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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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俯趴在床上嗆咳的幾乎**嘔吐的蔚藍,淩亂的絲遮擋住臉上苦澀的笑容,隻有她自己心底清楚,她有多麽怕再度聽到這個醇厚悅耳的聲音。(.6.net訪問本站

    她顫抖的深吸了一口氣,強抑下胸口的痛楚,抬起眼,撩開臉頰上的絲和他對視,聲音呢喃的問,“我的孩子呢?”

    雲溟並未回答,墨色濃鬱的眼眸自她蒼白憔悴的臉孔,緩緩移動到纖細瘦弱的身子,直到那羸弱的幾乎不堪一擊的薄弱防衛。

    “你恨我?當真那麽恨我嗎?”

    筋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她不懂的,苦澀的低沉。

    蔚藍麵無表情的回視著他,不懂他為什麽突然有此一問。

    他的大掌擒住她小小的下巴,逼她仰起頭正視著自己,雲溟的俊臉上一片陰沉。

    猾“你就這麽恨我,明明活著卻不回來。恨我到你不讓我知道他們的存在,寧願自己帶著他們在外麵吃苦!?他們是我的血脈,龍門正統的繼承人,你怎麽忍心!?”

    會場外初次見到那個囂張萬分的小鬼,就令他莫名的在意。在確定了那小鬼是他的血脈後,他除了狂喜之外,湧上心頭更深切的情緒是狂怒。

    他氣她永遠要那麽倔強,永遠不肯服軟,寧願在外麵吃苦,也不肯回到自己身邊!

    就連他們的孩子,她都不打算告訴他!

    蔚藍輕輕的格開他的手,清亮的眼眸凝視著他,眼裏沒有絲毫情緒,她淡淡的說,聲音輕的幾乎於呢喃,“我不恨你。”

    這些年就算是當初落海時的痛苦,就算是生希人和宸禦時差點難產,她都沒有恨過他。

    不讓他知道希人和宸禦的存在,的確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和私心,卻從來不是恨……

    她緩緩的擦拭掉唇瓣上的血跡,腫脹的唇扯出淒然的笑容,喃喃的重複,“我不恨你……從來沒有恨過,我隻是……不再愛你了。”

    真的,她從未恨過他。

    她隻是害怕而已,怕再一次見到他,再一次被他傷得體無完膚。掉下海崖的那一刻,凝望著他俊美深沉的臉孔,她就決定,隻是……不再愛了而已。

    雲溟也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美如黑玉的眼眸忽然一斂,薄唇緩緩勾起一抹蠱惑的邪笑,輕柔的嗓音帶著邪魅的低沉,“騙子。”

    他鮮紅的舌輕舔著她唇角的血跡,薄唇輕抵著她,幾乎無聲的低語,“小騙子,你說謊。”

    蔚藍渾身一震,引得他的笑聲更沉。

    大掌開始在她身上遊走,不斷的揉捏著她的柔軟。

    “這裏,還有這裏,都在顫抖。它們都在告訴我,你有多麽想我……你的倔強抗拒,身子卻更誠實的多,難道你不懂這樣隻會更加撩撥起我征服的**.望嗎?我的小狐狸。”

    小狐狸……血狐狸!?

    蔚藍陡然渾身一震,猛力推開他,轉身攥著胸口背對著他。

    “又怎麽了?”

    雲溟漫不經心的挑眉,看著她抖動的肩頭,眼底墨色的濃鬱更深。

    蔚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袖子底下掩蓋住的蒼白小手握的死緊,聲音卻是異常的清冷,“血狐狸死了!她早就死在那萬丈的海崖之下,葬身在洶湧莫測的大海,死在xv2藥劑的毒素裏了!她早就死了!”

    他想要征服獵捕的對象永遠都是血狐狸,他對她的感情不過隻是可笑的獨.占.**,七年前如此,七年後依舊如此!

