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預料之外和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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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承認，我很討厭這個說話愛賣關子的家夥。
故意的頓了一下之後，雷格爾掃視了一下四周，在確認我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之後，才開始自得的繼續他剛才的話。
“事實上我們還有件更值得慶幸的事情。那就是，我們可以確認對方的手裏沒有點火密鑰。”
“那是什麽？”明顯對點火密鑰這個陌生的名詞沒有概念，傑拉絲好奇的問道。
“簡單來說就是核武器的使用授權。其實就是一組電子字組編碼，沒有它們就無法解除核武器引信上的保險。俄國人有超過一萬五千件核武器存放在各地的倉庫裏，其中大部分都由作戰部隊直接保管。多虧有了這個，那些負責管理它們的家夥們才不會在喝醉酒之後按錯個電鈕把不該發射的東西發射出去。”
不想再聽那個叫雷格爾的家夥囉嗦，我簡單了當的向傑拉絲和同樣露出好奇表情的林深葉做了解釋。多虧了在穿越前有好好聽那幾堂防核生化爆恐怖襲擊講座的緣由，我對這些東西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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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沒想到我會替他回答這個問題，雷格爾有點意外的看了看我，然後繼續說了下去。
“事實上就像這位……你叫什麽來著？哦，就像他說的那樣，沒有點火密鑰就無法引爆這幾枚核彈。當然，可想而知那些恐怖分子一定會努力去破解這些密鑰的。”
“那麽根據你們的專家的推算，對方破解密鑰需要多長的時間？”一直沒有開口的蕾米茲問道。
“俄國人的點火密鑰是由十六組每組三十二位的字母和數字的隨機排列組成的，我們估計對方最快也要在上麵花上六到八個小時。”翻了翻手裏的文件，雷格爾這樣回答道。
“所以我們的時間應該還很充足……”
“我有問題。”打斷了他的話，蕾米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他們難道不能事先破解了點火密鑰，然後再把核彈運進c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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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雷格爾一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愕然的樣子，我歎了一口氣。到頭來還是得靠我這半瓶水的家夥來給他們義務科普麽。
ss11的核彈頭上原本是沒有這種密鑰保險的。在《控製和削減核武器條約》簽訂之前，所有的ss11核導彈都在執行戰鬥值班，因此不需要考慮會被擅自使用的問題——沒有核導彈的發射密碼，這些彈頭就無法升空，而從發射井裏的導彈上偷竊核彈頭的話，這個任務未免也太艱巨的點。
不過自從美俄之間簽訂了《控製和削減核武器條約》這個東西之後，麻煩很快就來了。
根據該條約，俄國人要削減4000枚核彈頭，而這中間有超過2000枚都是ss11洲際彈道導彈所攜帶的載荷。如此龐大數量的核彈頭在從導彈上被拆卸下來之後，分散儲存在俄羅斯各地的五十個專門修建的核裝置儲存倉庫裏。如果嚴格按照條約上的規定，俄國人應該盡快拆除這些核彈頭，把它們分解成核原料之後做成燃料棒送進核電站。但是不幸的是，在此後不久俄羅斯國內就爆發了嚴重的經濟危機，資金的嚴重短缺致使北極熊們銷毀這些精巧而可怕的殺人裝置的進度趨於停滯——或者可以說事實上已經完全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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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單單隻是這樣，那倒還罷了。隻要被可靠的儲存在那些前蘇聯時代就建立起來的深埋在地下數百米處的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堡壘中，那麽這些核彈就會和它們被拆毀之後一樣的無害——然而俄國人經濟上的惡劣情況完全超出了人們的預計。由於經費的缺乏，這些地下核裝置儲存倉庫不但沒有完善的安全設施，連警備部隊人員都普遍嚴重缺編，個別地方甚至出現了電動防護門損壞長達一年多都得不到修理的情況！在了解到這一情況之後，大為震驚的美國人為了防止這些核彈頭流入到武器黑市，一度曾經和俄國人商討由己方出資來拆毀這些彈頭的可能性，但是最後也還是在拆解這些彈頭所需要的高達十幾億美元的總費用麵前望而卻步，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增強核彈頭的安全措施這一舉措。而增加新的複合點火密鑰，就是為此而采取的措施中的一項。
