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九分險惡，不忘存一分善心

    少婦蘇在跟江迪輝膩歪到接近中午才離開，當然是江迪輝先下樓給她拿衣服的前提下，她走之後江迪輝打電話給陳時湧，當時正在健身房揮汗如雨的小陳同學差點沒跳腳罵娘，因為這次江迪輝給的任務是讓他跟一個不認識的娘們兒扮情侶。

    這事兒，打死也不能做啊。

    江迪輝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後冠上一句逢場作戲後，陳時湧才勉強答應了下來，不過有點耙耳朵的他聲稱無論如何也得向夏含煙先報告，這讓江迪輝恨得牙癢癢。

    出乎意料的，夏含煙答應的很幹脆。

    於是乎，在江迪輝親自陪同下，陳時湧答應去見傳說中被劉義雲看上的老板娘。

    自從會開車之後，夏含煙給陳時湧配了一輛帕薩特，江迪輝坐在副駕駛座上，看陳時湧小心翼翼的開車，這小子開車是龜速，恨不得讓所有自行車腳踏車都超過。

    一路精神上的折磨，三十分鍾的車程硬是讓陳時湧花了一個小時時間才到達。

    孫青青選了家環境不錯的餐廳，挺高檔，從這看得出來，這個為了身子肯豁出一切去的老板娘並不缺錢，在江迪輝陪同下，陳時湧以一副大哥姿態出現在孫青青麵前，做派十足。

    當兩個人坐在孫青青對麵的時候，一身職業裝上了淡妝的老板娘有些傻眼了，這派頭十足比江迪輝還大牌的年輕人是誰？

    之所以說派頭十足，是因為陳時湧自從上樓後，壓根就沒看孫青青一眼。

    其實孫青青姿色還算不錯的，僅憑長相並不能體現她這個年齡段女人的優勢，但她身上那種隻有時間才能沉澱出來的成熟韻味，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的，再加上三十多歲了皮膚依然水靈，又是柳腰又是細腿，該凸的地方絕對不凹，該凹的地方絕對不凸，所以一直以來，孫青青對容貌上相當自信。

    可這兩天，她卻被眼前兩個男人接二連三的打擊了。

    一個是說她達不到要求，另一個，壓根正眼都不瞧她。

    孫青青就納悶了，這整個天津，還有比逼走寧中彩的江迪輝還大牌的人？

    “這位是？”

    孫青青終於抑製不住心裏的好奇，強笑著問道。

    雖然化了淡妝，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看到她眉宇之間的疲倦，精神狀態也不好，這不奇怪，因為她昨晚一夜都沒睡，一包女士煙被她消滅了個幹淨。

    “浪情軒的大老板。”江迪輝解釋道。

    孫青青張大嘴巴。

    如果是在幾個月前，浪情軒的大老板興許沒有這麽讓人震撼，但是，近段時間浪情軒所發生的事情，她這半個圈內人還是聽說過的，之前在天津紮根已久的周家下台了，上台的是一個姿色堪比蘇清明的女人，和一個據說剛剛畢業的小白大學生，近些時間這個大學生可是風頭正勁啊，跟寶爺叫板，是某位神秘人物的大紅人，每天忙碌的不可開交，尋常人想見他一麵都難。

    其中雖說少不了有人故意造勢推波助瀾，但傳聞總歸不是空穴來風，至少有三分真實。

    重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陳時湧，孫青青對傳聞信了八分。

    “你好，我是青青迪廳的老板娘，你可以叫我孫姐，或者青青。”孫青青伸出手，優雅道。

    這份氣質，跟風塵場合無緣，無懈可擊。

    “哦。”

    陳時湧點點頭，卻未伸出手，隻是頗有介懷的看了江迪輝一眼。

    孫青青頓時氣結。

    老娘的手上有梅毒嗎？

    不過她可不敢表現出來，畢竟這兩個人的底她都沒摸透，怎麽敢造次呢。

    江迪輝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麵，他笑了笑，站起來道：“具體的事情我已經跟你們說了，接下來你們自己交流就好。目的隻有一個，但辦法卻多得是，你們自己想。另外，小陳，我不想看到你讓我失望。”

    江迪輝說完，打算離開，天津這邊，他充其量隻不過是推一把拉一把，順帶起一個榜樣作用，沒想著每件事都事必躬親，以免影響了陳時湧的發展。

    “輝哥，我。。。”

    陳時湧站了起來，有點不爽的喊住江迪輝。

    江迪輝揮手打斷他的話：“這也算是課程中的一種。”

    陳時湧差點一個踉蹌栽倒，這算哪門子課程？

    不過他可不敢質疑，自從越來越佩服江迪輝之後他的質疑就越來越少了，除非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不然都會按照江迪輝所設置的既定路線去走，偶爾主動一點，偶爾出格一點，但絕不會偏離原有的軌道。

    陳時湧猶豫了一下，為難道：“這事可不可以讓王哥來做？”

    “不能。”

    江迪輝絲毫不給商量的餘地。

    “為什麽？”陳時湧有點委屈。

    “沒有為什麽。”江迪輝咬牙切齒的說完，人已經飄到了電梯口。

    陳時湧還想說什麽，江迪輝已經步入電梯，身影消失不見。

    “靠！”

