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裕二一睜開眼睛，就嘶啞著嗓子要水喝。沒辦法，吃了那麽多鹽，不給弄成啞巴已經是好的了，嗓子啞一點，算不得什麽。

    聽到裕二的呼喚，守在一邊的娟子馬上把他扶起，將準備好的水壺擰開蓋遞到了他嘴邊。裕二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水，這才長長的喘了一口氣，說了聲：“好了…”

    “你感覺怎麽樣？”娟子擔心的問，“昨天用的那些鹽…管用嗎？”

    “好多了，隻是四肢還使不出力氣。”裕二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倒是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嗎？看你兩眼血絲的，好像也沒怎麽睡啊。”

    “我睡得挺好，不過是起得早了點。”娟子說的是實話，在這近乎漆黑一片的地下，哪裏分辨得出現在是什麽時候。雖然出前娟子帶了防水手表，但卻在前兩天在亞馬遜河上穿越一處山腹溶洞時為了驅趕吸血的魑蝙而被岩石掛掉了，如果不是阿政及時拉住她，恐怕連她自己也會給帶下水去。至於一向把電話當表用的裕二，自然更不會知道時間了－－他的電話早在叢林邊境時就連同其他不必要的行李一起由飛機送回日本去了。

    “再休息一陣吧，如果你休息不好的話，我們也沒法動身上路啊。”

    於是裕二就這麽給娟子連勸帶按的又在草堆上休息了足足接近一個小時，直到他躺到再也沉不住氣了，這才雙手一撐草堆想坐起來。無奈他在中了毒之後，四肢都軟得像剛彈好的棉花，哪裏撐得起來？

    在他休息的這段時間裏，娟子倒是沒閑著。她從裕二躺著的草堆邊抓了把草，把背包裏吃剩的兩個烤馬鈴薯裹起來，一把火燒了個火燙。等到火熄了，她才把那兩個馬鈴薯從草灰裏取出來，小心的掰開，連著那半壺淡水一起遞到了裕二麵前。

    “呐，快點吃吧，生病的人營養跟不上可不行。沒有鹽可以撒在上麵，其他調料要節省著用，就先這麽淡著吃吧，反正你昨天幾乎把鹽都吃光了，現在換點清淡的吃也不錯。”

    “謝謝…”裕二哭笑不得的接過半個馬鈴薯，“你也吃一點吧，女孩子身體本來就弱，三餐還是要跟得上才行…”

    “誰說我弱了？”娟子故作不滿的鼓起了腮幫子，“一會兒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女生的力量！告訴你，上學的時候，我們進行過負重跑步比賽，我背著一個比我還重的同學都跑了第一名呢！你不是急著要趕路麽？一會兒我就背著你走！”

    裕二當場汗顏，剛咬下來的一小口馬鈴薯差點沒一下子梗在喉嚨裏：“呃，咳咳…那倒不用…”

    “什麽不用！你說得對，我們不能耽誤太多時間了啊，日本那邊，會長還在等我們拿藥回去救命呢！”娟子像是下了最後定論似的，堅定的握緊了拳頭，“就這麽定了，一會兒…我背你走！”

    以前在名古屋的家中時，娟子就經常聽父母引經據典的用“要像牛馬一樣勤勤懇懇的努力”這類的話來教育自己。像牛馬那樣？那是怎樣？當時她可沒法理解，但是，現在她可是徹底的了解到了。

    “重嗎？不行就放下我吧。”

    “這一點重量，完全是小意思…！”依然硬到死的嘴巴，毫不服輸的吐出這麽一句來。但是，實際上…

    娟子還真的是想像跑負重跑步時衝過終點一樣，扔下裕二然後坐在地上喘粗氣啊！可是，這條路哪兒來的終點？而且，娟子背上的裕二死沉死沉的，比起當時那個背在背上的瘦弱同學（還是女同學）來，哪裏是重了一倍兩倍？更何況還有兩個人的背包，更何況裕二好死不死的往背包裏塞了那一大堆的東西？

    原本在沒看清楚門外狀況的時候，娟子還以為門外是一條走廊什麽的，再不濟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廳堂吧？沒想到等她背著裕二出了石室，用一隻手加牙齒咬的方式擰開電筒之後才知道，屋外居然是一間和他們身處的地方一樣大小的石室！而且前方和左右都是門，穿過門去，仍然是一樣大小的石室！

