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低俗

    第一眼看上去仿佛是在扮演瘋狂科學家或者類似的反派角色。白大褂、未經打理的淩亂黑色長、以及鼻梁上架著的黑框眼鏡，都無不在刻意強調著“我就是搞出這一切的元凶”這個身份。

    當然最具決定性的證據，是從她微微翹起的嘴角流露出的，那一縷夾雜著輕蔑和瘋狂的笑容。

    ——前提是劇情真的是“瘋狂科學家妄圖毀滅世界”的話。

    不知道對方使用了什麽辦法，總之這條甬道內的第八粒子波動都被完美的屏蔽了。在沒有進來之前，即便是我那能直接觀測到第八粒子和波動源的特殊視感都沒能現任何異常；然而一旦跨過那層薄薄的黑色“視界”，第八粒子不安分的騷動就讓我們不由得同時皺起了眉頭。

    已經和敵方的戰姬開始了對峙，雙方都在肆無忌憚的從四周的第八粒子中汲取力量。強大的第八粒子波動從她們身上向四周擴散開去，一方麵是為了能夠隨時對對方動雷霆一擊，另一方麵也是一種無形的威壓——這也讓晚了一步進入的我、林深葉和傑拉絲輕而易舉便找到了她們的位置，畢竟那麽強烈的第八粒子波動，在觀感中就像熊熊燃燒的火炬一樣醒目。

    提起了十二萬分的戒備，我們三個慢慢的向蕾米茲她們的身邊走去。對於我們的出現，對麵的那些戰姬並沒有流露出什麽意外的表情，隻是場中的氣氛似乎更加凝重了幾分。

    唔……不是我說，雖然沒有上來就開打確實不錯……不過就這麽呆站著互相深情對視，真的沒什麽問題麽？

    在說完那句“那麽現在，要參加演出的人總算是到齊了吧”之後，對麵的白袍女子就又陷入了沉默。而站在我們身前的蕾米茲和阿蒂妮也沒有說話，大廳中保持著沉悶的氣氛，讓站在後麵的我不由得很是疑惑。好在，在抽完了手裏的那根煙之後，對麵的白袍女子終於又開了口。

    “咳……兩位。見到老朋友真的不想說點什麽嗎？”

    ……熟人？

    ……是熟人不？

    這突如其來的對白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愣，定力不足的如傑拉絲和茉莉則有些驚異的轉頭看了看蕾米茲和阿蒂妮——好在對麵並沒有趁著她們走神這一瞬間衝殺過來。

    而接下來蕾米茲和阿蒂妮的反應則告訴我們，這並不是對方試圖轉移我們注意力的手段——因為緊接著蕾米茲就苦笑著開了口。

    “……蘇，原來真的是你。”

    果然是熟人……不約而同的，站在大廳兩邊的戰姬們都吃驚的將視線投向了正在互相打招呼的兩人，看起來感到意外的並不僅僅隻有我們這邊。

    沒有理會一幹人等投過去的詢問的目光，穿白大褂的那位女士揚了揚嘴角，臉上露出了非常複雜的表情。

    “沒錯，確實是我起來還真是意外呢。久未謀麵之後的再次重逢居然是在這種局麵下，老天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啊。”

    唔，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話家常的時候吧，我們可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

    一邊這麽腹誹著，我一邊轉頭看向站在那裏始終沒有說話的阿蒂妮，然後緊接著就聽見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蘇，怎麽會是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恐怕此刻我們這邊的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能是基於對gmc的仇恨。也可能是為了爭取所謂的“自由”，更可能……

    類似的理由還可以找到很多，但是沒有一個可以讓人信服——尤其是，在她們毫無心理負擔的準備將這個城市的幾千萬居民一起犧牲掉的情況下。

    而讓人覺得意外的是，聽到阿蒂妮的問話之後，對麵那個穿著白大褂的家夥居然微微的笑了起來。

    “我原本以為你們倆——至少是你，阿蒂妮，能看得透真相的。你這樣真的不會讓‘戲命者’這個名字蒙羞麽？”

