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秋夜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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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說過我不稀罕那個位置,然而不是洛宇。薇羽一生已經被我們毀了,我不能連她唯一的遺願落空。她隻想,讓本來屬於孩子的皇位,還給他!”

    “本來屬於他的皇位?你憑什麽這麽認為?”女人從容地撣了撣瑩蝶露裁的褶邊裙擺,唇邊露出一抹優雅的冷笑,“從你決定奪妻的那天起,她的兒子就注定永遠失去了皇位。你不要忘了,我林婉琪才是長孫誠洛的正妻,敬端皇後,皇位本就是熙文的!”

    “我憑什麽?林婉琪,皇兄的遺詔你至今未公布天下。你敢說,上麵寫的不是長孫洛宇的名字?”男人陰冷的眼睛緊緊盯著她。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把我徹徹底底辟暈了。什麽?!先帝竟然想把皇位傳給洛宇?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一直以為是七皇子洛陽王……長孫熙文應該也知道這事吧,怪不得他這麽忌憚洛宇了。先帝為什麽不把皇位傳給自己兒子,要傳給洛宇?隻因為洛宇是林薇羽的兒子,而他深愛薇羽嗎?

    女人臉色變了變,隨即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道,“王爺此言差矣。先帝暴卒,未曾來得及留下遺詔,如此,太子即位天經地義。”

    男人陰森森怪笑兩聲,眯起雙眼射出精芒,“老實說吧,林婉琪,你把遺詔藏哪裏了。遺詔寫在天蠶雪綾上,燒不毀,浸不透,撕不爛,皇兄為的就是防你毀滅詔書……”

    隨著話語,男人突然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拔出佩劍,劍芒驟勝,白晃晃的劍尖已經頂在女人心口上。

    “把遺詔交出來,否則我殺了你!”

    林婉琪冷冷瞥了瞥鋒利的劍,忽然淒涼地笑了笑,幽幽盯著他,“長孫誠洛也幾次三番這樣要殺我。哈哈,殺啊,你殺啊!”

    她惡狠狠地尖叫。

    男人紅著眼睛,一眨不眨望著女人絕美無暇的臉,擎著劍對準心髒,卻一直沒有下手,眼角的皺紋微微顫抖著。

    女人眼底滲出淩厲之色,帶著絕望的癲狂,“為什麽不殺?哈哈哈,別以為我不知道,殺了我,你們就再也見不到這張臉了!就因為和她一模一樣的這張臉,517z你,長孫天佑,還有長孫誠洛,我的丈夫,舍不得殺我,哼……哼哼……”

    “林婉琪……”男人咬牙切齒,聲音卻在抖。

    “我究竟哪點比不上她!為什麽你們隻愛她?我守了一輩子活寡,就是因為她的存在!不,我死也不會把遺詔交出來的!這是我守候一生的東西”女人冷酷地笑,眼神絕望哀怨,青絲上插著的湖珠金鳳翅膀不斷抖動。

    男人刷地把劍收回來,偏過臉不看她的神情,說出的話尖銳無情,“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擁有愛。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薇羽這麽純潔的女孩,根本不可能懂得冰魂天蠶這種邪毒之物,更不可能想出用這個法子自殺。林婉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以為我查不出冰魂天蠶是從哪裏來的!”

    女人臉色忽地慘白,“查?你找得到證據嗎?”

    躲在樹後麵的我驀地眼前黑,喘不過氣,仿佛有一隻惡魔鉗住了咽喉。

    不,不要告訴我,洛宇的寒毒,楚王妃的冰魂天蠶,竟然是她做的……為什麽要這麽殘忍,那是你的親妹妹,親外甥侄兒……

    我猛地轉身,夠了,我不要再聽下去,我要離開,這一切聽到的都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做夢。

    “巧巧,我們走……”我滿身冷汗,閉著眼睛伸手去拉身旁的侍女。

    摸到一個冰冷的手腕……

    我睜大眼睛,現身邊躺著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巧巧的脖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擰斷了,腦袋歪向一邊。

    腦海轟地炸開了。我僵硬了兩秒鍾——

    “啊——”我掩住嘴巴,還是不可避免地驚駭尖叫。

    “誰!”溪水那邊暴喝。

    我霍地站起來,拔腿就跑。本來以為會全身軟,可是人的求生本能爆,力氣不知道哪裏生出來,我竟然躥得比兔子還敏捷。

    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樹上飄下來一襲鷹隼般的黑影,來勢洶洶,寬大的披風將我一卷,隨即施展輕功飛縱掠馳。樹影飛快地向後退,眨眼間到了林外。