    一口氣向前跑過大約七八個石室，娟子有點暈，而且也有點想抓狂的感覺。再和裕二說不累是假的，連她自己都聽得到自己那過一分鍾12o下的心跳聲了。誰知道這見鬼的地下石宮裏究竟空氣是不是充足？如果在缺氧的環境裏背著個大活人這麽狂跑一通，肯定死！

    “呼…呼…怎麽回事啊，這裏怎麽和走迷宮一樣…呼…呼…”

    “放我下來，再背著我狂跑你會猝死的。”裕二嘴上說得冷靜，實際心疼得不得了。要知道平時在部裏，娟子拿重一些的東西自己都還要過去代勞呢，何況現在現在讓她背著自己這個份量不輕的大活人，再拎著兩個比人輕不了多少的背包一路跑下來？

    似乎終於是支持不住了，娟子沿著牆根把裕二順到了地上，自己也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活動了一下仍然軟的手腳，裕二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哈哈的笑了起來。

    “好了，手腳有知覺，看來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可惜就是原先削好的手杖不知丟到哪兒去了，不然的話…”

    話還沒說完，他就聽到身邊傳來低低的哭泣聲。當他驚訝的轉過頭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娟子正盤膝坐在地上哭鼻子的模樣。

    “怎麽了？為什麽要哭？”

    “我…我真笨…幫不了你們什麽不說…還害你受傷中毒…”娟子哭得抽抽噎噎的，差點就咬到自己的舌頭，“我太沒用了…是吧…我真沒用…”

    沉默片刻，裕二會心一笑，把手輕輕的搭在了娟子的肩頭。

    “傻瓜，你以為昨天逃命和解毒的事情，隻憑我一個人做得到嗎？沒有你的話，我早就爛在那堵牆裏變成泥土了。你沒有拖累我，你是救了我啊。就算是要哭鼻子，也要把這點狀況搞清楚吧。”

    “可是…如果不是為了照顧我…你一定很容易躲開那些箭了…”

    “都說你是傻瓜了！”哄的不成，裕二隻好極不體麵的選擇了暴力，重重的拍了娟子後背一下。不過顧及到娟子可能會不舒服，他沒有特別加力拍過去。況且現在就是要他用力，他都不一定用得出來。

    “我這人的運動神經，連在平地上跑都會踢到樹樁，你認為我會那麽容易躲過那些箭的嗎？如果沒有你在旁邊拉著我跑，我老早就在洞口外麵變成刺蝟了，還輪得到你現在才在我身邊哭鼻子…”

    “別說不吉利的話。”娟子一下子白了臉，伸手去捂裕二的嘴。裕二卻趁這個機會一把拽過她的手，順勢就是一個深深的吻。直到娟子給吻得有點昏了，他才戀戀不舍的和她分開。等到娟子弄清楚出了什麽狀況，她的俏臉“騰”的一下子變得通紅。

    “好了好了，這樣不是挺好，下次再搞不清東南西北的亂攬責任，就用這一招來治你啦。”

    娟子羞紅了臉，半天低著頭不說半句話。良久，她才想到了他們這個小圈子之外的事情：“對了，也不知阿政和刃先生他們怎麽樣了。那些人似乎也打算對他們不利，現在都已經是第二天了，如果…”

    “他們身手都比我們強，連我們都可以死裏逃生，他們沒問題的。”裕二又是安慰的拍拍娟子的肩頭，轉頭望向周圍，“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弄清楚我們現在是身處在什麽地方。如果能救到會長的藥草在這附近，我們要怎麽才能找到它，找到之後又怎麽**去…”

    “你沒覺嗎？這附近…一直很亮。不是說那種可以看清楚東西的亮度啦，但是…比起一片漆黑來，還是要亮多了。”

    娟子伸手指向周圍的石壁，在石壁上、屋頂上和地麵上都隱隱閃爍著淡淡的光芒，雖然微弱，但卻也足以朦朦朧朧的映出整個石室裏的大概情況了。為了省電，從剛才放下裕二之後娟子就關掉了電筒。現在二人的眼睛都已經適應了周圍的環境，自然也就對這奇怪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了。

