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斷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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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五十三章斷後路

    第一件戰利品在劉錡到達同時送到了三縣。劉錡還在和歐陽朝縣衙臨時指揮部走時候,三個漢子帶牛車攔截,從車上拉下一名老婦。一名士兵來報:“抓到鍾相之母。”

    “能證明嗎?”歐陽問。

    “鍾相之母身體不好,一直在嶽州看郎中。他們說他們是四縣的人,在嶽州討生活,聽說有懸賞奸細,就把鍾母偷了出來。”士兵遞上一封信道:“上麵還有鍾相留給郎中一封信。許諾了重金請郎中醫治照顧其母。”

    歐陽點頭道:“張三”

    “在”張三抱拳。

    “一人五百貫。”

    “是”

    歐陽吩咐:“李四,派人將鍾母送到江陵好生看護,不許死了。”

    “是”

    劉錡苦笑:“和大人在一起才知道什麽是用錢砸死人。”

    “第一批多給點散播下消息,商鞅變法還重金請人搬竹竿。我看不需要怎麽打,偽楚已經人心惶惶。”歐陽笑道:“不過如果多打幾仗,我隻能砸官印換錢。”

    “報”一名先鋒禁軍騎馬而來,下馬行禮道:“劉將軍,歐大人。四縣守軍八千人,說願意投降,但是要錢。”

    “難道我長的真那麽象財神?”歐陽苦笑,經過皇家報的宣傳,歐陽砸錢之猛乃是宋來第一人。再加上禁軍威武一回,再再加鋪天蓋地的內奸謠言四起,再再再加鍾相收縮兵力,無援軍可派。四縣根本守不住。守城的一看這情況準備逃跑,狗頭軍師立刻建議,把城賣歐陽,賺一筆走人。歐陽問:“他開價多少?”

    “他沒開價。”禁軍回答:“他說他不會賣,讓大人給價格。”

    “一個小縣,八千半匪半民的散兵。”歐陽掐指頭後道:“一千貫買了,張三,你陪他走一趟,如果他們能幫我們勸降五縣,另賞一千。”

    “是”

    歐陽歎口氣道:“有錢的感覺真好。”

    “哈哈”劉錡笑道:“應該是和大人出兵的感覺真好。”

    ……

    “我母親被抓了?”鍾相大驚。

    派去嶽州接人的士兵道:“回楚王,我們到嶽州時候,王太後已經被幾個不要命的後生弄走。聽說他們每人拿了五百貫的賞金。”

    “豈有此理”鍾相大怒:“我母親又不是東西,怎麽能如此辱我?歐陽,欺人太甚。”

    “老爺,不好了。”一個家人打扮的人出現:“十六少爺被人抓走了。”

    “怎麽回事?”

    “奶媽和我說,府裏幾個下人給十六少爺洗澡,把十六少爺給淹死,然後帶屍體逃出府去。現在下落不明。”

    “報。”一名士兵進來道:“嶽州騎兵營指揮使,帶本部三百戰馬投敵。嶽州本城兵丁十去五六,紛紛逃散。”

    鍾相難以置信問:“怎麽可能?”

    “回楚王,嶽州城下擺滿了人頭。帶隊的官說,投降的每人拿兩百文錢走人,不投降的把腦袋留下來。嶽州那邊派小的來要求援兵彈壓。”

    “報”一名士兵道:“派去傳令楊麽的軍士就一人回來,其他都被殺。說黃佐替楊麽留口信,請楚王好自為之。”

    最擔心的事生了。老母孩子是小事,但是楊麽反水就很可怕了,楊麽占據了洞庭湖內部的根據地,是鍾相退路所在。擔心不到的事也生,由於重金懸賞,人心惶惶。比如幾個自認為非常可信的下人都背叛了自己,到底還有誰可信呢?鍾相掃視一圈過去,看誰都可疑。鍾相已經被歐陽財力所震懾,一廂情願認為歐陽會出巨金收買自己手下。鍾相很快冷靜下來下命令:“命令嶽州各部撤向潭州,加固沅水水寨。哼我看宋軍到了水裏厲害不厲害。”