雖然拆除核彈的引信也同樣是使核彈去作為武器的價值的辦法之一，但同時這是一件很費時費力同時也會耗費大量資金的工作。美國人提出的方法就是直接給核彈的引信上增加一個由複合點火密鑰控製的附加保險。ss11導彈配備的彈頭是一枚熱核聚變彈頭，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氫彈。它通過內部的一枚小型核裂變裝置來誘發氫原子發生核聚變，產生強大的二次效應，而彈頭上的引信則相當於起爆那枚裂變裝置的扳機。新增加的帶有複合點火密鑰的保險在輸入正確的密鑰之前會使核彈的引信一直處於短路狀態，——值得一提的是，因為特殊的結構設計，ss11彈頭的引信是分成兩部分分別安裝在彈頭頂部和底部的，而新的保險則和它們安裝在一起，這就導致引信無法在核彈被拆解的情況下解除保險，或者在引信解除保險後將核彈拆解。這也就是說，蕾米茲提出的問題，答案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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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這樣的話，我還有個問題。”聽了我的解釋，蕾米茲繼續發問道。
“既然不破譯那個點火密鑰就無法解除核彈的引信上的保險，那他們為什麽不拆掉那個引信，自己做個新的裝上去呢？”
……前提是如果和做普通炸彈引信一樣容易的話。
和一般人所想象的不同，研發製造核武器最大的難點，恰恰在最不起眼的起爆裝置——也即是引信上。以最簡單的核裂變爆炸裝置為例，不管是采用槍式結構還是內爆式結構也好，其原理都是令原來分散放置的、質量低於臨界值的武器級濃縮核燃料在瞬間聚合在一起，進而突破臨界質量誘發致命的鏈式反應。為達到這個目的，所需要的必要技術包括特種高爆速炸藥、精確多點起爆技術、精確可控爆炸塑形技術和高精度炸藥鑄造成型工藝等一係列專業性極高的知識。這不是隨便拿幾個**和幾公斤**炸藥就能湊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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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退一步說，就算有哪個組織掌握了製造核裂變裝置點火引信的技術，他們也做不出來用於熱核聚變裝置上的點火引信——雖然大部分原理上二者是相通的，但是熱核聚變裝置的引信需要精密聚變反應方程式的支持，而該方程式無疑則是各國核機密中的最高機密。
再退一步說，如果目的隻是為了製造一個簡單的核裂變爆炸裝置上使用的引信的話，那麽雖然有難度，但也不是不能做到。不過另一方麵，根據making_the_nation_safer——the_role_of_science_and_technology_in_countering_terrorism.national_research_council的調查結論顯示，由於自製的粗糙核裝置對核燃料的利用率遠遠低於軍用核武器，因此其威力最多也隻能達到10000噸梯恩梯當量。而顯而易見的事實是，由於是熱核彈頭的關係，即使將這三枚彈頭中用於第一級起爆的核燃料集中起來，所能製造的核裂變爆炸裝置威力也很難超過500噸梯恩梯當量。
所以綜上所述，選擇破解密鑰才是對方最合理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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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的解釋之後，蕾米茲朝我露出了讚賞的笑容。當然，這笑容裏麵還夾雜著幾分驚訝。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人也沒有誰會去涉獵這些完全無用的知識吧。
總而言之，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手裏應該還有一些時間——不管是用來撤離也好，或者是去找到那幾枚核彈也好。
“我們的核專家保證說，至少我們還有八個小時的時間來做我們該做的事情。最高委員會的那些人正在討論是不是應該開始撤離民眾，我想最後的決定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出來了——不過c城有兩千萬人，就算現在開始撤離，八個小時也遠遠無法讓所有民眾都離開危險地帶。”雷格爾翻了翻手裏的文件，然後無奈的對我們聳聳肩。
“所以我們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找到那幾枚該死的彈頭——這也是.c對你們提出請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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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伸手製止了雷格爾繼續說下去，蕾米茲擰起了眉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但是在尋找這種東西上我不覺得我們能幫上什麽忙——你們不是有專門的nbc處置部隊嗎？”
“這個啊。”雷格爾歎了口氣。“總部已經派出了附近可以調用的全部力量，本地的警力和國民自衛隊也全部出動了。但是畢竟這裏是c城啊，世界上最大的都市。想要在這麽大的地方尋找三枚彈頭，雖說不是大海撈針，但是也實在好不到哪去。”
然後他頓了一下，看了看正在一邊低聲交談的林深葉和傑拉絲，微微的笑了笑。
“不過我們並不是要你們參與搜尋著三枚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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