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城中形勢，一騎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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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凰並沒有直接前往撼天城，否則以天龍馬的速度，她最多隻用兩天就能趕到。
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麽，在將弟子們送至武神墓後，她又回到了隱仙島，洗了個熱水澡就上床睡覺了。
這一覺，她足足睡了七天八夜。
直到離規定時限僅剩下兩天時，她才神清氣爽地起了床，洗漱進餐整理裝備，然後跨上天龍馬，不急不徐地往撼天城飛去。
而在慕小凰正式上路的前兩天，葉飛和婠婠就已經到了撼天城……
撼天城，是一座聳立在平原上的巨大城池。城池呈長方形，南北城牆邊長三十裏有餘，東西城牆邊長近四十裏。牆高十五丈以上，各處門樓最高可達三十丈。牆頂寬闊，可供兩輛兩輪馬車並行。
這撼天城隻有四麵外牆，沒有內牆。因為城牆對武者意義不大，十五丈高的城牆，對武者來說有很多辦法可以翻越。三品以上的武者，更是可以直接跳過去。
城牆存在的意義，主要是防範野獸、妖獸襲擾——撼天城東南數百裏處，有一道大地裂痕，號稱“深淵入口”。據說通往深不見底、暗無天日的地下深淵。慕小凰的父母，就是在探索“深淵”時受了重傷，回來後不久便傷重逝世。
每隔數十年，就會有一次獸潮。大量野獸、妖獸自深淵入口處湧出，擇人而噬，破壞力十分驚人。每到獸潮出現前，就會有大量難民湧進主城尋求庇護。就算在平時，也有零散的野獸、妖獸自深淵入口出來，到處搞破壞。
若是沒有這個原因，便連外牆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撼天城西、北二麵有一片丘陵，三條中等規模的河流自丘陵中蜿蜒而出，其中一河自城中穿過，另兩河繞過城牆，形成天然的護城河。
那穿城而過的河流，將巨大的城池分成了南北兩城。城中可行大船，為供大型船隻通航，河麵上連接南北兩城的橋梁，俱是開合橋。其形式也是多種多樣，旋轉式、對開式、伸縮式、升降式等開合橋形應有盡有。
龍氏的城主府坐落在北城，齊、慕二家則在南城，齊家居南城西南，慕家居南城東南。另有不少小家族，也在撼天城中居住。
此城常住人口十萬有餘，相對偌大的城池來說，這點人口實在有些少了。事實上，大天州鄰近洪荒山脈，已經處於人類世界的邊緣，算是偏遠之地。撼天城的統治範圍內，總計有一百二十多萬人口，已是一處繁榮的領地了。在大天州，甚至還有主城人口不足五萬，整個領地人口不足三十萬的偏遠之地存在。據說隻有在玄黃世界的中心，才存在常住人口上百萬的繁華城市。
撼天城原本就城大人稀，十分清冷。這些天來，更是一片死寂。
幾天前，撼天城三大家族之一的齊氏突然發瘋，將龍、慕兩家居住在撼天城內的一應嫡係、旁支全部擒拿。龍氏一門八武聖，雖然龍傲天不在，但還是有七大武聖，然而竟被齊家家主，“紫羅天君”齊天騰以一己之力擊敗擒下。
慕家更是倒黴，竟被齊家那位據說半點武功都沒有的“九頭龍”齊雲龍橫掃。三十餘慕家嫡係子弟被殺，就連慕氏當代族長都死在齊雲龍手中。其餘人等一網成擒，無一走脫。
除了當事人慕家之外，外人全都不知道，那齊雲龍究竟是用什麽手段，橫掃了慕家。
平了龍、慕兩家後，齊家立即下令封鎖撼天城，十日內許進不許出，違令者殺無赦。並下令城中戒嚴，坊市歇業，商鋪關門，任何人在十日內都必須安守家中，不得出門，違者殺無赦。
齊家連龍家敢動，撼天城中的一些小家族，就算暗地腹誹齊氏惹了大麻煩，滅門之禍近在眼前，但麵對齊家此時的威風，也是敢怒不敢言，隻得遵令行事。天天緊閉家門，連一條狗都不敢放出門外。就算在自己家中，也都是靜靜過活，盡量不大聲喧嘩。至於城中平民更是唯唯遵令，連腹誹的念頭都不敢生起。
唯有少數來自別的大城或者別州的外地人，或仗著自己有實力，或仗著自家有後台，渾不把齊家的禁令當一回事，依舊我行我素。當然，這樣的人很快就人間蒸發了。
到了今日，大街小巷中，隻有少量齊家子弟在外巡視。
此城甚大，在撼天城中，齊家武功在六品以上的子弟，也不過三百多人——就這，已經是整個撼天城及其周邊的大片領地之內，近十分之一的武力了。
事實上，在撼天城的統治範圍之內，六品以上的武者，總數也不過三千多人。
在這三千多人中，武功在三品以上的武者，更是隻有三百出頭。且大量集中在龍、慕、齊這三大家族。多數小世家，最強者也不過三品。能出個把二品亞聖的，都算是祖宗保佑了。
撼天城統治範圍內，有一百二十萬人口。以玄黃世界人類的身體素質，如果按照整個地球古代最精銳職業戰兵的標準，也足夠拉起一支十二萬以上的大軍。而這十二萬大軍，即使不補充兵力，一路平推，也能推平整個中國戰國時代的地球。
