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無盡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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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導的過程中,楊雪驚訝的發現自己這個孩兒似乎格外的聰明,自己教導過的字隻要講一遍,其便徹底的記住並將之寫出,有時還能直接推敲出其意思,並根據其意找出與其相同相異的文字來。
一周後,楊雪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再也沒有可教楊瀟的字,不過短短七日,楊瀟識字已然徹底掌握了大華國通用的近萬文字。
過目不忘,舉一反三,一周之內便可掌握萬字,如此之資恐怕連大華國的幾任狀元都比不上,隻可惜簫兒的出身!否則單憑這資質,哪怕是一介布衣,簫兒也會出人頭地,隻是如今深處於皇宮之中,簫兒的資質恐怕終將被埋沒!
想到自己兒子的出身,楊雪的臉上頓時一暗,不過很快便被她掩蓋過去。
識字方麵已然告一段落,楊雪盡自己所能,將自己所通曉的詩詞音律等方麵的知識全部交給了楊瀟,而楊瀟也沒有辜負楊雪的期望在短短的時間便掌握了其所教授東西。
隨著時間的推移,楊雪的精神越來越差,最後徹底病倒在床,一直未曾起來。
這一日,楊瀟還在睡夢中便被彩兒叫醒。
“皇子,主母剛剛醒來,好像有些話要對你說!”彩兒小心翼翼的說道。
驟聞彩兒的話語,楊瀟的心裏驀然一咯噔,連外衣都顧不得穿便奔至了楊雪的房中。
木床上,楊雪的和衣半坐,正微笑著打量匆忙趕來的楊瀟。目光觸及楊雪的臉上,楊瀟發現楊雪的年色一改往日的蒼白變得紅潤無比,似乎容光煥發,隻是楊瀟的心卻徹底沉了下去,他明白這是娘親在回光返照。
“娘親!”楊瀟雙眼泛紅,雙手緊握住楊雪的衣角,似乎想要將之緊緊抓住。
“傻孩子!”楊雪摸了摸楊瀟的額頭,臉上散發出一層溫馨的煦光。
“孩子,這是娘祖傳的一支玉簫,這是娘這些年來最珍貴的東西,如今便送給你了!”楊雪從枕下摸出一根通體雪白的玉簫遞到了楊瀟的手中。
雙手接過玉簫,楊瀟再也忍不住,眼淚便跌落下來,而一旁的彩兒早已是泣不成聲,隻是她明白主母這是要向皇子交代後事,因此一直小聲抽泣。
“孩子,你的名字雖然是你父親給你取的,娘也很喜歡簫,可是現在娘感覺簫這個字並不適合你,你應該更適合逍遙的逍字才是,娘希望你有一天能夠離開皇城,從此逍遙自在,不受拘束!”楊雪的臉上閃過一絲希冀。
“好的娘,從此我的名字便是逍!”楊瀟泣不成聲。
“孩兒莫哭,娘有件事要托付於你!”楊雪拉著一旁彩兒的手遞到楊瀟的手中道。
“彩兒在你五歲時便一直跟在我們娘倆身邊,貧賤不棄,禍難未離,娘觀你天資聰穎,如果有一天你能夠嶄露頭角,出人頭地,那麽你一定要好好報答你彩兒姐!”
“娘親放心,孩兒定將彩兒姐當做自己親姐姐那般對待!”
“如此娘就可以放心了,隻是娘親心頭卻有一個遺憾,不能看到我的孩兒長大成人!”
“真想再看一眼我家鄉的桃花和流水,我的家鄉桃花粉紅嬌豔,流水清澈秀美……”楊雪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悄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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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雪的遺體未曾保留,身為寒宮罪婦,其的遺體要直接被火化成灰,拋灑荒野的。而楊雪的骨灰便被撒在寒清宮西北側的一處荒地之上,
是夜淩晨,楊瀟與彩兒偷偷的來到西北側的荒地,借著昏暗的燈光將楊雪的骨灰收集起來,裝在一破舊的瓦罐當中。
懷抱瓦罐,楊瀟在荒地的東側尋找一處麵朝陽光的高地將之埋下,爾後取出懷中貼身收藏的白玉簫,輕輕地吹奏起安魂曲來。
寒清宮內條件惡劣,身為人子,他能對楊雪這個娘親做到的也隻有這些!
靜靜地吹了九遍安魂曲,爾後楊瀟在楊雪的墳前重重的磕了九個響頭,然後轉身與彩兒離去。
走出荒地,楊瀟的目光落在了那高大巍峨的城牆與深幽的寒清宮之上,心中湧出一份悲涼!
“這高大巍峨的城牆和深幽的寒清宮宛若一巨大的囚籠,將自己囚禁起來;而自己則如籠中鳥一樣,怎麽也不得出!娘親給自己改名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逍遙自在不受拘束,可是自己將來真的能夠逍遙自在不受拘束嗎?”楊瀟的心中並沒有答案!
輕輕的長歎一聲,楊瀟邁步離去!
就在其剛剛邁出不到三步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鍾磬之音從遠方飄來,在整個皇城之上不斷地回蕩。
鍾磬之音未消,一陣陣煙花爆竹爆裂之聲便從四麵八方傳來,順著聲音,楊瀟抬首向著天空望去,但見整個皇城的天空被一支支色彩各異的煙花所照亮。
這一刹,楊瀟迎來了他自蘇醒來的第一個新年,而前一刻,他卻親手埋葬了他慈愛的娘親……
鍾聲磬音,爆竹嘶鳴,煙花綻放,原本寒清宮內籠罩的靜寂陰冷似乎也被之消去不少,隻是鍾磬爆竹煙花卻怎麽也趕不走楊瀟心中的那份陰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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