    “是苔蘚麽…不過為什麽會光？”伸手在身邊那些光斑中的一處刮了一下，裕二抬起手來，在他的手上也閃爍著淡淡的光，“雖然世界上似乎也有會光的植物，不過…和這片地區應該沒有任何的關係吧？”

    “呀！”娟子突然指著石室的一角驚叫一聲，裕二急忙轉過頭去，看到的是牆角一堆同樣放著淡光的東西，再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堆骷髏。

    “難怪這裏的苔蘚會光，原來是吸收了屍骨裏的磷質啊。”拍去手上光的苔蘚殘渣，裕二笑了笑，“沒什麽的，骷髏雖然可怕，不過你隻要不去看不去想，自然就沒事了。”

    “這…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還會有死人…”娟子的聲音顫，顯然是給那些骷髏嚇壞了，“難道…這裏是墳墓…”

    “印第安人一般都會把死者送到印加金字塔內風化，或是將屍體放在塔頂，進行任由印加神鷹分食的天葬，不是非常情況，絕對不會進行什麽埋葬，更不可能特意修建陵墓，所以，這裏應該不是墳墓一類的地方。”吃力的轉過身體，裕二用手指撫摸著粗糙的石壁，不出所料，他在石壁上摸到了一些東西。

    “壁雕…隻要能了解這些東西的內容，就能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了。”

    從娟子手裏接過電筒，裕二將它擰開，照向了石壁上。在那裏，先前無人注意的一幅幅壁雕赫然映入了兩位年輕的不之客眼中。

    “這圖上…好像是祭拜和儀式的景象。原來如此，這個地方看來是一處祭拜神明的地宮，不過居然會特地建造這麽一座奇怪的地宮來祭拜神明，難道這裏供奉的神很有來頭嗎？”

    裕二一邊說出心中的猜想，一邊由娟子攙扶，沿著牆壁看下去，等看到一處雕刻著無數人在跪拜的壁畫時，他停下了腳步。

    “天啊，娟子，你看這些人在拜的是什麽？”

    娟子順著圖畫上眾人跪拜的方向望去，那裏赫然雕刻著一個梯形的石台，在石台的頂端，是一隻動物的雕像，而且似乎還特意用炭灰塗畫過的樣子。

    “美洲虎…而且是黑色的美洲虎。”

    “是啊，這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神了。”裕二點點頭，“真想不到，雖然印加地區也有奉飛禽走獸為神的傳統，但大都是將這些動物賦予人形後的神格化。直接祭拜黑美洲虎？我可想不到有哪種動物能享受到這種殊榮的。”

    出於對那堆骷髏的恐懼，裕二還是決定和娟子離開了這間石室，隨便選了一間石室走了進去，這間石室裏也有和第一次闖入的石室中一樣的雜草堆，甚至還有一張石台子。像裕二想的那樣，如同前一間石室一樣，其他的石室的牆壁上也有壁雕。而且更讓他和娟子驚喜的是，這間石室終於不再像前幾間石室一樣四麵都有門了，有一麵是整整一堵牆，看來這個地宮雖大得嚇人，也是有限度的。

    “好啦，按照這個方法，我們貼著牆走，應該就可以找到些什麽了。”

    這樣的說著，裕二卻並沒有馬上打算出去，而是繼續打開電筒看著牆上的壁雕。如果這些壁雕的內容與這個地宮有關，那麽，它們的內容就是一定要看的。

    “娟子，你看這裏。”

    順著裕二手指的方向望去，娟子看到的是那一整麵牆上雕刻著無數躺在地上的死人，奇怪的是，這些死人的打扮都很奇異，而且怎麽看都不像是印第安人的模樣。而那隻曾經在前麵的壁雕中看到的黑豹就在壁畫的另一端，擋在一個仿佛是洞口的地方前麵，擺出仰天長嘯的模樣。在它的身邊，一群印第安人模樣的人都在向它下跪，而黑豹頭頂的空中則漂浮著一個人形，身上穿著華麗的長袍，身體周圍還雕刻著無數向外散的線條。