    我被一條有力的臂膀緊緊箍在堅實的胸膛前,匆忙慌亂間看到他一身夜行衣,佐羅式的黑色麵具遮去大半的臉部。他自樹冠輕輕一躍,穩穩當當落在我們騎來的馬上。手腕一轉,電光火石間一枚暗器淩空射出,“哢嚓”一聲釘在樅樹上,精準無比的力道正好割斷拴著馬的韁繩。

    “站住!”身後傳來楚澤王和皇太後的怒喝。

    我根本沒看清黑衣人用的什麽暗器,馬匹已經長嘶,撒開四蹄閃電般衝了出去,任後麵的人輕功如何好也追不上了。

    我一直在拚命掙紮叫喊,又驚怒又害怕,他要綁架我嗎?他是什麽人?“放開我!你是誰……你殺了巧巧……”

    風在耳邊呼呼咆哮,冷峻無比的兩個字卻清晰無比地傳入我耳中,他的語氣仿佛天生就是號司令的人物,“閉嘴!”

    寬厚的手掌覆上來,緊捂住我的嘴巴。

    “嗚……”我左手肘用力向後撞擊,想要甩開他的鉗製。

    黑衣人悶哼一聲,左手臂鬆開,我身子一斜就要掉下去,被奔騰的馬蹄踐踏。

    “啊……”我閉上眼睛。摔死也比擰斷脖子好。

    黑衣人卻信手把我撈回去,毫不費力,隨手封了我的啞穴,然後一手攬著不讓我動彈,另一手控製韁繩。

    馬兒“得嘞得嘞”在曠闊無垠的狩獵場上飛奔,夜風撩起青絲,揉進我眼睛裏,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龍涎香味。

    腦袋緊緊被按在他的身前,我甚至聽到他穩健有力的心跳,隔著衣服的體溫熨貼著臉頰。我一刹那鎮定下來,起碼這個人不想殺我。他不是楚澤王或者林婉琪任何一邊的,否則他不用這麽費勁把我帶出來。難道是洛陽王派來盯我的暗哨?那更危險了,不能讓洛陽王知道先帝遺詔傳位給洛宇,否則他一定會對洛宇不利。洛陽王雖然和洛宇合作,可是本質上他和長孫熙文一樣,決不相信洛宇沒有奪位之心。

    前麵隱隱約約的篝火星點和人聲傳來,這時天已經黑了,暗藍色的天空浮出了星月。入秋之後,氣溫在夜幕降臨後降得很厲害。

    “籲——”黑衣人勒馬,抱著我跳下地,解開我的穴道。

    “是不是長孫禛陽派你來的?為什麽要殺我的隨侍女衛?”剛喘過氣,我立即問。

    麵具下的眼睛明亮似水,明明氣勢淩厲,卻是溫柔的眼眸。

    “剛才溪水邊聽到的話你最好立即忘記,更加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就像剛才那個侍女一樣的下場。”他淡淡地威脅,披風在夜風中上下翻飛。他的聲音故意放粗了。

    我喘著氣冷冷一笑,悄悄摸向腰間,“我當然不會說,我隻怕你說!”

    說著我猛地抽出匕刺過去。為了洛宇的安全,絕對不能讓洛陽王知道遺詔的內容。這個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洛宇的境地將會無比危險,如履薄冰。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冒這個險。我把他打暈了,帶回去給洛宇處置……

    黑衣人快旋轉,輕巧避開攻勢,順勢捏住我的手腕,一捋,匕就到了他手裏,手臂優雅揮出,匕在半空中猶如一道利芒,消逝在茫茫荒地中。

    “你神經病!”我尖叫,他竟然把我緊摟進懷裏。

    “就你這點三腳貓,還想殺我?”他唇邊露出一抹冷酷的戲謔,忽然捏住我下巴,“雪魅姬,令人如此難忘……”

    溫熱的唇覆上來,輾轉在我的嘴唇上,輕輕吮吸。

    我使勁推搡他胸膛,一瞬,他放開了我,眼裏有滾動的光珠。

    遠遠傳來呼喊,“郡主……郡主……”

    黑衣人已如黑夜中的羽毛,飄然消了影蹤。

    我抑製住心髒的狂跳,奔向來人,“我在這裏——”

    在一眾侍衛簇擁下回到營地,嚴瑾夕衝上來,“喬姐姐,你洗手那麽快就跑回來啦!我才烤了兩盤鹿肉……”

    “別鬧了!”長孫禛陽跟在她身後忽然打斷,眉間透出一股淩厲之色,然後轉向我,“郡主臉色怎麽這麽蒼白,出什麽事了嗎?”