    不費一兵一卒,剿匪指揮部拿回了嶽州城。歐陽按照名單去尋找商業協會注冊商人,但無一例外的全部是人去樓空,地上牆上血跡斑斑。富人成了大家第一攻擊的對象。嶽州城的儒生等被列入黑名單的,也全部身死。歐陽命人刨開亂葬坑,將他們分開掩埋。此舉得到了嶽州平民的大力擁護。

    相比城裏人,鄉下要反抗得多。這也是歐陽目前麵臨一個問題。因為田地都已經分配下去,地主們死的死,逃的逃。不收土地肯定不行,因為會縱容和助長,但如果收土地,必然會有大規模的糾紛。在歐陽會見了族長等人後決定,按壯勞力分配,一個壯勞力可以分得一畝地。無壯勞力,一家分得一畝地。多餘出來的土地,將每畝五百文賣給歐陽,歐陽等局勢穩定後將公開拍賣。

    有服氣的,也有不配合的。有個叫紅星村鬧最凶,他們認為鍾相分給他們地就是分給他們,而且地主都死光了,官府不應該插手。全村在幾個後生挑頭下都不願意配合。禁軍耐心做工作,但反被打傷。歐陽一怒之下派出士兵砍了幾個挑頭後生,引大規模暴*。最後大軍開進,紅星村從地球上消失。所有土地歐陽全部收為己有。

    歐陽認為,紅星村是利用了自己的強盜行為爭奪了土地。而壯勞力耕種一畝田地,已經是比較高的比例,陽平壯勞力也隻有七分。拿了賊贓據為己有,以為法不責眾。歐陽知道這些人認為自己長的一點不象劊子手。說實話,歐陽也不想殺人,但是不殺,土地政策就無法實施下去。

    屠村效果是顯著的,再加上士兵耐心勸導,舉例子說明一畝地的比例在大宋已經是非常高的比例。各村都表示接受,並且挑選出裏長,戶長,幫助落實管理。

    另外一方麵破壞非常嚴重,鍾相的宗旨還有一條是焚城。雖然因為城人口集中,招募兵源容易而沒有完全破壞,但城市要回複起來最少要十倍甚至百倍破壞的力量來建設。

    潭州的形勢比較嚴峻,收到軍報。潭州五縣一州全部被焚毀。起義軍火居住水寨,或居住山林。化整為零,準備和歐陽打遊擊戰。

    遊擊戰是不人道的一種戰爭,他是利用平民掩護進行的靈活作戰,傷亡最大數字來自平民。中國經常批判他國小孩多少歲就參加戰鬥,事實上中國自己在戰爭年代就組織過童子軍。比如大家所熟悉的王二小放牛,就是誘騙未成年人卷入戰爭,殺死王二小的不是日本人,確切來說是八路軍。最少**在這點還是比較人道,最少他們抓的是壯丁。

    歐陽知道這種戰術,但是從來沒有研究過,劉錡顯然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兩人皆感覺潭州形式有些棘手。這時候奸細團就揮了巨大作用。

    奸細來報:xx鄉八百人的互助會成員要在xx地點開會。

    於是就一窩端了,俘虜做工作,放回。其他地方不敢收留這些人,同時又擔心自己內部有奸細,於是惶恐不能終日。畢竟今天不是奸細,明天覺日子太苦,去做奸細也難說。人心隔肚皮。

    雖然花費的時間多了點,但剿匪軍進軍穩健,在奸細幫助下,一處處的消滅反抗勢力。最後導致潭州偽楚軍在高壓下全麵撤退到鼎州。據可靠消息,鼎州集結了偽楚軍十多萬人。除了鼎州本城之外,鼎州所有縣城全部焚毀。鼎州保留,是因為鍾相稱王,號施令所用。

    禁軍占領潭州期間,鍾相派人從水路對各縣進行襲擊。但效果不大。不是因為計劃泄露,就是因為人家實力太強。回流的地主和商人們共同成立武裝,保衛自己的家園。再加每城都有兩百禁軍,非大規模軍事運動難以取得效果。而大規模軍事行動必然會被禁軍主力知曉。即使能攻占城池,損失也將非常慘重。