    “你看到沒有？隻有這個漂浮在空中的人和其他人不同，看他像個領導者一樣伸著手，一副倨傲的模樣，再加上身邊的那些像是風又像是光的線條…”

    “也許，這個‘人’其實是個神。”娟子大膽的把裕二的話接了下去，“而且，似乎是個地位相當高的神明。”

    “說得沒錯，也許他就是老族長曾經提到過的印加最高神：孔；迪西；維拉科恰大神。”裕二充分揮了大膽的想像力，繼續猜測下去，“而那個受人膜拜的黑豹恐怕也不是一般的野獸，從這壁畫上的情景，結合出前老族長曾經出的警告來看，這隻黑豹也許是…”

    “…那個阿紮托迪斯神？”娟子驚呼一聲。

    “沒錯，神派來保護聖地的護衛者…說難聽點，是維拉科恰大神家的看門狗吧。”裕二不以為意的聳聳肩，然而在他說完的同時，他似乎聽到了一聲野獸的咆哮，全身都是一抖。

    “娟子…你剛才聽到什麽奇怪的吼聲了嗎？”

    “嗯…吼聲？沒有…”娟子左看看右看看，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過，剛才似乎有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也許是打雷？”

    一想到這個地宮裏供奉的神明，裕二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雖說他不相信神明這類事物會真的存在，但這裏供奉的畢竟是動物而不是人形化的神，而且，黑豹在曆史上的亞馬遜林莽中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

    “娟子，你身邊應該還有飛箭吹筒吧，準備好，我們馬上去探路離開這附近。我有感覺，如果一直留在這裏的話，太危險了…”

    雖然應允並馬上和裕二一起離開了這間石室，但娟子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存在。因為在她的想法中，狼蟲虎豹一類的危險動物都是生活在林莽裏的，這種陰暗潮濕的地宮，人都不願意多呆，何況動物？

    娟子扶著裕二沿著石壁一側的石室走了好長一段路，才來到了另外一座兩麵石壁的地方，很顯然，這裏就是這座地宮的角落了。

    “這裏也沒有什麽異常啊，是不是我們先歇一下再走？”裕二生怕娟子背著自己跑了一路，現在既要扶著自己，又要拿著兩個背包，可能會很累。幸虧這地宮的空氣看來是流通的，要不然娟子真的會因為缺氧死掉。不過即使不缺氧，活活累死在這裏的話，自己恐怕也別想回日本去了。

    於是，這簡單的一“歇”就又是將近半天的時間。在這期間，裕二的身體已經漸漸擺脫了毒素的控製，能自己穩穩的站住了，就是走路還有些問題，兩人幹脆就在這個角落附近的一個房間選了個角落休息。因為怕引來可能還存在於這地宮中的真司和傭兵們，兩人沒有再拾掇幹草起火做飯，而是吃背包裏裕二帶來的烤好的馬鈴薯和玉米，以及少許的熟肉幹。

    “沒想到在這裏真是舉步維艱啊，明天我大概就能走得快一些了，咱們最好要快點行動。不然的話，先不說會碰到什麽意外狀況，單止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長時間缺乏陽光的照射，就會落到半死不活的地步的。”

    慢吞吞的嚼著幹肉，娟子也默認了裕二的建議，因為真司那幫人搗亂，他們在這裏耽誤的時間實在已經大大出了預想的時間。如果在這裏找不到藥草，那麽下麵還有漫長的一段路在等著他們，以這個度，等他們拿到藥回去，勝雄恐怕連墓碑上都會生草了。

    “雖說如此，身體還是第一位的。如果不適，我們就馬上就地休息，你才剛剛痊愈，不要太勞累了。”

    借助苔蘚的微光看著娟子楚楚可憐的模樣，裕二心裏不由一動，伸手攬過娟子又是深情的一吻，但馬上就給娟子推開了。

    “怎麽？討厭這樣嗎？”對於娟子這麽強烈的抵抗，裕二感覺有點意外，同時也有幾分抱歉。看來，自己畢竟還是太急了。

    “不…不是，隻是突然這樣，給嚇了一跳…”還好現在並沒有第三個人在場，不然娟子恐怕會羞得當場去撞牆。下來之後這麽短時間內就kiss了兩次？要是給理奈知道了，豈不是讓她連大牙也笑掉了？