    我半扶著水琪的手臂,勉強笑笑,覺得風特別刺骨,全身浸在寒潭中似的,“沒事,就是突然很不舒服,著涼了可能。”

    嚴瑾夕拉起我的手,“真的,喬姐姐的手冷得冰一樣。”

    “少夫人,恕卑職多嘴,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水琪輕聲對我說。

    嚴瑾夕嘟起嘴,依依不舍,“啊,還想著今天能跟喬姐姐一起篝火晚會呢。”

    “嚴參將,把你妹妹帶走,好好管教!”洛陽王忽然冷喝。

    遠處的嚴廷鋒嚇了一跳,瞅到長孫禛陽的臉色,趕緊縱身掠過來拉著嚴瑾夕,竟然不敢嘻嘻哈哈,正色道:“末將遵命,將軍!”

    嚴瑾夕嘴巴一扁,垂下頭不再說話,稠密的睫毛眨動著。我不清楚洛陽王怎麽突然這麽嚴厲,雖然嚴氏是他的家臣,也不能這麽當眾折一個女孩子的臉皮吧。

    “王爺,恐怕今晚不能履約與您同席相慶了,擾了王爺興致,臣妾不勝惶恐,懇請改日請罪。今還請讓臣妾先行回宮。”

    洛陽王聽了我客氣的話,可能意識到自己剛才語氣過重了,有點尷尬,打圓場,“咳,郡主身體不適,小王何敢強留。這裏到離宮有一段路程,騎馬再吹了風就不好了,本王去命人準備轎子。”

    說完他走開去吩咐侍從。嚴廷鋒縮縮腦袋,朝我擠擠眼睛,“我最怕王爺喊我嚴參將,每當這個時候都意味著我要挨批啦!”

    我沒有心思開玩笑,四肢都快成冰了,挽起嚴瑾夕的手,“瑾夕妹妹,對不起,姐姐今天真的不舒服。過幾天我一定陪你高高興興玩一場好不好?”

    嚴瑾夕稍微抬了抬頭,露出象牙白的半邊臉,卻是在偷笑,“喬姐姐我沒事啦,反正有事都是罵我哥。”

    嚴廷鋒當場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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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離宮,我強打起精神先去了趟啟雲的房間,卻被夏神醫的弟子攔在門外。

    “郡主請留步,師父正在裏麵給病人複診,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擾。且病人服了麻藥,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能醒來。師父還留話,他一定全力醫治病人,請郡主明天再來探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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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全身泡進一大桶熱氣騰騰的熱水中,我閉上眼睛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心髒似乎還在停留在那個時刻,撲通撲通跳得很厲害,胃也是一陣空虛的抽緊。

    長孫洛宇才是真正的皇位繼承人。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我煩躁地抓抓頭,一定有什麽地方我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我想不起來!

    月落用一條毛巾輕輕搓洗著我的長,“小姐,今天遇到幾個宮裏的總管,他們正在整個皇家園林張燈結彩,你猜是為什麽?”

    “為什麽?”

    “嘻嘻,十月中旬是皇上的生辰啊,正好聖祭秋狩的第十五天是休獵日,皇太後下了懿旨,就在那天舉國歡慶天子生辰呢。”

    “十月中旬是他的生辰……”我沉吟著,腦中忽然有電流擊中一般,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我知道了!”

    月落莫名其妙看著我,“知道什麽?”

    對了,我夫君比長孫熙文大兩個多月,這正是不對勁的地方!先帝和太後大婚十個月正好生下長孫熙文,而楚澤王和林薇羽同他們是同一天成親的,怎麽可能洛宇比他大那麽多日子?洛宇不是早產兒,因為金香說過,楚王妃將近十月臨盆的時候才吃下的冰魂天蠶自殺。

    這麽說來,楚澤王妃成親的時候就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孩子是誰的?林薇羽直到洞房那一刻還甜蜜蜜以為自己嫁的是太子,這樣說來,孩子爹,隻能是當時的太子後來的皇帝長孫誠洛!

    這麽一來,很多東西都解釋得通了。長孫熙文為什麽會這麽忌憚洛宇,楚澤王為什麽說皇位本來是屬於洛宇的,楚澤王為什麽這麽偏執於逼他致力於大業,先帝神秘莫測的臨終遺言,林婉琪不惜全力輔助熙文登基,隱瞞先帝傳位遺詔,鎮壓京都謠言暴亂……

    而這樣的立場下,她一定很迫切掌握皇城禁軍和禦林軍,喬家的慘案,她有十分的作案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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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了熱水澡,在月落的逼迫下灌一碗滾燙的薑湯,登時覺的全身的細胞都活了過來。

    裹著一張厚厚的毛毯子,我正坐在床上給全身塗海棠花露,洛宇推開門走進來。

    “哦呀,我洗澡還沒弄完呢,隻披了毯子。”我看著他。

    他走過來在床邊坐下,“你今天騎了很久的馬?”