    在商業協會的支助,地主們的努力下,各州都建立起自衛武裝。並且隨著起義軍的勢頭被壓製。荊湖南路各州開始由南方兵逼鼎州。鼎州西麵的京菱路也在集結,有向定州運動的趨勢。

    “收到消息。”劉錡對歐陽道:“楊麽想摸魚,最近在踩點。”他們現在在潭州,由於城市都被破壞,現在暫時駐紮到一個小鎮。

    “楊麽雖然就幾萬人,不過戰鬥力比較集中,擅長水戰。我聽說他明了車船。船上人用腳踏動車輪,即可擊水前進,其行如飛,四周裝有打擊敵船的拍竿。相當有才。”

    “恩。”劉錡道:“此人年紀輕輕聲望頗高,又有軍事才能。”

    “殺了吧”歐陽道:“宋江他們不是到江陵了嗎?讓他們去收拾殘局。我們拿下鼎州就好,反正鍾相現在吞不下楊麽的兵馬。”

    “可惜了”

    “是啊,可惜。”

    ……

    怎麽殺?自然是暗殺。最危險的人不是你的敵人,而是你的朋友,你的身邊人。四處奸細泛濫,雖然楊麽軍中比較少有,但為了防備人暗算,楊麽出入都帶這自己生死兄弟。但,他還是被殺了。殺他的人名為:黃佐、楊欽、黃誠、周倫。這四人都是跟隨楊麽很多年的老兄弟,都有自己的部下。他們也是歐陽在三縣抓的俘虜。不同的是,他們都願意投降,不願意投降的都沒有人活著陪楊麽回去。(曆史上,就是這四人反水。)

    夏誠、劉衡兩水寨大亂,內部矛盾直接爆,實權將領帶人互相攻擊,或滅叛徒,或栽贓陷害。士兵也不知道誰說是真,誰說是假,大家都跟隨自己的老大亂砍一氣。

    宋江聽報後道:“自家兄弟手足相殘。一群勢利之徒怎可能成事。”

    吳加亮捏拳頭道:“大哥,管他娘的。歐大人說了,拿下這兩水寨,我們就是大宋功臣。”

    這句話宋江愛聽,這些年一直憋屈得很。別看是個五品武官,但麾下根本沒有軍隊。這次接到命令後,把老兄弟老兵丁們全部點來。如果這戰打得漂亮,以後就能有自己的小團夥了。還能掌管滌河一線如此重任,更是宋江所求的。宋江喝道:“信號。”

    黃佐等人看見炮響立刻下令自己部下:“找布捆在左手臂上。援軍來了,開水門。”

    ……

    沒有疑問,兩個據說是天險的水寨被宋江輕鬆拿下。宋江拿下後立刻修整水寨就地防禦。縮小鼎州水軍的活動的能力。而這消息自然傳到了鼎州,鍾相對楊麽的死傷心了很久,或者是為自己感到傷心。陸地三麵有敵,水路腹背受敵,鍾相都能感覺到自己末日。

    “鍾相做最錯的是,殺的人太多,結果沒有了群眾基礎,一個沒群眾基礎的暴*是很難持續的。”歐陽道:“殺官吏就算了,連儒、道、佛都要殺,那就是自取滅亡。”

    “確實。”劉錡很讚同問:“大人,即便如此,但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加入?”

    “誰不想做人上人。”歐陽道:“鍾相畫了一個餅,雖然是畫的,但很誘惑人。誰不希望能過上我這樣生活,有錢有女人,逍遙自在。但他們沒能力做到,甚至連有錢人他們都做不了。他們不識字,就痛恨識字的人,認為如果大家都不識字不是很好?他們被剝削,就痛恨那些剝削他們的人。他們就想社會來適應他們,從沒想過去適應社會。誠然,有很多是很無奈的人,但是我相信更多人可以通過自己雙手改變生活。”

    劉錡笑道:“大人玩笑,這些麵朝黃土被朝天的人,怎麽……”

    “錯了,這地方是魚米之鄉。靠湖靠山,有田有水有地。”歐陽道:“是他們不願意改變自己生活軌跡,而希望將別人改變。如陽平做的,集田。一村人合夥把田放一起給指定人耕種,閑散勞動力一可以去城裏打工,二可以合夥打漁賺點外快。你看看他們在幹什麽?”

