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七色之無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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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聳天古族,對於人世來說,是神秘的,在芭絲的生命裏,聳天古族是單純的野人。

    在瀘澌三人出穀之後,經過這許多年,渤洄裏的聳天古族從原來的十八個人死剩現在的十三個人——也許應該說是十二個人,因為阿強自從奔出山穀之後,就沒有再回來。

    聳天古族的野人們以為他是去變女人了,等他變能了女人自然會跑回來和他們玩遊戲的;而芭絲卻明白阿強再也不會回來了,因為受那樣重的傷的他,即使沒有受到任何野獸的襲擊,也是無法生存的,何況他所處的地方是猛獸繁多的渤洄森林?

    野人們並沒有因為芭絲而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仍然是為食物東奔西走的,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在有空的時候就找芭絲玩那好玩的xing交遊戲。這些野人們,不管是老的還是年輕的,或許是久未近女色了,他們在xing欲方麵都同樣的強盛。

    芭絲倒是被他們改變了許多,生吃花草果實不說,還學著他們生撕動物的肉來吃,並且把動物的血當成了難得的飲料。

    她和他們之間沒有語言的交流,卻有著無法言明的默契。

    隻有一點是芭絲無法忍受的,那就是髒。她可以忍受野人身上的髒,卻不能看見自己也是同樣的髒。因此,每隔一段時間她都要出外一趟。

    這森林並非無水,隻是有水的地方離山穀很遠,至少也要走半天,才能見一兩個山泉之類的;若要找一條森林裏的小溪河之類,則需要尋找一段時間了。野人們知道哪裏有小溪河,但離山穀太遠,起碼得三四天的路程,他們不想走得太遠。

    在這段路程中,經常會遇到一些猛獸巨蛇之類的,可是都被野人們趕跑或捕殺了。芭絲從中看出,這些野人雖然智力不足,但在武力上幾乎可以及得上咒界之巔的強者。

    其中有一些招式,是她很熟悉的,她記得曾經瀘澌兄弟以及巴洛金都使用過,隻是她無法把這三人與這些聳天古族的遺人聯係在一起,因為他們三人在智力上的達是這些野人無法觸及的,若他們三人也來自聳天古族,怎麽會成為咒界之巔的強者呢?

    芭絲覺得他們三人與這些人的相似之處隻是一種巧合;她相信巧合,因為她與他們的相遇到相處,其實也是一種巧合。

    巧合造就了芭絲的現在,而芭絲便堅定曾經的巧合。

    野人們幾乎每天都與芭絲進行混亂的xing交,芭絲已經不厭惡這些人,也不厭惡和他們進行任何方式的xing交,反而在xing交中教導他們更多的xing愛技巧;她喜歡他們的近乎愚昧的純真,她喜歡他們帶給她的狂野的xing觸*。

    他們讓她和她肚裏的孩子活下來的同時也給了她無盡的歡樂,她應該感謝他們的。

    這些無知的人們,守著一個女人,像守著他們所有的歡樂。

    在芭絲和他們的xing交中,芭絲的胎兒漸漸地把他們的元氣偷去了。他們不能感覺這些,即使他們能夠感覺得到,他們也會心甘情願地讓孩子把他們體內的強大古武元氣取去的。他們隻為生存而生存,不懂得思考何時死去,以及害怕早死。不懂生死的人,把生死之事當成了一個自然的形式,他們隻是無意地完成這個形式,並不企圖去改變。

    瑪珞借助瀘澌完成了他最後的使命,在芭絲的肚裏種下了聳天古族的唯一希望,而聳天古族裏僅剩的族人不知不覺之間把這個渺小的希望培養壯大,這或許是天命所為。

    每一個聳天古族的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都為這唯一的希望而服務,即使巴洛金也不例外。

    芭絲的肚皮漸漸地鼓脹起來……

    野人們有著太多的不懂,但他們至少懂得一個女人要生孩子了,那肚子定然會大的,阿祖整天掛在嘴裏的一句話就是:“瑪珞長者,你的任何我們完成了,我們讓女人生孩子了,哈哈,是我們讓這女人生孩子了。”

    他們為此開了一個很長的會議,一致認為他們是聳天古族最偉大最聰明的人。他們竟然讓一個女人懷孕了?哪怕是已經逝世的智者瑪珞都沒有他們聰明和偉大了,他們把這個會議稱作“男人令女人生孩子的偉大會議,是男人生命中最偉大的裏程碑”!