    “可不是,全身都酸疼,特別是小腿,還要穿那個馬靴,好像不大合腳,腳趾頭疼死啦。”我用花露揉著腿,一邊抱怨。

    “看看,都磨出泡了,不疼才怪呢。”他把我的腳拉出去看了看,皺起眉頭,“這樣子可不行,等等我。”

    他出去吩咐采兒打來一盆熱水,放在床邊,把我的腳拉下去浸泡在熱水中。

    “哇,太燙了!”我猛地縮回來,濺起水珠滴在他的手上,“啊,老公,燙到你沒有?”

    “燙才有用。”他輕聲哄著,重新捉住我的右腳,先澆了一點水讓我適應溫度,然後慢慢浸入水中。

    他找來一根針。我抹著海棠花露,他蹲在地上弓著腰,把我的腳放在腿上,按摩腳跟,“把泡刺穿了有點疼,你忍忍啊。”

    說完他眼疾手快挑破了一個水泡,我立即齜牙咧嘴,花露瓶子差點失手掉下,“噝——痛!”

    “就快好啦。”他頭也不抬,把第二個水泡刺破,把腳放進熱水浸泡,“感覺好點了嗎?”

    “嗯,舒服多了。”我點點頭。把泡挑了雖有點痛,但把膿水擠出來後立即輕鬆了不少。

    洛宇擰了一條燙燙的大毛巾,把右腳連著小腿整個都敷上,“這樣子你筋骨很快就能恢複。”

    他又把我的左腳抓住放在熱水裏泡。我看著他眼光穩定、專注地放在手中的活計上,仔細而認真地忙活。忽然剛才心頭的驚駭,疑惑,不安,躊躇,惶恐,統統消失不見了。一想到嫁給這樣的男人,他會永遠背著我。在他單薄但堅定的肩頭,愛還會飄泊嗎?

    可是,現實永遠是殘酷的。

    我一個冷顫,說,“洛宇,我們什麽時候能離開這裏?”

    他敷好又熱又軟的毛巾,站起看著我,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智芒,“悅兒在害怕?”

    “不要怕,這裏,”說著他指指自己的心口,輕輕地泛開一個清雅如水的笑容,“永遠能感覺到我的悅兒在想什麽。隻要,這裏,綻放著一朵向往自由的花朵,那麽我們的方向永遠是朝著自由的,總有一天,我們會行到達目的地。”

    我微笑以對,心中漲得滿滿的,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他又蹲下去給我的小腿塗精油,輕輕按摩,“你缺乏鍛煉,騎騎馬正好呢。”

    “唔。”我輕聲問他,“洛宇,雪魅姬是什麽意思?”

    他頓了頓,抬頭看我一眼,眼裏有著難以捉摸的神色。我還來不及看清,他低下頭去,“雪魅姬,是一流傳已久的神話歌謠,是長孫皇朝的雪花神女啊。”

    “雪魅姬,令人如此難忘;

    你純潔的笑容如白蓮,

    婀娜的身姿勝娉婷,

    你是雪山上最美麗的花兒。

    我是一無所有的小夥,

    僅甘為你奴役的一雙手,

    為你跳動的一顆心,

    能否邀你共賞美妙的雪花?”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如酷寒中醉人的一杯醇洌的酒。

    洛宇念完這歌謠,抬起頭笑吟吟看著我。我臉一紅,“你朗誦得還真有感情哈!”

    說完我把腳縮回來,倒在床上,“我累壞了,要睡覺了。”

    身後傳來嗬嗬的笑聲,洛宇把水盆端到外麵放好,回到床邊脫了鞋子,坐到床上拉開我身上的毯子,俯身下來輕吻我的耳朵、後頸。

    “呆子,冷不冷?”我感到他身上一股涼涼的氣息,伸手把旁邊的被子拉過來。

    他的笑鬼鬼祟祟起來,“有點冷,不過一會兒大約就不冷了。”

    毛毯子被掀掉,他沁涼的唇輕啃著我的肩膀,慢慢地,緩緩地,用力地,一直到手臂,背後的皮膚,腰側。

    肌膚忽地敏感起來,陣陣戰栗,一泓春水被撩動搖曳。

    我翻身抱住他,“小心些,你還病著呢。”

    “唔……”他的手已經狂亂起來,不能抑製地興奮。

    兩個人的身子忽地緊緊糾纏在一起,過了一會兒,我眼角濕潤,用身體抓住他,“宇,一定要我死了,你才能死。”

    “我們會活很久的,雪魅姬……”他輕喘著。

    良久,我們滿身是汗,相擁著沉沉睡去。

    窗外秋風寒峻,偶爾遠遠傳來獵狗的幾聲犬吠,夜晚顯得那麽寧靜而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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