    當年學校十佳學生的陳時湧忍不住恨恨罵道。

    乘電梯下落的江迪輝幸災樂禍，為什麽不讓王柯而是讓陳時湧來做這事？鍛煉能力隻不過是表麵原因而已，更大的原因是，假如王柯參與進來，那獨孤沐顏那邊起步翻了天啊。

    女人生起氣來，那可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有些女人。

    被江迪輝甩下一個爛攤子，陳時湧隻得重新坐下來，他終於抬頭正視傳說中的老板娘，強自擠出一個笑容：“吃了沒？”

    孫青青一陣咪咪疼。

    她發現有點看不懂這個高深莫測的青年了。

    這幾天是怎麽回事？怎麽每個人她都看不懂了？

    “沒有。”

    孫青青相當沒營養的答道。

    “那點些東西吃吧，我也沒吃。”陳時湧說完，拿起桌上一個菜單，很認真的看了眼，比看孫青青的時候認真多了，然後這家夥驚喜發現菜單上有他在大學時候比較鍾情的西紅柿炒雞蛋和酸辣土豆絲，於是若獲至寶叫來服務員點上了這兩個。

    服務員和孫青青都哭笑不得。

    這西紅柿炒雞蛋和酸辣土豆絲之所以寫在上麵，更大的用處是充當擺設而已，畢竟這家餐廳以菜式花樣繁多出名，但凡是來吃飯的客人，極少數說真有點這兩道菜的，可這家夥，竟然一口氣把這兩道都點上了，而且是隻點了這兩道，這讓孫青青覺得很丟人。

    那個女服務員依然是一臉笑容，可臉上一抹鄙夷卻是一閃而過。不易察覺。

    陳時湧走的也是江迪輝路線，雖然現在穿的人模狗樣（十元兄見諒，哈哈）了，不過身上這些家當，也就那隻江詩丹頓比較值錢，其餘的大都是幾百塊錢的磕磣貨，難怪女服務員會有鄙夷感覺，因為她認不出那隻江詩丹頓是真還是假。

    孫青青憋了半天，終於笑道：“是怕我付不起錢吧？放心，我不缺錢。”

    她是以打趣口氣說的，意在幫陳時湧解圍，因為善於察言觀色的她已經看出服務員有點狗眼看人低了。

    她還真怕這骨瘦如柴男虎軀一震，徹底爆發。

    不過小陳同學壓根就沒爆發，不知道是因為他看透了服務員的表情不在乎還是直接無視，他隻不過淺淺一笑，說道：“這是我最愛吃的兩道菜。”

    孫青青無語了。

    陳時湧說的話很樸實，麵色也很靦腆，這讓她有種這家夥是初出茅廬的感覺。

    到底是高深莫測還是初出茅廬呢？孫青青還真有些吃不透。

    一邊站了許久的服務員欲言又止。

    最終孫青青還是又點了兩個比較貴的菜，才把服務員打發走，然後她又問道：“喝點什麽？”

    “不喝了。”

    陳時湧擺手道，“好容易安安穩穩吃個飯，還是什麽都不喝好。這幾天都快把胃粘膜喝出來了。”

    孫青青啞然失笑，氣氛頓時輕鬆不少。

    上菜又是一陣漫長的等待，在這段時間孫青青大體上說了些事情的原委，因為不清楚陳時湧是不是扮豬吃老虎，所以她是有什麽說什麽，並未做作的畫蛇添足，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就說到了她那個人盡可夫的母親，以及因為她而死去的弟弟，到最後這些年一直堅強著的孫青青竟然落淚。

    陳時湧一直安靜的聽著，吸了幾顆煙，等到孫青青說完，他才長出口氣：“我幫你。”

    正想為失態而道歉的孫青青頓時愣住了。

    是憐憫麽？

    這家夥剛來的時候一副不可一世的態度，壓根就沒看她一眼，怎麽這會兒這麽入戲了？

    出乎意料，陳時湧跟剛進來的時候大為不同，他歎了口氣，語氣低沉道：“天下的母親都不容易啊。我也有一個這麽偉大的娘，不過，我是個不孝子。”

    說到這他自嘲一笑，其中酸甜苦辣，興許隻有自己知道。

    孫青青愣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

    頓了頓，陳時湧又道：“我幫你，不是因為輝哥怎麽說，也不是因為憐憫。而是你有一個值得尊敬的母親。這個社會，良心都被狗吃了，像你這樣的，說實話，這段時間來我沒見過幾個。誰還會因為這樣保住自己的貞操啊？所以，我尊敬你。孫姐，姑且這麽叫你吧，其實如果不是遇到輝哥，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研究生而已，畢業了，找份穩定的工作，就這麽過一輩子。我們幾乎沒理由有什麽交集，不過，上帝很會開玩笑，我的人生因為一個女人改變了。說不上後悔，也說不上多麽憧憬，我隻是覺得，無論怎麽樣一種人生，無論我走的哪條路，都不要被這個夠娘養的社會給同化了，九分險惡是沒錯，可別忘心存一份善心。”

    陳時湧一隻手放在左邊胸口處，這個動作，看起來很傻比，可孫青青笑不出來。

    身後上來送菜的那個服務員愣在那裏，忘了把菜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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