    ……似乎聽到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戲命者”……那是阿蒂妮的綽號麽？

    而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之後，阿蒂妮略微歪了歪腦袋，盯著被叫做“蘇”的女子鄭重其事的問道：

    “理由呢？”

    “理由？”

    就像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一樣，對麵的白袍女性嘴角露出了我時常能在蕾米茲臉上看到的那種充滿嘲諷意味的笑意。

    “理由——哼。這個世界需要一場變革，一場可以打破那些早就被規劃好的軌跡、令所有人都得到解放的變革。這些是你是我是那些人都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隻是因為要引這變革就必須破壞掉太多的東西的緣故，所有的人都不敢加以嚐試。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推動這場變革，為新世界的來臨提供一個契這樣的理由你覺得充分麽？”

    聽到這番頗有些瘋狂的言，阿蒂妮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她默然的盯著站在對麵的白袍，然後突然歎了口氣。

    “可是這樣一來你就要與全世界為敵了，蘇。”

    “與全世界為敵？”聽到這句話的白袍臉上有那麽短短的一刹那露出了落寞的神色，不過緊接著她就大笑了起來。

    “難道這個世界不是一直都在與我們為敵嗎？難道我們不是一直都在被玩弄於股掌之間嗎？與其要承擔這樣悲哀的宿命、與其要變成命運手中的玩偶，倒不如破壞掉這該死的一切，轟轟烈烈的大鬧一場”

    大廳中一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轉移到了正因為笑得太厲害而低下身子微微嗆咳的白袍女子的身上。

    似乎她和她的同伴們都對這個世界抱持著極大的怨恨……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那話語中滿溢的憤懣卻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不過，不管對這個世界如何憤恨，那也都不是可以為她們的行為辯解的籍口。

    不管是之前妄圖使用核彈摧毀整個c城的計劃也好，還是此刻要將此地化為新的“汙染區”的企圖也好，毫無疑問都會令大量的居民卷入。而無論這兩件事情哪個能夠成功的得到實施，由此所產生的犧牲者都不會低於千萬這個數字。

    借口有多麽冠冕堂皇，都不能改變她們將如此數量的人命視同兒戲的本質。就算這個世界存在再大的錯誤，應該為之承擔責任的也不應該是那些無辜的人

    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念頭的同時，我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的槍柄，然後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這算什麽……還真是俗套得要死的劇情啊。

    “隻要能夠打碎那些早已注定的命運，就算和全世界為敵，又有何妨”

    哈，這樣理直氣壯的宣言，猛一下子倒是讓人產生“我們這邊才是反派”的錯覺了。明明是反派boss就應該拿出來相應的做派好不好，喊出來這種台詞的話你叫我們情何以堪？

    不過話說回來……回想一下這段時間的經曆，還真是叫人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啊。

    先是穿越，然後絕處逢生；接著覺醒作為“騎士”的能力，然後繼續絕處逢生；拆過核彈，把了妹子，現在又是這種惡俗的拯救城市的段子……這真的不是yy說、開了作弊的rpg遊戲或者某個讓人蛋疼的神靈搞出來的整人用的把戲嗎？

    不真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時讓我覺得有些恍惚，連視線都開始漸漸模糊起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倦怠感從心底慢慢浮現，令人煩躁到不由得想叫出來。

    ……不對，我這是怎麽了？

    輕輕的搖了搖頭，正當我試圖從腦海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清出去的時候，右邊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讓我不由得猛然一驚，接著林深葉的聲音就在無線電的耳機裏響了起來。

    “大河。不要想其他的事情。”

    怎麽回事？

    意識到不管剛才心裏湧出來的低落情緒和林深葉的話都有些不太對勁兒，我有些訝異的轉過頭朝她看去，然後阿蒂妮的聲音也在耳機裏響了起來。

    “各位。活性化的第八粒子會對人的情緒產生幹涉，將負麵的因素不斷加以放大。我們這些熟悉第八粒子之力的戰姬原本是難以受到這樣的影響的，但是看來此地活性化後的第八粒子濃度實在太高了，以至於連我們都會受到波及。總之，不要屈從於自己心底的陰暗麵，明白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