    垂眸看著地上潔白柔軟的長毛地毯,她的焦距卻在慢慢渙散,聲音低微的說,“我不會再帶走希人了,你說的對,他跟著我……隻會受苦。我隻希望你念在以往的情分上,不要拆散我和希人,讓我陪著他……”

    在她僅剩不多的日子裏,她隻想靜靜的陪著希人和宸禦,走完最後這一段路。希人他們還小,等她不在了,在雲溟這裏,起碼也能不用為生活奔波。

    看到她瘦弱倔強的背影,雲溟勾唇笑了,這笑容……帶著一絲無奈的寵溺,可惜她看不到。

    他的小狐狸嗬……

    總是這樣倔強的惱人的性子,即使是懇求,都不願底下高傲的頭,讓他又氣又惱,卻無法割舍的移開目光。

    “這麽簡單的要求,我怎麽會舍得不答應。”

    他的大掌放在她纖細的肩頭,將她扳正的麵對自己。

    他的小狐狸親口的請求,他怎麽會拒絕,更何況那個還是他的血脈,他的兒子!

    他又怎麽會去苛待?

    “謝謝。”

    低低的道謝之後,蔚藍推開他放在自己身上的大掌,彷佛也推開和他的一切牽絆,她舉步推門離開他的臥室。

    身心俱疲的她,已經無力再去爭什麽,既然回到了這裏,她也明白逃不開他的掌控。現在,她隻想看到希人,隻想摸一摸她的兒子!

    看到她頭也不回的離去,雲溟隻是淡淡的含笑,直到她遠去的背影轉過樓梯再也看不見,他才閉上眼靜靜的躺在還帶有她的餘香的床上,微涼的舌尖舔過齒間還殘留著她的血腥味,俊美出色的臉孔上是深邃的讓人看不清心思的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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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他的房間的蔚藍,在轉角的樓梯處茫然的怔住,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要往哪裏去?

    入目的是他的主樓,那唐風的風格,滿目的紅色楓葉,看起來熟悉卻陌生。機械的邁開腳步,順著以往熟悉的路線,緩步來到她以前的房間。

    輕輕的推開房門,她抬眼,卻不禁愕然的怔住……

    這間房間……

    房內的所有擺設一如既往,沒有絲毫改變。用完還未放好的梳子,床邊翻到一半的小說,敞開的浴室裏掛著她換洗的裙子……

    一切,都彷佛停在七年前她離開的那一刻!

    走進房間內,她緩緩的撫摸著那件素雅的裙子,裙擺處鮮紅的楓葉搖曳,嫣紅的顏色盡管經過了好幾年,卻沒有絲毫褪色,猶如昨天她還穿著一般。

    那刺眼的紅灼燒著她的眼眸,鼻間微微的酸澀,她彷佛瞬間有些明白了什麽。

    蔚藍垂下眼眸,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澀,雲溟終究還是以他自己的方式擁有著她,無論她怎樣掙紮,他總是如此的狂妄,如此的霸道嗬……

    他替她保留著這樣的一間房間,讓早已成為了他的妻子的蔚心憐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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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直的朝著她的房間而來。

    ‘砰’的一聲,梵天大力的踹開門,俊挺的身子如同旋風一般闖了進來。

    “笨徒弟,你總算回來了,真慢。”

    他的娃娃臉上堆起滿滿的笑容,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

    蔚藍沉下臉,不吭一聲的抄起一旁的台燈,對準他的大頭砸了過去。

    “啊!你想謀殺師傅!?大逆不道啊!!”