但是玄黃世界沒有軍隊，平民也不必承擔任何作戰任務。
打打殺殺的事情，向來都是由各家族、門派負責。如果是兩城之間的戰爭，一般就是各門派、家族各出人手，組成一支幾百人的隊伍，然後和對方同樣幾百人的高手開打。戰爭規模看起來很小，但是造成的破壞卻非常驚人。有時候一起衝突，夷平一座城鎮都很平常。
所以，三千多六品以上的高手，已經足夠維持撼天城，及其周邊所有領地中，一百二十萬人口的秩序和安全。若不是要應對深淵獸潮、零散妖獸，這麽多武者，還有大把餘力對外擴張。
細算起來，三百多齊家子弟，控製撼天城是可以，但想絕對禁止高手出入，是沒有可能的。這麽大一個城，這麽長的兩邊城牆，又有穿城而過的河流可供潛遊，怎麽可能隻用三百多人就完全掌控每個高手的一舉一動？
但是，當齊家將龍、慕二家在撼天城中的高手，全部或殺或擒，再殺掉了一些不安份的外來者之後，這三百餘齊家子弟，已經足夠控製住整個撼天城——連龍、慕兩家都栽了，別人還能怎麽樣？偷偷出城不是不可以，但這有必要嗎？犯得著為了龍、慕兩家，與齊家作對，給自家招來滅門之禍嗎？
要知道，齊家，可是有能以一敵七，擊敗七個武聖的齊天騰，和那位不知使出何種手段，一人掃平慕家的齊雲龍。這兩兄弟的實力，強得不可思議。在撼天城周邊，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足夠應付這兩人的高手援兵。
所以在齊天騰、齊雲龍的鎮懾之下，一些小世家僅有的個把二品、三品武者，沒一個敢稍有異動。更沒人偷偷潛出城，去幫龍、慕兩家搬救兵。
葉飛和婠婠，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下，直接越過城牆，飛進了撼天城，尋了處僻靜的園林，潛伏下來。
順便說一句，這園林是龍家的產業。園林中亭台樓閣、假山池塘、花圃竹林一應俱全，景致十分精美，原是一處龍家子弟休閑消暑的所在。如今龍家的人被一體擒拿，這占地數百畝園林也就無人打理，暫時荒廢了下來。
葉飛和婠婠身上不乏飲食，就在這空寂無人的園林中，尋了處掩映在竹林中的精致竹樓住下。
安頓下來後，婠婠便問道：“小胖子，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慕師父似乎還沒有到呢，否則城中也不會仍然戒嚴了。”
“不知道師父在幹什麽……”葉飛也是一頭霧水：“她騎著天龍馬，不至於這麽磨蹭吧？”
婠婠很是興奮地說：“那我們要不要先出手，幫慕師父打敗敵人？當然，我們可能打不過敵人，不過試探一下也好哇！反正你能飛，我們打不過也可以逃的。”
“我要是下狠手，單挑的話，不存在打不過的問題。”葉飛摸著下巴，喃喃道：“但是敵人數量太多，怕是不下好幾百高手，而我的實戰經驗……幾乎為零，最怕被圍攻……以多打少是很舒服，但是被人以多打少，就很悲劇了。所以……我們還是先行偵察，等師父來了，再作決定。”
其實他也很想在慕小凰到來之前，就先把事情解決，免得師父被齊家用人質要挾。但他一不知道敵人數量，二不知道敵人的實力，就這麽貿貿然殺上去，就算變身天神之體，也不見得能討得了好。
畢竟，他的天神之體，隻是擁有了天神肉身，並不能是連天神的神力一並擁有——天神的力量，包含兩部分。一部分是神軀的力量，一部分是神力的力量。神軀固然威能極大，但真正厲害的，還是神力。
神力是神靈解析了神性中蘊含的信息，再以神性中蘊含的“源力”為基礎，發展出的獨屬於自己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創造領域、篡改規則、掌生控死、逆轉陰陽。每個神靈的神力都不相同，都有其獨到之處。
神性，是成神的種子，也是神靈的根本。失去了神性，則神靈的力量就會慢慢流失，神軀化凡，神力消耗後得不到補充，最後就會跌落凡塵。
神軀和神力，就是神靈的力量所在。也是保護神性的堅鎧和銳矛。一個神軀脆弱，神力不強大的神靈，很容易就會被它神奪走神性。傳說神話時代的諸神戰爭，很可能就是某個或某幾個神，為了奪得它神神性，融合己身，從而達到創世神的高度，因而發起的一場戰爭。
當然，那場戰爭沒有勝利者，神話時代的眾神全部殞落。
葉飛還不是神階，他化身的天神之體，隻是以源力推動的。神軀固然完美強大，然而他還不能解析神性，完全搞不懂神性中蘊含的那些玄之又玄的信息。在發展出獨屬於自己的神力之前，他隻能算是一隻偽神。單挑的話，他敢說自己不怕天階第一境的強者。但是被多名高手圍攻，就不是他能應付的了。
於是二人就此決定，白天休息，夜裏出去偵察。當然這倆娃還是稚嫩了點，三個晚上的時間，並沒有偵察出任何有價值的情報。唯一探出的結果，就是龍、慕兩家的人，都被帶到了南城西南的齊家莊園之中。
至於齊家的具體實力如何，葉飛和婠婠一無所知。
就這樣，時間很快就到了第十天的黃昏。
在第十天的太陽西沉之時，慕小凰駕著天龍馬，挎著七蛟劍，披著一身霞光，背映著斜斜的夕陽……一騎西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