。已經被煉化的鴻蒙紫氣也會徹底融入自己的元神之中，從此元神寄托虛空，融於天道，成就萬劫不磨的混元大羅金仙！

    但是，長耳定光仙猶豫了，因為輪回大道的感悟讓他看到了另外一個境界，一個超脫於天道的大道輪回之境界！

    這時候成就混元，長耳固然能夠從此與天道同存，曆萬劫而不磨，可也就意味著再無希望超脫天道，在無可能去接觸感知那個輪回的最高境界。

    但若是想要去追尋那個大道輪回之境，就必須放棄已經擺在麵前的成就混元聖人的機會，從此再也不能回頭，而大道輪回之境界太過艱難高深，自己能否證得是在難說。

    要麽保存大道希望，放棄到手的混元道果。要麽證得混元，放棄證取輪回大道最高境界的機會。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