    梵天臉色一變,怪叫著躲開。

    見他還閃躲,蔚藍的火力全開,屋內所有可以拿來砸人的東西全部無一幸免,一個接著一個全部往梵天那邊招呼過去。

    梵天左躲右閃,不時的被一些小東西砸到,出哎哎叫痛的聲音。

    砸著砸著,看著他那哀怨委屈的模樣,蔚藍突然笑出聲,停止了攻擊。

    她明白的,如果不是梵天故意讓她砸,身為龍門第一流的暗殺者,又怎麽可能連這些小東西都躲不過。

    見她笑了,梵天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那天他綁架了希人,就是為了引她回來。明知她那時那麽信任他,他還是違背了她的信任。雖然出點是為了她好,但以蔚藍一貫的倔脾氣,他的心裏實在沒底。

    現在她肯回來,那一切就好了。

    梵天想著,笑著上前揉了揉她的頭,“看你這臉色,回來該好好補補了。想吃什麽?扇貝粥嗎?為師我這幾年可是練就了一手煮粥的好手藝。”

    蔚藍瘦弱的身子一顫,低垂的小臉上眼眶微微濕潤。

    梵天對她的關心,從她進入龍門後從未間斷過,在龍門最疼她的是他,最關心她寵著她的也是他。他用那種如父如兄的感情關懷著、疼愛著她,可她卻自私的掐斷他們之間的聯係。

    即使如此,再見麵之後,他依舊沒有一句責怪。

    眼底的水氣越來越多,終於凝聚成晶瑩的淚珠滑落。一顆接著一顆,掉落在地上,暈出淺淺的痕跡。

    梵天不語,隻是伸出大掌,沉默的拍了拍她的肩頭。

    這個笨徒弟,倔強冷淡的樣子永遠都隻是她的保護色,心裏卻是比誰都脆弱空虛的讓人心疼。

    掌心移到她蒼白的不帶一絲血色的小臉上,娃娃臉上的利眼掃過她的羸弱,“你這些年都是隻在壓製xv2的毒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要盡快讓青龍給你看看。”

    她瘦弱的樣子,如今隻是憑著一身傲骨在撐著。

    他沒忘記她當年為了壓製毒性,竟然選擇更加猛烈的劇毒,比起狠心來,她果然夠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而希人那個小鬼臉上的蒼白顯然也不正常,他們母子的命,怎麽都這麽苦?

    蔚藍低垂著眼眸,任由眼淚撲簌的滴落,她在龍門受訓了三年,又精通各種調香之術,對於梵天的話她又怎麽會不懂?

    垂淚的唇邊溢出一抹淡漠笑容,“師傅難道不覺得我將希人照顧的很好嗎?”

    希人承襲了她體內的毒性,若是普通的喂養方法,早就熬不到現在。當年,她沒有別的選擇,那是她唯一能讓她和希人活下來的方法。

    聽她提到希人,梵天冷冷的哼了一聲,“他當然好,你怎麽生出這個一個小混蛋,那別扭陰險的性子……還真是和那家夥一模一樣!”

    比起希人來說,他更喜歡那天遇到的那個囂張萬分的小鬼,雖然氣的他牙癢癢,但也總好過那個冷冰冰的希人背後捅刀子。明明長了一張優雅俊俏的臉蛋,怎麽行事風格就和他那個沒天良的爹一般,陰險卑鄙到極點!

    記恨他將他綁來,這才幾天,就明著暗著讓自己吃了好多虧!

    看他的樣子也知道是在希人手上吃了不少虧,蔚藍輕笑。

    那個孩子雖然沒有宸禦那麽健康的身體,卻也是極其彪悍的存在。她的兩個兒子不巧都是極其護短的主,除了她這個母親之外,必要的時候,可是六親不認的。

    加上梵天親自動手將希人綁走,足以想見希人有多惱火。

    “師傅,若是我不在了,希人和宸禦就要麻煩你照顧了。除了師傅,我也再無人可以托付。”

    她垂了垂眼,如果可以,她真的不舍得離開她的兒子們。可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更差,她的時間……不多了!

    “雲溟呢?”

    梵天臉色一沉,不喜歡聽到她這樣的假設。

    蔚藍微微僵直了身子,不答反問,“他……真的能托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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