    劉錡和歐陽牽馬散布,見到聽到隻能歎息。民間賭博最為嚴重,其次是喝酒。一桌賭博,**、孩童全部擠著觀看湊熱鬧。現代歐陽在內地農村過過年,那賭博之熱情實在讓歐陽汗顏。縣城裏的公園成了賭點,警察巡邏也無可奈何。但畢竟是縣城,收斂了許多。到鄉一級不得了,一溜長桌子從街頭擺到街尾。打麻將是其中最溫柔的,壓點、詐金花、天地杠、色子什麽都有。小孩不禁賭,實在是男女老少參與的運動。還有**彩這個時時都在玩的東西更不用說了,老太婆拿兩個雞蛋賣了,興致勃勃的和人討論著十二生肖之事屢見不鮮。記得有一年**彩連續開出近二十期的綠波,導致農村經濟大蕭條。

    至於農村人的善良,其實也是比較少的。司機朋友就知道,撞死一隻雞要賠撞死一隻豬的價格,撞到菜地最倒黴,按紅菇價格賠償不說,你還得雇傭人把車弄出來。如果你不小心撞到摩托車……歐陽忠告,趕緊跑,肇事逃逸都比你留下來要合算。

    歐陽一向認為,知識和道德是成正比。當然不能老拿衣冠禽獸來說事。每個階層都有敗類,美國總統還有婚外戀。但這些都是社會問題,如李漢說的,普及識字教育所需要的經費是個天文數字,而且不少人寧願讓孩子幫忙幹點活也不願意讓他們上學。

    歐陽道:“回頭要上表一下,但凡有子女識字,可以少征收糧食。”

    劉錡笑道:“大人不是更應該和他們說下為什麽要征收糧食嗎?”

    “我去和他們說,拿你們糧食是去養兵打仗,修橋鋪路的。他們管你,他們就知道你拿走了我的糧食。”歐陽道:“當年陽平展,我也動不了農村。最後還是依靠縣城展帶動他們來識字。說出來你別不信,陽平花在免費識字上的錢不少五百萬貫。”

    劉錡驚訝:“這麽多?”

    “當然,你不給他們住的,他們不來。不給他們吃的,他們也不來。讓他們買筆墨,他們也不幹。後來我就強逼下去,不識字的工資比識字的少,但沒想還有人寧願拿工資少的,根本就沒打算去識字。和我說什麽理由知道嗎?識字頭疼我當時自殺的心都有。”歐陽笑道:“不過這是一個很長遠的過程,不是我們這代人能完成的。”

    “大人想得真多。”劉錡道:“與其為這種事分神,不如大人想想怎麽打下鼎州。”

    “想過了,鼎州三麵靠水,我們不可能在短期內斷糧或者斷水。”歐陽道:“運重炮來轟吧。”

    “哈哈”劉錡不禁笑道:“大人什麽時候也變如此直接。我倒是有一計。”

    歐陽道:“當你說有一計的時候,我的心有點涼。什麽計?”

    “下毒”

    ……

    下毒?下在哪呢?吃的不缺、穿的無所謂、喝的也有。但有一樣是一定缺的,十幾萬人的城市雖然比較起來人口很少,但是鹽的日消費量驚人。鹽不僅是宋的賦稅來源,已經成為戰略物資之一。

    古鹽多為氯化鈉,如果不吃鹽,鈉鹽攝入不足,會使機體細胞內外滲透壓失去平衡,促使水分進入細胞內,從而產生程度不等的腦水腫,輕者出現意識障礙,包括嗜睡、乏力、神誌恍惚,嚴重者可生昏迷;若長期過度限製鹽的攝入可導致血清鈉含量過低,從而引起神經、精神症狀,出現食欲不振、四肢無力、暈眩等現象;嚴重時還會出現厭食、惡心、嘔吐、心率加、脈搏細弱、肌肉痙攣、視力模糊、腱反射減弱等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