    “抱歉抱歉，如果不喜歡的話，我下次注意就是。”裕二故作大方的抓頭苦笑，又遞了一塊肉幹過來，“喏，再吃一點，後麵的探險不知會有什麽樣的險阻，可能會很費體力，吃一點肉才會有力氣。”

    “啊，謝謝…”伸手接過裕二遞過來的肉幹，又想到剛才的一吻，娟子的臉又紅了。

    兩人正在享受著這難得的一餐，渾然沒有注意到在較遠的一個房間裏，有兩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其中一雙眼睛綠油油的，眼睛的主人還不時出低沉的呼嚕聲，看上去不像是人，倒像是野獸。而另外一雙眼睛卻明顯是人類的眼睛，而且還眨呀眨的，顯然是已經把剛才兩人的親熱舉動都看在了眼裏，而且，從這雙眼睛散出的怪異眼神來看，它的主人肯定是對這兩個不之客充滿了好奇。

    “娟子…”似乎是注意到了周圍的異樣，裕二警覺的向周圍望去，“你聽到沒有…又是上次我聽到的那種聲音。”

    “沒有啊？”比起警覺性，娟子明顯比裕二差了一截，不愧是有那麽一點天然呆的類型，“我好像隻聽到了水滴聲…還有就是像打雷一樣的聲音，不過很小。現在外麵應該在下雨吧？我們在這地宮裏，雷聲聽起來會小也不奇怪啊。”

    “雷聲會傳進這麽深的地下嗎？除非是這個地宮是有意設計成傳音型的。但是我們下來已經一天半了，除了我們的交談聲和那個又低又奇怪的聲音之外，我並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甚至連阿政和刃以及那些傭兵的聲音也沒有聽到。這樣看來…”

    他本來想說“不像是打雷聲，倒像是有什麽跟著我們”這類話的，但想想可能會嚇到娟子，也就作罷了。本來為了安全，他們大可以找一個多麵封閉的房間，例如那個角落裏的石室過夜，起碼可以躲避一半被監視的可能性。但這樣一來，有敵來襲時的逃生可能也就少了一半，從安全角度來看，還是在四麵都可以逃避的房間裏過夜更合適些。而且裕二在沿路都作了記號，不必擔心會找不到回那個角落的路。在這個地宮裏找一圈之後，如果找不到藥草，那麽還是盡快尋路退出去的好。這裏太詭異了，要在這種地方長時間呆下去，估計誰都會瘋的。

    為了娟子的安全，裕二決定晚上少睡一會兒，以便有什麽危險能及時察覺到。不過睡魔一來，他也抵擋不住，隻能乖乖睡著了，好在一夜無事。於是，地宮中的第三天就在二人先後醒來後開始了。

    這一次依然是沿牆而行，不過因為裕二的身體健康恢複得七七八八了，所以兩人的行動度就加快了。終於，在趕了約莫一個小時的路後，兩人在另外的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一級向下前進的石梯。

    “這…還要向下走啊…”看了看黑乎乎的地窟，娟子有些怵了。她當然也不怎麽相信鬼神之說，不過，她怕黑，又怕小蟲毒蛇，這樣一來，要她鼓足勇氣下去就有些難度了。

    “如果太勉強的話，我們再找找四周有沒有向上走的道路，先把你送到外麵找個地方躲起來，我自己來向下麵找好了…”

    “不行！”也不知裕二的話是出於真意還是故意激將，總之娟子一聽到這些話，馬上就變了態度，“我不放心你，要去的話一起去！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麵麵對叢林裏的猛獸這種事，你難道真的忍心做出來嗎？”

    “好吧好吧，這不是精神得很麽。”裕二苦笑一聲，拉起娟子的手就向石梯上走去，“記住，如果在下麵碰到危險，不要管我，自己能跑多遠就跑多遠。我是男人，總會有方法脫身的。可是你不一樣，如果出了事，我怎麽和會長他們交代。”

    “你也一樣，給我少生出點怪念頭來！”伸手一彈裕二的腦門，娟子嘻嘻的笑了。這一笑，把她心頭恐懼的陰影幾乎全都驅散了。兩人攜著對方的手，共同走入了石梯下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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