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鐵桶合圍。戰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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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爾哈赤病了。

    後金軍的指揮權落到了皇太極的手裏。

    現在皇太極麵對一個巨大的難題,如何突破大淩河防線。

    現在已經是三月中旬。遼東地區的雪水溶化,道路泥濘不堪,不適合騎兵的大規模機動作戰。更嚴重的是,上遊雪水溶化,使大淩河水暴漲,想要渡河就更加困難了。

    想坐船,船都被哈大全拉到了東岸。

    想過橋,橋都讓哈大全給拆了。

    遊泳也許是個好主意,送死的好主意。東岸千裏聯營無數的弓弩、火統、火炮瞄準著江麵,遊到一半就會被打沉到河喂魚。

    這時的皇太極卻一點都不愁,因為劉方傑說:“哈大全雖然勢大卻有三必敗。第一他統軍百萬卻都是烏合之眾,散兵遊勇,怎能與我後金精銳相比;第二他雖然有錢,可要供給百萬大軍,也維持不了多久,等沒了糧餉,哈大全不戰自敗;第三千裏聯營是兵家大忌,大貝勒可知道6遜火燒連營八百裏。”

    所以皇太極一點都不著急,也不愁,更不上火。

    事實正如劉方傑說對了。皇太極不著急,哈大全卻很著急。

    哈大全連續派櫻館密探向山海關送出了二十道加急文書,督促王化貞調兵入關與他夾擊努爾哈赤,全殲後金主力。

    可這些信,如泥流如海,一點回應都沒有。

    殘酷的事實告訴我們,很多時候一場戰爭的勝負,往往是在戰場之外的某個地方,由某些人的行為決定的。

    哈大全的加急文書到了山海關。王化貞也看到了,可他沒辦法出兵。因為王化貞被抓了,罪名是“棄土之罪”。他丟失了關外千裏疆土,這就是大罪,被砍幾千次都不冤枉的大罪。

    同時被捕的還有王在進。這位兄弟有點冤枉,遼東的事情他說了不算,更做不了主。等背黑鍋的時候,卻沒能逃脫罪責,一起被錦衣衛押解回了京城。

    在京城廣安門附近的一處豪宅內。一個氣質端莊,溫文爾雅的美婦人,正在花房裏耐心的修剪一株牡丹花。

    花房裏沒有侍候的仆人。

    隻有一個老太監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裏。

    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會嚇一跳。權傾朝野的魏忠賢魏公公,為何會怕一位如此美麗高貴的婦人。

    難道這個人是皇太後。

    告訴大家,皇上的親生母親早就死了,皇太後的職位還處在空缺狀態。

    難道是皇後,當然也不是。天啟皇帝現在隻有16歲,皇後不會這麽老。

    這個女人正是天啟皇帝的乳母客印月客氏夫人,天啟皇帝即位之後就封客氏為奉聖夫人。一切待遇遵照貴妃級,進出宮門可以坐轎子。皇宮內外都安排了住處,比當朝的內閣大學士還要nb。

    從某種角度來看,客氏比皇後還nb。

    客氏一邊修建花草一遍詢問:“聽說遼東戰事吃緊,你說失敗了,還是勝了。”

    “王化貞大敗一路逃到了山海關,十幾萬大軍潰散,失地千裏,本應該算是大敗。可沒想到哈大全竟然異軍突起,占據了大淩河一線,堵住了努爾哈赤東歸的道路。他連了二十道公文,請求朝廷兵出山海關,東西夾擊消滅努爾哈赤的主力,一舉平定遼東。如果按哈大全的公文所說,看上去又是勝了。”

    “連個勝負你都分不清楚。廢物。”

    “是。是。是。”

    客氏很生氣的丟下剪刀。“王化貞和王在進已經由錦衣衛押赴京師。快到了吧。”

    “是。還有五天的路程。”

    “哈大全的公文也到了,兵部都什麽意思啊。”

    “兵部一直喊著要打,就是不知道派誰去。有人建議讓王化貞和王在進待罪立功,可東林黨的一幫老頭子都反對,就僵在那裏了。”

    客氏聽到此輕笑道:“我要是哈大全非得氣死不可。戰機一閃而逝,他們還有心思扯皮。就哈大全招募的那些雜牌軍,縱有百萬,又能擋住努爾哈赤幾天。”

    “是啊。哈大全在公文裏說,他的軍餉不足,隻能管飯,一文錢的軍餉都不下去。就是如此他手中的糧食,也隻夠堅持一個月的。如果朝廷再不兵,他可真的堅持不住了。公文裏又是要糧,又是要錢。”

    “恩。你督促一下把錢糧給足了,不夠就從山東、直隸就近征集,不要寒了國人的心。到時候挨罵還不是我們女人和你這樣的閹黨,那些假道學是不會站出來背黑鍋的。這些人手上的筆,可是會殺人的。”

    “夫人。遼東這一戰肯定是要打的,讓誰去啊。”

    “兵部想讓誰去。”

    “他們想赦免王化貞,由王化貞全權負責遼東軍務。”

    “東林黨呢?”

    “還沒說。我想大概是會再次啟用王在進,這次的事情,他的罪責並不大。”

    “王在進?”客氏冷哼道:“他坐在兵部作文書還可以,打仗他不行,我想東林黨的人選應該是孫承忠那個老頭子,隻不過他們不想現在說出來。”

    “孫承忠?”魏忠賢一副很頭痛的樣子。

    孫承忠是天啟皇帝的老師,是一個堅定的東林黨人,還是唯一一個不怕閹黨陷害的人。

    因為他的後台是天啟皇帝。

    “不能讓孫大人去遼東,就說皇帝近幾日研讀天工開物,有些地方不甚明了,請孫大人進宮講習。給孫大人找些事做。”客氏說完沉思了一會,在花房內來回轉了一圈,“遼東打好。就是一份不世之功。這份功勞,絕對不能讓東林黨得去。要是東林黨得勢,你我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

    魏忠賢小心的問:“是不是派我們的人去,我覺得高第就行。”

    “萬一輸了呢?那就大罪。在說高第那個廢物眼高手低,去了反倒壞事。”

    “我們的人不去,又不讓東林黨的人去。誰去啊。”

    “找一個不屬於任何派係的人,不是我們的人,也不是東林黨,還不能是齊、楚、浙三黨的。誰好呢?”

    魏忠賢迷茫了。朝廷大權三分,一份是東林黨最大;一份是閹黨後來居上;一份是三黨聯盟快被打殘了。

    不是屬於這三部分,又能帶兵打仗的,貌似很難找啊。

    魏公公想不到人。

    客氏卻說出了一個名字。“就熊廷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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