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淨身出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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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白清露的哭喊,墨宇軒把點到天魔戰士咽喉的手指頓住,隨手像丟垃圾一樣扔在一邊,此時先前被打落水的那位也被救上來,也是神色萎頓,兀自不知死活:“姐,咱們出去請蔣大學士來給咱們做主!”
他見墨宇軒出售毫無顧忌,卻並沒有一上來就惡言惡語,知道他不是來尋仇,並且不顧及他們的身份低微,便以為墨宇軒是哪個有權有勢的人,便想去找蔣俊馳來主持公道。
白清露心裏卻是明白,別說蔣俊馳來了不會向著他們,就算是真的偏袒也沒用,她擺擺手,安撫住自己的兩個弟弟,心裏琢磨著如何躲過這一劫,畢竟墨宇軒要想殺死他們,簡直就跟玩一樣,自從記起墨宇軒的身份之後,她就有些怕了。
功夫不大,一個帶刀護衛扛著個鐵籠子走回來,咣當一聲扔在地上。
那鐵籠長寬高各有一米,全是用鴨蛋粗的黑鐵礦鑄造,裏麵蜷縮著一個看似四五歲大的男孩,孩子身上僅有一塊破布裹著,汙穢非常,周圍的鐵條上貼滿了黃黃紅紅的符紙,離著老遠就能聞到衝天臭氣,看樣子是還潑了糞水。
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男孩的雙肩琵琶骨處血肉模糊,兩條黑鏽鎖鏈穿肩而過,分別焊絲在前後的鐵條上麵,都被鮮血染成暗紅,男孩仿佛被從夢中驚醒,張開眼睛,四處打量,眸子一紅一綠,正是墨宇軒跟龍飛公主生的孩子墨龍。
白清露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她本以為下人會把孩子好好打扮打扮再帶上來,卻忘記了這府裏的人上上下下都被她換了,根本不認識墨宇軒,知道夫人對這孩子恨之入骨,哪裏還會打扮掩飾。
墨宇軒向鐵籠緩緩走過去:“說吧,說說為什麽會這樣,如果能夠令我滿意,我就饒了你們。”他蹲下身,用手攥住鐵條,輕輕揉搓,鐵屑簌簌落下,頃刻間便把兩根鐵條都給揉成鐵粉,看得周圍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清露感覺到了墨宇軒的殺意,她咬咬牙,索性大聲哭鬧起來,嗚嗚啼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講自己如何如何對孩子好,孩子卻不領情,總總胡鬧,甚至最後開始吃人……
不過墨宇軒卻是聽明白了,原來維賢走了之後,就把墨龍托付給蔣俊馳,白清露聽說了之後,就過去討要,蔣俊馳想自己雖然跟墨宇軒八拜結交,算是異性親兄弟,但人家白清露可是正經的後媽。
墨宇軒明媒正娶接進了國師府,走的時候又指明府裏一切都歸她管,隻略一猶豫,蔣俊馳就把孩子給送過來了。開始幾天,白清露還真就變著法地哄著小孩玩,隻是墨龍性子低沉,無論她怎麽示好都是一聲不吭。
過了幾天,對孩子膩煩了,白清露若是就此扔給下人伺候,不聞不問也還好了,偏偏激起了她的好勝心,硬拿了一塊上等的糕點往孩子嘴裏塞,非讓他吃了不可,孩子一著急,就一口咬在她的胳膊上。
墨龍身上,可是留著一半的雛龍神的血,劇毒無比!若果不是搶救即使,白清露當場就得死過去,不過就算被許多醫術高的道士控製著,她的胳膊還是不斷地腐爛下去,她嚇壞了,急忙去找蔣俊馳。
最後還是蔣俊馳給他治好,卻也還是落下了醜陋的疤痕,白清露對墨龍恨之入骨,正巧有一個溜須拍馬屁的下人教唆,說那孩子是妖精,當初整個玄武城都傳開了。
隻是因為國師厲害,才把他降服壓住,夫人沒有那麽高的法力,壓不住他,久而久之,便要被小妖精給吃了。白清露聽了不僅害怕,看著白皙水嫩的手臂出了一個疤痕,也氣得不行,索性就任由下人胡鬧。
那個下人也是她娘家的,借著辦事貪汙國師府的金幣,幾次三番,先是請來一群高級道士,圍著墨龍做法,一邊念咒畫符,一邊做法降妖,或是用困魔咒,或使用靈符封印。
小墨龍任他們念去,隻是默默地自己玩著,不理不睬,直到對方要他喝下用麻藥弄出來的符水時候,小家夥終於忍耐不住,衝入人群張口大咬,這些人自然不夠格求蔣俊馳親自出手救治,結果不久就都死掉了。
於是墨龍是妖精的事情就越傳越凶,白清露終於下狠心找人打了一個大鐵籠子把他關進去,他的那個親戚更是狠毒,請來三個天尊道士,用困魔咒把孩子鎮壓住,然後硬穿了琵琶骨,鎖入籠中。
以後,他每天帶人來做一趟法事,換一批符紙,又潑上糞水、黑狗血,天天都能從府裏的金幣貪去不少……這些事情雖然墨宇軒不能盡知,但也聽個**不離十,已經是氣得不行。
他把鐵籠的鐵條一根根地捏碎,然後又扯斷鐵鏈,剛把孩子抱出來,小家夥便低頭一口,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腕上,墨宇軒隻覺一陣劇痛,第一反應就是要把孩子扔出去,隻是很快便反應過來。
他右手不動,任墨龍咬著,左手輕輕拍著小家夥的背,柔聲說:“好孩子,爸爸的血好不好喝?爸爸對不住你,這次把你接走,以後再不讓你受委屈了,好不好?”
父子連心,天性使然,墨龍被滾燙的鮮血灌了滿口,被墨宇軒拍了兩下,終於鬆口,揚起頭看向父親,大大的眼睛裏,閃爍著紅綠色的光芒,他抱著墨宇軒仔細地嗅了嗅他身上的氣味,終於安穩下來,最終鑽到父親的懷裏。
墨宇軒把孩子身上裹著的破布扔掉,脫下身上的衣衫把孩子包上,抱在懷裏,毫不留戀地大步向外走去。
“你要到哪裏去?!”白清露一路小跑追過來,眼看追近,就要撲上來,從後抱住,卻在手指即將碰到墨宇軒的時候,被他突然向前平移了三尺,撲了個空,一跤跌在地上,大哭道,“就算是我錯了,沒有照顧好你的孩子,你也不應該這麽絕情!”
墨宇軒頭也不回,邊走邊說:“從今以後,我們再無瓜葛,你以前做過什麽,將來要做什麽,都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不過,以後不許在打著我的名號,否則讓我知道的話,形同此門!”
一掌拍去,三米多高包著鐵皮的木門頓時四分五裂,墨宇軒跳到門外,仰頭看了看上麵掛著的鎏金匾額:“從今天開始,這裏也不再是國師府了,這匾額掛在這裏不合適。”右腿抬起,凜然劈出,帶起一道勁風,把整個門口一分為二,轟隆隆石木倒塌,那個匾額也碎做幾塊,掩埋在煙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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