    從此,他們對待芭絲就有了意想不到的溫柔了,在xing交中,也沒有了以前的狂暴和粗野……在他們在曾經狂野和現在的溫柔中,他們先天的以及後天的元氣不斷地被芭絲肚裏的胎兒偷去,成就胎兒本身的先天元氣和無窮的潛力。

    聳天古族唯一的希望,就要從芭絲的身體裏爆裂而出了……

    巴洛二年,五月,花開滿野。

    芭絲的肚皮脹到極點……然而,十一個月都過去了,胎兒還是沒有落地,芭絲開始有點擔憂了。

    打從三個月之前,野人們就不再與她進行xing交,而是悉心地照顧她。他們就好像芭絲的十二個丈夫,為了他們共同的孩子而無怨無悔地付出……其實他們的人數一直在減少,到現在隻有八個人了。

    胎兒把他們的力量吸收了過去,他們不得不群出獵食,即使憑著他們高大強壯的身體,在與野獸搏鬥時,沒有武之元氣的他們還是免不了在激鬥中傷亡。阿祖已經在五個月前

    碰到山獅而戰死,現在當領袖的是一百零三歲的阿然。

    此刻,芭絲挺著大肚子,緊張地望著穀口……

    他們一齊出去獵食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芭絲為他們而擔憂。人的感情總是在苦難中建立的,不管他們曾經對芭絲做過什麽不合倫亂的事,芭絲都原諒他們,因為他們不但不是存心地淩辱她,更因了他們對她的付出。

    這夥單純的巨大家夥,也許是除了她肚裏的孩子之外,現在她心裏最在乎的人。

    時間在緊湊地跳躍著……

    三個血淋淋的野人從穀中裏進來,每人的肩上都扛著兩隻野狼,芭絲知道出事了,她朝他們走過去,嘴裏喊道:“他們呢?”

    野人們還是聽不懂芭絲的語言,他們見芭絲走得緊,為了肚裏的孩子的安全,他們嘴裏喊著芭絲聽不懂的“不要亂動,注意我們的孩子啊”,同時把肩上的野狼屍體丟掉,迎著芭絲跑了過來,撫著她,讓她坐好在地上的幹草之上。

    芭絲已經明白了,他們這趟出去,遇見了凶狠的野狼群,與野狼群一場搏鬥回來,也就隻有這三個人了,領袖阿燃也在這場搏鬥中死去……

    野人們見芭絲安靜下來,也就扛起地上的野狼屍,進行食物處理了,芭絲從他們的眼睛裏看見了晶瑩的淚……

    傍晚,晴天一聲霹靂!

    天助穀裏燃起了幾十年前的旺火,這種火來得突然,仿佛突然從穀裏的地底竄燒起來的,三個野人嘴裏驚喊道:“瑪珞聖者說的地火……啊……燃燒了……可怕的地火……”

    他們中兩人拿著野狼皮撲打著由地裏升起的高旺火焰,另一人抱著芭絲在他們兩人的開路中跟隨著他們奔跑,隻是他們的奔跑度已經遠不如從前,他們用狼皮也不能對地上的火造成任何的威脅。

    火,越來越燒得旺……

    曾經的聳天古族有許多人能夠從穀裏逃生,是因為他們還有著上古的武技,而現在的三人卻是沒有任何武技了的,他們如何能逃得出突然燃燒的山穀?

    四人的身體都被火燒焦了,芭絲的思想一片空白。

    終於,誰也無力再前行,三個野人同時悲哭:“地,也要亡我聳天?”

    芭絲的身體掉落了地上,她痛呼翻滾著……

    地火燃燒了近半個時辰,突然地又退回到地底裏。

    地上的一切都燒成了灰燼……不,滾落在地的十顆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依然閃爍著耀眼的光彩,還有——是的,還有芭絲的膨脹的屍體,雖然已經燒焦,但卻是平躺在烏黑的地泥之上,而本來是在她身旁的三個野人卻已經連骨頭也煙消了。

    芭絲的屍體為何沒有被火燒成灰燼呢?

    這是一個謎!

    解開謎的途徑,則必須通過時間的探索。

    巴洛二年,五月七日,也就是地火燒穀後的第二天。

    黎明剛過,渤洄森林裏百花凋謝。

    此時的天助穀,彌漫著七色流彩,在七色的光彩裏,烏黑的地麵鑽出許多細小的綠葉嫩芽,很快地綠芽變成筷子般長細的綠莖,從綠莖的頂尖又萌出兩片幾近透明的葉子,接著,兩片葉子之間托出一朵七瓣之花,每一瓣花都有著不同的顏色,正是瑪珞所說的“七色之無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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